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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个言情类故事是有趣的?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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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明知如此,仍将我送去和亲。所有⼈都以为,我会惨死在宋北括手里。可他们不知道,我是个疯批。死的是谁,还不⼀定呢。1新婚之夜,宋北括就撕碎了我的嫁衣,把我放到案台上,供⼤臣们欣赏。「哭啊!「堂堂南楚的嫡公主,你怎么咽得下这委屈?」他冰冷的手狠掐着我的脖子。「咳咳……」我颤抖时,身上那点遮掩的碎布也快掉下去了。朝堂之下的色坯子们都对我垂涎欲滴,可我懒得挣...

宋北括是北周的王,也是我曾羞辱过的马奴。

父皇明知如此,仍将我送去和亲。

所有⼈都以为,我会惨死在宋北括手里。

可他们不知道,我是个疯批。

死的是谁,还不⼀定呢。

1

新婚之夜,宋北括就撕碎了我的嫁衣,把我放到案台上,供⼤臣们欣赏。

「哭啊!

「堂堂南楚的嫡公主,你怎么咽得下这委屈?」

他冰冷的手狠掐着我的脖子。

「咳咳……」

我颤抖时,身上那点遮掩的碎布也快掉下去了。

朝堂之下的色坯子们都对我垂涎欲滴,可我懒得挣扎,甚至不想用手去挡。

他越想看我羞耻的样子,我越是不如他愿。

「楚司妍!」

就在我快春光乍泄时,宋北括倒是先急了,猛地扯下自己的斗篷,裹住了我。

「⼀国公主,就这么下贱吗?」

他红了眼。

我轻蔑地笑了:「你的恨才廉价吧?才到这个地步,就下不了手了?」

「你想死吗?」

他的五指死死地按着我的肩膀,骨头发出咯咯的声音。

疼意几乎要截断我的胳膊,但我仍不肯喊出声。

阿檀说过的,我乃中宫唯⼀的嫡公主,是南楚最闪耀的明珠,又怎会轻易向⼀个马奴求饶?

「宋北括,要么你就干脆点,杀了我,要么——」

我戛然而止,抬手假意要抚摸他的脸。

他眼神微动:「怎么?」

我脸色⼀沉:「我杀了你。」

说话间,我瞬间拔出发髻上的簪子,猛地朝他的颈脉刺去。

反正我最在意的母后早已薨逝,阿檀也安全离开了那危机四伏的皇宫。

我无牵无挂,便无所忌惮。

「我们就⼀起下地狱吧。」

「嘶!」

2

「王上!」

「来⼈,护驾!」

⼀时间,众臣恐慌,侍卫们冲出来。

十几把利剑抵在我脖子上。

我却满不在意地捋着头发:「真可惜,才划了道口子。」

「楚司妍,你这个疯子!」

宋北括气愤地将簪子丢到地上,捏着我的手腕:「你最好想清楚,惹怒孤会有什么后果!」

我笑了。

「成亲嘛,添点红才算喜庆。」

「好,你别后悔。」

而他报复我的第⼀步,就是让我也成为马奴。

3

「北周的新王后可真丢脸啊,新婚之夜被王羞辱,翌日便被丢到这里伺候畜⽣。」

饲马场里,我听到几个马奴在嚼舌根子,却格外平静。

就像当初听见有⼈说阿檀坏话那样,只是拔下他们的舌头,然后丢去喂狗。

我堂堂南楚的嫡公主、北周的新王后,明明动动手指就能杀⼈了,干吗要跟畜⽣置气呢?

我高傲地从马圈里走出来:「你们还真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啊。

「以为本宫沦落至此,就是你们这些下⼈能妄论的吗?」

众⼈面容失色:「王、王后……」

他们刚要给我下跪,我便直接用匕首割开了几条缰绳。

然后,在马奴们疑惑的目光下,淡然吹响了马哨。

那是阿檀教我的。

他说,这个声音能让马发疯、伤⼈。

偏偏我放出来的那几匹都是这里最烈的马。

「啊!」

「咴咴!」

他们惊叫着,烈马也发出了癫狂的嘶鸣声,狂奔着。

有个马奴摔倒了,我立刻走上前,⼀脚踩在他胸口上。

「王后饶命!」

「你方才说本宫坏话时,不是笑得很⼤声吗?」

我勾了勾唇,⼀刀抹了他的脖子。

鲜血溅到我脸上。

恍然间,我想起第⼀次见李檀,也是这样血腥的。

那年我十岁,阿檀十六岁。

他是宫里新来的小侍卫,⽣得眉目清秀,被⼀个有权势的老太监给盯上了。

我撞见他的那夜,他被下了药。

那老东西撕扯着他的衣裳,想羞辱他。

他急红了眼,直接抽出佩剑,⼀刀刺入那⼈的心口。

接着,他便冷静地割开自己的手腕,用疼痛来保持清醒,又⼤喊着:「有刺客!」

冥冥之中,我觉得李檀和我是同⼀种⼈。

于是,我对父皇说,有⼈想杀我,那位公公是为保护我而死的,李檀是在与刺客的打斗中才受伤的。

李檀是个聪明⼈,知道我在帮他,也知道我意欲何为。

自此之后,他成了我忠诚的护卫。

后来跟太医⼀打听,我才知道李檀的伤口有多深,只差⼀寸就没命了。

还真是个狠⼈啊。

但是,正合我胃口。

那时候,我母后刚被⼈害死,我想为她报仇,却苦于没有亲信的帮助。

起因是慧妃小产,母子双亡,陈贵妃却诬陷是我母后下的药。

父皇早已忌惮母后的娘家,对我那手握⼤权的丞相舅舅更是不满,便借此机会将母后打入冷宫。

后来,冷宫起了场⼤火,我母后「意外」被烧死。

其实,宫里⼈都知道是陈贵妃做的,但父皇装糊涂。

他想借陈贵妃之手杀了母后,再将舅舅贬官,以此削弱我母后的家族势力。

母后被打入冷宫时,跪求父皇,哭着说她是冤枉的。

我又怎么能叫她死不瞑目呢?

再后来,我与李檀合谋,让陈贵妃死于无⼈怀疑的「难产」。

之后的日子里,我和李檀相互依靠,他护我长⼤。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可我们尊卑有别。

他也明白,我不会为了情爱而与父皇对抗,放弃我的公主之位。

所以我们都没开口,就这么过下去,倒也度过了最无忧无虑的十年。

直到宋北括起兵攻打南楚……

他指名要我去和亲,才肯收兵。

父皇也不在意我的死活,只想继续纵情享乐。

我知道我逃不掉的,可在这之前,我想放李檀走。

他是我的软肋,只有他走了,我才能了无牵挂。

何况,那也是他期盼了半⽣的自由啊。

于是我以性命要挟父皇,先送李檀安全离宫。

父皇怕我死了,没法交⼈给宋北括,便答应了。

离宫那日,我和亲的队伍路过他归家的车马。

他想来救我,想带我走。

可我们之间的阻碍太多了。

我伸出手,抓住的只是虚无的风。

「好玩吗?」

我蓦然听到⼀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令我厌恶。

也不知宋北括是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

我回头⼀看,便撞见他阴沉的目光。

「孤的王后。」

他咬牙切齿,像猛兽想撕碎自己的猎物。

说实话,直到此刻,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恨我什么,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个卑贱的马奴,胆敢喜欢公主,偷偷将情诗塞到我的马具里,擅自在心口刻我的名字。

这难道不是以下犯上吗?

我只是按宫规处罚他,还好心给他留了个全尸。

是他运气好,没死透,自己从乱葬岗里爬出来了。

可他非但不安分,反而来报复我,凭什么?

我抹去脸上的血,笑道:「你的马很听话,像你⼀样。」

话落,所有⼈都变了脸色,瞬间跪下来。

「王上息怒!」

他们屏息敛声,唯我敢直视他。

宋北括那张混着眼睛、鼻子和嘴的脸在我眼里已经变得扭曲了。

当夜,他将我关进兽笼。

我幻想过⼀千种他折磨我的方式,也做好了万分准备。

可我真的没想到,惩罚会是那样的。

4

我的四肢都被铁链锁住。

宋北括正站在兽笼外,把玩着鞭子。

我以为那是用来惩罚我的,可他却忽然抬起手,轻唤道:「把⼈带进来。」

谁?

他能拿来威胁我的⼈,除了母后,便只有……

「阿檀?!」

看到李檀的那⼀刻,我错愕了。

他遍体鳞伤,脚踝被侍卫捏着,拖了进来。

下巴在地上摩擦出了⼀道很长的血迹。

「公主,对不起,臣这么迟才来陪您。」

「阿檀!」

我惊恐地瞪⼤双眼:「父皇不是放你回家了吗?」

宋北括却嗤笑道:「你那贪⽣怕死又没用的父皇,只是哄骗你罢了,他为了几座城池,早就把李檀的命卖给我了。」

「什么?」

父皇他居然骗我?!

真不愧是帝王家啊,如此冷心绝情。

「楚司妍,孤倒要看看,你今日会不会为了这个下贱的侍卫来求孤。」

宋北括猛地⼀挥鞭,狠狠地抽打在李檀身上。

「啊!」

⼀下,两下,三下……

他疼,我也疼。

心口像被⼈剖开⼀样,在流血。

可我偏是不肯服软。

是啊,我很爱李檀,但我也有身为公主的傲骨。

更何况,像宋北括这种烂⼈,就算我求饶也没用,只是满足他的胜负欲罢了。

「公主,别哭,臣不值得。」

李檀奄奄⼀息,那湿漉漉的桃花眸里,满是破碎。

「阿檀,对不起。」

我低哑道,喉咙哽到⽣疼。

「高高在上的公主,原来也会为低贱的下⼈掉眼泪啊。」

宋北括苦涩⼀笑。

然后,他听着我凄厉的哭声,将匕首刺入阿檀的心口。

鲜血流下来,顺延到兽笼里,流到我脚边。

温热,又寒凉。

我清风明月般的少年啊,就这么死在了我面前。

「噗!」

我忽然呕出了血。

很快,失去了意识。

5

我做了个梦。

梦里,母后质问我:「你是南楚唯⼀的嫡公主,怎能活得如此狼狈?简直给我们家族蒙羞!」

阿檀也说:「臣用命护了公主⼀辈子,实在不甘心见公主活成这样。」

是啊,我也不甘心。

宋北括囚禁我,父皇杀了母后,还要欺骗我、利用我。

他们才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啊!」

我从梦中惊醒。

⼀睁眼,却见自己仍身处牢笼,旁边只有看守和⼀个太医。

「娘娘莫怕,是王上吩咐臣来诊脉的。」

宋北括这算是在意我吗?

半晌,太医愁眉道:「娘娘气郁心结,须得回宫静养。」

看守却很为难:「王上吩咐过,娘娘什么时候肯认错,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哦,我明白了,他的确是在意我的,但他不肯轻易低头,他要我先服输。

好啊,那就赌⼀赌。

赌赢了,便是我逆风翻盘的机会。

赌输了,我也要拉他⼀起死,让他给我做垫背的!

「行了,都走吧,回去告诉宋北括,我绝对不会求饶的。」

说罢,我走到角落蜷缩起来,索性闭上眼,不理会他们。

后来,我听到⼀阵脚步声,⼤概是都走了。

到夜里,我又做噩梦了。

醒来时,心口莫名其妙地疼起来,还吐了两回血。

看守怕我死在这,跑去禀告王上,最后来的却只有太医,但不止⼀个……

宋北括这是开始纠结了吧?

呵,看来我要加重点力度了。

6

翌日,看守送饭给我时,我趁他不注意,直接把碗砸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已经用碎片划破了手腕。

毫不犹豫。

「娘娘自尽了!」

「血止不住,快去叫太医!」

「先去禀告王上!」

快要晕过去时,我眸中满是腥红,耳边尽是喧闹。

但在这喧闹里,我隐约听见有⼈喊我:

「阿妍!」

我原本还疑心,那是宋北括的声音吗?

直到我醒后,看见他坐在床边,我才确定,是他。

他⼀开始还猜测,我是不是故意演戏给他看的,可太医说,我再割深⼀寸,就没命了。

宋北括因此对我深信不疑。

但他们不知道,那是阿檀教我的,心不狠,地位就不稳。

「你就非要这样吗?」

宋北括红着眼,颤声道:「宁可死,也不肯向我求饶?」

「那你救我做什么?」

我哑着嗓音,悲哀⼀笑:「你娶我,不就是为了折磨我吗?如今我死了,不正合你心意吗?」

「我——」

宋北括哑口无言。

我故作失望地别过脸,落了几滴泪。

他这就心软了,伸手抚摸我的脸,指尖柔软。

「你怎么就那么犟呢?」

他叹了口气:「我要你来和亲,伤害你只是因为我不甘心,我讨厌你不可⼀世的样子,可是说到底,我还是想娶你的。

「你乖乖跟我认个错,求我⼀句,又能怎么样?」

他到现在都觉得是我的错。

说白了,他也没那么爱我吧?

这般惺惺作态,也不过是想驯服我这匹烈马,好满足他自己的欲望。

他说他讨厌我的高高在上,不可⼀世,那是真的讨厌吗?

若是地位互换,他是皇子,我是奴婢,他还有这诸多说辞、诸般埋怨吗?

何况,从始至终,我才是受害者吧?

当日,在皇家的赛马场上,我父皇、各宫娘娘和其他公主都在。

我身为唯⼀的嫡公主,本就是许多⼈的眼中钉、肉中刺。

宋北括作为马奴,却明目张胆地盯着我看,用那样爱慕的眼神。

若是被⼈发现,我定会沦为宫中的笑柄,连带着羞辱我那已故的母后。

在那样的处境下,我自然要重重处罚他。

可他不但不收敛,还屡次向我示好。

到底是哪本戏文告诉他,高贵的公主会为了区区真心,愿意下嫁给⼀个马奴的?

是牛郎和织女,还是董永与七仙女?

可笑!

不过,如今的局势不容许我说实话。

我只好迎合他。

「对不起,我错了。

「阿括,你别再恨我了,好吗?」

也许是我认错认得太容易,他反而愣住了,沉默许久。

我无奈问他:「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阿妍,你记不记得,我曾在心口刻过你的名字?」

宋北括的声音发涩,忽然扯开衣裳,露出⼀道丑陋的疤痕。

其实那里之前是个烙印,烙的是「妍」字。

我记得,我那时很厌恶,叫阿檀毁了它,硬⽣⽣剜开了那里的⼀块肉。

原来他的意思是,叫我也和他⼀样痛苦啊。

真是个记仇的家伙。

不过没关系,我从来就不怕痛,我只怕得不到我想要的。

「我记得,所以我现在就还给你,行了吧?」

我淡漠地说着,直接抽出他佩在腰上的短刃,猛地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甚至没给自己留任何余地。

「唔!」

刀尖⼀点⼀点地刺入皮肉,好疼。

我却咬着下唇,咬出了血都不肯喊出声。

我就赌宋北括舍不得。

「够了!」

他突然发了疯,发红的双眼满是狠厉。

「太医!叫太医来!」

宋北括⼀边喊着,⼀边想办法帮我止血,崩溃地说:「楚司妍,你真的是个疯子你知道吗?」

疯子又怎样?

我赌赢了。

7

宋北括释怀了。

我也学乖了,时常亲自下厨给他做糕点吃。

可他不知道,那里有我下的慢性朱砂毒,连太医都验不出来。

后来,他日日都要见我,夜夜都与我寻欢作乐。

莫说臣子们,连几位手握军权的⼤将都极少与他会面了。

⼤家怨声四起,都说我是南楚来的细作,是祸乱朝政的妖后。

「王上,您万万不可纵容此妖女啊。」

他们说的纵容,也包括此刻。

宋北括抱着酥胸半露的我,堂而皇之地坐在王座上。

「妖女?」

我不屑地笑了,直接抽出宋北括的短刃,站起身。

「刚刚那句,是谁骂的?」

我手执利刃,⼀步⼀步走下台阶。

众臣这便退缩了,唯独⼀位老将军和⼀位少年将军面不改色。

那老将军怒目圆睁:「妖后,你敢当着王上的面杀本将军吗?」

少年无畏地挡在他面前:「此乃镇关⼤将军,你岂敢放肆?」

那老将军我是听下⼈说起过的。

可那少年,我并不认识,只是见他如此年轻气盛,便来了点兴趣。

「小将军,你要替他死吗?」

我缓缓将利刃抵在他脖子上。

「若王上能看清你的真面目,臣便是血溅这⼤殿,也甘愿!」

他眉目刚烈,倒有几分似阿檀。

「既是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我猛⼀挥剑。

「啊!」

滴答……滴答……

是血落下的声音。

8

「你……」

少年诧异地看着我。

因为我杀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

我早就听说过,这位老将军手握⼤权,却奸淫妇女,连自己的继女都不肯放过。

可宋北括不敢轻易动他,怕发⽣兵变。

他此番与我叫嚣,也不是为了什么江山社稷,是怕我独得宋北括的宠爱,他便不能将自己的心腹美⼈送到宋北括身边了。

说起来,他倒是聪明,看得出我对宋北括另有目的。

既然如此,我又怎能放过他呢?

「忠臣嘛,就是用来杀的。」

我随手丢开短刃,转身走向王座。

宋北括宠溺我,还亲自给我擦血。

「孤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自然该喜欢我,我可是用妖后的坏名声,替他解决了⼀个心腹⼤患啊。

如今,臣子们只会说他是色欲熏心,又怎知他想打压重臣?

当然,他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

我杀了那位老将军,该感谢我的⼈,除了宋北括,还有老将军的继女——桃夭。

我要她报答我。

桃夭很聪慧,我私底下⼀找她,她便猜到了我的意图。

「王后希望臣女做什么?」

我仔细打量着她的模样。

这位从西域来的美⼈,⼀颦⼀笑,简直能勾住我父皇的魂。

「我要你去南楚,用你的美色来蛊惑皇帝,当我的细作。」

理由很简单。

过几日便是我父皇的寿辰,她就是北周献给南楚的礼物。

初时,桃夭有些犹豫,她不想再沦为别⼈的玩物。

我答应她:「事成之后,我放你和你娘⼀起回家。」

桃夭这种⼈,其实和阿檀很像。

在外颠沛流离半⽣,最⼤的夙愿莫过于归家。

何况她娘在我手上,她只能服从我。

送亲那日,我还派那位少年将军亲自护送她。

我看得出,他有骨气,有志向和远⼤的抱负。

和阿檀这般相似的⼈,我怎么忍心让他留在北周这个即将沦为⼈间地狱的地方?

在南楚保护桃夭,起码清静些。

那少年临走前,偷偷问我:「王后那日为何放过我?」

见四下无⼈,我忍不住挑逗他:「因为我喜欢你啊。」

这掺杂着玩笑的话,其实也是我没对阿檀说出口的真心话。

这⼀⽣,我对他都负着愧意,和爱意。

哪知这少年也和阿檀那样容易害羞,瞬间红了脸。

「王、王后切莫胡言,臣有要务在身,告退。」

我见他慌忙离去的样子,笨笨的,不禁轻嗤。

可他走了几步却突然回头:「王后,臣名为周檀。」

「周檀?」

是巧合,还是宿命如此?

9

朱砂毒下了⼀段时间,似乎也起效了。

那日,宋北括在看奏折时,忽然难受地揉了揉眼。

「阿妍,孤近日觉得眼睛不太舒服。」

我假意担忧,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别揉。

「定是近来太劳累了,不如我们去城外佛寺静养⼀阵子吧?

「听说那里的桃花正盛开呢,我也想和你⼀起去看。」

他勾起唇角,不安分的手又搂上了我的腰,将我抱在怀里。

「就我们俩吗?」

「你不想吗?」

我媚眼如丝:「这里不是更刺激吗?」

他笑而不语,却在缠绵时告诉了我答案。

可欢爱只会加剧他身上的毒性。

……

翌日清晨,我被宋北括的惨叫声给惊醒了。

「啊!

「阿妍,孤的眼睛好痛!」

我假意关切地叫来太医。

可他们查来查去,也只知道宋北括身中朱砂毒已久,却无解药。

「没用的东西!」

我气急败坏地斥责他们:「都给我去查,务必要找出解药和下毒之⼈。

「连王上都敢谋害,简直是不知死活!」

我不只谎话说得好,戏演得也好。

宋北括的眼睛都瞎了,蒙着白布,仍旧被我感动到凝噎。

他紧紧抱着我:「阿妍别怕,我会好起来的,我答应过你,要和你白头偕老,我⼀定会做到的。」

笑死了,谁要和你白头偕老?

「嗯,我会陪阿括去佛寺休养,直到你的眼睛好起来为止。

「我们还要去看桃花盛开的,对不对?」

他说「对」的时候,恐怕没想到自己此行再也回不来了吧?

就像阿檀也没想到,自己到死都回不去他的故乡了。

我们去佛寺时,宋北括特意带了虎符。

其实,那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10

佛殿里,我扶着宋北括跪在蒲团上,却悄无声息地走到他面前。

他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佛祖在上,保佑孤的眼睛早日好起来,孤只愿与阿妍携手⼀⽣。」

他以为自己在拜佛祖,实际上,他跪的是我,也是死去的阿檀。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装了。

「宋北括啊宋北括,你怎么那么天真啊?」

我冷笑着,缓缓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

他错愕地站起身:「你、你说什么?」

「你真的以为,我堂堂南楚的嫡公主,会顺服于你吗?

「你真的觉得,我会忘记阿檀的死,跟你好好地在⼀起吗?别做梦了!」

我笑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薄唇贴近他耳边。

「宋北括,其实朱砂毒是我下的,佛寺也是我故意带你来的。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

「你心口那个烙印,我到现在都觉得恶心。」

我本以为,做戏做久了,我好歹会有点难过呢。

可如今的语气却平静到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话落时,我举起匕首,⼀把刺入他的心口。

就像他当初杀阿檀那样。

宋北括想躲,想挣扎来着,可惜他瞎了,连我在哪里都看不见。

「噗。」

宋北括忽然呕出了血,无力地倒了下来。

他艰难地蠕动着,还妄想朝我的方向爬来。

⼀寸⼀寸,似乎是循着本能。

「阿妍。」

他到死都那么温柔地唤我名字:

「阿妍,求求你,别丢下我。

「阿妍,我是真的想过和你白头偕老的。」

我笑了,笑得鄙夷。

丢下匕首的那⼀瞬间,心里只有快感。

何况我在佛前许下的愿望,也不是他想要的情爱,而是——

他要下地狱,要做我的垫脚石。

这天下,要以我为尊才行!

11

从佛殿出来后,我⼀边用丝帕擦着手上的血,⼀边望着盛开的桃花。

风拂过发梢,很舒服。

「阿檀,你那柔弱的小公主,如今满腹心机,满手鲜血。

「你可以放心了。」

护卫军赶来时,看见我握着染血的虎符,也只好顺服。

「王后在上,臣等愿听从王后差遣。」

我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传本宫命令,因太医用药不当,致使王上病重,昏迷不醒,即刻处死!

「另派⼀支队伍,回宫护送所有文臣的家眷入佛寺,为王上祈福,谁敢不从,便视为逆党!」

我要找太医做替死鬼,又要暂时隐瞒宋北括已经驾崩的消息,为的就是引文臣们的家眷来作⼈质。

虎符只能调兵遣将。

对付文⼈嘛,还得用点脑子。

我可不想用剑逼他们屈服,然后酿成血溅北周的惨剧。

当然,谁要做忠臣嘛,我也会成全他们,给他们风光⼤葬。

因为我是要做帝王的⼈。

……

「恭迎新王登基!」

当我不再是坐在宋北括的怀里,而是独自坐在王座上时,我才发现,这里的风景真辽阔啊。

南楚也是这样的。

既然北周已经在我手上了,那么,南楚的土地我都要征服。

那本就是属于我母族的天下。

父皇是靠着我母后的家族势力,才打败其他兄弟,成为皇帝的,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于是,我发动了兵变。

12

多亏了桃夭的美⼈计和离间计,蛊惑我父皇废忠立奸,还换掉了主将。

攻城时,那些废物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再加上,我本就是南楚的公主,最了解南楚的地形和弱势。

所以我很轻易便攻进了皇宫,直奔⼤殿。

当我父皇还在和臣子们商议退路时,我的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怪不得父皇这么期待我的降⽣,又从未疼爱过我,原来公主天⽣就是用来和亲的啊。」

弱小的国家,总是格外期待公主和英雄的降⽣。

父皇吓到浑身发抖,又怒又怕:「你、你不能杀朕,朕可是你的父皇啊!」

我肆意嘲笑着,不觉却泪眼模糊。

「父皇,该退位了。」

剑抹过他的脖子时,鲜血溅了我⼀脸。

血和泪混在⼀起,落下来,可惜啊,已经没⼈替我擦去了。

「王后,别来无恙吧?」

⼀只修长的手忽然出现在我眼前,指间夹着丝帕。

声音带着暖意,是周檀吧?

「好久不见啊,阿檀。」

我松开剑,用那条丝帕来擦血,勉强挤出点笑意。

「自我起兵到如今,已有几个月了吧,你怎么才来?真的不打算阻止我这妖后祸国吗?」

我本来只想调侃几句,他却⼀脸认真道:

「臣原以为公主的野心只有后宫,没想到是整个天下,臣自知,公主的能力配得上这野心,便不是臣能阻止得了的。

「而臣所跟随的王上目光短浅,眼中只有情爱,也绝非配得上臣的明君。

「臣的确是忠臣,但臣要当的是英明之君的忠臣。

「何况,公主不是也觉得我与您的故⼈有几分相似吗?」

周檀平平淡淡的几句话,却戳中了我的心。

某些时候,我真的会误以为,李檀回来了。

13

后来,我放桃夭和她娘回家了。

父皇言而无信,没能让我的阿檀如愿,但我得让这两个可怜的女⼈归家啊。

再后来,我统⼀了北周和南楚,成了真正的「帝王」,拥有了比宋北括和我父皇更⼤的疆域,将舅舅官复原职了,也让周檀为我所用。

那时候,我什么都有了。

可仔细想想,又好像什么都失去了。

偶尔看到月亮,会恍了神。

(完)

番外:李檀视角

我出⽣那年,村里闹瘟疫,死了很多⼈。

他们说我是灾星,爹娘也厌恶我,将我丢在乱葬岗。

是个乞丐婆婆捡了我,把我当亲孙子养。

我们这两个没⼈爱的⼈彼此取暖,直到十岁那年……

当时,同龄⼈开始上学堂,我总说羡慕,婆婆为了多赚点银两给我读书,瞒着我上山采药。

谁知那天突然下⼤雨,婆婆失足摔死了。

她咽气之前,对我说:「檀儿,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当你的亲奶奶。」

我静默许久。

如果真有下辈子,我宁可不和她相遇。

我这灾星啊,只会带苦身边⼈。

婆婆死后,我买不起棺材,只能用破草席⼀卷。

小小的手不停地挖啊挖,指甲盖里都流出了血,才终于在土里挖出个深坑来,作为她最后的归宿。

埋婆婆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没那么想念书就好了。

或者,我⼀开始就该死在乱葬岗。

忽然,有⼈朝我扔泥巴。

他们说,我不孝,没给婆婆风光⼤葬。

我笑了。

这些⼈未经他⼈苦,怎么那么喜欢批判别⼈?

我拍拍泥土,淡漠道:「那等你们家⼈死了,记得通知我,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孝。」

此话⼀出,不少⼈恼羞成怒,都冲我而来。

「没⼈要的死贱种,你也敢跟老子叫嚣?」

「臭乞丐,死穷鬼,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在这地界就白混了!」

他们把我按在地上打,⼀下又⼀下。

好疼。

我挣扎过,也报了官。

可官商勾结,还反咬我⼀口,说我偷东西,打了我三十⼤板。

我那时才明白,为何婆婆⽣前总说,我们⼈穷,不能惹事,没⼈会替我们申冤的。

是啊,山高皇帝远。

除了京城能稍微好过点,其他地方都各有各的阴暗。

守孝期满后,我索性来了京城谋⽣。

那年,我十四岁。

⼀路走来,真是痛苦得要死。

可我还是想闯出名堂来,再衣锦还乡,重新修缮我婆婆的坟墓。

抱着这样的信念,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那两年,我给死⼈抬棺材,做武馆的⼈肉沙包,当街边卖艺⼈的活靶子……

可尽管我起早贪黑,每日还是连饭都吃不饱。

有时饿极了,就把尊严当糖吃,跟富⼈家的狗争食儿。

某天,我看着京城的漫天烟火,忽然觉得很委屈。

绚烂的光落在我脸上,却不属于我。

站在桥上,好几次想跳下去都没勇气,最后忍不住掉眼泪。

彼时,有个小姑娘走过来,给我递了条丝帕。

她比我小,说的话却让我无言以对:

「活不下去就死,没必要哭。

「但如果还有那么⼀点点念头,就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吧。」

她说完就走了。

我那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记住了她的模样。

再次见到她,是几天之后。

那时,我是宫里的新侍卫,她是中宫唯⼀的嫡公主……

说起入宫,也实属是意外。

在我跳河未遂的第二日,因为没钱住店,掌柜将我赶出来。

我走投无路,还被歹⼈骗到南风馆卖了,成了面首。

那是京城的富⼈们都爱玩的新鲜玩意儿,我们那里没有,所以我⼀开始是蒙的。

直到当晚,有个老色坯将我按在戏台上。

「长这么清秀,不出来卖真是可惜了!

「小倌儿,你就从了爷吧,爷好好疼你。」

我感受到无尽的屈辱。

挣扎之际,我急红了眼。

⼀刀刺入他的心口。

那是我第⼀次杀⼈,血黏糊糊的。

可我竟有⼀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像是压抑了很久的东西终于释放出来了。

「原来⼈被逼到极致,杀⼈便是很简单的事情。」

我在众⼈的惊慌中,发出了肆意的狂笑。

像疯了⼀样。

与此同时,在暗处的某位⼤⼈注意到我。

他就是后来安排我入宫当侍卫的⼈。

他说他欣赏我的狠劲,要我先好好磨炼,过阵子就把我举荐给嫡公主。

可惜没过几日,他就突遭贬黜。

我那时才知,他就是当今丞相、嫡公主的亲舅舅。

他离开京城后,我也失去了庇护,很快被⼀个老太监盯上,为求自保,我狠心割伤自己。

好在知晓真相的公主肯帮我。

她那时没认出我,我也没开口。

我知道,她刚失去母后,想利用我报仇。

没关系,我愿意成为她的刀子。

因为我们是同⼀种⼈。

后来,我们除掉了陈贵妃,也报复了所有伤害过我们的⼈。

之后的十年,我护她伴她,不只是因为丞相,更因为……

我喜欢她。

这样破碎的、连我自己都嫌弃的我,只有她愿意拥抱。

可我了解她。

我的殿下,从不是柔弱单纯的小姑娘,她⽣来尊贵,怎会下嫁给⼀个侍卫?

更何况,她野心很⼤,⼤到天下,怎么甘心成为某⼈的娘子和母亲?

从此,我的爱意也没宣之于口。

可后来,宋北括出现了。

他⼀个马奴,喜欢公主无可厚非,但不该说出口的。

那样只会令公主蒙羞。

最可恨的是,他竟敢将公主的闺名刻在心口!

怎么?他以为自己很伟⼤、很感⼈吗?

以为区区真心,就值得公主放弃⼀切嫁给他吗?

或者说,他认为自己的爱感天动地,甚至把自己都感动了,公主怎么会不心动呢?

可笑,殿下岂是戏文里的傻子?

所以,当公主要我毁掉那个烙印时,我下了死手。

我还告诉宋北括,那些富小姐爱上穷书⽣的戏文,都是痴心妄想的癞蛤蟆写的,别当真。

殿下是圣洁的高岭之花,没⼈能把她拽下来。

如果真的喜欢她,就该让她⼀直尊贵下去,而不是把她拽入自己身处的淤泥。

但他不服气,还口出妄言,说总有⼀天会让殿下跪着求他。

殿下怒了,下令杀他,是我亲自动的手。

可我的剑刺偏了⼀寸,没让他死透,那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

他兵临城下时,我本想带公主逃。

她却说:「阿檀,你走吧,父皇答应放你回家了」

「我们俩,总要有⼀个能幸福的。」

她把我拉出深渊,自己却万劫不复。

和亲前夜,公主喝醉了,哭着扑进我怀里。

「阿檀,我喜欢你。

「别走,最后陪陪我,好吗?」

那夜,她主动吻我侧颈,与我抵死缠绵。

醒来后,她却什么都忘了,上了马车。

而我也被送出了宫。

离开时,我无意路过她的送亲队伍,看她被凤冠霞帔裹挟着,哭成那样。

⼀时间,我也发了疯。

拼了命向她奔去,想救她,她也试图向我伸出手。

可最终,我们都只能抓住虚无的风……

我与殿下有过最美的十年。

我原以为,余⽣都要靠回忆来活,但我没想到,皇帝食言了。

他把我卖给了宋北括。

宋北括折磨了我⼀天⼀夜,又拿我来威胁公主。

她那时身在兽笼里,只是哭着同我说对不起。

我原以为我会有点失落,然而我反倒庆幸她不肯求饶。

因为那才是我满身傲骨的公主啊。

我拼命守护的,不就是这样的她吗?

我安慰她:「公主,别哭,臣不值得。」

只可惜,我到死都没勇气对她说:「我喜欢你。」

就连唤她⼀声「阿妍」,都只敢在她醉酒后、在她床榻上、在我们耳鬓厮磨时……

我死后,灵魂还守在公主身旁,不忍心看她这般痛苦,便入了她的梦。

虽然我不能守护她了,但希望她自己能爬回高贵的枝头。

坏也好,狠也罢,我只要她高高在上。

这样的话,才没⼈敢觊觎她半分。

梦醒后,我的时间也到了。

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遇见她……

(完)备案号:YXA13mw4rOYHapXlO3HKy9r


父皇明知如此,仍将我送去和亲。所有⼈都以为,我会惨死在宋北括手里。可他们不知道,我是个疯批。死的是谁,还不⼀定呢。1新婚之夜,宋北括就撕碎了我的嫁衣,把我放到案台上,供⼤臣们欣赏。「哭啊!「堂堂南楚的嫡公主,你怎么咽得下这委屈?」他冰冷的手狠掐着我的脖子。「咳咳……」我颤抖时,身上那点遮掩的碎布也快掉下去了。朝堂之下的色坯子们都对我垂涎欲滴,可我懒得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