简介:更多回答这个世界没有错,谁让你长得不好看,又没钱。不只行凶过程残暴,最可怕的是案子的后续发展,让人对社会感到失望与无力.....1988年日本东京,四名年龄为16~18岁高中生,涉及一起绑架、监禁、强奸、谋杀和尸体遗弃的案件。犯罪成员介绍宫野家庭环境优越,父亲是证券会社的社员,母亲是一名钢琴老师因父母忙于工作,宫野从小缺乏家教,在校胡作非为,最后在高一时被学校劝退。据说有一次,因为母亲没有买到自己...
清醒、独立、克制、自由而不放荡。
「人脸解锁失败。」
凌晨三点,我听到我放在客厅充电的手机发出了语音提示。
我浑身寒毛瞬间竖起。
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习惯。
睡前手机充电,一定是放在客厅里。
「人脸解锁失败。」
我又一次听到了这个提示。
01
为了更好地照顾八十岁高龄并且患有轻微老年痴呆的外婆,我的门一直是虚掩着的。
一开始,我以为我的手机出现故障了。
但很快,我就发现不是。
因为我听到了人的喘息声。
很轻,就那么一下,但我的耳朵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
此刻,我心跳得很快。
冷汗从我后背缓缓渗出。
一个念头清晰地在我脑海里浮现。
有人进入了我的家中。
会是谁?
贼?
还是什么入室抢劫犯?
不管是哪个,我都希望他能知难而退。
家里根本没多少现金,所有的钱都在我的支付宝里。
唯一的现金,只有我今天留给外婆的一百块钱。
但很显然,他还在试图解锁我的手机。
我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悄悄地扒在门边,探出头。
这一瞬间,我瞪大了双眼。
我看到一个很高的女人站在我放手机的桌子前。
她探着头,弯着腰,身体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弧度,伸长脖子。
而我的手机不断地发出「人脸解锁失败」的提示。
我紧张得冷汗都出来了。
我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女人。
她的头发很长,像杂草一样,胡乱地堆在肩膀上,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梳理过了。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这种绣花鞋非常老式,现在已经很少能看到了。
我家房子的门锁是防盗锁,走廊上没有监控,但一直以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这时,我看到了厕所的门晃了一下,我感到了微弱的风。
很显然,厕所的窗户没关。
我们住的地方厕所的窗户对着外面的公用通道。
那女人是从厕所爬进来的!
外婆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心里拼命祈祷着外婆不要起夜上厕所。
但是我的祈祷并没有生效。
我听到了外婆下床的声音。
女人伸着的脖子一下子缩了回来,她猛地扭过了头。
我躲在门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女人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尖锐的刀。
我是个平凡的记者,外婆又已经八十岁了。
我们根本打不过那个身强力壮的女人。
而我的手机,偏偏还在那女人面前。
隔壁的门开了。
我听到了外婆蹒跚的脚步声。
漆黑中,她的视线不太好。
很显然,她看到了那个女人。
但她以为那是我。
「小柚,你怎么大晚上穿着外面的鞋子啊?你刚下班回来吗?」
我听到了外婆的声音。
我心里疯狂大喊着:「外婆,那不是我!」
「不要靠近她!」
「外婆,快点回去!」
那女人动了。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听到了脚步声。
外婆终于意识到了那人不是我。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房子里?」
外婆虽然有老年痴呆,但犯病的时间不固定。
她有时候是清醒的。
这一刻,她显然非常清醒。
我焦急地死死攥紧拳头。
外婆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那女人是拿着刀的。
我必须立刻出去救外婆。
但同时,我却发现,自己懦弱得竟然迈不动脚步。
强烈的恐惧,让我只能缩在门后面。
02
我外婆还在大声询问那女人是谁,但紧接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这么一下,外面就死一片的寂静。
我的心脏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这时,我听到了外婆一声闷哼声。
下一秒,是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
我的眼泪从眼里喷涌而出。
我肩膀颤抖不已,紧紧地捂住嘴巴。
我知道,外婆被她杀害了。
我蹲在地上,屏住呼吸。
「不要发现我。」
「不要发现我。」
我不断地祈祷着。
但上帝没有听见。
我感觉到了上面传来了呼吸声。
我抬头,看见那女人的头从门缝里探了进来。
她咧嘴笑着看着我,眼睛瞪得极为夸张。
我能看见她眼里的红血丝,如同蛛网一般。
我惊恐地尖叫起来。
女人高高举起刀,朝我扑了过来。
我感受到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但下一刻,我失去了意识。
03
我猛地惊醒过来。
墙上的时钟刚好走向了三点。
刚刚的一切,难道是梦境?
正当我以为那只是一个可怕的噩梦的时候——
我听到了客厅传来了那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
「人脸解锁失败。」
我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不是梦。
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回来了。
回到了凌晨三点这一刻。
或许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
我攥紧拳头。
我必须要拯救外婆和自己。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再过一分钟,外婆就会起来上厕所。
我必须趁着这一分钟,进入外婆的房间,阻止她出来上厕所。
我悄悄探出了头。
女人还站在那儿,伸着脖子,尝试解锁我的手机。
我想要迈出脚步。
但恐惧让我犹豫了。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只剩下 30 秒钟了。
这一刻,我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我以最快的速度一侧身,闪进了外婆的房间,又反手锁了门。
外婆刚好准备下床。
她茫然地看着我。
她刚要开口,我冲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出声。」
我压低声音,喘着粗气说道。
外婆被我吓到了,不明所以地委屈地看着我。
我没有时间和她解释。
我拿起外婆放在床头的手机,准备报警。
但让我绝望的是,她的手机没电了。
「为什么不充电?!」我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问道。
外婆委屈地看着我,摆了摆手,「我忘记了,忘记了。」
她的表情无辜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她犯病了。
此刻我又绝望又无奈。
唯一可以联系外界的手机,也暂时没电了。
但好在我已经锁上了门,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充电,然后开机报警。
突然,我听到了脚步声。
那个脚步声很奇怪。
就好像那人是踮着脚尖走路的。
那女人朝着这里过来了!
等等!
突然,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的房间的门锁上插着钥匙。
这个钥匙,也可以打开这扇门。
「躲起来!」
我焦急地想让外婆躲在床下。
「床下脏,我不去。」
外婆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急得快要哭了。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我听到了钥匙被拔出来的声音。
完了。
来不及了。
我发疯似的将外婆往床下推。
可是外婆就是固执地不进去。
这一刻,我彻底崩溃了。
我哭着爬进了床底。
巨大的愧疚彻底将我淹没。
我做了一个这么肮脏的事情。
我放弃了外婆,自己躲进去了。
04
很快,我听到了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那女人进来了。
巨大的恐惧扼住我的心脏,我喘不过气来。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外婆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但很快,她的声音便在闷哼中戛然而止。
我的眼泪,早就糊满了整张脸。
外婆倒了下来。
似乎是巧合,她的身躯刚好堵住了床的缝隙。
女人一时并没有发现躲在床底下的我。
但是那女人杀死外婆后,没有离开。
她在寻找我。
她知道这里住了两个人。
我浑身颤抖不已。
那女人在房间里徘徊了很长时间,但似乎并没有发现我。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身后传来一道毛骨悚然的视线。
我颤抖着转过头。
一张诡异带笑的脸贴在地面,眼珠子凶狠地瞪着我。
她的一只手伸进床底,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拼命地用力踹着女人的手。
可她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硬生生地将我从床底拖了出来。
下一秒,我又看到了那高高举起的刀。
疼痛感再度袭来——
我再次失去了意识。
我粗喘着惊醒。
又是凌晨三点。
我再一次回到了这一时刻。
而此时客厅再次传来那个让我恐惧的声音:
「人脸解锁失败。」
经过前两次的尝试,我变得冷静了很多。
我意识到,我似乎在经历一次次循环。
就像我最近看过的电视剧《开端》一样。
每一次复活,我都会苏醒在凌晨三点这个时刻。
这一次,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冲出门,拔出了钥匙。
但不可避免地,我发出了响声。
我看到了那女人缓缓地抬起头,和我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十分夸张,似乎用尽全力在瞪眼。
冷汗从我额头冒了出来。
她突然快速朝我冲了过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房间,正当我想要关门的时候——
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猛地伸了进来。
她的指甲留得很长,指甲上涂着鲜红的指甲油。
我用力地将关上了门。
她的手在被夹到的那一刻,缩了回去。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迅速反锁好门。
外婆呆呆地看着外面,「那是谁呀?」
「是坏人,一个很可怕的坏人,我们现在要玩捉迷藏,坏人是鬼。」
外婆听到捉迷藏,非常高兴地点头。
她最喜欢和我玩的游戏便是捉迷藏。
只不过因为我工作繁忙,所以很少陪她玩这个游戏。
「你躲到床底下好不好?」我耐心地哄着外婆。
外婆像个孩子一般乖乖点头,她爬到了床底下。
爬进去之前,她还对我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很明显,外婆以为这是一场游戏。
可她不知道,外面那个人,随时随地都能要了我们的性命。
「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你乖乖躲好我明天带你去吃冰淇淋。」
我立刻将外婆的手机充上电。
此刻我十分后悔当初为什么给外婆买的是这种老式手机。
这种老式手机有一个很明显的弊端,电量耗光以后要重新开机会变得非常慢。
突然,我听到了门被人疯狂地砸动。
「开门。」
「开门。」
女人的声音十分尖锐刺耳,就像是在砂纸上摩过一样。
她机械地重复这样一句话。
「小柚,那是谁在说话啊?」
床底下的外婆好奇地问道。
「是坏人,你要躲好不能被她找到。」我语气急促地说道。
咣咣咣。
门激烈地摇晃着。
突然,尖锐的刀刺破木板。
05
我被吓了一跳,可手机屏幕还是显示黑屏。
「开门。」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尖,几乎是在尖叫。
原本就已经老化的木门很快就破了一个洞。
一只死死瞪大的眼睛出现在了洞口。
她的眼白处因为过度用力瞪大,布满了蛛网般的红血丝。
「我已经报警了!」
我恐惧地大喊道,试图吓退女人。
「你是谁,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要钱的话,我可以马上转给你!」
女人咧开嘴唇,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笑容,「钱?钱有什么用?」
「我的甜甜已经回不来了。」
「而你们每一个人,都有错。」
「你们该死,我要杀掉你们每一个人。」
我浑身僵硬在了那里。
甜甜这个名字,我非常熟悉。
我也在此刻,认出了这个女人是谁。
她叫做王翠兰。
是我们小区里一个专门做皮肉生意的女人。
而甜甜,是她的妹妹,是个二十岁的弱智。
上次见到王翠兰,已经是半个月前了。
短短半个月,她苍老得太快,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来岁。
再加上这种诡异的打扮,所以我并没有认出她来。
王翠兰古怪地笑了起来,「你没有报警,你在骗我,因为你的手机屏幕是黑的。」
我没想到王翠兰的视力竟然这么好。
眼看门上的洞越来越大,情急之下,我吃力地推着衣柜,堵住了门。
「小柚,我趴在地上好冷啊,游戏可不可以结束了,我不想玩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外婆想要从床底下爬出来。
我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再躲一下,求求你了,就一会儿。」我哭着说道。
外婆似乎被我的眼泪吓住了。
她颤巍巍地抬起头,擦了擦的我的眼泪,然后乖乖地又钻回到了床底下。
很快,衣柜也开始剧烈晃动了起来。
但幸运的是,手机终于开机了。
我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警察说明了情况。
警察让我一定要找地方躲好,他们二十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之后,我又联系了楼下的保安。
保安表示自己立刻会上来。
衣柜的晃动突然停止了。
我紧张地看着门外。
突然,床底下的外婆说道:「阳台上站着的那个,是谁呀?」
我僵硬地扭过头。
王翠兰就站在了阳台上。
她的脸紧紧地贴着玻璃门,面孔被挤压到了扭曲。
但她的眼睛,是瞪大看着我的。
我浑身颤抖着往后退。
我忘记了,从我的房间窗户外,到外婆房间的阳台,是有一条极为狭窄的通道的。
由于我这里在二十五楼,那通道窄得连站个成年人都费劲,所以我根本就没有往那里想去。
王翠兰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搭在了玻璃门的把手上。
来不及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唯一的祈望,就是希望王翠兰不要发现床下的外婆。
但我没想到,这个时候,外婆竟然从床下爬了出来。
我来不及阻止,就看见她跑到了王翠兰的面前,歪着脑袋问道:「你是坏人吗?」
「回来,回来!」
我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然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外婆,倒在了我的面前。
06
我猛地睁开双眼。
我再一次回到了凌晨三点。
客厅熟悉的语音提示再次响起。
比起前三次,这一次的我更加冷静了。
我不能再让王翠兰从阳台上进来。
但是要怎么做?
冷汗从我额头滑落。
如果王翠兰可以从外面的通道来到阳台,那么我也可以。
我走到门边,轻轻地拔下了钥匙。
这一次我的动作无比缓慢,所以没有发出声音。
女人还在那里伸长脖子,对着手机,并没有发现我。
我的背后此时已经大汗淋漓。
拔下钥匙之后,我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
冷风吹了进来,我浑身一哆嗦。
视线里的通道格外狭窄,而我还有轻微的恐高症。
我的心脏狂跳。
但我已经听到了外婆咳嗽的声音。
没有时间了。
我鼓起所有勇气,爬到了通道上。
我用手攀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动了过去。
终于,我来到了阳台。
外婆刚准备下床,看见我,惊讶地想要说话。
我对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迅速地关上了门。
我依旧用捉迷藏的理由让外婆躲在了床底下,然后将手机充电。
这一次,似乎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客厅里响起了脚步走动的声音。
声音朝着我们所在的房间靠近。
哪怕我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还是来到这里了。
我紧张得捏紧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和保安的电话。
我用衣柜将门堵得严严实实,这次,时间十分充足。
保安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这里,大约需要三分钟。
三分钟,足够了。
「开门。」
王翠兰的声音尖锐地响起。
我没有出声,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还有一分钟。
保安就会破门而入。
我和外婆就能活下来。
终于,我听到了外头保安用力撞击门的声音。
门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激动地大喊道:「我在这里!」
外面很快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小区的保安是一位非常高壮的男人。
王翠兰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林小姐,她已经被我弄晕过去了。」
我高高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外婆,你可以出来了,坏人已经被制服了。」
外婆慢悠悠地爬了出来。
正当我准备去开门的时候,外婆却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她瞪大眼睛,满头大汗地对我摇了摇头。
我疑惑地看着她。
「林小姐,您这里有绳子吗?我要用绳子绑住她。」
「有的,我出去给你找。」我连忙说道。
但外婆这一次却用两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臂。
她脸皮不住地颤动着,我从没有想过,她的力气会这么大。
「外婆,你到底怎么了?」
我也察觉到有一点不对劲了。
「林小姐,我找不到绳子,她好像很快就要醒来了,您可以出来帮我找一下吗?」保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见外婆实在反应强烈,我放弃了开门的打算。
「绳子就在进门的柜子里,你打开门就可以看到。」
这绳子是每个租户都会发的应急逃生绳。
但外面却无人回答我的话。
我又重复了一遍,「绳子就在进门的柜子那里。」
外面死一般的寂静。
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突然,刀猛地穿破门板,插在了我的耳朵上方仅仅几厘米的位置。
「真可惜,位置错了。」
我看到那瞪得极为夸张的眼睛,出现在了洞口。
但是外面,却传出的是保安的声音。
07
王翠兰能模仿别人的声音。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也想起来一个月前某次加班回来的夜晚,我曾经在小区里遇见过王翠兰。
她喝得醉醺醺的,衣着暴露地躺在小区的长椅上。
小孩子们嬉笑着朝她丢石头,我皱着眉头赶走了那些孩子。
正当我要走的时候,王翠兰抓住了我的手。
她朝我喷出一口酒气,眼里闪烁着水光。
「你知道吗,我以前还是歌剧团的呢。后来歌剧团倒闭了,我又带着甜甜,没办法,我们没办法才…….」
后面的话,我没有继续听她说下去。
因为我并没有耐心听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的经历。
她学过歌剧,所以她能完美地模仿别人的声音。
我抓住外婆的手,颤颤巍巍地对她说道:「躲好,坏人就在外面。」
可外婆突然又犯病了。
她坚决不肯躲在床下。
我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距离警察过来还有十分钟。
我必须再拖延十分钟。
王翠兰用刀破开门,只是迟早的问题。
一个想法突然从我脑海里猛地闪过。
这里的户型,阳台距离楼下的阳台很近。
如果我跳下去,向邻居求助的话,再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楼上,也许来得及。
「外婆,求求你,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颤抖不已地抓住外婆的手,哀求她躲到床下。
这一次,外婆答应了。
她平静地看着我,像是似乎清醒了。
「小柚,小心一点。」
说完这句话,外婆钻到了床底下。
我长舒一口气,迅速打开阳台的门。
风很大,很冷。
我很害怕。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害怕了。
外婆在等着我。
我跳到了楼下的阳台上。
但我没有站稳,我清晰地听见自己脚踝处的骨头发出了咔嚓一声。
剧烈的疼痛袭来。
我顾不上疼了。
我跌跌撞撞地去拍打阳台的门。
发出绝望的求救声。
卧室里,是躺着人的。
借着外面的月光,我看到有两个人躺在床上,似乎正在熟睡。
「救命!救救我!」我疯狂地拍打着门。
其中一人听见了。
因为我看到他吃力地极其缓慢地扭过了头。
但就在这一刻,我也看清楚了。
他们的身上,全是血。
08
我浑身僵硬在了原地。
他吃力地朝我抬起手,嘴唇抖动了几下。
一大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
紧接着,他身体抽搐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他死了。
王翠兰是先杀死了我楼下的邻居,再上来的。
我知道她为什么要杀死我们的原因。
小区里的人都不喜欢王翠兰,尤其是小区里的女人和老人。
这其中,也包括我。
王翠兰就住在 23 楼,房子也是租过来的。
有时候在电梯里,我会看见她挽着不同男人的手。
这个时候,我都会默默地避让,哪怕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我也会去等下一趟。
王翠兰每一次都会对我露出一个尴尬又礼貌的微笑。
我对她的工作非常鄙夷。
我也不止一次看见她被几个女人抓着头发拖出来,一顿暴打。
王翠兰被打得满脸都是血,严重的时候连头发都能被扯下来很多。
小区里的人见怪不怪,从来就没有报警过。
他们觉得这是王翠兰罪有应得。
我也曾经看到她带着甜甜去医院。
作为一个二十岁的女孩,甜甜其实长得挺漂亮的。
她经常傻乎乎地冲我笑着。
但是甜甜在一个月前死了。
凶手是我们小区里的所有人。
一个月前的凌晨三点的时候,小区发生了一场火灾。
火灾发生的地方正是王翠兰和甜甜住的地方。
那天,王翠兰没有回来,甜甜一个人独自在家。
她无聊了,便开始玩家里的打火机。
一不小心,就点燃了窗帘。
甜甜一定很害怕,她不懂得采取急救措施。
火势蔓延得非常快。
楼下的邻居闻到了很大的烟味,他报了警。
消防车十分钟就赶到了小区门口。
但是他们很快便遇到了难题。
小区里的路非常狭窄。
道路两旁停满了私家车和电瓶车。
消防车根本开不进来。
消防员急得满头大汗,他们疯狂地拨打车上的电话。
可是打了很久,才有人迟迟下来挪车。
小区里的人都三三两两地下来了。
他们丝毫没有担心火灾,反而在抱怨。
王翠兰赶到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
消防员抱着一具烧焦的身体,放到了王翠兰的面前。
王翠兰疯了,她大喊大叫地哭,哭得撕心裂肺。
但是她的妹妹,还是回不来了。
甜甜死在了所有人的冷漠中。
如果当时能早个五分钟进去,也许甜甜还能活下来。
那天,我刚好通宵加班回来。
我看见了整个过程。
王翠兰跪在我的面前,她恳求我把这件事写出来。
她要让全社会都知道甜甜真正的死因。
她只需要一个道歉。
我颤抖着扶起了她。
我说:「好的。」
09
「许柚,抬头。」
我听到了王翠兰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抬起头,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外婆被王翠兰压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王翠兰用刀抵着她的喉咙。
我崩溃了。
「王翠兰,我有罪,但我的外婆,她什么也没有做啊!她患有老年痴呆,她什么都不知道!」我哭着大吼道。
王翠兰歪着脑袋,她那张原本还有几分姿色的脸,此刻看着竟然像六十岁的老人。
「你们都该死,这个小区里的人都该死!」
王翠兰尖锐地吼道。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甜甜!」
王翠兰突然盯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没有将这件事情发布出来?」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你明明可以帮忙的,你是一个记者,你知道怎么才能让这件事情公布于众,可你没有这么做。」
「我等了一个月,也没有等来我想要的道歉,我去求你,你却把我关在了门外。」
「所以现在,我来做了,我来替甜甜惩罚你们了。」
王翠兰笑了起来,突然,她的手一划。
「不——」我撕心裂肺地喊叫。
外婆死了。
她被残忍地杀死了。
「她是你唯一相依为命的人了吧,甜甜对我来说也是的。」
王翠兰喃喃地说道。
此刻,楼下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警察终于来了。
我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号啕大哭了起来。
我活下来了。
可是外婆她却死了。
王翠兰似乎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了。
她一跃而下,
像一只风筝一般。
我抬起头,与王翠兰的眼睛四目相对。
这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
一种十分复杂的笑容。
诡异的,解脱的,这一刻,都出现在了这个女人的脸上。
警察上来了。
一个女警察脱下身上的警服,披在了我身上。
她紧紧地抱住了我,说孩子不要怕。
对不起孩子,我们来晚了。
10
我再也控制不住,无声地啜泣了起来。
王翠兰说得没错。
我是个记者,我知道怎么将这件事情最有影响力地发布出来。
我确实在第二天就写出了这篇报道。
我拿着这篇报道给领导过目的时候,他却轻飘飘地丢来一句话:
「小许,你在我们这实习也有好几个月了吧?」
我愣住了。
和我一同进来的,有四个实习生。
而我,是学历最普通的那一个。
「按理来说,我们不会选择你,但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
「小许,你是一个聪明人。」
「你知道哪些报道应该发布,哪些不应该的。」
「这个小区里,住着我的岳父,我不希望他老人家再经历什么网暴了。」
领导微笑着对我说道。
回到家后,我把报道撕碎了。
我对不起王翠兰。
但我需要这份工作。
一份正式的记者工作,才能养活我和外婆。
我可以穷一辈子,但是外婆不行。
她已经八十岁了。
那天,我看见了王翠兰满脸憔悴,像个疯子一样站在我家的门口。
她看见我就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许记者,小柚,帮帮我,帮帮我好吗?你把这件事情发布出去,告诉整个社会。」
但最后,我松开了她的手。
「对不起,翠兰姐。」
我关上了门。
很快,我听到了门外传来王翠兰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很难受。
11
循环似乎结束了。
因为我活了下来。
如果——
我再次死亡呢?
我挣脱了警察,进入了电梯,来到了二十三楼。
那是王翠兰的家。
她住的地方已经被修复过了。
这场事故,被彻底掩埋了下来。
我似乎看见了窗户里出现了甜甜的身影。
那个傻乎乎朝我笑的女孩。
我心里难受极了。
「许柚,你要做什么!」
之前的女警察站在楼下,紧张地冲我大喊着。
我闭上了眼睛。
「我要救外婆。」
我从二十三楼一跃而下。
我要赌这么一次。
12
我睁开双眼。
果然,我赌成功了。
我再次回到了凌晨三点。
我要救下外婆。
这一次,我不再逃避。
我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人脸解锁失败。」
我走了出去,「王翠兰。」
王翠兰缓慢地扭过了头,瞪大着眼睛,看着我。
随后她咧开了一个微笑,举起刀,就要朝我冲来。
「王翠兰,对不起。」我颤抖着说道。
王翠兰顿在了原地,她怔怔地看着我。
「我本来是可以让全社会都知道甜甜死亡的真相的,可我没有那么做。」
「我对不起甜甜,对不起你。」
我流着眼泪说道。
两行泪水从王翠兰的眼里流下。
她的脸皮不自觉地抖动,举着刀的手也在颤抖着。
「王翠兰,放下刀吧,我会把这件事情报道出来,让整个小区的人都向甜甜道歉。」
我跪在了她的面前。
恳求她放我和外婆一条生路。
王翠兰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
「原本,我只是想让你们给我的妹妹道歉而已。」
「我明明只需要一个道歉,我不要赔偿,我只要他们告诉我,他们做错了。」
「但是你拒绝了我。」
「所以后来,我改变主意了。」
「我要让你们也尝尝重要的人死去的滋味。」
我的身体猛地一颤。
我的话没有让王翠兰改变主意。
刀尖对准了我的喉咙。
我看到了王翠兰那双仇恨又绝望的眼睛。
那是一双母亲的眼睛。
难道,这一次,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我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因为我的外婆挡在了我的面前。
刀插在了外婆的胸口。
「外婆!」
「外婆!」
我手足无措地哭喊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外婆清醒了?
「小柚。」
外婆吃力地扭过头,看着我。
我急忙抱住了外婆。
「小柚,不要再进入循环了。」
外婆握着我的手,声线颤抖地说道。
听到她的话,我浑身一颤。
13 外婆视角
我有一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孙女,叫做许柚。
我告诉她,她的父母在她三岁的时候出车祸死了。
但其实这是我骗她的。
小柚并不是我的亲孙女。
她是我捡到的一个孩子。
我的丈夫死得很早,女儿也因病离开了我。
从此只有我和小柚相依为命。
她很优秀,很懂事,也很努力。
她考上了 985 大学,成为了一名记者。
我多么希望,多么希望能再陪她久一点。
可是我老得太快了。
慢慢地,我开始记不起以前的事情。
小柚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患上了老年痴呆。
我会慢慢忘记所有事情,最后也会忘记小柚。
这一点,比什么都让我害怕。
我不能忘记小柚。
所以我每天都会一遍遍地看照片,告诉自己,这是小柚。
是我最宝贝的孙女。
今天晚上,我出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人。
我一开始以为她是小柚,可是她不是。
她冲了过来,将刀插在了我的胸口。
临死之前,我倒了下来。
我用最后的力气扭头看小柚的房间。
太好了,她没有出来。
但我没想到,我没有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又回到了这个时刻。
这一次,我认出了那个女人是王翠兰。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心里很清楚地知道,我要保护好小柚。
我没有能力去对抗这个女人,小柚也没有。
那么我唯一能为她争取的,就是时间。
小柚,外婆不能看你结婚了。
对不起啊,但是外婆一定要让你活下来。
只要我能吸引王翠兰的注意力,让她先来杀死我,小柚活命的机会就越大。
但我没有想到,小柚也进入了循环。
她也是一样,拼了命地想要让我活下来。
但我很清楚,如果要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我们只能活下一个。
于是我装作犯了痴呆,我知道小柚想让我躲起来。
可是我不能。
我必须挡在我的孙女面前。
小柚不知道,我比她先进入了循环。
结束循环的唯一办法,就是让小柚活下来。
那一次,我倒在了小柚面前。
小柚躲在了床底下。
我用最后的力气,挡住了床下的小柚。
活下去,小柚。
14 许柚视角
听到外婆的话,一瞬间,我明白了一切。
外婆也在经历循环。
她不是犯病,而是故意吸引王翠兰的注意力。
她每一次都在用弱小的身躯,去保护懦弱的我。
她比我更早地进入了循环,每一次,她都用自己的生命,给我尽力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楼下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王翠兰呆呆地看着窗外,「甜甜,姐姐来找你了。」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窗户,然后一跃而下。
我抓紧了外婆的手,绝望地大哭着。
「小柚,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到你穿上婚纱的样子了。」
外婆的脸色迅速地惨白了下来,但她还是硬生生露出一个微笑。
「外婆,外婆,求求你,不要死。」
我抱着外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想起了很多和外婆的过往。
小时候,我因为没有父母,经常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
他们骂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放学后把我堵在小巷子里,用小石头扔我。
是外婆,迈着年迈的身躯,一次次地赶走那些孩子。
她告诉我,小柚,虽然你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你有外婆,只要外婆还活着一天,就会永远保护你。
初中的时候,班上的女生嘲笑我穿的衣服土,为此我哭着央求外婆去给我买商场里的衣服。
那时我不知道,为了给我买商场里的衣服,外婆整整去捡了两个月的垃圾。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笑着把衣服递到了我手上。
「小柚,别人有的,外婆也会尽力去给你。」
我的眼泪不断地流下。
外婆她没有食言,她真的做到了用尽全力在保护我。
「答应我,不要再进入循环了,没有用的,你说服不了她。」外婆艰难地说道。
「我家小柚这么优秀,外婆都知道,你好不容易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找到了这么好的工作,外婆真的很替你高兴。」
「你的人生还很长,我不能成为你的拖累。」
「答应我。」
外婆用最后的力气,抓紧了我的手。
下一刻,外婆的手松开了,软软地垂了下来。
她闭上了眼睛,永远停止了呼吸。
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抓住我的手了。
我像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外婆,外婆!」
这时,警察、医生破门而入。
循环,似乎彻底结束了。
我看着外婆被抬走,女警察同情地给我披上了衣服。
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如果,如果你知道你最重要的人会死,结局也无法改变,你还是会去选择救她吗?」
女警察先是一愣,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机会。」
我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
我毅然而然地转身,来到了窗户前,再次一跃而下。
这件事情因我而起,该去终结的,也应该是我。
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也要去试试。
外婆,我来救你了。
15 番外
我再次回到了凌晨三点。
「人脸解锁失败。」
这一次,我不会选择去逃避了。
「王翠兰。」
我走出房间,平静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王翠兰猛地扭过头来。
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到最大,看着我。
「王翠兰,我知道你要找什么。」
「那份没有发出去的稿件,就在我的手机里。」
王翠兰的脸上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她的脸皮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你想报仇,你想让我也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
「你想靠杀死我们引起社会的关注,让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
「王翠兰,你已经杀死了楼下一家人了,现在,收手吧。」
「是我违背了对你的承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是,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我颤抖着,泪流满面的说道。
外婆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猛地抓住了我的手。
「小柚,为什么...为什么你又进来了?」
我没有回答外婆的话,径直走到了王翠兰面前。
她后退了两步,颤抖着举起刀。
「我最开始,想要的不过是一句道歉而已。」
「王翠兰,把手机交给我,我现在就会把稿件上传到网上,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我流着眼泪,跪在王翠兰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下头。
王翠兰喘着粗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用力的抓住了我的头发。
「许柚,我凭什么,再相信你一次,啊?凭什么?」
刀尖对准了我的脖子。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但是外婆,明知道她自己会死亡,却义无反顾的一次次挡在了我的面前。
明明这个老太太,是看到蟑螂都会尖叫的胆小的不行的老太太啊。
「翠兰!」
外婆冲了过来,她抓住了王翠兰的刀。
鲜血从她的手心滴下。
「王翠兰,放过小柚吧。」
「外婆!」
我连忙抓住外婆的手,她的手心早已鲜血淋漓。
王翠兰定定的看着我们,很久。
最后,她丢下了手里的刀,大声哭泣起来。
楼下响起了警笛的声音。
我拿起了手机,将一直保存在草稿箱里的稿件发送了出去。
「翠兰姐,很快,大家都会知道甜甜的事情了。」
王翠兰抬起头,疲惫的看了我一眼。
她摇摇晃晃的走到窗前,我想要去阻止,已经晚了。
王翠兰的身影,消失在了窗前。
警察,医生破门而入。
循环结束了。
我抱住了外婆,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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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盐选专栏《午夜蒙太奇:幽暗处,谁与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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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没有错,谁让你长得不好看,又没钱。
谢邀@逢殷
社会上凶残的案件层出不穷,但谈起33年前发生在日本的水泥封尸案,心里还是不免为之一颤。
不只行凶过程残暴,最可怕的是案子的后续发展,让人对社会感到失望与无力.....
1988年日本东京,四名年龄为16~18岁高中生,涉及一起绑架、监禁、强奸、谋杀和尸体遗弃的案件。
犯罪成员介绍
主犯A:宫野裕史(18岁)
宫野家庭环境优越,父亲是证券会社的社员,母亲是一名钢琴老师
因父母忙于工作,宫野从小缺乏家教,在校胡作非为,最后在高一时被学校劝退。
据说有一次,因为母亲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便当,宫野当场暴怒,把母亲摔得骨折。
被父亲赶出家门后,宫野加入地方组织,染上毒瘾,开始以敲诈与抢劫度日。
主犯B:小仓让(17岁)
小仓让是宫野裕史初中时的学弟,父亲为运输工人,母亲是在酒店工作的妈妈桑。
小学三年级时父母离异,他与姐姐和妈妈同住。
四年级时,小仓让被送回父亲身边生活,但仅仅两个月,又被送回了母亲家里,高一退学后,跟随宫野的脚步加入组织,走上犯罪之路。
从犯C:凑伸治(16岁)
跟前两位不同,从小就是学霸的凑伸治,父母皆是日本共产党的委员。
但父母对子女要求相当严苛,凑伸治和哥哥小时候常被爸爸暴打,甚至被赶出门外罚站。
一次凑伸治摩托车被偷了,他找到了当时中学里的老大宫野帮忙,
至此两人走到了一块,宫野成了凑伸治的靠山,而凑伸治则提供自家二楼为组织的基地。
自从凑伸治结识宫野之后,他仗着自己有靠山,开始对家庭展开报复行动,将气全部出在母亲身上,多次殴打母亲。
父亲和哥哥只能装聋作哑,既觉得丢脸又惧怕他背后的宫野。
从犯D:渡边恭史(17岁)
渡边与宫野是同班同学,5岁时父母离异,与母亲和姐姐同住。
母亲因工作过于忙碌,而将照顾弟弟的任务全交在姐姐身上,使得渡边与姐姐形成互相依赖的情感。
后来因为宫野开始追求渡边的姐姐,因此在
偶然的际遇下,渡边加入了宫野的组织。
事件发生过程
11月25日晚上8点,宫野和凑伸治在路上寻找抢劫目标。
看见打工结束正要骑脚踏车回家的古田顺子(17岁),宫野命令凑伸治用摩托车接近目标,并踹倒脚踏车。
古田连人带车跌落到水沟旁,接着宫野出场,假装好心路人搀扶并送她回家。
但在路上便把古田绑到宾馆,威胁与他上床才会放过她。
强暴过后,当晚10点,宫野将古田带到凑伸治家的二楼监禁起来,
刚好这天凑伸治的父亲,因为旅游而不在家,家中只剩下母亲与哥哥。
宫野打电话通知小仓让、渡边恭史过来,一伙人趁着凑伸治的家人熟睡后,轮流强奸古田。
古田当时拼命抵抗,但因被压在棉被里无法发出声音,而丧失求救的机会。
11月30日晚上9点,凑伸治的母亲第一次在二楼见到古田,古田因为凑伸治在一旁,不敢求救。
凑伸治向母亲谎称古田是自己的女友,为了在东京找工作而暂住,母亲便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少年们开启了对古田的监禁与施虐,长达40天。
监禁期间,少年们除了强奸古田,还逼她自慰,
先用剃刀将私处毛发剃除,并将瓶子、铁棒,甚至火柴等物品塞入古田的阴道和肛门。
宫野还会将插入阴道的火柴点燃,看着古田慌张将火熄灭的样子而感到兴奋。
当时正值寒冬,少年们强迫古田裸舞或半裸站在阳台上。
少年不分昼夜玩弄古田的肉体,每当她受不了昏倒时,四人就会把她的头浸到水桶里,等她清醒后再继续凌虐。
12月上旬,古田趁少年们熟睡,从2楼来到1楼客厅,打算悄悄报警。
没想到被睡醒的宫野抓个正着。警方回拨做确认,但宫野接起电话告诉警方,之前只是打错了。
对于古田打算逃走的行为,宫野非常气愤,对古田的凌虐手法也更加残暴。
他开始在古田脚上洒上打火机油并点火,造成古田的脚严重烧伤无法行走,最后伤口化脓发出恶臭,使得少年们很少再来凑伸治家了。
12月中旬,古田因为尿失禁弄脏被子,被少年们疯狂殴打,结果脸部严重肿胀,完全看不出五官轮廓,样子惨不忍睹。
但看到这样的古田,少年们反而哄堂大笑:好好笑,变成大饼脸了!
到了12月底,古田在精神衰弱以及双脚严重腐烂的状态下,
已经无法移动,终日只能躺在房间里。
少年甚至连厕所都不让她去上,叫她尿在纸杯里,再强迫她喝下。
1989年1月4日,监禁第41天,宫野以打麻将输了为由,要求少年们开始进行施虐仪式,
他们配合音乐的旋律殴打古田、拿出蜡烛在她的脸上滴蜡
最后宫野拿出前端附有1.7公斤铁球的铁棒,由渡边恭史举起那跟铁棒,往古田的肚子捶了下去,古田全身抽蓄后僵硬。
一伙人结束了两小时的暴虐,出门去洗澡。
隔日,四人发现古田已经死亡,慌慌张张将尸体用毛巾包住,
放在旅行袋内,连同书包一同放入从附近工地偷来的汽油桶里,并灌入水泥,再载至东京都江东区的若洲丢弃。
同年3月29日,宫野因为其它暴力事件被警方调查时,自行坦承出这起水泥封尸事件。隔日,警方找到古田的遗体。
犯案人员后续
就像开头说的,坏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
宫野裕史被判20年有期徒刑;
小仓让被判5-10年不定期徒刑;
凑伸治被判5-9年不定期徒刑;
渡边恭史被判5-7年不定期徒刑。
为什么没有判死刑?东京高级法院对这一判决,阐述了自己的意见:本案因为作案人均为未成年人,所以依法进行了从轻判决。
本着拯救和教育青少年为目的,本庭认为这一判决是合适的。
讽刺的是,现在这些犯罪人员已经全部出狱,其中甚至有人已结婚生子。
关于此案件最可怕的是,当时知情者达到百人以上!
监禁期间,凑伸治的父母曾知道实情,却因畏惧于凑伸治的暴行,并未干涉此事件,也从没想过报警。
事后警方也得知,其实街访邻居都曾听到古田的叫声从凑伸治的房间传出,但却没有任何人做出行动。
这让我想起了那句话,比鬼可怕的便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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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选专栏名:《罪恶无声 2:冷门职业的都市传说》
作者:@封与等
我和我的玩偶熊被绑架了,绑架犯是玩具修复师。玩具修复师又有个名字叫「玩偶医生」。从事这门行业的人,专门为脏旧破损的「重病」玩偶重获新生。
今天,我来取修复好的玩偶熊,不小心撞见她缝制的「玩偶女孩」,她当场把我捆了。
我问她,能不能放了我的熊,不然女朋友三天内和我提出分手。她磨刀霍霍,说不行,你的熊带着警察来抓我怎么办?
我怀疑她在和我玩心理战术,一只玩偶熊怎么会跑去找警察呢?
拎着刀子和针线,她拉开帘子对我说,等事情结束,会放了我和我的熊。说完,进入帘子后,开始在女孩身上进行缝制。
眼睁睁地看着生命消逝的女孩,我无能为力。
一、
凌晨五点,清洁工清理垃圾时,看到了一具穿着洛丽塔裙子,披头散发的等身人形人偶,其手脚,有多处缝补痕迹。犹记得前段时间某宅男乱扔硅胶玩具引发的「抛尸」事件,她心下认定又是那人所为。
于是,想要把人偶抱起扔上垃圾车。
可当手指触到玩偶皮肤,那种逼真的触感传来时,她感到心惊。在她伸手撩起玩偶头发时,那颗头颅突然缓缓抬头,气息微弱地说:「救我……」玩偶脸上被缝补的左眼,渗出鲜红的血液,如同血泪流下。
她吓得失声尖叫,跌坐在地上。
一具穿着精美如同洋娃娃的女孩,戴着黑色假发,头上系着蝴蝶结。其身上部分皮肉被挖空,用填充棉花,再用布块缝补上。脸上,左眼被挖,和身上以同样的方式填充缝补。除此之外,左手肘关节以下被切掉,缝补接上布偶手臂。
当清洁工报警,民警赶到现场,人已无气息。
清晨有路人经过,暗中偷拍照片,传到互联网上。一时间,这张照片如同病毒般蔓延开来。有人称呼这是「艺术行为」,并预言还会有下一具漂亮的「玩偶」出现。
法医尸体检验结果,真正要了女孩性命的是失去了 1500 毫升的血液。就算没有失去大量血液,被挖掉的人体组织缝补带来的感染,不及时治疗也会迅速死亡。
女孩年龄二十岁左右,那头黑色长发是假的,她有一头明显被剪过的黄色头发。除此之外,嘴巴有封箱胶带遗留痕迹,手脚有绳索勒痕。由此判断,人在受害时,被捆绑处于无法动弹状态。
从她身上脱下来的裙子袜子等物,均沾染有血迹。通过购物平台同款搜索,没有找到同款。可从相似款来看,属于洋娃娃服装类型。
张案判断,死者身上衣物,是凶手缝制的。
死者身上缝补痕迹针线整齐,裙子贴身适合。可见凶手缝制动手能力极强,他推断,其与裁缝行业有关。
除了以上痕迹,没有可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用镊子夹起带血的棉花,张案思索,凶手为什么专门挖掉皮肉,往里填充棉花呢?
王安定和同事分头行动,一方前往案发现场附近,调查监控和目击证人。一方对死者身份进行调查。
在他调查死者身份信息时,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小青年来到派出所认尸。其中一人穿着工装裤,染着黄毛,叫孙斌。另外一人头发竖起定型,看着十分惹眼的是欧定定,两人看着像在发廊里工作的。
为了方便区分,就叫他们孙某和欧某吧。
王安定带着他们去看死者遗体。两个战战兢兢的小青年,在盖尸布掀起,见到死者面容时。一人惊叫「真的是思思」,另外一人吓得说不出话来。
王安定再三询问,确定死者就是他们认识的人后,便在接待大厅对其进行询问笔录。
死者姓邵,是两人好友。他们也是通过网上流传的图片前来认尸的。三天前,他们和她最后一次见面,当时三人在酒吧喝酒出来,各自回家,那之后一直没联系上。
详细了解情况后,王安定和同事去了一趟死者家里。开门的是死者妹妹,父母都没在家。据其妹所言,这几天,姐姐确实没有回来,对亲姐之死态度也较为冷漠。甚至说出了「死掉就不会再连累家里了」。
他感到奇怪,继续深入调查。才得知,邵某就是社会上所说的小太妹。总和几个社会男女混在一起,还老向家里伸手要钱。有一次,她因盗窃被人找上门,父母赔了三万块,才没有被扭送到派出所。
因其时常不回家里,以为还在外面鬼混呢。
根据其复杂的社会关系网,他继续走访调查。
另外一方,张案在垃圾桶附近调查目击证人和监控。从一个路边监控里,模糊地监视到凌晨三点左右,有个一身黑,穿着连帽衫,背着受害人到垃圾桶旁扔掉。
从身形上看,嫌疑人一米六左右,体型偏瘦,推断体重在一百斤左右。因为垃圾桶那里没有路灯,又避着监控走,因此很难判断是男是女。
那之后,只有一个醉鬼经过,和夜猫到垃圾桶旁翻找食物,还闻了闻死者跑掉了。
从犯罪嫌疑人消失的方向继续调查,再也没有看到对方身影。
二、
我对外界一无所知,可被仍在外面的女孩,被抽出大量血液,心下判断已死亡,警方目前正在调查。
看着眼前堆满各种布料和玩偶的屋子,我开口道:「杨姨,一屋子的玩偶看着你,它们的表情和你一样,看起来很不开心。」
早已脱离玩具设定的玩偶,成为了人们内心感情的重要寄托物品之一。没有生命的玩偶,安静地看着屋子里发生的所有一切,和我一样无能为力。
工作台前,杨姨正在认真修复手中玩偶羊。这是一周前,一对夫妇送过来修复的,说是女儿十分重要的朋友。
杨姨淡淡地说:「不开心,就闭上眼睛。」
我说道:「不是闭上眼睛,就能避开的。」
杨姨沉默,继续修复一针一线修复小羊。
看着我的白熊,我继续央求她寄出去,并表现出了焦虑的情绪。她安慰我,再多等几天。
我等不了,再等下去,只会出现下一个受害人。
知道我在想什么,杨姨道,她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儿子和媳妇、孙女,更是为了被撞成植物人的女孩。那些人和当年一样,以同样的手段掩盖罪行。那下次再发生同样的事,谁来拯救受害人呢?而且她绑住女孩时,给过对方机会道歉和承认罪行的机会,但她并没有反省。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让他们停止继续伤害别人。
当犯罪者无法从法律上得到应有的惩罚,受害人得不到公正,后者就会选择自己报复。
这是她的判断。
世人的任何劝说,在她面前,都是无效的。
我说得口干舌燥,她不为所动。算了算时间,已被绑架了好几天,手机没有任何动静,我怀疑张案根本没发现我失踪一事。
此时,办案民警正在对案子进行调查中。
邵某社会关系非常复杂,他们调查到她最后一次出现的酒吧,排查与其有纠纷之人。可她本人性格,比想象中的更加恶劣。她常与三个男生抱团,和人起纷争。那三个男生里的其中两个,是那天去派出所认尸的人。第三人郑武志,目前和女友住一起。
面对笔录邵某被杀一案,三人情绪有些慌张。张案询问,他们最近和谁起有过节,出事前都做了什么?
他们交代,和另外一个小团体有过摩擦,还勒索了学生。
可经过调查,近期与他们有纠纷的人,都没有作案嫌疑。
「会不会是一起单纯的变态杀人案?」办公室里,王安定怀疑道。
他的想法是有理由的。因为死者身上的缝补痕迹,和穿着打扮,太像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对无辜人下手的变态杀人犯。
看着死者伤口照片,张案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只是纷争引起的普通仇杀,根本没必要把尸体缝成这个样子。
但有一点能肯定——杀人者,缝制手艺娴熟。
「我总觉得这张照片似曾相识啊。」王安定递过一张现场照。
照片里,死者坐靠垃圾桶,人低着头颅,长发掩盖脸颊,双手垂落在地。
看不出所谓似曾相识的感觉,张案继续查看死者各个缝制伤口。最后站起道:「死者身上缝制针线,和不同的布块是一大线索。让所里的兄弟们,拿着照片排查各大裁缝店。」
「我怎么觉得,这样有点不靠谱啊。」王安定道。有裁缝手艺的,不一定就开店啊。
张案还是决定排查,因为裁缝店常备各种不同的布料。要是其中一家店铺,与死者身上的同种布料含三种以上,极大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拿着手中照片,民警同志开始在城中排查裁缝店。
可还没查到重要线索,又有清洁工报警,垃圾桶旁躺着一具尸体。这次是男尸,和第一名死者一样,身上有缝补痕迹。
接到报案,张案等人赶至现场。
这名死者,他们认识。是和第一名死者混一起玩的男性郑某。看到死者面容,他认定,这是针对几个年轻人的凶杀案。
现场勘验结束,尸体送回检验。孙某和欧某,被强制传唤到派出所问话。当得知郑某被杀身亡,两个青年当场吓傻。
王安定严厉质问,他们是不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两人吓得结巴,语言混乱。张案送来两杯水,让他们别紧张,好好回想。
「想不出来,下一个要出事的,可能会是你们。」
他的话,比起王安定的严厉更吓人。
当他们努力回忆时,法医鉴定部门来人,让张案去一趟。
到了解剖室,戴着口罩,身穿隔离衣的法医让指着尸体说:「腹部和胸腔被挖空了。」
张案走到解剖台旁,被缝制的尸体,腹部缝线已拆开,里面只有沾染血迹的棉花。法医递过橡胶手套,他接过戴好,然后把棉花取出来。当一大坨棉花取出,死者整个腹部和胸腔全空了。
里面内脏器官,不知所踪。
当他返回接待大厅,王安定已从小青年嘴里撬出有用的信息。
「以前他们的小团体不是四个人,而是五个人。第五个人钟姚,目前在上大学。」王安定道。根据两人所言,那人考入大学后,不再和他们往来。从一个街头辣妹,变成黑长直的日系乖乖女,还交了个富二代男友。
小团体认为,此女和他们是同一类人,凭什么上大学啊!于是,常去大学门口堵人。还威胁要把她以前的照片发给学校里的人,将她的过去发给富二代男友。
孙某说,死者邵某十分嫉妒钟某,还总辱骂她大学生装逼,故意接触那个富二代男友。
而他们堵着钟某的原因,理由不外是一样的。想要把钟某扯到他们一条线上,谁也别想洗白上岸。
为隐瞒过去,钟某隐忍许久,有一次差点拿刀刺伤他们。
这就是他们怀疑钟某,是杀人犯的理由。
「一群中二病,不被社会毒打一顿,不知道酸甜苦辣。」王安定摇摇头。
人为极端压迫下,时间一长,就会引发仇恨。一个在上大学的乖乖女,要让人知道过去混社会,并曾做出偷窃、打架等事情,恐怕会引起孤立和排斥。
来到大学找钟某,可对方躲避不愿面对民警问话。直到老师带着她单独进会议室,她才开口,杀人一事与其无关。
因双方积怨,她早已知道警方有一天上门调查。但是,两名死者出事的时间里,她在学校宿舍,有不在场证明。
把自己撇得干干净的女生,看似冷静,桌子下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
观察着肚她,张案道:「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选?」
钟某急忙否认:「没有。」
之后,不论询问什么,她都说不知道。
从学校里出来时,王安定说,那女生好在害怕。
张案回答,是的,她在害怕,因为她极大可能知道案子背后的缘由。
四、
为防止凶手针对那两个年轻人作案,民警便衣保护他们。而出去调查裁缝店的同事,只在其中一家裁缝店,查找到两款同种布料。
这让王安定更加确定,凶手是在家里作案,并未开裁缝店。
张案则思考,凶手为何以这样的方式杀人?从钟某身上找不到突破口,他转移目标,从几个青年的家人身上调查。
没有无缘无故的,针对性的谋杀。他怀疑,两个小青年隐瞒了什么。他们共同隐瞒的东西,极大可能是刑事犯罪行为。
一个能让凶手针对性的连续杀人案,这背后要是没有比他们交代的,更加严重的犯罪行为,是不会被遭受如此杀害的。
张案通过内部调查,近期是否有关于几人相关的案子,并亲自上门,向受害人家里询问。
面对上门的警察,欧某父亲说不太管孩子,也不清楚其每天在外面做什么。而孙某父亲支吾,只要求他们尽快破案。
孙某父亲有可能知道儿子犯了什么事。
通过内部调查,终于查到一个星期前,有人报案孙某四人开摩托车撞人。可民警前往调查时,那个角落偏僻,唯一的路边店铺监控也是坏的。再加上没有目击证人,所以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四人肇事。他们也矢口否认,互串口供,安然无恙地离开了派出所。
根据报案笔录信息,张案来到了医院。
病房内,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躺在床上,床头处,有只漂亮的女孩人形布偶。
拿起那只布偶,正要打量时,有人进门,夺取他手中之物,呵斥他滚出病房。
这是一个星期前,在派出所报案的陶某。他指认孙某四人肇事撞伤女儿逃匿,女儿被他们撞成植物人,再也没有醒来。现在看到身穿制服的,本能厌恶。
张案想要和对方好好沟通,但陶某拒绝任何对话,把他轰了出去。
根据笔录,陶某通过路边一家监控,认出了四个开车撞人者。可当民警去调查时,店主否认他看过监控,说监控早就坏了,不可能看到所谓的监控录像回放。
这里面环节,肯定有问题。
张案让王安定去套那个店主的话,他去商场买了几个玩偶。
回到派出所,他拆开几个玩偶查看棉花,接着把缝在死者身上的布块进行对比。拿起缝在死者身上的其中一块布料拉扯,发现弹性非常大。
他又拿起另外一块布料打量,突然想起我家的白色玩偶熊,和这块布料一样,毛茸茸的。手上那种柔软的触感,非常舒服。
这下,他总算想起还有我这么一号人存在。于是,拨通了我的电话号码。
店铺里,我的电话响起。杨姨拿起看了一眼,我笑着说不用管。可她用封箱胶带缠住我嘴巴,接通了电话。
「陈胥,你家熊……」
「陈胥带着他表妹出去玩了,电话落在家里。」
「你是?」
「我是他阿姨,他这几天来我家玩。有什么事需要传达的话,他回来我告诉他。」
我带着椅子,用力一撑往下倒去,杨姨急忙接住我,手机却「啪」地一声脱手落地。
「喂?」
杨姨捡起手机,说被猫挠了不小心脱手。张案不再问,说改天再给我电话。
见他就这么挂了,气得我心中不停暗骂。
挂掉电话,张案终于琢磨过来。那两名死者是「人形毛绒玩偶」,身体填充棉花,被当成垃圾遗弃垃圾桶外。王安定说的似曾相似感,恐怕是见过被以同样姿势仍在外面的大玩偶。
陶某病房里出现的玩偶,其缝制的针线和皮毛,正对上了死者身上某块布料。
他成为了重大嫌疑人。
另外一边,王安定便衣前往套话,还真给套出来了。
那家店的监控没坏过。可他再进一步追问时,店主鸡贼,打哈哈混过去。
那起交通事故,绝对有问题。
针对陶某调查得知,他和妻子在同一家酒店工作。两人轮班倒在医院照顾女儿,夫妻两都没有这么高超的缝纫手艺。
这就排除了他们是凶手的可能性,因为死者身上的缝制,手法娴熟很专业。但那只毛绒玩偶,怎么出现病房中?他们会不会和凶手认识。这个问题,唯有从陶某身上得到答案。可只要没有抓住肇事者,他不会和民警对话。
兜来转去,要解开问题,还是要从那三个人身上打开。
当再次找到孙某,对方一听他询问,一个星期前的车祸时,激动问道是不是陶某杀的人?
「我连陶某都没提,你怎么知道是他?」张案严厉质问道。
他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见其还要逃避责任,张案加大心理攻势。最终,孙某心理防线被攻破,吐露了一个星期前,他们四人晚上出去玩耍,路上飙车不小心撞人,又让父母买下店铺监控,逃避刑事责任的事实。
张案当场把人带走,并电话王安定去找欧某。
那头,王安定去找人,欧某跑没影了。
把孙某带回派出所交给同事,张案再次来到医院找陶某,告知孙某已交代交通肇事逃匿一案。收钱销毁监控的老板,也会追究责任。
以为讹诈他,对方不信。张案干脆让他到派出所一趟。
派出所里,见到撞了女儿的小青年之一,陶某气血上涌,摁着人一顿打。好在民警及时拉开。
冷静下来后,陶某才配合对案子的调查。
「我想问病床上的玩偶,是谁送的?」
「不知道。某天我下楼去食堂吃饭,再上去时,那里留着只布偶。一开始以为有人送错了,几天后依旧没有人来取,就留下了。」
所以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五、
这起案子背后,恐怕还有未知的余案。
欧某害怕承担刑事责任,不知躲到哪去了。
张案拿走了那只人形布偶。从布偶上的布料和针线对比,确认与死者身上某块布料相同。
想要从被抓的孙某身上寻找突破口的同时,也在市里调查专门为人定制玩偶的手艺人。
案子的根本原因不在陶某身上,他重新捋了一遍案子,再次找到了在校大学生钟某。第一次来找钟某,对方刻意躲避,不愿多谈。他推断的未知余案,恐怕是钟某未离开四人小团体,考入大学之前。
因此,直截了当地和对方说:「你知道这起『人偶杀人案』背后,牵扯到的是什么。你不敢说,是害怕承担刑事责任。事情一旦曝光,你的大学生活将到此为止。而过去种种,也将赤裸裸暴露。」
女生痛苦低头,沉默不语。
「你们是不是伤害过他人性命?」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果然没错,你们五个人共同隐瞒了一起杀人案。」
「不是杀人案……」
「那是什么?」
女生咬唇不语。
「有关你们几个人,在派出所留过的报案信息,我会一一查清楚,绝不放漏一个。为了好不容易的大学生活和未来,你想隐瞒,可想过被你们伤害过的人么?你现在就算不说,我查出来了,也一样逃不过。」
「你查不到的。」抬起头,钟某肯定地说。
「哦?要是在系统内没有相关的报案信息。那么你们背后的刑事案件,是一起未破解的悬案。而且,你知不知道,和孙某三人不同,他们不知道这起杀人案背后,牵扯到的究竟是哪件事,但你心理有人选。我来猜看看,是因为死者被当成玩偶身上丢弃的这件事对吗?你们一起犯下的案子,受害人和玩偶有关。」
钟某脸色惨白,明明没有说多余的话,却仿佛被对方看透了心思。
离开学校时,张案嘱咐她案子未破解,就不要随意出校门,并留下了个人电话号码。
回到派出所,他再次提审孙某。他们五人小团体,曾犯过的严重案件。并提醒关键词「玩偶」。
听到这,孙某沉默了。
「看来你也想起来了。」张案道。对方不说,那起案子,只要一天没有查到。孙某只需要负撞伤陶某女儿的罪刑。可事情要是揭穿了,罪加一等。
他们共同隐瞒的余案,或许比把女孩撞成植物人这件事,更加严重。
王安定循着欧某的社会关系网,追查其行踪。昨天晚上差点抓住,结果又让人溜了,他气得怒骂那人不要命。
谁也不知道凶手下一次犯案时间,张案没办法继续等待孙某和钟某开口。所里的同志,共同调查钟某上大学前,未破解的悬案。
张案根据玩偶裁缝信息,迅速排查中。
和常见的服装裁缝不同,从事玩偶缝制定制的极少,也多以年轻人为主。本市从事这门行业的,五只手指能数得过来。
几份本市玩偶定制相关的行业个人信息,铺在桌面。其中一份,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混在其他三份信息里,非常突兀的「玩具修复师」摆在眼前。这位姓杨的从业者年龄,五十八岁。
根据两年前,一份未结的案卷卷宗材料显示,杨氏儿子和儿媳、孙女雨夜被撞身亡。因无目击证人,附近唯一的店铺门口监控损坏,无法寻找到肇事车辆,案子最后不了了之。从现场照片看,一只毛绒玩偶遗落女孩尸体旁。
审讯室里,张案把当年的车祸现场照片放在孙某面前。
看到照片,孙某表情骤变。
「两起车祸案非常相似,都是监控坏了,没有监控到案发现场。不同的是,第二起监控店老板收受贿赂前,给陶某看过监控。在收下钱后,矢口否认,并亲自毁坏监控。」张案道。
「开车的是邵小妹,贿赂的是老武,这件事和我没关系!」孙某激动大吼,企图撇清关系。
张案让他把第一起交通肇事逃匿案道出来。
当审讯结束,他和同事赶去玩偶修复师店铺。
屋子内,我听到门外敲门声,努力扭动身体,再次摔在地上。见里面无人回应,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三分钟后,门口打开,几个身穿警服的人进来。
我抬起头,与张案的眼睛对上。
他居高临下,有些无语地看着我。
六、
杨姨的客人,有不少在校大学生。下午她拿着修复好的几只玩偶,畅通无阻地进入儿媳妇曾任教的大学。
把玩偶顺利送到主人手中,回去时,她和一名女生问路,说不小心扭伤了脚,请求她送自己到校门。
「就在校门口?」钟某问道。
杨姨微笑着点头,说车子就在外面。
扶着她,两人一路向外走去。杨姨和女生闲聊,说儿媳以前在这任教,如果没有出事,还是她的老师呢。
钟某问老师到哪去了?杨姨回答,已经不在了。女生不再询问。杨姨转移话题,聊起她的校园生活。
钟某说很喜欢这里,考进大学改变了她的人生。这里的生活,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两人一路交谈,直到校门外的停车场。
在钟某背着她,打开车门时,杨姨从口袋取出一枚注射器。她取掉针盖,朝着钟某的脖子上扎进去。
半空中,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回头一看,我和几个民警已围住了她。
抓着她的手,张案说:「到此为止了。」
回过头的钟某,看着杨姨手中注射器,吓得一颤。
两个人都被带回了派出所。
审讯室里,张案问了一句话,当年没有对几个肇事者复仇,为何现在要针对他们犯案呢?
杨姨回答,邵某有个要修复的玩偶,和武某、孙某来她店里。三人交谈起一个星期前的车祸案,孙某嘻嘻哈哈地让她别担心,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摆平了,绝对查不到他们身上。
他们的话,唤醒了当年的记忆。那场没有目击证人和监控的车祸,肇事者消失得一干二净。
眼前人,是撞死了他家人的凶手。她以为这辈子,再也找不到仇人,没想到自己主动送上门了。
「没有惩罚,就不会反省。所以他们犯下了第二起一样的肇事车祸案,并和当年一样掩盖罪证。」在她看来,这几个人毫无悔改之心。这激发了她内心愤怒和仇恨,这些人不可饶恕,她不想再看到第三起,被他们伤害的人出现。
如果警察阻止不了,那就由我来阻止吧。杨姨语气平静地说。她平静的表情下,是对几个败类,随意践踏他人生命和尊严的憎恶。
没有打断她,张案认真倾听。
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个普通幸福美好的家庭,被那场车祸撞得支离破碎。从受害者家属,转变成为犯罪者,她不会为自己的罪行辩解。
「你为什么要把他们缝制成玩偶?」张案问。
「因为我的孙女,喜欢我亲手给她缝制的玩偶。同时,也想要以这样的方式,向肇事者传递信息,希望他们能主动去自首。结果看来,这几个人从未反省。」杨姨回答。
杨姨审讯结束,钟某被送了进来。
她再也撑不住,哭着交代雨夜当晚,他们五人酒后飞车,撞上孟氏夫妇和女儿的事实。她记得,地点就在大学附近,那一家三口当场死亡。他们被吓得酒醒后的第一件事是逃匿,并掩盖罪行。
根据她的口供,民警抓捕收受贿赂的便利店老板,武某母亲也被追究责任。孙某也终于承认,两年前的肇事逃匿案。
王安定在外面摸查,终于在某出租屋里,逮住逃犯欧某。
把女儿撞成植物人的肇事者,两人死亡,两个被抓。而推动这一切的背后的人,是送了女儿布偶的陌生人。她的家人,两年前因为那几人身亡。虽然没见过面,但陶某为其感到难过。
杨姨修复好陪伴我多年的玩偶熊,也治愈了很多人的感情。可修补再多的玩偶,再也没办法填补空荡荡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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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盐选专栏《罪恶无声 2:冷门职业的都市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