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戚砚好马?什么东西?点进去就看到一条微博:戚砚QY:我这辈子不是什么好人,但一定会是匹好马。好马不吃回头草。受什么刺激?我还没看清,夏甜就已经做好了PDF,给我发了过来。「吃瓜.pdf」好专业。这是吃了多少次才能练就的绝技。我点开一看。戚砚新歌上了,当然不是《螃蟹你为什么有两只钳子》。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一张专辑。底下有个评论,对这张专辑分析的很到位,从创作灵感到唱腔flow,都说得很准。连戚砚都忍...
私藏月亮:做她的不二之臣
我和前男友上了同一档恋综。
晦气。
我和他在一起时闹得轰轰烈烈,分手也尽人皆知。
我发一条:「已分手,不复合,不是朋友。」
他发一条:「死灰不复燃,一堆在北,一堆在南。」
号称开启明星分手新时代,撕破分手假面。
我对此嗤之以鼻。
我和戚砚分手能做朋友才有鬼,巴不得互相撕死对方。
今天是恋综第一天,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只剩某个人。
想到这里我高兴地舔了舔嘴唇。
没过多久,门很快就开了,先进来的是个黑色的行李箱和一只修长的手,紧接着露出全身。
头发随意地抓了一下,身上是一件简单的宽松潮牌黑 T 恤,配着一个夸张的十字架项链,下身穿着破洞牛仔裤。
面上带着一丝疲倦。
除了戚砚那个装逼怪还有谁?
江然迎了上去,他和我还有戚砚都合作过,和我们俩关系都很好。
「砚哥,你怎么这么晚?不是下午两点的飞机吗?」
戚砚往前推着行李箱:「我走的海口那个机场,然后又坐了四个小时的车。」
江然惊了:「怎么不走三亚啊?」
戚砚没看江然,眼神反而钉在我身上:「是啊,我不走三亚啊?」
为什么?
当然是我稍微提示了下导演组,委婉地表达了如果我和戚砚同个机场我第二天来的想法。
再然后委婉地提醒了下还有个海口机场。
我接过旁边小鲜肉递来的一杯鸡尾酒,朝向戚砚的角度倾斜,晃了一下,喝下一口。
小顾这鸡尾酒调得确实不错。
江然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开始打马虎一个个给戚砚介绍人。
总共就八个人,江然、一个新晋小花楚楚、一个小鲜肉顾言,还有一个我们共同的朋友小花夏甜,剩下的是两个素人、一个律师宗泽、一个心理医生姜云。
戚砚一一打过招呼。
最后一个是我。
江然卡壳了。
憋在那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可能是他从没经历过向人介绍前女友这场面。
我决定善良地帮他一把,对戚砚发出友好的问候:
「还活着呢?
「等着去你坟头蹦迪。」
戚砚显然接收到了我的友好。
江然:「……」
所有人:「……」
只有我和戚砚跟没事人一样,一个喝着酒,一个窝在沙发里玩链子。
他懒懒散散地坐着,挑着眉:
「怎么了?打个招呼而已。」
介绍完后也很晚了,节目组让我们先去休息。
我是倒数第二个来的,行李箱也没拿上去,之前的人都选好了房间。
江然带着我们上楼,颤颤巍巍地走着。
?
不就打个招呼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他还想着帮我拿行李箱,我看他都要抖成帕金森了,婉拒了。
没等我自己提起,就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青筋暴起,拿了起来。
「你装的砖?」
上个节目没有化妆师我不得多带带?
真以为节目里的看到的素颜就是素颜?
那是多少女星早起化妆的泪!
「嗯,准备一砖拍死你。」
免费的劳动力不要白不要。
很快就到了我们的房间。
我终于知道江然为什么得帕金森了:
「对门?」
「我和他?」我指了下戚砚。
江然比我早一个来,结果给我选成这样。
「初姐,你知道吧?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有大大的蜘蛛侠玩偶的房间!晚安。」话还没说完,就溜去走廊尽头,跟后面有恶鬼追他一样。
「进去?」戚砚提着我的行李箱。
我一把接过,然后向后退一步,关门一气呵成。
我的房间可不能进狗。
我把行李箱随意放在地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这是分手两年后第一次见到他。
娱乐圈这么小,各种典礼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人。
他避着我,我避着他竟然也能不见。
好像主办方都默认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大概是觉得我们分手太难看了。
其实我们吵得比这难看 100 倍。
具体说什么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屋里能摔的都被我们摔干净了。
从来没吵过架的我们,第一次吵架比谁都熟练,狠话跟不过脑子一样一句接一句。
我收拾东西要走,他抵着我,红着眼睛,声音沙哑:「梁初,你没有心。」
想到这就好笑,我没心早死了。
你见过没有心脏的人?
其实说是收拾东西也没收拾什么,毕竟衣服哪里都有,他送我的那些礼物一个也没带。
当时放狠话说让他全扔了,结果……
我看看手里拿着一个钥匙扣,很幼稚,是一个小小的帕恰狗的拼豆,是他自己做到眼瞎才拼好的,上面还有他当时给我炫耀的一个小心思。说是要等合适的时机告诉我。
就不该为了这把钥匙留着它。
天很快就泛白。
海浪拍打着礁石,海鸥戏水过后飞向天空,三亚的空气都充满了浪漫的味道。
沙滩岛屿确实让人心情好起来。
我蹲下去握住一把沙,细细的很舒服。
还没等我仔细感受,头顶就传来声音:「搁这立文艺人设呢?」
踏马的,能不能把戚砚嘴给缝上。
我微笑:「哪比得上你们这些 rapper。」
我没说下半句,但他懂,全是票子、妹子、车子。
其实戚砚有些不一样,但我还是要扫射!
没等我高兴多久,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我仔细一看,是一只螃蟹,夹了我的手指。
可能骂我偷家,劲使太大给我夹流血了。
夏甜本来在我身边看我俩互相问候不敢说话,这下终于吱声急了。
「初初,你没事吧?我去叫节目组!」
我摆摆手,示意没事。
节目组那边很快就来了人,我觉得只要消毒一下贴个创可贴。
节目组为了放心还准备要请医生来看。
毕竟我受伤我粉丝肯定要炸。
我坚持:「不用,贴下就行。」
夏甜也也劝我:「初初,你自己检查一下吧。」
我坚持不用。
所有人围着我,还以为我真怎么了。
一直没说话的戚砚突然开口:「没事,确实没事,手被夹了不就出血,出血处理不当不就感染,感染不就截肢。」
???
赶来的医生:「再晚点,我就不用来了。」
戚砚在旁边帮腔:「是吧,医生,她可以截肢了。」
医生白了他一眼:「我是说就要愈合了。」
戚砚吃瘪我狂笑!
一阵闹腾过后,节目还是要继续录的。
导演在那边喊:「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大家可以写出自己目前最有好感的人。」
我昨天忙了一天,主要内容是:算计前任,向前任嘚瑟,和前任「友好」问候。
至于其他人,我连句话都没怎么讲。
怎么写?
我怎么参加的不是暗鲨前任大赛?
烦死。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顾言写的我,楚楚写的戚砚,江然和夏甜这对荧幕 CP 互写,剩下两圈外人互写。
轮到我了。
我慢慢翻开板子,上面是大写的:无。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了戚砚身上。
只见他懒洋洋地翻过板子。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三亚沙滩靠录制地礁石上钳子最有力的那只蟹。」
「……」
不如你报夹我手的那只螃蟹的身份证号得了。
我觉得我已经对前任很不客气了,没想到戚砚比我更不要脸。
顾言红着脸,鼓起勇气问:「砚……砚哥,万一那只蟹是公蟹怎么办?」
戚砚挑眉:「你歧视同性恋?」
?
这是重点吗?物种都不对好吧?
事实证明跨物种的恋爱是没有结果的。
鉴于我们四个人排列组合也组合不起来,所以他们决定让我们四个人加一只蟹一起约会。
四人加一蟹。
好家伙。
玩挺大。
内容是野炊。
分为做饭和觅食。
顾言找到我,耳尖都红了。
他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初……初姐,我能和你一起做饭吗?」
我还没说话,戚砚就插兜站在那打岔。
「难道你想让我这个老胳膊老腿去打渔吗?」
顾言被吓得一愣,旁边楚楚看不下去了,拉着他就走,一边走一边还滔滔不绝地跟他说着什么娱乐圈存活小技巧之三十六计。
倚老卖老,戚砚真的很有一套。
而且戚砚这个老还很没有水平,他才 28……
我看着他:「你会?」
戚砚没说话,捡起东西就开始干。
架起锅,装好水,拿好节目组准备好的柴火。
万事俱备只欠火。
节目组真的有种脑干缺失的美。
在这个打火机两块钱一个的时代,他要我们钻木取火。
连个打火石都不给。
他们以为他们很懂节目效果吗?
我已经做好我和戚砚在这钻两个小时的准备了。
结果戚砚熟练地拿了一根树枝就钻起来了。
没一会火就起来了。
我惊讶:「你这是向贝爷拜师了?」
他看了我一眼,眉头紧皱,有些烦躁:
「以前计划过去野营,学了点。」
我愣了。
我好像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提过一嘴。
我想去野营,想去体验一下荒岛求生。
但我确实只是口嗨。
因为我和他都知道没有我们没法大方地出去,也根本没有时间。
我根本没想过他会放在心上,还去认真准备认真学习。
按照他的性格,那必然是挑选好了地点,列好了必备清单,学习了相关技能。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就看见他把他的心动嘉宾倒入锅中。
我:「???」
「戚砚,那可是你心动对象!」
他不在意地向我应了一声,头也没抬,专心看着锅里的蟹:
「哦,我比较喜欢看它脸红心跳的样子。」
我看看锅里的蟹。
脸红不红我不知道,毕竟它全身都红了。
心跳不跳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刚下锅的那一刻挣扎的加速了吧。
顾言他们拎着一大桶东西回来了。
我惊了:「你们这是遇见海神了?」
顾言腼腆地笑着。
倒是旁边的楚楚出声了:「是顾言从小在海边长大,他做这些可顺手了。」
顾言还特意拿出一个小袋,里面装满了小鱼小虾。
「砚……砚哥,我还特意带了些小鱼虾给我们的嘉宾小蟹吃。」
「……」
我上前拍拍顾言的肩,「你砚哥已经认清了一个真理。」
他好奇,「什么?」
什么?
我也想知道,我还没编好呢。
戚砚抬起眼皮说了句,「人蟹有别,跨物种的恋爱存在生殖隔离。」
「送它去该去的地方了。」
「好的砚哥,送回海里也好。」
我低头看着我的肚子,又看了看戚砚的。
如果胃酸也算海的话,那应该是?
反正都是水,没差。
我和戚砚两个人在处理海鲜。
当然我处理我的,他处理他的!
我在处理虾,戚砚头也没抬就顺手给我递了把剪刀,还顺便给我拿了袋生粉。
我也就接过,按着这些步骤处理下去。
一时间有点回到以前。
他总喜欢缠着我让我陪他一起做饭。
他不让我帮忙,只是想看着我。
我闲不下,就给他打打下手。
那边顾言惊呼:「哇!砚哥你做饭啊!」
戚砚嗤笑了一下,语气不屑,「毕竟某个人要颜值有颜值,要厨艺有颜值。」
踏马的!
能不能告他损坏我名誉!
这节目靠我和戚砚这对过世 CP 热度能不少,传播力度足够大,我的赔偿费是不是也能涨点。
那边顾言没听出这个意思,反而继续感慨:「你和初姐默契真好。就像在一起很久的小情侣一样。」
……
这人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和戚砚全都沉默了,沉默是今晚的三亚。
楚楚揪着顾言的耳朵,小声跟他说:「你能不能长点心!
「你在人家面前说你们和小情侣一样,不是跟在一对离婚的夫妇面前说,你们以前感情真好一样。
「跟在截肢的人面前说,你以前跑的真快一样。」
楚楚说着自己愣了:「好像有些不对。没事,你懂我意思吧?」
「……」
妹妹可以小点声的。
楚楚和顾言还在那边打打闹闹,更衬得我们这边沉寂。
戚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手上的动作,双手环在胸前:「不去解释一下?」
我垂眸:「都是小孩子,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冷着脸,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嘲般地笑了下:「也是,梁大影后以前就不在意,分手了还能在意这些。」
我拿剪刀的手一顿:「戚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小气呢?不阴阳怪气会死?
「还是不是男人了?」
他突然贴近我,声音低低地砸向我耳畔:「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还没等我嘲讽回去,他就咻地远离,神色淡淡。
「你耳朵红什么?
「梁初千万别是对我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能有什么情。
我提的分手,我能有什么情。
无聊。
大家都聚了过来,围在一起吃东西。
节目组提议我们玩毫无新意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江然来劲了,一下子喝掉一瓶酒,拿着空酒瓶就转。
我和戚砚对着坐,瓶口一下就转到他那。
他摊摊手:「问吧。」
楚楚鼓起勇气问了句,「砚……砚哥!你什么时候再写首情歌啊?」
?结巴会传染吗?
戚砚摸着下巴想了会:「写,现在就写。」
楚楚愣了:「啊?」
戚砚认真地说:「你提醒我了,我得写首歌纪念一下我刚死去的爱情,名字不如就叫《螃蟹你为什么有两只钳子》。」
「……」
楚楚小心翼翼:「我是说,像《初》那样的。」
两年前,青岛,livehouse。
戚砚刚唱完前面几首,气氛正热。
粉丝吵得后台连身边工作人员说话也听不见。
戚砚打开一瓶水,大口喝。
喝完,声音还带着点哑:「今天,有人也来了。我想唱首新歌。名字叫《初》。」
底下发出惊叹。
观众都开始东张西望,试图想找到点那人的线索。
连摄像机也晃来晃去,大屏上的影像动来动去。
戚砚笑了一声:「别找了,我女朋友素颜只有我能看。」
短暂的沉寂过后,紧接着是巨大的哄乱。
底下传来一阵阵喊声:「梁初!梁初!」
我在后台都觉得震耳欲聋。
他在台上嘘了一声:「机会难得,这首歌还没上,代表了我的初心。」
「hardcore!」
「hardcore!」
「hardcore!」
底下一声比一声大。
戚砚出的歌都是快嘴和 hardcore 的风格。
但音乐一响起,他的声音一出来。
底下没了声音。
观众都面面相觑。
连我都惊了。
音乐意外的轻柔,和他以往的风格大相径庭。
台上只剩了一盏灯,打在他身上,他一个人坐在那,弹着吉他,轻轻吟唱。
「我翻山越岭,至今才知道是为你。
「……」
紧接着慢慢有人跟着他的节奏打开手机手电筒,慢慢晃。
从后台看,一点点星光汇聚,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配合他给这首歌增加一点祝福。
音乐结束,他慢慢举起话筒,看向后台。
我一愣,和他四目相对。
他笑着,眼睛里还映着光:「我的初心是梁初。」
「哦!!!」
底下已经炸锅!
「不许虐狗!!!」
「百年好合!!!」
他等起哄结束,声音带着点电流,显得有些不真切,嘴上的笑一直没下:「行啊,我都一个个记着,到时候少一份份子钱,我敲门来要。」
初是初心,是开始,也只是开始。
没有结局。
我握着酒杯的手指泛白。
戚砚眼睑垂下,窝回角落,看不清表情:「倒是忘了下。」
他举起酒杯,一口气喝完:「谢了,回去就把这首歌下架了。」
楚楚傻眼了:「我能退回前一分钟吗?」
「砚哥,我是你那首歌的歌迷啊!」
戚砚碰了她一下杯:「我期待你成为《螃蟹你为什么有两只钳子》的歌迷。」
时间当然不能倒回,要是能,我还想倒回三年前。
倒回去,不认识戚砚。
后面问了什么,玩了什么,我全都不记得了。
录制结束,大家都散了。
戚砚一个人躲在还没收起的道具后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敲出一根,点着吸。
烟雾缭绕,笼着他。
海浪冲在他脚底,他踢了一脚。
「什么时候抽的?」
他扫了我一眼,很快就瞥开:「以前就会。」
「只是不在你面前抽。」他嘴角扯了一下,一股涩意,「每次去见你还要散半个小时味道。」
我拉着他:「戚砚。」
海浪一声声地拍着礁石。
他一把拉过我。
顿时向前倒去。
海水淹过我的头顶,灌进我的鼻腔,压着胸腔,喘不过气。
戚砚拉着我一下又起来。
我们两个人漂在海里。
他抹了把脸,发尾湿湿地贴在颈后,喉咙里带着点嘶吼:「梁初,别再来招我。」
我披着一条毛巾一路跟在戚砚后面回了房间。
哦,毛巾是戚砚抛给我,说他不要的。
一打开门,姜云就已经在房间里面等我。
我坐在床上,麻木地用毛巾把我头发上的水擦干。
姜云递给我一杯热水,笑得不怀好意,「你们俩玩得有点野啊。」
我没说话,沉默地喝着那杯水。
姜云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他让我别再招他。」
她笑的往后倒:「你们俩不愧是当年轰动这个娱乐圈的情侣。
「谁看了你们俩这相处模式不说一声有仇,但他就知道你这是在招他。」
戚砚的节目邀请我递的。
节目找上我,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嗑下来戚砚。
戚砚那边刚开始不同意,是我把自己的酬薪全部加给他,让节目组瞒着。
招他也是想让他和我说说话,别再躲我了。
我看着她:「很好笑?」
姜云耸耸肩:「有点,你们俩相爱相杀的剧本我还没看过呢。」
说完,她换了副认真的表情:「你今天不适合接受治疗,你可以点下安神香薰。」
我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她起身抱着我:「目前来看,你还是很积极地去释放你的情绪,所以现在别憋着了。」
我松开死死咬住的嘴唇,但手还是紧紧攥着:「他好像不要我了。」
她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慢慢说,可以哭出来,我们需要释放对不对?这是你找我的初衷是不是?」
我趴在她的肩膀上,到底还是没哭出声,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真的有在努力了,分手那天我都流不出眼泪。
忘了是因为什么吵起来,只记得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
说吵也不准确,我沉默着,偶尔回几句。
是戚砚单方面的输出。
戚砚气急了,抓过我,把我抵在门上。
动作太大,碰倒了花瓶。
花瓶从玄关柜上倒下去。
碎了一地,稀里哗啦的。
碎片很锋利,戚砚下意识地护着我,自己手被划出一道口子。
猩红的。
我突然感觉一片安静,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人。
她在一堆血泊中,用沾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抱着我。
「初初,你看爸爸不会背叛我们了,他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他也不会伤害我们了。」
她越来越痴狂,披散着头发,有一缕还被血浸着耷拉在额前,她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不会背叛了。他会和我一直在一起!
「初初!这是好事对不对!
「初初!」
「初初!」
眼前逐渐被这一片猩红取代,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我全身力气被抽尽,靠不住东西,从门上滑了下来。
戚砚也静了下来,声音很低。
「梁初,你知道蚂蚁搬家吗?」
我没应。
他自顾自地说起来,握着的拳越来越紧,手上青筋明显。
蚂蚁搬家,一次搬一点点东西。
「梁初你没发现这里少了点东西吗?」他用一双眸色不断翻涌的眼睛望着我。
「我跟自己说,我每次来都只带一点点东西走,只要……」他哽咽了一下,喉结滚动几次,艰难地往下说,「只要你某一天能发现,少了一样,一样。」
「就一样。我就能继续说服自己。」
他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他用手捂着眼睛:「这次一来,我在这就没有东西了,梁初。
「没有了。」
我看着这个被我们共同置办的小窝,窗帘是我们一起挑的,餐桌上的花瓶是他说要买的,说每次来都要给我带一束花。
现在却还插着上次的快凋零的玫瑰。
我把头埋进双膝,双手紧紧抱着头,张口想说,却只感觉到嘴里一片苦涩,堵到喉咙里的话,却变成了:
「戚砚,我们分开吧。」
「初初?」
「梁初!」
姜云晃着我,神色紧张:「你想到什么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谢谢你陪我来参加节目。」
她摸着我的头:「收钱办事,天经地义,没什么好谢不谢的。你只要少点跟刚刚那样难看的脸色就行。」
我拉着她的手:「姜云,我好很多了是不是?」
「那要看是干什么了。」她慢悠悠地说着,随后对我眨了下眼睛,「和某人谈个恋爱还是可以的。」
姜云答应帮我。
她虽然喊着她是心理医生不是恋爱咨询师,她还母胎单身呢!
但她还是帮我出谋划策:「你们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回忆或者习惯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种恋爱小细节和另一个人分享,有些害羞。
我贴近她耳朵说了两声。
姜云:「……」
她无语地看着我:「你们是小学生谈恋爱吗?」
计划有了,缺少演员。
我把夏甜喊来帮忙,她拍着胸脯打包票保证江然那边绝对会无条件配合。
宗泽,没记错的话。
「梁初,你见过我吧,没忘记我是戚砚的兄弟的吧?」宗泽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当年那样,还有什么资格来找我帮你?」
我:「姜云喜欢的人,我告诉你。」
宗泽,「成交。」
能接近我的人,江然和宗泽他都熟悉,只能打配合。
顾言,抱紧自己的枕头瑟瑟发抖:「姐……初姐!怎……怎么了吗?」
我一抬下巴,姜云和夏甜就冲了过去,一个按住他的左手,一个按住他右手。
顾言整个人被钉住。
夏甜冲他「友好」地笑了一下:「小顾啊,现在呢,你初姐有个忙要你帮,作为后辈你帮不帮呢?」
节目组也被我打点好了,所有准备就绪,戏上演。
导演看了眼我,宣布规则:「咱们今天就随性点,吃吃喝喝聊聊,大家增进点了解。」
戚砚挑眉:「节目组今天改性了?昨天还钻木取火呢。」
导演抹了把不存在的汗:「那个……补偿你们嘛砚哥,素……素材够了。」
我带头坐下来,拉着顾言就在我旁边坐下。
他看着戚砚,颤颤巍巍不敢坐。
我手用力,硬把他拉下来,贴近他,微笑:「小顾啊,你昨天怎么答应姐姐的,没忘吧?」
他拼命点头。
面前一空。
戚砚拿走了我面前的一瓶辣椒粉,我抬头看他。
他面无表情,对着面撒了两下。
可是他不吃辣。
我脸上的笑意真了点。
继续表演。
我扫着桌上的菜,挑了盘虾,轻咳一声。
顾言懂来活了:「初……初姐,你……你爱吃虾吗?」
小顾这小孩不行,不懂重点。
我话头一转:「顾言你喜欢吗?」
他蒙蒙地点头:「我还行,就剥着有点麻烦。」
就等你这句话!
我拿过一只虾就开始剥,等剥好,我把虾放进顾言的碗里。
「我帮你。」
我盯着戚砚,他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吃着他的面,那面呛得他眼睛有些红。
我有些泄气,姜云说我们幼稚,其实没说错。
他喜欢吃虾,也喜欢缠着我给他剥,甚至有一次一吃着吃着就停了,认真地看着我:「梁初,你只能给我剥,听到了吗?」
现在想想可能那个时候他就拼命想在各个方面证明我爱他。
顾言突然出声:「砚……砚哥你要吃吗?我给你剥。」
???
你没事吧?
我给你剥,你给他剥?
在这干嘛呢?
情敌的气势上就低一头!
戚砚吃面的筷子没停,淡淡看了顾言一眼:「我海鲜过敏。」
「……」
行!
楚楚看着我们修罗场,想活跃气氛。
「初姐,你是南方人吗?」
我点点头,想起了小时候的小镇,有点怀念:「是啊。」
楚楚身体前倾,很期待:「南方那些水乡看起来好漂亮!我上次拍戏去差点都舍不得走了。」
我弯了下嘴角:「下次我带你去玩,有很多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小店,味道都很好。」
「那你会定居在南方吗?」
姜云也来了兴趣。
我认真想了会:「我们这个行业很少着家,但是如果真要定居的话,应该是会去南方。」
宗泽抬起手肘,碰了下戚砚。
戚砚终于从那碗面里脱离出来,拿纸巾擦了下嘴:「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扎根帝都。」
「……」
行!!
戚砚的热搜爆了。
#戚砚好马
?
什么东西?
点进去就看到一条微博:
戚砚 QY:我这辈子不是什么好人,但一定会是匹好马。
好马不吃回头草。
受什么刺激?
我还没看清,夏甜就已经做好了 PDF,给我发了过来。
「吃瓜.pdf」
好专业。
这是吃了多少次才能练就的绝技。
我点开一看。
戚砚新歌上了,当然不是《螃蟹你为什么有两只钳子》。
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一张专辑。
底下有个评论,对这张专辑分析的很到位,从创作灵感到唱腔 flow,都说得很准。
连戚砚都忍不住回了。
然后他又立马删了这个评论,还立马拉黑。
因为这人是——
我和他的过世 CPf。
删完还立马发了那条微博,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为什么删。
「……」
行!!!
姜云给我发来信息。
「来个猛的!!!」
我:「?」
姜云:「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说干就干!
拉起群,顺便把楚楚也拉了进来。
群名就叫「戚砚今天还嘴硬吗?」
楚楚:「?」
楚楚:「懂了!!!」
楚楚:「干!」
接受很良好。
OK!计划开启!
我们又找到顾言。
顾言,永远年轻,永远抱着枕头瑟瑟发抖。
小伙子身经百战,完全没有成长。
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他疯狂摇头:「初……初姐!我还想活着走出综艺!」
我拍拍他的肩膀:「重任在肩,懂?」
他想摇头不敢,想点头不敢。
「初……初姐,砚哥暗鲨我怎么办?」
「你帮我,我下部戏进组《隐山》,男二我向导演推荐你。」
「初姐!我义不容辞!」
我微笑:「不结巴了?」
节目组已经轻车熟路了。
导演连汗都不抹了:「今天我们和第一天一样,互填对象,然后进行一次神秘小岛一天一日游。」
「互填对象会单独在一个小岛哦~这次不再是多人聚会了。」
我朝顾言使了个眼色。
他看了眼楚楚,又看了眼戚砚,最后才看向我。
结果公布。
我:「顾言」
顾言:「梁初姐。」
宗泽和姜云一起,江然和夏甜一起。
楚楚写的:「无(歌下架就脱粉!)」
又是熟悉地大家等戚砚翻牌:「录制第二天盘子里最大的虾。」
「……」
那只虾已经被顾言吃进肚子里了……
我剥的。
我勾着顾言:「走?」
顾言离我远了两步,「现……现在就要开始吗?」
「……」
我故意靠近,你远离。
说真的,要不是没人可用,顾言早被我丢了。
我咬牙切齿,「正好培养一下感情。」
顾言提议,「初姐,你要不先去涂个防晒?岛都蛮热的。」
「好。」
我回到房间,一路上走得又慢又小心。
根本没人来拦我。
我打开防晒霜,想着用什么理由来取消这次旅行比较合适。
没注意,门开了。
「这么积极?」
我被吓了一跳。
但声音很是熟悉,我抬头一看,是戚砚。
他用腿勾着门,一下就被他关上了。
我勾起嘴角:「顾言一直选我,我总不能辜负人家吧?」
我把「一直」咬得很重。
他没理我,撩起眼皮看着我:「真要去?」
「是。」
「行。」
他就走了。
竟然走了?!
我泄气地躺在床上,防晒霜也不想涂。
没等我躺一会,手机就响了:「梁初老师,今天的录制取消了。」
「为什么?」
那边支支吾吾:「就是投资商这边要求的,你懂的梁初老师。」
「……」
也还好,省得我自己去想理由取消。
宗泽发来信息:「出来,戚砚门口。」
「姜云,别忘了。」
我回:「记得,你是现在听还是事成?」
宗泽:「事成吧,不然听着不安心。」
戚砚门口留了条缝,向里面看去,江然、宗泽、戚砚都在。
宗泽看了我一眼,默默向左边靠了点,挡了戚砚的视线。
宗泽捶了戚砚一下:「有钱烧?当投资商不够还翻倍来取消?」
戚砚没理他,随手拿了个抱枕扔他身上:「滚远点。」
宗泽抬手接过:「为了梁初?
「过不去、忘不了就不如向前看,你和梁初不只过去。」
空气安静了几秒,戚砚没说话。
过了一会,他点了根烟,才开口:「她当初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拍戏需要。她参不透感情戏。」
我一愣,想了好久,才从记忆里搜刮到场景。
我拿影后的那部片子,是在和戚砚谈恋爱的时候拍的。
虽然试戏导演定了我,但他总说我感情戏不行,全是模仿的技巧。
他要我去体验一下,去参透一下。
我和戚砚谈恋爱以后,确实立马就顿悟了。
导演打电话来恭喜我:「小初啊,我就说谈个恋爱有用吧?你这感情戏真的突飞猛进啊!」
戚砚应该是听到了。
但我和戚砚在一起不是因为这个。
我是真心喜欢才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因为拍戏就想恋爱,不是戚砚我不会恋爱。
他看着手上的烟一点点燃尽:「她从来不和我吵架,也不向我表达情绪,去问总是沉默。我有一次特意不向她报备行程,等了两天一个问的消息也没有,好像不在意,发给我的还是那些日常。」
他就坐在那静静地说,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是总有一股悲伤的孤独情绪将他吞噬。
「她好像根本不在意我。」
江然说话了:「砚哥,可能有时候事情不是你看的这样,当然这是你和初姐两个人的事我们不好说,但是我感觉初姐很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宗泽没来这套:「你就嘴硬吧。你还扎根帝都?人家问你了吗?谁在江城买了房子,反正不是我。」
我一顿,只感觉呼吸一滞,贴得更近了。
「还『这辈子是匹好马』,你要放得下,两年哪一天放不下?至于一听到人来恋综就带资进组嘛。听我的追回去没什么。」
江然帮腔:「就是!砚哥,当舔狗不丢人!」
戚砚踹了他一脚:「你他妈才是舔狗!」
他起身把烟灭在烟灰缸里:「可以滚了,你们。」
我连忙躲回我自己的房间。
戚砚怎么想的我真的不知道。
一觉醒来,录制继续。
只不过不再分组,而是大家一起去同一个小岛。
要走不少路,我换了双运动鞋。
说是小岛但内容和在海滩那没什么区别。
依旧是吃吃喝喝玩玩,聊天。
小岛他们布置得很精致,甚至还有钢琴。
我打开琴盖,试着谈了两个音。
顾言眼睛里发着光:「初姐!你会弹琴?」
我顺着把这段旋律弹了一遍。
他连忙跑去找经纪人。
等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多带了把小提琴。
「初……初姐,我们合奏一首吧?」
我问他:「你会什么?」
他想了想,「就你刚弹的《梁祝》吧?」
海风,小岛,艳阳,《梁祝》。
美好的东西结合在一块。
除了一直传来的狗叫。
真的狗叫。
戚砚牵着条狗走了过来:「不是我想打扰你们,是它想加入你们。」
他把我的琴盖合上,单手倚在钢琴上,「我看你们缺个主唱,不如就它。」
「……」
合奏是奏不下去了。
毕竟我确实欣赏不来狗狗的歌声。
只不过,这狗很眼熟。
很像宗泽家的一只,戚砚跟我说过,说那狗从小黏他,很听他话。
我也没了弹琴的兴趣,回到餐桌前吃饭。
节目组要我们出外景,给了我们每人五块,要我们在外面解决一天。
节目组不再提供任何资源。
顾言买了一堆馒头,决定一天吃馒头!
江然决定发挥不要脸一回,发挥他的明星效应,在他粉丝那蹭吃蹭喝。
宗泽决定发挥他的职业优势,摆摊付费咨询。
只有戚砚插兜不说话。
他走向我:「你跟着我。」
我嘴角忍不住扬起:「你有办法?」
他瞥了一眼顾言,拉起我的手:「总比那个只知道吃馒头的强。」
我们来到麻将馆。
「……」
「?你说的办法?」
他把袖子挽起:「帮我解下领上的扣子。」
我踮起脚,举起手想帮他解开。
没碰到扣子,却感受到腰上一阵热意,被有力的手紧紧禁锢,隔着衣服布料皮肤都感到滚烫。
他把我拉近,喉结滑动,哑着声音:「解。」
我红着脸,慢慢帮他解开扣子。
他嘴角勾起,看起来心情很好。
「等会你就搬个凳子坐我身边。」
他走进麻将馆,许是他气质太好,老板娘都没要他押金,老大爷老大妈们都拉着要和他打。
还要和他介绍对象。
他拉过我:「姐姐,你这说的,这人可要吃醋了,我回去可不好交代。」
大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就要他一起打麻将。
打了一圈,大妈们已经没了做媒的心思,只想刀他。
他见好就收:「都这个点了,我得带我家这口子吃饭了,姐姐们下次见。」
大妈们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可不像想再见到他。
「下次可以提前和我说。」我跟在他后面说了句。
「说什么?」
「演戏,演你家那口子。」
他抓了把头发,嘴角抿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悔恨,「嗯」。
他拿着赚来的五百块钱,带我去吃椰子鸡。
他帮我烫着餐具,冷不丁来了句:「馒头好吃还是椰子鸡好吃?」
我」「「?」
「这有可比性吗?」
他满意地点头:「确实,是个人都会选椰子鸡,对吧?」
锅很快就端来了,服务员帮我们调好了蘸料,味道很好,很鲜甜。
他给我夹了块鸡肉:「吃慢点。」
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我们吃完这顿还有钱吗?」
他慢条斯理地帮我把鸡肉去皮:「吃你的,别操心,没有我还可以换个棋牌室。」
「……」
行!
单车变摩托第一人!
这顿饭没花钱。
因为老板是我和戚砚的粉丝,认出我们以后,眼睛里都发着光。
她一副嗑死我了的样子很难让人忽略。
「初姐,砚哥,你们放心我绝对不拍照上传!这点规矩我懂!你们重新……」
我笑着打断她,指了指旁边的摄影师。
她神色暗了一下。
我问她:「想合影或者签名吗?」
她疯狂点头,拿出几张我和戚砚的单人照。
我一张张签过去,发现底下有张我和戚砚以前的合照。
她也猛地发现了,看了眼戚砚,害怕地立马就要收起来。
「怎么了?」戚砚按住那张照片,龙飞凤舞地签上他的名字,还画了半颗爱心。
他那张照片递给我:「不签?」
我笑着在那半颗爱心旁边画了个点赞的手势:「不拉黑了?」
他摸摸鼻子:「早放出来了。」
之后,他带我去了花店,买了束紫罗兰。
「给你。」
我疑惑地接过:「给我?」
「嗯,说好每次都要给你带花。」
我心一颤,眼睛有些发酸。
「上次也带了,只是没给你。」
上次见他是分手那天,花瓶里那快要凋零的玫瑰。
我刚想问他,就看见顾言他们一起来了。
宗泽摆了几个小时的摊,赚了顿午饭钱,顾言还拎着他的馒头,实在是可怜。
我看旁边有个手抓饼摊,就让戚砚给一人买一个。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情愿地付钱。
我们一群人围在那,老板做好一个接一个。
等到最后顾言的时候,戚砚突然来了句:「好像没钱了。」
顾言正要扔掉馒头的手一僵,哆哆嗦嗦地又把它塞回嘴里:「我……我没事。」
孩子,我信你,你别哭,我真的信你。
我看不下去了,想把我的给他。
戚砚一把抢过咬一口。
?
椰子鸡还没吃饱?
他拿着饼在顾言面前晃了一下:「我咬过的,你应该不会要吧?」
顾言头都要点下去,在戚砚威胁下硬生生摇了起来。
我决定向导演推荐他当男一。
吃饱喝足,哦,除顾言以外,我们动身准备去赚晚饭。
我抬脚要走,戚砚突然蹲在我面前。
我低头看去,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两根细细的鞋带,正在打结。
没一会,就打好了,正正板板的蝴蝶结,两个翅膀很对称,很可爱,就像眼前的这个人一样。
戚砚打完还理了理,扯了扯剩下的两根带子让结更紧了点。
我打趣他:「你要不绑个中国结?」
他点头:「可以考虑学一下。」
说完站起来,抬起下巴,蔑视地看着顾言。
「……」
顾言没看到,因为他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江然跑过来撞了一下戚砚:「砚哥,我送你本书吧,书名叫《舔狗的自我修养》。」
戚砚淡定地捶回去:「说笑了,这书哪有我懂。」
江然:「……你他妈。」
录制结束,回到房间。
房间门又自动开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戚砚,你房间在对面。」
他哦了一声,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躺我床上。
?
这么理直气壮,也是少见。
我推了他一把:「起来。不是不要我招你?」
他搂过我,呼吸扑在我脸上,心跳雷鸣。
头抵在我肩膀上,慵懒地说,「那是几天前的戚砚。」
我推开他:「几天前就不是你了?」
他上前抱回我:「嗯,你就当他死了。」
「……」
我被他气笑了。
刚想挣扎,就感觉额前一片冰凉,抵着一个东西。
一个装满星星的玻璃罐子。
我惊呼:「你折的?」
「嗯」他慢慢打开,「里面有 1285 颗星星,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
「梁初,你说过我每天折一个星星,等到装满,你就满足我一个愿望,算数吗?」
我喉咙发涩,鼻子一酸:「算。」
他笑着:「那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坐起来,认真问他:「我不在意你怎么办?」
他身子一僵,语气加重:「可以,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我抱着他,他身体微微颤抖。
姜云说得没错,我要说出来,不光为我,也是为了戚砚。
「戚砚,」我深吸一口气,「你第一件带走的是那件你最喜欢穿的衬衫。第二件是你的电动牙刷。」
他伸出的手一顿。
我抹了把眼睛,笑着跟他说:「下次别带那么明显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的手落在我腰上,头抵着我的脖颈。
「那通电话你听到了吧?我后来打回去了,和他说了,我不是因为拍戏和你在一起。戚砚,不是你,我不会恋爱的。」
我闭了闭眼,眼前又是那女人一副疯狂的沾满鲜血的样子。
腰上的力道紧了紧,我睁开眼。
「戚砚,我爸妈都不在了。」
脖子上蹭着的头发停了。
「我妈杀了我爸,然后在牢里自杀了。我……」
我咽下哭腔,努力正常地表达:「我妈一直觉得我爸在外面有外遇,从小带着我去他单位闹,去他朋友那闹,我爸受不了要离婚,我妈以死相逼,她把刀举在她脖子上,另一把放在我脖子上,长长的很锋利。
「然后……然后我爸妥协了,但他开始家暴。
「他刚开始只打我妈,我拦了他会停,后来连我也一起打。」
戚砚坐直身子,把我拥入怀中,我靠着他的肩膀,终于哭出声:「后来在我成人的那天晚上,我回来,就看到一团团血泊,我妈疯了,邻居报了警,我站在那整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做。
「戚砚,你不给我报备,我很生气,你带走东西,我很难受,但我不敢跟你讲,我害怕我们会变成那样。
「戚砚,我不敢。」
他拍着我的背:「不会的,梁初,不会的。」
「姜云说,我要说出来,我要释放,我才会变好。戚砚,我会努力改变。」
「好,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脖子间一片濡湿,不是我的眼泪。
「好。」
他捋了我散在额前的碎发,把它别到脑后,我窝在他怀里。
他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钥匙扣,把它拿了过来:「还留着?倒是省了点。」
「省什么?」
他按了一下其中一个地方,整块拼豆开始散架,我连忙抢过来:「你做什么!」
零件散尽,最终一枚钻戒停留在我手心。
「省了我重新买钻戒的钱,我设计很久的。」
我蒙在那,还没缓过来。
隐约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脑子就是一片空白。
他从我手上拿过戒指,单膝下跪:「梁初,嫁给我。」
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伸出手:「好。」
他站起来,俯下身,鼻尖碰着鼻尖,一呼一吸都异常敏感,嘴唇逐渐靠近。
「砚哥!初姐!」江然跑进来,嘴巴张成 O 形。
「打扰了,你们继续,当我没来。」
戚砚随手拿过一个抱枕就扔:「江然你死了。」
我踮起脚,捧着他的脸,看准唇就吻。
我被他推倒在床,放在床上的紫罗兰落在地上。
散下一片花瓣。
紫罗兰——永恒的爱。
备案号:YXX1lRer8Apc6BM4kGip5eb
编辑于 2022-08-25 14:41 · 禁止转载
亲爱的温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