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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节 严惩婚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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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期,女朋友去当伴娘。结果遭遇婚闹。司仪让她一口吞掉香蕉,不能咬断。寓意新郎新娘感情长长久久。周围一群流氓起哄。然后,我把鞭炮绑在司仪身上,点燃:炮仗寓意新人生活红红火火。又笑:不要动,敢动一下我打死你。1都说婚闹严重的地方不要嫁。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有些人能借着婚礼的名头干出什么禽兽事情。我女朋友的姐姐结婚,男方来自婚闹大省。我早就打...

国庆假期,女朋友去当伴娘。

结果遭遇婚闹。

司仪让她一口吞掉香蕉,不能咬断。

寓意新郎新娘感情长长久久。

周围一群流氓起哄。

然后,我把鞭炮绑在司仪身上,点燃:

炮仗寓意新人生活红红火火。

又笑:

不要动,敢动一下我打死你。

1

都说婚闹严重的地方不要嫁。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有些人能借着婚礼的名头干出什么禽兽事情。

我女朋友的姐姐结婚,男方来自婚闹大省。

我早就打听过,他们那个村有婚闹传统。

所以即使男方家一再保证,我还是留了个心眼。

婚礼的前半段都平平安安,一直到新郎背着新娘出娘家。

我下楼给小朋友们买饮料的时候,听到一个男声说:

「那个伴娘不错,腿长腰也细,摸起来肯定爽。」

他一头长发,穿着西装,胸前别着【伴郎】的领花。

是男方的人。

另一个伴郎马上附和:

「你看上他小姨子了?那我要那个。」

他指着跟在姐姐旁边的伴娘:

「这个屁股大,屁股大的好用。」

他们笑得下流猥琐:「那一会找个机会好好弄弄,我们都爽一下。」

我冲过去,拍了拍长发男的肩膀:「你敢碰她们一下试试?」

我的拳头捏得死紧,要不是顾忌姐姐结婚,我肯定当场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长发男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根本没把我当回事的样子,扭头就钻进了车里。

婚车已经出发。

我赶紧去开车跟在后面。

2

车子停得远。

我开出车库的时候,已经看不见车队了。

我心里七上八下,满脑子都是长发男一嘴黄牙的猥琐样子。

忽然想起之前看的一个新闻:

说是有两个伴郎在车里对一个伴娘乱摸。

又把视频发到网上。

一个女孩子哪里是两个壮汉的对手。

怎么反抗也没有用。

事后,女孩得了严重的抑郁症,自杀了好几次。

一想到这里,我简直五内俱焚。

连忙给女朋友打电话。

一直没人接。

过了好几分钟,她才回了条微信,问我怎么了。

我说你跟谁在一起。

她说她和姐姐姐夫,还有一个摄像一辆车。

我放下心来,叮嘱她到了男方家不要乱走,我就在她后面。

她这个憨憨,竟然也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就回了个萌萌的表情包,说好的。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终于到村子了。

我来到男方家里的时候,新郎新娘正在给男方妈妈敬茶。

我担心的情况没有发生,看热闹的人群中也没有长发男的身影。

我松了一口气,听到旁边的司仪用蹩脚的普通话说:

「今天,有一个家庭失去了女儿,但有一个男人得到了一个新娘,新娘新娘,顾名思义就是新的娘,赵成才,你可不能有了新妈就忘了旧妈啊。」

赵成才是新郎的名字,看样子两人认识。

也对,要不是发小,谁会请这种土尬的司仪?

人群哄笑。

姐姐皱了皱眉头,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时,那个司仪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朵大红塑料花。

「戴花戴花,戴左边生男孩,戴右边生女孩,戴中间生龙凤胎,新娘子你是要戴哪边?」

姐姐刚刚站起来,被这阵仗搞得有点蒙。

倒是她婆婆一把夺过来,不由分说地戴在姐姐左边:

「肯定要男孩啊,要个女孩不是便宜了别人?」

姐姐笑着说:「妈,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

婆婆眼睛一瞪:

「怎么一样了?男孩姓赵,以后才是我们家人,要是生个女孩,不是帮别人养了吗?」

姐姐明显不悦,看着姐夫,要他说话的意思。

但姐夫却避开姐姐的眼神,低头帮她把花摆正。

婆婆看着这一幕,嘴角含笑,眼神得意。

得益于女朋友之前押着我看《甄嬛传》的功劳,我几乎一秒解读出了她婆婆的真正意思:

这朵花是枷锁,婆婆要立威。

借此打压刚进门的儿媳妇。

姐姐要姐夫帮忙,但姐夫几乎没有一秒犹豫,就倒向他妈妈这一边。

早听说姐夫爸爸走得早,他妈妈性格强势。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摊上这一对母子。

姐姐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我抬起头,和女朋友对视一眼,都轻轻叹了一口气。

3

这时,长发男挤入人群,在司仪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我听不清,但看到司仪对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

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只见司仪拿了一串香蕉,给每个伴娘发了一个:

「要想日子过得好,伴娘助力少不了。各位姑娘们,你们现在手上拿的不是香蕉,是新郎新娘幸福的象征……」

女孩们捧着香蕉,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司仪也举起一根香蕉,剥开,做了个往嘴里送的动作:「大家像我这样,生吞香蕉,千万不能咬断,这样子新郎新娘的幸福树生活才能长长久久。」

都是成年人,当然知道这个动作有多擦边。

女朋友的脸当场就红了,捏着香蕉想扔又顾忌破坏姐姐的婚礼。

不知道怎么办好。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几个伴郎还吹起了口哨。

姐姐瞪着姐夫,姐夫却只是微笑地看着这一幕。

我刚要站出来阻止,就听见「啊」的一声尖叫。

其中一个伴郎已经急不可耐,扑在一个女孩身上。

嘴里说着「我来帮你」,手却伸向女孩的裙子。

女朋友第一时间上去拉,可她哪里拉得动那肥猪一样的男人。

伴郎们纷纷骚乱起来,对着女孩们扑过去。

一秒钟过后,长发男就哭着跪在了地上。

因为我一脚踢在他裤裆。

然后,我揪住肥猪的头发,一肘撞在他腰眼,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把他像垃圾一样丢了出去。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受惊的女孩哭着躲到角落,女朋友张开双手抱着她,轻声安慰。

男方妈妈脸色阴沉,瞪着我:「你是谁?来插手我家的事情?!」

我还没说话,姐姐就替我回应:「是我妹夫!」

她好像憋了一肚子气,说起话来毫不客气:「不是说好了,不闹的,你们家怎么答应我们的?!」

「哟你家这个儿媳妇厉害呀。」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声,「还没过门就敢给你甩脸色了!」

4

闻言,男方妈妈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

她长得本来就凶,现在每一根皱纹看上去都带有狠厉之色。

那个狗司仪也在旁边煽风点火:

「婶子,你这儿媳妇这么蛮横,以后要管着成才咯。到时候要是她不让成才回家,成才肯定不敢不听……想你也是可怜,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成才培养成大学生,就这么送人了……」

长发男紧跟着说:「结婚不就想热闹一下,老祖宗传下来的传统,怎么到他这里就行不通了?婶子,我看她不是不想热闹,是她们城里人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放你屁的传统!」姐姐也是气急了,罕见地爆了粗口,「我们中国传统什么时候多了一项调戏妇女?」

她指着那一群人:「你们一个个禽兽,别以为肚子里那点龌龊心思我不知道!」

那群流氓回嘴,各种脏话层出不穷。

「够了!」老太婆大喝,「大好的日子,吵什么吵?」

众人熄火,她扫了姐姐一眼,眉头拧成川字:「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新娘样子?结婚跟人吵架,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姐姐说:「那要看他们都做的什么事啊!我也想忍,但这种事我怎么忍得下?」

「怎么就忍不下?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大?」老太婆唾沫横飞,「城里大小姐就是厉害哈,现在就敢这么冲,以后谁给我儿子洗衣做饭,伺候他?」

「再说了,谁家结婚不玩一下?你去问问这些人,谁结婚不开开心心地玩?就你们城里人金贵,一点玩笑开不得?」

「这是开玩笑吗?」我说,「都上手了!」

老太婆推了我一把,恶狠狠地:「这里有你什么事?你一个小辈懂不懂尊老爱幼!」

姐姐气得头脑发晕,她捂着胸口缓缓坐在沙发上,指着姐夫:「赵成才,你跟你妈说,这个行为有多恶劣!」

赵成才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他妈,一句话没说。

「说啊!哑巴了?」姐姐摇着他的手,「你说话啊!」

「就是,说话啊。」老太婆冷笑一声,「帮你老婆教育你老娘啊!」

赵成才终于开了金口:「妈,我肯定干不出这种事。」

「现在干不出,以后可说不准。」狗司仪说,「婶子你也看到了,成才多听他媳妇话呀。」

「婚都没结完,就这么听他老婆话。」长发男说,「一点男人的样子都没有。」

这句话又触动了老太婆的神经,她指着姐姐说,对赵成才说:「你现在要听一个女人的话跟我造反吗?」

赵成才连忙摇头。

「你小时候我是怎么教你的,男人要自强自立,你现在可倒好,成了一个妻管严,还有什么出息!」

赵成才甩开了姐姐的手,向老太婆讨饶:「平时她也不是这样……哎哟,这不是结婚吗,跟她计较干吗。」

「这还不计较什么时候计较?」老太婆说,「你媳妇这是在跟我立规矩呢!你今天不管,以后就管不到了!」

「……」

「动手!给她一巴掌,让她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姐姐愣住了,仰着头看着赵成才,笑:「你要打我吗?」

「打啊!」狗司仪说,「男人还能被自己婆娘管住了?」

「还大学生呢,读这么多书,结果怕女人!」长发男说,「我看你越活越回去咯!」

「动手!」老太婆大叫,状如疯魔,「这是你媳妇你怕什么!动手啊!」

我看见赵成才的眼底涌起一股狠厉,刚准备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他抬手,在姐姐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

霎时针落可闻。

姐姐的头发披散下来,白皙的脸上,渐渐浮现一个清晰的红掌印。

赵成才的手和声音都在颤抖。

「能不能不要再闹了。」他说,「大喜的日子,这是干吗呢?」

越到后面声音越低,像是在求和。

「这才像样嘛。」那个狗司仪说,「男人就是要顶天立地。」

姐姐嚯地起身,反手一巴掌抽了回去。

接着是一耳光,又一耳光。

「啪啪」的声音,如鞭炮炸响。

赵成才被打得一个劲地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赵成才,你个王八蛋,你敢跟我动手!」姐姐撸起裙子,脱下高跟鞋,对着他的头狠狠砸过去。

周围人赶紧拉架。

但更多的男人,却借机揩油。

那个长发男嘿嘿一笑:「小姨子半个屁股都是姐夫的,赵成才,今天借你半个屁股摸一摸。」

说着,他就扑向我女朋友。

我他妈气疯了。

飞起一脚踹在他腰上,把他狠狠踢飞了出去。

然后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

踩着他的脸,猛踢他的狗头。

他躺在地上,缩成一团,抱着脑袋不断讨饶。

很快就有人拉我。

但那几个细狗,根本拽不动我。

我打得那个长发狗披头散发,口吐血沫。

突然,后脑勺挨了重重的一下。

眼冒金星,满嘴腥味。

有个孙子抄着酒瓶子偷袭我。

见我没倒下,他惊慌失措。

举着空瓶子,愣愣地看着我。

我怒气横生,抓着那个人的脖子,狠狠来了一记头槌。

然后顺手抓起一个白酒瓶,对着他的天灵盖就是一下。

「砰」的一声。

酒瓶碎裂,白酒顺着我的手滴滴答答地流下。

蜇得我伤口火辣辣地疼。

那个偷袭我的杂碎,躺在地上,抱着脑袋哀号。

我转身继续找长发男的麻烦。

发现他虽然被我打得站不起来,还是盯着我女朋友。

贼心不死。

我正要上去再把他打一顿的时候。

听到了姐姐的尖叫。

原来有人浑水摸鱼,趁着拉架,把手伸进姐姐的裙子。

我女友和一个伴娘弓着身子,挡在姐姐面前。

竟然也有人打她们的主意。

几只咸猪手已经快要碰到她们的腰。

我恨不得一刀剁了这几只狗爪子。

当即冲上去,把离姐姐最近的一个男人拽开。

然后从桌上拿了两瓶酒,磕开。

对准他们:「谁他妈再上前一步,老子捅了你们!」

一群人被我的气势镇得愣在原地。

没有人再敢上前。

我一边护着姐姐后退,一面小声说:「快报警。」

女友这才如梦初醒。

「我今天才算看清这个人。」姐姐说,「死妈宝男,狗东西!老娘要杀了他!」

头上的血流到了眼睛里,我甩了甩头,把血甩了出去:

「我也想干他,可是这里都是他们的人,我们先想办法撤出去。」

没有办法。

门口被他们的人堵得严严实实。

「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老太婆阴沉着一张老脸,「不然你没好下场。」

她身后,一群狗男人的眼神发绿,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暗暗心惊,想起之前看过的女大学生被拐卖后逃走,一个村子的人帮忙围捕的新闻。

今天要不是跟着过来了。

这些女孩要遭遇什么,我简直不敢想。

这时,女朋友哭出声来。

姐姐的性格随爸爸,火爆。

我女友的性格随妈妈,软糯。

平时看见个毛毛虫都怕得走不动路,现在被老太婆一吓,肯定怕得要死。

我赶紧安慰她说:「没事没事,我就在你旁边,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她摇了摇头,抓着我的手,哽咽着说:「你疼不疼?」

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是伤。

白衬衫被血粘在身上。

刚才被砸的后脑勺也阵阵跳动。

「不疼。」我笑着说。

「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老太婆说,「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一群人乌泱泱地涌进房间。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肯定是场恶战。

握紧了酒瓶子,暗暗下定决心。

就是被打死,也决不能后退一步!

5

却没想到,新进来的壮汉抓着伴郎就是一顿胖揍。

个个身高逼近两米,蒲扇大的巴掌抡起来带着阵阵破风声。

打得最凶的那个我看着眼熟。

想起来了,是我女朋友的堂弟。

我和他吃过饭来着。

这小子好像把他体校同学都叫过来了:

这个揪着别人衣领,画了个半圆丢出去的,是练铅球的。

这个抓住别人裤带,助跑,再笔直丢出去的,是练标枪的。

这个把人团成一团……练保龄球的?

体校有这个项目吗?

我正疑惑。

那哥们喊了一声:「超,接球!」

奈何堂弟打得太投入,没听到他话。

「球」被扔到了地上。

他满脸遗憾,随即又振作起来:「再来一次。」

于是,拖着伴郎的腿,又把他团成一团。

我懂了,这是打篮球。

我看得目不暇接,很快又听到一声虎吼:

「谁动我闺女!」

大家的动作纷纷一滞,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

我的准老丈人踏步如虎行,环首四顾。

目光如电,所过之处人们纷纷低下了头。

早听女友说过,他爸妈谈恋爱时,丈母娘被街上流氓团伙调戏。老丈人顺手捡了块板砖,一个人追着八个人砸。

没想到如今已经年过半百,威风丝毫不减当年。

「爸爸!」

女朋友第一个扑了上去,抱着老丈人哭着说:「姐姐和大维被欺负了!」

「怎么回事?」老丈人一咬牙关,腮边线条冷硬,看着女友的眼神却是温柔似水,「你和老爸说,老爸给你们做主!」

女友委屈坏了,哪里还说得出话,只是指着赵成才:「他打姐姐!他扇姐姐耳光!」

寒光一闪。

老丈人眼睛一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屋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没等他吩咐,堂弟带着一个同学上前,按住了赵成才,一左一右掰开了他的胳膊。

「打回去!」老丈人说,「十倍百倍地打回去!」

姐姐重重点头,把披散下来的头发扎了个马尾,撸起袖子,抬手就是一耳光:

「我让你骗我!」

又是一巴掌:「让你重男轻女!」

再一耳光:「打死你这个凤凰男,妈宝男!」

「啪啪啪……」

数不清多少个耳光过去。

赵成才的脸颊已经高高肿起,但他自始至终低着头,一言不发。

姐姐甩了甩手,指着他,声音颤抖:「我到今天才算真的认识你,说什么永远把我摆在第一位,什么一生一世对我好,我呸……赵成才,你真能装!」

赵成才终于抬头,支支吾吾地说:「今天是我不对,行了吧。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该消了吧?」

「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老太婆终于出声,刚才她儿子被打,一个屁都不敢放。

此刻却拿腔拿调,又摆出一副长辈教育人的架势:「夫妻没有隔夜仇,都过去了,过去了。」

老丈人可不吃她这套。

「妈的,忘了还有你个老畜生。」

他看着老太婆还在喝茶,就来气。

一把夺过,泼了老太婆一脸:「你喝你妈的茶,你就教你儿子打女人?」

老太婆被骂了一顿,也不敢还嘴,只喏喏道:「亲家,他们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处理嘛,我们老一辈不好插手。」

「谁跟你是亲家!」老丈人虎目一瞪,「好啊,让他们自己处理,闺女,再把这个王八蛋打一顿!」

姐姐得令,抓着赵成才的头继续开打。

老太婆脸都绿了。

6

「爸爸,还有大维也被欺负了。」女友说。

老丈人看向我,眼睛猛然一睖。

「谁干的?!」

我猜我现在的模样一定有点吓人,不然也不会让堂弟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他,还有他。」女友指了三个人出来,「他打大维的后背,他抱着大维的腿,还有他用酒瓶子偷袭……」

女友绘声绘色地讲述我挨揍的场景。

我听着听着不经汗颜,我以为自己刚才挺英勇的。

原来在她眼里这么惨兮兮……

老丈人让他们跪成一排,自抽耳光。

提审长发男时,发现他已经躺在地上半死不活。

「你干的?」老丈人问我。

我终于扬眉吐气,一挺胸膛,有些自豪地道:「我干的。」

「不错。」

老丈人赞许地点点头。

还有些人我和女友都不记得了。

刚才那副色魔样,现在个个都唯唯诺诺,嘴脸一换,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我灵光一闪,不是有录像吗,直接对着找,谁都跑不掉。

闻言,人群中几个男的纷纷变了脸色。

当场就想跑,但门口被几个铁塔般的汉子堵着。

谁又跑得掉?

7

录像看到一半。

老丈人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对着赵成才,和长发男一人一脚才稍解心头之气。

最后,每个参与婚闹的人都被拎了出来。

连嘴贱躲在人群中怂恿的人,也被比着音色,找了出来。

不错杀,不放过。

主打一个有仇必报。

先从谁开始呢?

我的目光挪到了躲在角落的司仪。

一个小时前,狗嘴还叭叭个不停。

现在缩在人后面,大气不敢出一个。

恨不得自己凭空学会隐身。

我走过去,劈手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揪了出来:

「喜欢吃香蕉吗?」

他一张丑脸惨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我根本不理他,找了一根香蕉,不剥皮,对着他道:

「把嘴张开,啊——」

他还是一个劲地摇头,我没有耐心了。

直接捏着他的脸,掰开下颌。

把一整根香蕉塞进喉咙里。

他一阵一阵地干呕,口水从嘴里一股股地喷出来。

「不许咬断!给我吃!」

他果然不敢忤逆我,很快呼吸不畅,直翻白眼。

堂弟知道这样会闹出人命,一脚踢在他后脑勺。

他倒在地上,吐出香蕉,一个劲地咳嗽。

「好吃吗?」我问。

「不不不……」他连连摆手,「哥,我错了,哥。」

「明知道不好吃,还非要捉弄人。」我冷笑,「现在才认错就太晚了吧?」

我在院子里找了几挂没放的鞭炮。

笑着问他:「戴花戴花,戴左边左边开花,戴右边右边开花,戴中间两边开花,司仪,你要戴哪里?」

「哈哈。」姐姐第一个笑出来。

她揩掉了眼角的眼泪,盯着司仪,恨恨地说:「给他全身都戴满花,让他全身开花!」

我说:「好嘞,姐。」

叫两个人把瘫软的司仪拎起来,绑在树上。

然后把鞭炮挂满他全身。

还没点上,他就已经抖如筛糠,裤子还尿湿了。

「错了,我真的错了,哥,放过我吧。」

我并不理会:「炮仗寓意新人生活红红火火,一会不要动,动一下我打死你!」

这时,老丈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脸:「老子这辈子最恨你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今天,不把你这张贱嘴给矫正过来,我名字倒过来写!」

然后,他屈指一弹,烟头在空中画了个完美的弧度,飞到他身上。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橙红的火光炸响。

在渐渐暗沉的天色下,颇有些美感。

我们静静欣赏着这一幕,几个伴郎跪在地上面面相觑,眼里全是惊恐。

估计是在为自己的下场担忧。

那个狗司仪怎么可能不动。

即使上半身被捆在树上,也无师自通学会了踢踏舞。

舞步水平我看不出来。

但一定真情实感。

我估计再来几次,他说不定能开创「惊悚流」舞派。

一根烟的工夫,鞭炮炸完。

其实这些小鞭炮威力不大,但侮辱极强。

狗司仪全身焦黑,衣服烂成一条条地挂在身上。

「哥,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

他一张嘴,就是一阵烟。

「有没有人数他刚才动了几次?」我问。

「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堂弟说,「但是有录像。」

动一次打一次,动一次打一次。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堂弟抽出皮带,跟着视频的节拍卡点下手。

司仪哭得很有节奏。

8

司仪之后,就是伴郎了。

对这些猥亵犯,我更是恨之入骨。

「很喜欢动手动脚是吧。」

我找来几个水壶,烧开。

「抱着一分钟,不许松手!」

壶盖被沸水顶开,「噗噗」作响。

我拿起来的时候,壶底的红印刚刚褪去。

几个人跪在地上,垂着脑袋装死。

没有一个人敢接。

我使了个眼色,后面的兄弟马上逼近。

强硬地掰过第一个人的胳膊,硬生生按了上来。

「嗤~」

一阵白烟冒了出来。

很快,那人的手掌就烫掉了一层皮。

「啊!!!!」

那人连三秒钟都没坚持住,就倒在地上,拱来拱去。

高举着的手,红艳艳,其上皮肉清晰可见。

「这么喜欢摸,那我就让你们摸个够。」

我来到第二个人跟前。

他掉头就跑,被我的人一脚踹了回来。

「跑什么?」我蹲下来揪起他的头发,「你们不是很爱干这种事吗?」

「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在地上说,「我再也不干了,再也不干了。」

我瞥到一旁默不作声的老太婆,忽然心生一计。

「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话音刚落,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我指着老太婆:「去摸她。」

「啊,这……」那人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老太婆的老脸也很难看:「你在讲什么混蛋话!」

「是你说的,不就是热闹热闹而已。」我说,「而且你们村不是一直有这个传统美德吗?」

那人还在犹豫,我扬起水壶。

「开水和她,选一个。」

人们安静下来,司仪和上个人的惨叫清晰可闻。

仅过了不到半分钟,那人打了一个战栗。

「婶子,只能先委屈我了!」

人群中,长发男第一个放下芥蒂,高举着手冲老太婆冲了过去。

他受到我的额外关注,一张脸肿成猪头。

估计也是知道,我绝不会轻饶他。

现在第一个做出表率……将功赎罪。

老太婆惊恐地看着长发男扑过来,伸出枯枝一样的老手去挡。

可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伴郎团一拥而上,叠罗汉似的把老太婆围在最里面。

画面太美,我不想看。

别过脸去,听到老太婆凄厉的叫声:「我都七十啦!」

想必此刻,她一定和被婚闹的无数男男女女感同身受。

什么狗屁的传统。

找个幌子发泄兽欲罢了。

9

我看了一眼赵成才。

这个怂蛋,他妈被这样欺负,他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刚才打姐姐的勇气去哪了?

只知道窝里横的玩意。

但凡他站出来阻止一下,我都会高看他一眼。

这时,他也看到我了,竟然还冲我点头示意。

我厌恶更甚。

「好了吧,你们满意了吧。」

老太婆裹紧了衣服,站了起来。

「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可以翻篇了吧?」

我看向老丈人,他正坐在桌边抽烟。

面无表情。

「真是的,大好的日子搞这么一出。」老太婆把衣服上的花重新别好,「快去饭店吧,客人们该等急了。」

有时候,我真对一些人的脸皮厚度羡慕。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想着继续结婚?

姐姐说:「你脑子里装的全是屎吗?」

老太婆啧了一声,倒也没敢摆出先前那副嘴脸,只是叫着姐姐的小名:「娟娟,不好这么和婆婆说话的。」

姐姐都有点无语了:「乱叫什么!谁是你儿媳妇!」

老太婆赶紧给赵成才使了个脸色。

那怂蛋马上拉着姐姐的手说:「娟儿,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你就算了吧。今天结婚呢,酒店还有好多客人呢……」

姐姐一把甩开他的手:「滚蛋,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离婚!」老太婆叫了起来,「怎么能离婚呢!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家夫妻没拌过嘴?」

「这他妈是拌嘴吗?」姐姐翻了个白眼,「算了,懒得跟你们家人扯,走了走了,明天去离婚。」

赵成才急了,挡在姐姐面前,跪下,抽自己的肿脸:「娟儿,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你想想我们这么些年的感情……」

「你还有脸提!」

怂蛋的猪脸流下一道道口水,被他扇得到处都是。

埋汰又丢人。

老太婆的脸登时有点挂不住,努力挽尊:「娟娟,别冲动,你可想好了,我家儿子这条件可不好找。」

她掰着手指头举例:

「学历高,人也帅,工作又好,性格踏实……」

大学生也不算很高的学历。

我刚毕业那会,找了半年找不到工作。

最后好不容易去了一家小公司,当文案狗。

工资和门口保安一样。

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人帅也看不出来,至少比我这个吴彦祖是差远了。

工作好像还是老丈人帮忙找的。

至于性格踏实这一点……

他妈好像以为踏实是窝囊的近义词。

卧槽,这么一数。

好像一无是处啊。

10

「你好像对你儿子有什么误会。」

老丈人抽完最后一口,把烟屁股弹进烟灰缸:「我当初就是看这小子老实,以为他们能好好过日子。房子车子都是我准备的,就他一个月五千来块的工资,买个厕所都要攒八年。」

他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好了,现在你儿子工作也没了。」

话音未落。

怂蛋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一看联系人,不敢怠慢,颤颤巍巍地接起:

「喂,领导,是我是我……啊,不要啊,我会好好工作,再给个机会……」

那边光速挂断。

怂蛋拿着手机,失魂落魄地瘫软在地上。

老太婆破防了:「你们真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你可想好了,离了婚,她就是个二手货,有哪个男人还愿意要她?」

「我愿意!」

10

人群中,一个男人排众而出。

他面色潮红,激动得有些兴奋,一叠声地说:「我愿意,我愿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跟他求婚了呢。

「咦,童哥怎么来了?」女友讶异。

我说:「这哥们谁啊?」

「我姐前男友,从小就认识,高中大学,在一起五年呢。」

「那怎么分的?」

「那时候年纪小,两个人因为小事吵了一架,又是异地,谁都不肯低头,就……」女友说,「后来,那个姓赵的又在追姐姐……」

我抬头仔细打量这哥们。

一米八,身材健硕,一看就经常锻炼,身上的西装我看不出牌子,但质感绝对不是便宜货。

方方面面甩赵成才十八条街。

他看着姐姐,满眼温柔:「本来想来看你最后一眼,就放下你。但没想到,老天待我不薄……上一段恋爱没谈好,现在你单身我也单身,我们再来一次吧?」

姐姐穿着婚纱愣在原地。

童哥一步步向她走去,缓慢又坚定。

水晶灯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简直一对璧人。

这样一来,我们费心费力布置的现场,倒也不算浪费。

怂蛋前夫哥心有不甘, 挡在他前面:「你干什么你!」

童哥一脚把他踢开:「滚!」

抬头面对姐姐时又换上一副笑容。

我说:「这哥们祖籍四川吧。」

女友疑惑:「你怎么知道?」

「不然这变脸的手艺跟谁学的。」

童哥揽过姐姐的肩膀,真心实意地给老太婆鞠了一个躬:

「谢谢您的不识好歹, 让我的人生没有了遗憾。」

老太婆捂着心脏, 跌坐在椅子上, 快要气晕过去了。

童哥又道:「顺便多一句嘴,您引以为豪的儿子, 在外面真的啥都不是, 我公司的前台, 学历都比他高。」

顿了一下:「对了, 您儿子刚才打我女朋友了是吧,我借你儿子的脸一用。」

说着他蹲下,擦了擦手,把怂蛋的脸掰正,「啪」就是一巴掌。

全场叫好。

童哥微笑回应, 然后又几步走到老太婆面前:「我觉得您也挺不要脸的, 您也惹我女朋友生气了对吧,也借您的老脸一用。」

「你、你干什么?!」

老太婆惊恐。

回答她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哥们打人还挺有礼貌的。」我说。

「对呀。」女友说,「这叫先礼后兵兵兵兵兵兵兵兵……」

我:「……」

最后, 我们在怂蛋老家闹到后半夜。

老丈人怨气极大, 路过的狗都要抓起来抽两巴掌。

彻底根治了这个村的传统。

结局:

经此一役, 老丈人对我的认可度极高。

半年后,我就和女友结婚了。

我的婚礼上肯定是没有婚闹的。

但是那帮损友, 把我敬酒的白开水换成了白酒。

我说:「谁结婚喝真白酒啊,这么一圈敬下来,我还要不要走路?」

他们说:「那不管, 男人就是要来真的, 搞那些假的没意思。」

我说:「你们不要给我上纲上线。」

他们说:「好吧好吧,那这次喝白水,下次再喝白酒。」

「我怎么会有下次!」

我说不过半点。

最后喝得半梦半醒, 差点拉着老丈人拜把子。

听我老婆说,童哥当时一个劲地夸我牛逼,直接倒反天罡。

醒来时已是后半夜。

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涂成了大花脸。

刚要擦,老婆阻止了我:「不许擦, 我还没画完呢!」

我看了看镜子里粗重的眉毛:「你又要画什么妆?」

「蜡笔小新!」

她拿着化妆品坐在我腿上:「眼睛闭上,就差最后几步了。」

我依言闭上了眼, 仍由那些冰冰凉凉的东西涂在脸上。

酥酥麻麻痒痒的。

「童哥要求婚啦。」老婆忽然说。

「真的?什么时候?」

「就刚才, 他和我说,看我们结婚很羡慕, 已经在计划和姐姐求婚了!」

「你说, 会在什么时候,马上要跨年了吧。」

「不知道,肯定很快, 童哥执行力很高的,说不定酒店都订好了,还有鲜花蛋糕……」

我听着听着, 忽然感到一阵歉疚。

那次回去后不久,老丈人就拍板了我和老婆的婚事。

少了一个求婚环节。

她肯定羡慕姐姐吧。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我拉着老婆的手。

「有什么好补偿的?」她笑着说,「反正我一定是会嫁给你的, 我不在乎这些。」

「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紧紧搂住她,感受着她温软的体温。

「老婆。」

「嗯?」

「我爱你。」

「巧了,我也是。」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