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为何中意我我这种无赖,是话你蠢还是太伟大读高一的第三天,班上的小混混带人闯进我们宿舍,他们下猛劲儿踹开门,还吊儿郎当的叼着烟头。「把钱都拿出来,他妈的动作麻利点。」他们恶狠狠瞪着我们,冲我们吼。走在最前面那个是混混头子邹挺,他爸是黑道上的大哥,传言曾一个人对阵二十人,砍伤三人把其它人都吓跑,让人闻风丧胆。邹挺从小耳濡目染,身上也带着匪气,我们寝室的都是穷孩子,生活费都只够吃饭,要是被他们抢走,接下...
为何中意我我这种无赖,是话你蠢还是太伟大
读高一的第三天,班上的小混混带人闯进我们宿舍,他们下猛劲儿踹开门,还吊儿郎当的叼着烟头。
「把钱都拿出来,他妈的动作麻利点。」他们恶狠狠瞪着我们,冲我们吼。
走在最前面那个是混混头子邹挺,他爸是黑道上的大哥,传言曾一个人对阵二十人,砍伤三人把其它人都吓跑,让人闻风丧胆。邹挺从小耳濡目染,身上也带着匪气,我们寝室的都是穷孩子,生活费都只够吃饭,要是被他们抢走,接下来的时间该怎么活?
作为寝室长的我站了出来,尽管双腿在打颤,我还是顶了句:「你们想干什么,不怕巡夜老师么?」
邹挺听到这话,慢慢走到我对面,就像玩耍猎物一般,推了推我肩膀。
「去,你现在去叫老师过来。」邹挺狞笑着说。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脑袋就嗡的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感觉脖子烫烫的,用手一摸全是血。
但这只是开始,邹挺拿着铁棍又给了我肚子一下,我惨叫一声,剧烈的疼痛让我弓起身子,就像一条临死的虫子。邹挺的小弟围过来,用脚踹我的脑袋,世界在我眼前不停摇晃,不到一分钟,我就满身是血的扑在地上。
「都他妈把钱拿出来,不要让我浪费力气……」邹挺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满是血污的脸顶在灯光下,让那些早就吓破胆的学生能看清楚。
很快,那些室友的心理防线就被攻破,哆哆嗦嗦地交出自己的生活费。
「靠,怎么只有六十块?」一个混混大骂。
「我家种田的,半个月只给我这么多……」瘦小的汪海吓得发抖,他说的是实话,他家确实是困难户。
「干,穷鬼读什么书?」那混混给了汪海一拳,汪海捂住自己鼻子,眼泪却像马尿般淌下来,顺着干瘦的脸滴到被子上,呜咽声透着手指传出,汪海已经崩溃了。
「你的钱呢?」邹挺弯下腰,一嘴口水喷在我脸上。
「我没钱。」咬牙切齿的愤怒,但只觉得无力。
邹挺那群小弟搜我的床铺,在枕头下找到两百块钱,邹挺接过钱后嘿嘿一笑,踹了我肚子一脚。
很痛,但我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
「可乐喝多了,放点水。」邹挺笑嘻嘻地解开皮带,那些小混混发出张狂的笑声。
我备受屈辱,可寝室里却鸦雀无声。我突然明白,沉默也是一种声音,那是弱小和自私的声音。
若是我们一拥而上的反抗,邹挺他们未必敢如此猖狂,但那些室友,此刻只是缩在被子里发抖,在心里祈祷他们快点离开。
「我记住你了。」邹挺留下这句话,摔上门走了,想必是带着那些混混校外吃喝玩乐去了。
这一切,只是噩梦的开端。
2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班主任,向他报告昨晚的事情,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他一边喝茶一边听我的讲述,等我讲完后看了我一眼,找人去教室把邹挺叫到办公室。
「昨天晚上,你带人去他们寝室抢钱?」班主任沉着嗓子问邹挺。
「怎么可能!」邹挺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样,他高分贝的为自己辩解:「我昨晚九点钟回到寝室,看了一会书就睡觉了,我们寝室的都能为我作证。」
「夏天说他脸上的伤就是你打的。」班主任指了指我的伤口。
「老师,我怎么可能打人,我从小到大都没动过手,你可以问我爸或是认识我的同学。」邹挺「急」得跺脚,影帝般的演技。
就这样,邹挺的室友都被叫过来,那些都是他的狗腿子,异口同声的为他作证,昨晚他很早就睡觉了,没有出过寝室。
班主任复杂的看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怀疑,我说:「我们寝室人的钱都被抢了,叫他们过来,当面对质。」
第一个进办公室的是汪海,他缩着身子,战战兢兢的走到我身边。
「昨晚,邹挺是不是去你们寝室抢钱了?」班主任问。
汪海看了我一眼,带着求恳之色,又看向邹挺,邹挺正直直地看着他,脸上不动声色,眼睛里却藏着一丝狠毒。
汪海低下头,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说话!」班主任等得不耐烦了,用力敲敲桌子。
「没……没有。」汪海慌不迭的回答。
我仿佛掉入冰窟窿,从来没有想过,有人能软弱到这种地步。
「那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班主任问汪海。
「洗澡时摔的。」
就这样,班主任摆摆手,那些人都回了教室,耽误了一上午时间,班主任脸色很不好看,把我训斥几句,让我专心学习不要成天想着找事。
中午在食堂,由于身上的钱被抢光,我们寝室的人只能买最便宜的馒头,回去就水充饥,汪海他们都离我远远的,仿佛我是个瘟神。
我买了一块钱的馒头,往寝室走的时候,两个学生在我背后突然扭住我胳膊,把我扯到食堂后面的空地上,邹挺一伙人在那里恶狠狠的等着,我拼命挣扎,邹挺冲上来就是一拳,我嘴巴很快出血。
「还他妈敢告密,给老子打死他。」
就这样,我不记得自己挨了多少拳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会倒向这里,一会飘向那边,最后的归宿,是一个恶臭的垃圾堆里。肮脏的塑料袋、吃剩的饭菜、苍蝇不停的在我身边打转……
邹挺一伙走后,天空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我很想爬起来,试了好几次,连胳膊都抬不动。
就在这时,一把白伞出现在我头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抓住,我借着力气坐起来,甩甩脸上的血污,就看到一张干净的脸,她是我们班上的女生,名字叫苏灵。
「你没事吧?」她怯生生地问我。
「没……没事。」我挪开手,我身上带着臭味,不想牵连她。
「我送你去校医室吧?」苏灵不嫌弃的拉我起来,她头发全被淋湿了,贴在白皙的脸庞。
不知道怎的,我却突然哭起来,拼命的想忍住,眼泪却不可控的全涌出来。
野兽受了伤是不会哭的,只有回到温暖的巢穴,有同伴帮它舔伤口时,它的脆弱才会流露出来。
3
此后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地狱。
邹挺他们肆无忌惮的霸凌我,在我的课桌上倒胶水,把我睡觉的被子丢进厕所,每次放完假回学校,他们就抢光我的钱,至于殴打,更是家常便饭。
更可怕的,是我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就像得了一种可怕的疾病,每当看见邹挺他们时,我的身体就会发抖,手脚酸软无力,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我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恐惧就像癌细胞,已经渗入到我每个毛孔里。
我仿佛成了一条逆来顺受的狗。
好在生活里还有一丝阳光,每次苏灵见到他们欺负我,就会投来担忧的目光,有几次想为我出头,都被其它女生拉回去。
我刻意和她保持距离,不想让她牵连进来,我知道邹挺那个变态的秉性,如果我和苏灵成了朋友,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毁掉她,进而彻底我的自尊。所以每次和苏灵在路上遇见,她想和我打招呼,我总是侧着脸一言不发的经过,但心里会泛起一丝暖意,我知道她是关心我的。
一切发生在那个雨夜,下晚自习后我走回寝室,倾盆大雨就像天空被撕烂一条口子,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我的伞被吹飞,路上有些女生发出尖叫,就在我去捡伞的时候,一道惊雷就像炸弹,震的路人都捂住耳朵,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仿佛看到电龙在黑云中翻腾。
下一瞬,我就如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谷,我发出惨叫,整个人倒在地上。
耳边喧喧闹闹,有个人在大喊:「夏天被龙抓了,夏天被龙抓了,快来帮忙……」
「被龙抓了」是一句土话,意思是被雷劈了,我眼皮越来越沉,世界慢慢变成一片混沌。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问医生我昏了多久,医生告诉我一个夸张的数字,我整整昏迷了四天。
「你真是运气好,一般人遭雷击早死了,像你这样毫发无损的真是奇迹。」一个护士帮我换输液瓶,笑着跟我说。
「运气好……」我自嘲般的笑笑,就在此时,门被推开,神情憔悴的爸爸妈妈走了进来。
妈妈给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她带着怜惜摸摸我头,问我在学校是不是很辛苦,怎么瘦了这么多。
爸爸妈妈都是老实人,爸爸当了一辈子汽车修理工,妈妈到处打杂工,不是给人拖地就是给人洗碗,辛辛苦苦供我读书,虽然家里没什么钱,却从没给我什么气受。还记得小时候,我羡慕邻居孩子的玩具汽车,吵着闹着要我爸给我买,但我爸工资早就花光了,他就去车间帮我做了个小汽车,又黑又丑,用力一推轮子就掉了。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满心欢喜的打开盒子,看到这样一个东西,当时就气得哭起来,把那用淘汰零件拼凑的汽车摔个稀巴烂,大骂爸爸是骗子。爸爸却没生气,说着各种好话哄我,妈妈觉得我受了委屈,那天晚上去给人家加班补衣服,第二天早上买好玩具放在我枕头边。
当清晨的阳光照到我脸上,我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小汽车,开心的跳来跳去,妈妈温柔地对我笑,把自己被针头刺伤受伤的手藏在身后。
「不辛苦。」我红着眼圈说。
「其实爸爸妈妈不指望你能考多好个大学,只要你能开心快乐就够了。」一向缄默的父亲也安慰我。
「我知道,我喜欢上学。」我喝光碗里的汤,冲他们笑。
在家休息了一天,还是回到学校,一下自习,邹挺就把我抓到天台。
「听说你小子被雷劈了,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啊?」邹挺嬉皮笑脸的推我,那群混混哈哈大笑。
应该被雷劈的是你这王八蛋,我在心里想。
「拿出来吧,好歹回了一趟家,多少有点收入吧。」邹挺伸出手。
该死,双腿又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我想起妈妈手上的茧和爸爸的黑眼圈,这些钱都是他们的血汗钱,凭什么交给这个混蛋?
「你他妈利索点。」一个胖子踹了我一脚。
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火辣辣的,但勇气已经消失殆尽,我把被掌心汗浸湿的几百块钱递给邹挺,他和那些人勾肩搭背下了楼。
「真丢人啊……」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很奇怪,就像是电影里的画外音,是凭空出现的。
我慌乱的扫视一转四周,发现没一个人影。
「像你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留神了,我后背涌出冷汗,那声调好像是我自己的声音?
「你是谁?」我大着胆子喊了一句。
昏暗的月色下,只剩寒风在呼啸,空寂的天台,那个声音却消失了。
4
一周后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上完体育课,大家都满身是汗的走回教室,上楼的时候,我看到邹挺那群痞子把苏灵围住。
「平时穿着校服看不出来,你的胸还是很大的嘛……」体育课跑了一千五,苏灵的 T 恤汗湿了,内衣带子若隐若现,邹挺吞吞唾沫,眼睛色眯眯的盯着苏灵。
「好狗不挡道。」苏灵脸都气白了,试图上楼,邹挺却直直地挡在她身前。
「着什么急啊,我看你身材不错长得还行,要不你当我女朋友吧?」
口哨怪叫声充斥着楼梯转角,那些混混都在起哄。
「滚。」苏灵瞪着他,一把推过去。
「妈的,小妞火气还挺大……」邹挺一把扭住苏灵的手臂,用力一扯,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苏灵的 T 恤被扯烂,光滑白皙的肩膀露了出来。
我指甲陷入手掌,目睹着这一切的我,内心仿佛在被烈火灼烧,但该死的畏惧,还是让我的身体无法动弹。
「动啊,过去啊……」我的内心在呐喊,手因用力流出血来。
一滴一滴打到地板上,可腿就像灌了铅一般,使尽全力也无法迈出一步。
「你想救她吗?」又是那个声音。
我拼命点头,天使也好恶魔也好,只要能救出苏灵,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很好,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那个声音就像催眠曲,我的意识慢慢模糊,最后的画面,停留在迈出去的左脚上。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坐在座位,苏灵正在帮我清理伤口,一阵阵剧痛从额头传来。
教室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所有人都离我远远的,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着怪物。
发生了什么?
「你还痛吗?」苏灵红着脸问我。
「邹挺呢,他们有没有伤害你?」我急忙问苏灵。
「你刚刚不是……,你怎么了,是不是头还不舒服?」苏灵被我的发问弄得莫名其妙。
「我刚刚做了什么?」
苏灵认真的打量我的脸,确认我没有开玩笑后,开始帮我回忆。
事情发生在二十分钟前,邹挺扯烂了苏灵的衣服,正准备继续调戏她时,我飞奔下楼一脚踹在他身上,邹挺整个人被踹飞,顺着楼梯滚的头破血流。我拉起苏灵的手就往上跑,直接跑进教室,那些混混很快追了进来,还有缓过气来满脸是血的邹挺。
「他妈的,给老子弄死他!」邹挺发狂般吼着,那群混混一扑而上。
一个胖子离我最近,试图把我按倒在地,电光火石间我抄起一支圆珠笔,只见那个胖子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疼得青筋都暴在脖子上,众人连连后退,看清楚情况后都深吸一口凉气,那个胖子的手被钉在课桌上,圆珠笔就像一把匕首,钉穿了他的手掌。
「来啊,继续来玩啊。」我笑着把周围课桌椅都踢开,留出一片打斗的空间。
邹挺没被我吓倒,怂恿他们一起上,一个黄毛扑到我腰上,我一个飞脚,那黄毛撞到讲台,痛苦的捂住自己嘴巴,地上还有两颗牙齿,还有一个绕到我背后,扯着我的手臂,我身体一转,把他整个人按在地上,他不断吼叫,最后变成嚎哭和求饶声,他的胳膊已经被我弄脱臼了。
无论是邹挺还是那群看戏的学生,此刻都陷入巨大的恐惧中。
据苏灵描述,当时的我下手狠厉,嘴角泛起怪异的笑容,那种笑让人望而生畏,就像野兽捕食般的表情。
邹挺这个人下作透了,看我好像变了一个人,莫名间成了搏斗高手,就抄起凳子砸向苏灵,想分我的心,苏灵发出尖叫身体向后倾,我身影快若闪电般挡到她面前,「嘭」的一声,木椅子四分五裂,我额头的血全溅到苏灵脸上。
「嘿嘿,嘿嘿嘿……」受了伤的我,居然发出愉悦的笑声。
我抬起脸,慢慢走向邹挺,一向狼突鸱张的他居然后退了一步,我整个人就像入世魔王,那些混混被我吓得一动不动,邹挺还在虚张声势,扯着旁边的一个小弟:「他受伤了,拿东西干他……」
那个小弟嘴巴在打颤,刚想抄东西,整个人就撞在墙上。
所有人都没看清楚我的动作,邹挺后退一步,我如饿狼扑兔一般冲上去,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右手拿着一只圆规,右手猛地扎下,邹挺无比惨厉的叫了一声,圆规停留在他瞳孔前两厘米处。
当猎人变成猎物,原来如此虚弱,浑黄的液体从他运动裤里涌出,慢慢汇在地板上,汇成一个滑稽的图案。
「天……天哥,我错了,你放过我,我以后不敢了。」邹挺不顾形象的求饶。
「你太他妈让我失望了,还以为能多玩玩呢……」
我脸上表情居然很沮丧,揪住邹挺的头发,重重的按在他身前的尿水里。
5
听苏灵讲述完,我整个人都吓得站起来,能一个人把邹挺他们打到求饶,那真的是我做的吗?
「不过,刚刚你的样子好可怕,我都不敢和你说话,还是现在的你比较好。」苏灵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有点惊魂未定。
「邹挺他们人呢?」
「跑了,带着那些受伤的坏蛋去了医务室,我本来也想送你去医务室的,但怕撞见他们。」
我一转身,那些围观的学生全部后退一步,仿佛被我的样子吓坏了。
就在此时,班主任拿着两本书走进来,看到教室的一片狼藉,他沉着脸问:「怎么回事?」
那节课没上,班主任把我和那群被打的混混都叫到办公室,让我们把事情经过讲清楚。
那个被圆珠笔钉穿手的胖子流了很多血,被送去市医院急救,这是很严重的教学事故,领导们都赶过来。
「人是谁打的?」戴着黑框眼镜的校长发问,他的名声不大好,听说收了很多家长的钱,邹挺那伙人在学校肆无忌惮,想必跟他的庇护有关联。
办公室鸦雀无声,只是过了半小时,邹挺已经不敢直视我,每当我抬起脸,他就低着脑袋躲避我的眼神。
「说话。」校长加大分贝。
「我打的。」我举起手。
「为什么打人?」
「他们调戏女生,我看不过去。」我如实报告。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校规里面写的很清楚,在学校打架是要开除的,给你家长打电话吧。」校长冷冷地说。
我整个人都懵了,我不能被开除,不敢想象爸妈听到这消息脸上的表情,他们该多失望啊?
班主任拿出手机,打我爸的电话,打了几遍也没打通,估计爸爸在车间加班,校长下令明天必须让我父母来学校,然后让我回了教室。
坐在座位上,我陷入巨大的恐慌,脑袋就像一台失控的机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样才能保住学位?
英文老师在上面讲着例句,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要不要帮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我扫了一眼四周,同学都在认真的听讲。
不会错,那是来自于我脑内的声音。
「你怎么帮忙?」我在心里念叨,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很简单,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替你解决。」那个声音带着诱惑的口吻。
居然真的有用,我可以用这种方式和他交流。
「你到底是谁?」
「不管我是谁,反正不是你的敌人。」
「你想用什么办法?」
「你太嫩了,像你这样是无法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想要别人听你的,就得豁得出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放心,这次我会让你看到,我用你的身体干了什么。」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妥协了,把脑袋靠在手边,就像沉入黑暗的湖底,我的意识慢慢迷离。
6
那个声音没有骗我,我身处于一个铁笼子里,笼子的侧面有一块大屏幕,就像是电影放映一般,我能看到自己的行为。
下课了,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吹着口哨走出教室,苏灵靠近我担忧的问有没有事,我一回头,她脸色发白的向后退一步,想必,又被另一个「我」的眼神所吓着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笑着说。
「那……那就好。」苏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拿着饭盒走向食堂。
走到宿舍后面的墙壁,我向后退几步,一个冲刺加蹬脚,整个人就越过围墙,跳到学校外面的农地里。随后绕着公路走了五分钟,拦住一辆计程车,坐到市里的重点小学门口,下车后我买了几个水果,还顺走了商贩的水果刀。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整个人都慌乱起来。
十分钟后,我拦住一个小胖子,亲切地问他:「你爸爸是不是叫何思源啊?」
何思源,校长的名字,我好像意识到他要干嘛了,我在铁笼子里大喊让他住手,但于事无补。屏幕上面的画面还在继续,那个小胖子被我忽悠的往前走,最后到了一个游戏厅,小胖子拿着我给他买的游戏币,乐哉乐哉的玩着游戏,我借着门口的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很快,满头是汗的校长就赶了过来。
当校长看见儿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了,天色已经黑透,校长看到那小胖子坐在我腿上玩游戏,我在耐心的给他儿子削水果,水果皮一圈圈掉在地上,而那把水果刀距离小胖子的脖子,只有几公分。
像是炫技一般,我手上速度加快,刀锋一会向左一会向右,几乎贴到小胖子的血管上。
「夏天,你想干什么?」校长没有了办公室里的领导气质,脸上大汗淋漓。
「何校长,你知不知道,我今年还没十六岁。」我笑着看向他。
「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现在杀了人,只会进少管所,而不是被判刑。」我削一片苹果放在刀刃上,喂到聚精会神玩游戏的小胖子嘴里。
那个在学校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校长,和我对峙了一两秒,居然做出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居然跪了下来,求我放过他儿子。
追其缘由,想必是刚刚他看到我的神情和动作,判断出如果不妥协的话,我是真的会下手的。
我开始大笑,把那个小胖子放到椅子上,水果刀在手上转来转去,绕过校长跪着的身体,慢慢走进黑暗。
「恶魔!」我在铁笼子里大吼。
连小孩子都能下手,这个「人」是个魔鬼,我下定决心,再也不会放他出来。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好像已经无法再夺回自己的身体了,四周都是密闭的铁栏,这应该是「它」一直被囚禁的地方。
7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眼睁睁看着「它」操控着我的身体。
所有人都惊叹我的变化,不得不承认,「它」确实要比我强大。
在学校,邹挺那伙人见到我就绕道而行,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还有老师和校长,每次和我打照面都脸色发白。进校时我的成绩只能算中游,但月考的时候,我居然考到了全校第三,这说明,「它」的学习能力也比我强。还有体育,原本不会打篮球的我,居然成了三分手,连续五个三分空心落网,让体育老师都给我鼓掌,推荐我去校队……
我不断寻找着逃脱铁笼子的办法,这是一片混沌的空间,没有任何工具可以使用,我大喊大叫,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星期五,这家伙又做了一件让我无法忍受的事。
屏幕上的画面一直在跳动,下晚自习后苏灵拿着一本书走下楼,经过足球场时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把苏灵吓了一跳。
「有事吗?」苏灵低着头,不敢看我的脸。
「你很讨厌我吗?」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我脸上的表情很柔和。
「没……没有。」苏灵脸微微红起来。
「那你怎么总是躲着我,你害怕我?」
「也不是啦,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和之前的你有点不一样。」
「那你觉得现在的我好,还是之前的我好?」我的嘴角有一丝揶揄,靠近苏灵一步。
「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没见到你这么奇怪的人。你看现在学校,老师同学都很害怕你,但明明几个星期前,邹挺他们那么欺负你你都不作声。」
「我只是想保护你,如果他们没有把你扯进来,我是不会做那些事的。」我的语气很温柔,再靠近苏灵一步。
苏灵慢慢抬起脸,眼眶红红的,她被感动了。
微风轻轻拂动她的头发,苏灵的脸在月色下很秀丽,我用手搂住她,慢慢靠近她的脸,苏灵嘴唇微微颤抖,慢慢闭上眼睛。
「干!」我一拳砸在铁栏上,这个王八蛋,他居然伪装我说话做事的样子,掩饰自己的本性,欺骗苏灵的感情。
多么讽刺啊,这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当她和「我」接吻时,我居然一点也不开心,只觉得无比愤怒和不安。
那天午夜,我终于见识到「它」的本尊。
宿舍里鼾声如雷,我坐在铁笼子的角落,呆呆地看着那个屏幕,那是一片黑暗,就在此时,脚步声在笼子外出现。
我触电般的跳起来,扑到铁栏边,待我看清楚他的样子时,凉意渗入我的每个细胞,他和我竟有着一样的脸,但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我困在笼子里,穿着白色衣服,脸上全是愤怒,他站在笼子外,穿着黑色衣服,脸上却带着冷笑。
「你到底是谁?」我大声问。
「我?我就是你啊。」他脸上的得意越来越盛。
「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他弯下腰大笑,笑了足足三分钟,慢慢抬起脸:「不耍你了,我告诉你真相吧,我叫夏渊。」
夏渊?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拼命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你这个废物,被人打了也不知道还手,看见喜欢的女人也不敢追求,你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他的眼睛闪出寒芒,五官也狰狞起来:「把你的人生交给我有什么不好,我可以替你出气,替你享乐,替你把生命活出价值,你他妈的还抱怨什么?」
「我不想做一个恶人,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你用的那些手段卑劣无耻,我不是不会,只是不屑而已。」
「算了吧,你忘记你第一次求我的样子,看见自己喜欢的女人被羞辱,连脚步都迈不出,那也是不屑吗?」他伸出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我也怒了,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我们撞在一起发出响声,隔着几道栏杆,我们都怒视着对方,他身上杀气很足,但我毫不退缩。
「就算我把身体还给你,你能应付现在的局面吗,邹挺会怕你这种货色吗,校长再找你麻烦你怎么办,还有苏灵,你有力量保护她吗?」夏渊狞笑着反问。
我松开手后退一步,终于看清楚他的圈套。
他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已无法承担,无论是人际关系、学业还是和苏灵的感情,我已经彻底输给更为优秀的他。
「废物。」夏渊揉了揉手腕,转身离开。
一切重归寂静,我颓然的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痛哭起来。
8
到了放假的时候,学生们一股脑的往外走,夏渊吹着口哨走到公交站台,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车,就在此时,一辆面包车在他身前缓缓停下,几个纹身大汉拿着砍刀走下来,把他围在中间。
我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紧张的站起来。
「你们是谁?」夏渊居然还在吊儿郎当的笑。
「跟我们走。」一个脑袋上纹着蝎子的男人,用手反拧夏渊的胳膊,把他推上车。
面包车走走停停,终于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家新开的酒吧,名字叫「Makaveli」,装修的很有格调。那些人把夏渊推嚷着进门,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调酒师站在吧台,他慢慢晃着手里的酒,好像没看到这群凶神恶煞的混混一般。
夏渊被带到二楼包间,刚进门就被踹了一脚,夏渊站稳身子,就看到邹挺和一个大胡子坐在沙发上。
「爸,就是这小子。」邹挺恶狠狠地指着夏渊。
「小孩子打架,大人来插手,干这种事儿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混黑道的?」夏渊拍拍牛仔裤上的灰,不怕死般拿起桌子上半杯酒喝掉。
我手心全是汗,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包间里至少有十个男人,几乎手上都拿着凶器,要是真的动起手,估计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他到底在想什么,就算身体不是他的,肉身没了他也会消失吧?
那些混混听到这话拿着武器跃跃欲试,大胡子却站起来,笑着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小年纪就有这种胆色,老邹我欣赏。这样吧小兄弟,你和我儿子的事情就算误会一场,我们交个朋友,你来替我做事怎么样?」
「爸,这小子……」邹挺不服气地大喊,被他爸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做什么事,我可是个废物。」夏渊靠在桌子边,带着嘲讽的笑意。
这句话是说给我听的,他没说错,就算他当时把身体还给我,这个场面绝不是我能应付的。
「你帮我在学生中卖粉,每一单给你抽五个点,怎么样?」大胡子点燃一根雪茄。
「为什么找我?」
「你连我儿子都敢打,说明你有种,这种事就要找有种的人做,小兄弟,你跟着我,少不了你吃香喝辣。」
「要是我拒绝呢?」
大胡子缓缓的坐下,脸色无比阴沉:「没有人敢拒绝我,除了死人。」
「不好意思。」夏渊起身一脚把桌子踹翻:「这么下作的事我可做不来。」
下一秒,屏幕上的画面变成了红色。
十分钟后,包间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人,大部分都是重伤,邹挺的父亲胸口中了三刀,有气无力的倒在沙发下。
唯一一个毫发无损的,是被吓瘫了的邹挺。
「过来……」夏渊浑身是血,朝他招招手。
邹挺哆哆嗦嗦的过去,半跪在他面前。
「把那些冰块拿过来。」夏渊示意邹挺,拿那个大胡子身前的冰桶。
邹挺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他只知道敢违背眼前这个人,下场会很惨。
夏渊抓了一把冰,按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上,他咬紧牙关,凭借夸张的意志力忍受着伤口的疼痛,硬是没发出一丝吼叫。
就在此时,被关在身体里的我,只觉得世界在摇晃,铁笼子的栏杆出现一些裂痕。
「把手铺在地上。」夏渊头也没抬,察觉到血被止住后,他给邹挺下令。
「大大大哥……」邹挺想求饶,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别让我说第二遍。」夏渊侧着脸,眼睛已经被暴戾所淹没,那是地狱恶鬼的表情。
邹挺不敢再说话,撅着屁股把左手放在地上。
夏渊笑着拿起刀,猛地斩下,三根手指飞到大胡子衣服上。大胡子眼皮跳了跳,嘴唇打起颤来,混了半辈子黑道的他,终于感受到深不见底的恐惧,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他能想象的存在。
邹挺捂着左手在地上滚来滚去,嚎叫声传出去,却被楼下的音乐声所掩盖。
9
跌跌撞撞走在街上,雨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夏渊随时都要昏倒的模样,嘴里还吹着断断续续的口哨。
他撞倒了一个垃圾桶,又艰难的爬起来。
他很狼狈,却还在洒脱的笑。
终于走到家,他用钥匙打开大门,爸妈看到他的样子就扑上来,妈妈眼泪全滴在他肩膀上,爸爸把他扶到床上。
「小天,怎么会弄成这样,你别动,我马上叫救护车……」一向沉默稳重的爸爸,额头也急出汗来。
「没事,都是皮外伤。」夏渊抓住爸爸的手,笑了笑。
「看你的肚子,这怎么能不去医院?」妈妈眼泪越来越多,紧紧拉着夏渊的手。
「妈,别担心,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夏渊把妈妈的手放在脸边,低声安慰她。
爸爸去卫生间端来一盆水,帮夏渊清理伤口,妈妈也找来干净衣服,轻手轻脚的帮他换上。
过了大概一小时,夏渊的脸上终于恢复血色,他喝了一杯热水,握住妈妈的手,已经是后半夜,爸爸看他的模样心里安稳点,去客厅沙发上坐着。
「妈,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夏渊突然开口,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瞎说八道,你听谁说的?」妈妈身体一抖,看着夏渊的脸。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们用不着瞒我。」夏渊低下头,那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带着些许悲伤,就像找不到家的无助感。
沉默了许久,妈妈终于开口,她的答案让我知道了一切真相。
「对,妈妈怀你的时候,其实是双胞胎。妈妈身体不大好,生你们的时候大出血,两个孩子……只保住了一个,你爸把名字都取好了,一个叫夏天,一个叫夏渊。我们从来没跟你提过,你怎么会知道?」
我终于明白,一直以来,夏渊就在我的身体里。
因为分娩时妈妈大出血,医生只救回一个孩子,夏渊的身体就死了,一部分意识却留在我身体,被囚禁在这个铁笼子里。
他清楚我所遭遇的一切,直到那次雷击,我和他能够意识交流,他引诱我把身体交给他,进而掌控我的人生。
一直以来,他就嫉妒怨恨我,他觉得我剥夺了他生存的机会,这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10
「妈,时间不早了,你和爸去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夏渊松开妈妈的手,温和地说。
「你的伤口还疼吗?」妈妈还是放心不下。
「没事了没事了,睡去吧。」夏渊笑着催促。
就这样,爸妈走回卧室去睡觉,但夏渊却没关灯,拿起笔和纸,靠在枕头上飞快写着什么。我还没看清楚,他又站起来,做出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动作,他去厨房拿起一把刀,藏在被子里面。
他想干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凌晨四点钟,夏渊轻手轻脚的起床,慢慢拧开爸妈房间的门,走到他们床边。
手上的菜刀,高高的扬起。
「爸,妈!」我在铁笼子大喊大叫,拼命撞着栏杆,肩膀肿起一大块,空间在剧烈晃动,却还是逃不出去。
这个疯子,他不仅恨我,也一直恨着爸妈。
弑父弑母,就是他最后的计划。
「住手,住手啊……」我不顾身体的疼痛,狠狠地撞着铁笼子。
夏渊脸上又泛起笑容,令人生惧的笑容。
我看到铁栏杆上有一些裂缝,想到了他当初怂恿我的那句话。
「想要别人听你的,就得豁得出去!」
「你他妈的住手啊……」我大吼着,用自己脑袋撞过去。
死吧,同归于尽吧,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伤害爸妈的。
抱着必死的决心,我撞在铁栏杆上,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思考,但奇迹发生了,一直关着我的囚牢支离破碎,所有东西都在下坠,我脚下变成一片虚无,失重的感觉让我大声喊叫,很快我就失去意识。
清晨的阳光照在我脸上,妈妈摸了摸我的脸,轻声说:「起床吃饭,吃点东西再睡。」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腹部和背上传来剧痛,让我忍不住痛叫出声。
我回来了?
「你别动,伤口都要裂了。」妈妈急忙扶住我脖子,带着埋怨的语气。
「妈,你和爸没事吧?」我抓着妈妈的手问。
「我们能有什么事,你这孩子,昨天满身是伤的回来,又问了我一些怪问题,后来又睡在我们房间的地板上,你到底怎么了?」妈妈摸我额头,她怀疑我在发烧。
我长吁一口气,我的拼死一搏,终于制止了那个疯子。
爸爸给我端来一碗面条,他说自己还要上班,要我妈在家里照顾我。
「对了,有同学来找你。」不苟言笑的爸爸,嘴角也浮起笑意。
「什么同学?」
「就在外面,我叫她进来。」
几分钟后,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又和人打架了,你不是说好今天和我看电影吗?」苏灵看到我的样子,急忙坐在我身边。
伤口还是很痛,但我忍不住笑起来。
我的人生回到自己轨道,最在乎的人都在身边,这样的世界很美好,不是吗?
【尾声】
那是我三年前的一段往事,过于离奇,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起。
听同学们说,那段时间的我就像变了一个人,嚣张凌厉凶狠老练,干什么事都很厉害,没有人敢靠近我。
但苏灵对我提及,放月假的前一晚,她看见我坐在天台横栏,两只脚悬在半空,身体成一个随意的姿势,仿佛随时都要摔下去。
但我的脸上没有害怕,只是一种平静,当我察觉到苏灵在后面偷看时,扭过头冲她露出笑容。
我一直在笑,不知怎的,苏灵却觉得很感伤,她说从没见过我那样,好像在和她告别。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爸妈终于攒够钱,可以搬出这个小房子住新家。
「小天,快点收拾,搬家师傅就快到了。」妈妈在客厅跑来跑去,大声催促我。
「知道了。」我把自己的东西往行李箱里塞。
就在我挪书柜最上面的箱子时,一张旧旧的纸条飘下来,我捡起来一看,字迹张扬洒脱,我想起那个决定命运的夜晚。
是他写的,我的手指忍不住发颤。
「如果你看到了这张纸,说明你已经做出抉择,其实我并不想取代你,我只是想逼迫你去成长。你现在应该明白,我并不比你强大,我只是比你拥有更多勇气。人,是不应该那么怯弱得活着的,当初命运选择了你,让你代替我活下来,你就应该让自己的人生更有价值。」
「我已经帮你摆平了所有事,你害怕的小混混、你敢怒不敢言的老师、你喜欢却不敢追的女孩,接下来的人生,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吧。」
「好好照顾爸妈,好好对苏灵,如果有来世,让我们好好相处吧,再见。」
我楞在原地,眼泪夺眶而出,我一直仇视讨厌的哥哥夏渊,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夺走我的人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我有勇气直面生活。
此后很长时间,我想尽办法在内心呼唤他,催眠、冥想、学意念交流……,我想再见到他,和他平和的聊聊天。
但他再也没出现过,他已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盐选专栏爱,死亡与恐怖笔记Seasee Youl共 15 节会员专享¥19.90加入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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