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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过最疯狂的事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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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小说禁止全文转载|欢迎推文合作请私信10年,妹妹留下一张纸条偷偷去缅甸打工失联。纸条上说:哥,学费的事你不用愁,妹妹供你上大学。后来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母亲去世后,我去了缅甸。找到妹妹就是我唯一的信念。01在缅北,无数人被锁入笼中。她们就像被圈养的家禽,迎接他们的只有买卖或屠刀。看着这人间炼狱,我想到了我妹妹。10年,妹妹留下一张纸条偷偷去缅甸打工失联。纸条上说:哥,学费的事你不用愁,妹妹供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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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仙

小说禁止全文转载| 欢迎推文 合作请私信


10 年,妹妹留下一张纸条偷偷去缅甸打工失联。

纸条上说:哥,学费的事你不用愁,妹妹供你上大学。

后来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母亲去世后,我去了缅甸。找到妹妹就是我唯一的信念。

01

在缅北,无数人被锁入笼中。

她们就像被圈养的家禽,迎接他们的只有买卖或屠刀。

看着这人间炼狱,我想到了我妹妹。

10 年,妹妹留下一张纸条偷偷去缅甸打工失联。

纸条上说:哥,学费的事你不用愁,妹妹供你上大学。

我连夜坐火车去缅甸找妹妹,从莫代找到小勐拉,走得满脚是泡。

最危险的一次,我误入缅甸当地武装的领地,被枪顶着脑袋,可还是没有妹妹的消息。

当我身无分文回国,我妈已经进了 ICU。

妹妹的失踪,要了她老人家的命。

我是我妈收养的,但她把我当亲儿子。

为了我和妹妹,她打几份工,一天只吃一顿饭。

我妈临终前却说当初不该收养我,不然妹妹也不会丢。

她的话深深刺痛了我。

我妈走了,我到亲戚、朋友家下跪借钱办的葬礼。

后来,亲戚朋友都不接我的电话,把我当瘟神。

我妈坟前。

我哭着磕了三个头。

「妈,我明天要去缅甸了,找不回妹妹,我就死在外面,没脸回来见你。」

再次来到缅甸,我直奔妹妹下大巴的地方——小勐拉。

我起早贪黑,边学缅语,边找妹妹。

这是我唯一的信念。

最后,一家旅馆的老伯看不下去,悄悄劝我别找了。

我隐约觉得他知道什么。

在我的恳求和追问下,他无奈地告诉我,妹妹大概率是被当地人口贩卖团伙拐卖了,找不回来了。

我哪里听得进老伯的劝告,当时的我还天真地相信邪不压正,毅然选择了报警。

然而,当夜我去厕所,回来就看到几个黑影在撬我的房门。

我吓得连行李都不敢拿,转头就跑。

之后,我怀疑团伙跟缅甸警方勾结,不敢再轻信任何人。

我开始暗中调查这个团伙。

我巴结上团伙里一个叫巴克的头目,和狗一样讨他开心才当了翻译。

团伙里的人都没什么格局,只会争强斗狠

论武力,我在团伙里不算什么,但论头脑我远胜过他们。

我开始尝试为团伙出谋划策,帮他们拿下好几块地盘,得到老大山廷的重视。

我发现山廷每次交易都会带上笔记本电脑记录。

我怀疑妹妹的信息也在这电脑里。

我几次想接近电脑,但都没有机会,因为我在团伙里的地位还不够,除非我能待在山廷身边。

02

突然有一天,山廷用嘲笑的口吻跟我说:「看你小子挺机灵的,没想到在国内混得这么惨。」

我愣住了。

原来,他们派人调查了我的底细,发现我是一个欠钱的老赖,亲戚避之不及,在国内混不下去才来到缅甸。

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他们查不出我跟妹妹的关系,只能查到我是个老赖和孤儿。

我假意对他笑笑,心底恨意滔天。

还不都是你们这帮畜生害的。

是你们拐走了我妹妹,害死了我妈。

甚至害我妈最后都没能见我妹妹一面。

我真恨不得把你们这帮畜生碎尸万段。

仇恨,能让一个人变得强大。

为了得到妹妹的消息,我像不知疲惫的机器,努力做好山廷吩咐的每一件事,抓住一切向山廷表现的机会。

03

这天,山廷突然叫我去车库见面。

我心头一紧。

车库向来是解决卧底和叛徒的地方。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车库,山廷的小弟突然拦住我,检查我全身。

之前我见山廷的时候,从未这样。

我心里的不安强烈到了极点。

走进车库,山廷正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一个巨大的木箱。

山廷以眼神示意我去打开,我只能照办。

木箱打开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在原地。

木箱里装着一个手脚被绑、伤痕累累的女人。

她叫钟明月,一年前她来缅甸找女儿,我们在路上相识,相互扶持,她给了我为数不多的温暖。

这一年,我见多了生死,也见惯了人性。

亲人失踪,家属都会寻找。

有坚持几周的,也有坚持一个月的,最后都会选择放弃。

我甚至还见过主动把妻子骗过来卖钱的。

亲情在人性面前,不值一提。

唯有钟明月,跟我一起坚持到了现在。

她多次寻求缅甸军警和中国大使馆的帮助,甚至对团伙造成了威胁。

一周前,山廷曾派人去抓钟明月。

以往遇到这种事,我为了自保都会选择置身事外。

但我实在很钦佩钟明月,忍不住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我给她通风报信,帮她逃过了一劫,我提醒她赶紧回国,她却一直没走,还被山廷抓来了。

没想到我一时心软,让自己落入了这样的险境。

04

「认识这个女人吗?」

山廷嘴上叼着烟,一脸微笑地问我。

他虽然在笑,但眼神很冷。

我浑身直冒冷汗,头皮发麻,我将发抖的双手缩进袖子里,强装镇定道:「认识。」

山廷叫我过来见钟明月,说明他已经查到了些什么。

如果我随便糊弄他,我会死得更快。

我话音还未落定,就听到耳边传来拉动枪栓的声音。

山廷拿着枪,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当他低头看我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难道我要这样完了吗?

可我还没找到妹妹,如果这样死了,我绝不甘心。

「上次没抓到这个女人,我怀疑我们团伙出了叛徒,有人看到你跟这个女人说话了。」

一边说着,山廷一边将漆黑的枪口对准我的眉心。

我瞬间就不敢动了。

我一直觉得我不怕死,可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我还是感觉手脚冰凉,浑身不受控制地哆嗦,后背都湿了一片。

「告诉我,这个叛徒是你吗?」山廷声音越来越冷。

我紧张得牙齿都在哆嗦,双手也汗涔涔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山廷应该只是怀疑我,如果他真有证据,早就开枪了,不会跟我废话这么多。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向山廷求饶,那样只有死路一条。

我强压下心里的害怕,故作气急败坏对山廷道:「老大,你怎么能怀疑我?」

「我在国内混不下去,是你收留了我,我的命都是你给的。」

「为了报答你,我立了很多功劳,你竟然不相信我。你现在就开枪吧。」

说完,我主动上前一步,用眉心顶住他的枪口。

下一秒,我就听到扣动扳机的声音。

05

尽管我猜到山廷是在诈我,但枪响的那一刻,我心脏还是停滞了半拍。

万幸,枪里并没有子弹射出。

我没死。

「哈哈哈——」

山廷大笑起来,他扔掉手枪,「枪里没有子弹,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我脸色煞白,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一阵心悸。

我知道,这关是过了。

我趁热打铁,假装很生气道:「老大,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这样耍我,我不干了。我要回国。」

山廷笑道:「你在中国都混不下去了,在缅甸不好吗?」

「别生气了,你看这个女人,虽然生过孩子,但是不是很漂亮,送给你了。」

我一怔,扭头看了钟明月一眼,发现她也在看我。

我大脑飞速运作,现在唯一能解救她的办法,就是把她要下来。

只要她能活下来,以后我就有机会把她放出去。

山廷从不把女人放在心上,他只在乎权力,所以这个计划成功率很大。

想到这里,我收敛怒意,色眯眯地道:「谢谢老大。」

我把钟明月从木箱里抓出来,一把扯破她的衣服。

钟明月很聪明,她假装不认识我,对我破口大骂,还不断挣扎。

我转头对山廷道:「老大,你在旁边我不太习惯,要不你回避一下?」

山廷淫笑一声,起身走了。

他一走,我就压低声音对钟明月道:「叫,快叫,配合我。」

钟明月却摇头道:「那个畜生已经怀疑你了,他跟我说,只要我说出跟你的关系,他就放了我女儿。」

听到这话,我心头猛地一沉。

钟明月继续道:「我没有出卖你,我根本不信他的话,你是救出我女儿的唯一希望。」

我说:「先别说这些,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现在配合我,快叫。」

钟明月拼命摇头,「陈阳,山廷不会这么轻易相信的,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冒险,你要是出事了,就没人能救我女儿了,更没人能救你妹妹了。」

「等你救出薇薇,告诉她,妈妈爱她,妈妈再也不会打她了。」

我感觉她说的话不对劲,她的眼睛一直瞥向地面。

还不待我反应过来,钟明月已经猛地捡起地上一块玻璃碎片,顶着自己的脖子,猛地一横。

06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不断抽搐的钟明月。

我搂起她的身子,用手拼命捂住她的喉咙。

钟明月倒在我怀里,不断颤抖着。

「救…救薇薇,活…活下去…」

她嘴里不断流血,却还不忘自己的女儿。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我妈走的时候,也是一直念叨着我和妹妹的名字。

最终,她在我怀里停止了呼吸。

我内心被巨大的悲凉所充斥,难过得几乎要喊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山廷回来了。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钟明月,他很是意外,对我笑问道:「怎么,玩得不舒服?」

我咬紧了唇,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钟明月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知己走了,再也没有人能够理解我、支持我、勉励我。

可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去。

现在我既是陈阳,也是钟明月。

我要救两个人。

我举起手,咬着牙关道:「这女人不听话,不听话的女人没有活着的必要,这是老大你教我的。」

听到我的话,山廷大笑起来。

他狠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得好。你很对我胃口,有我年轻时的魄力。」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

07

我没想到我会这样成为山廷的心腹,对此,我的悲哀远远大过兴奋。

因为这是钟明月用命给我换来的机会。

这太沉重了。

成为山廷的心腹之后,我有机会进出山廷的办公室,他的笔记本平时就放在桌上。

这天,山廷找了两个缅甸女明星过来作陪。

我乘机摸进山廷的办公室,打开电脑。

山廷电脑设置的密码特别长,而且每次输密码都会避着别人,我只能通过记他敲击的动作,回去用自己的电脑反复练习,揣测密码。

前两次密码输入,都是错误。

如果再错一次,电脑就会被锁定。

我额前流出冷汗,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最后一次输入,密码正确。

这一刻,我内心难以遏制地激动起来。

我蛰伏了这么久,捱过了一个又一个黑暗的日子,如今我终于要查到妹妹的下落了。

想起妹妹,我眼眶就红了。

我妹妹从小懂事,很疼我这个哥哥。

她会忍饥挨饿,把学校饭堂里的鸡腿留给我吃;她会在作文里写我,说我这个哥哥无所不能。

从她记事起,就很少麻烦我和我妈,懂事得让人心疼。

按照团伙的规矩,会将拐卖来的人口分为几类人。

外貌非常好的,会被卖到富豪家当女儿或者玩物。

外貌中上的,会留在团伙里自行消遣或者卖给当地的土著。

外貌差的,则会绑在地下室抽血,然后送到泰国的「工厂」加工,卖到各大医院。真正的死无全…

打开电脑后,我很快找到了钟明月的女儿,张薇。

信息栏里记录着,她被关押在团伙的地下室里,还没有被交易出去。

因为她相貌出众,被团伙重点培养与训练,打算卖给国外的巨富。

我心里大松一口气,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正当我准备继续找妹妹的名字时,我陡然听到楼上传来的脚步声。

我大惊失色,山廷怎么回来了?

还不待我关掉电脑,山廷光着膀子走了进来。

见到我,他问道:「你在我办公室做什么?」

我在电脑桌旁惴惴不安,要是山廷走过来看,那就全完了。

我强行镇定道:「我看桌子有点脏了,正准备打扫呢。」

山廷说:「这种小事还需要你来做吗?」

我一边洗抹布一边拍马屁:「能给老大做事是我的荣幸。」

「对了,老大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也太快了吧?」我对山廷挤眉弄眼转移话题。

山廷看出我嘲笑的意思,他怒道:「我回来拿雪茄,还没开始呢。」

我赶紧把桌上的雪茄给山廷递了过去。

山廷走后,我躲在门后听脚步声,确定他是真的走了,这才坐回位置继续调查。

然而,我在账号里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找到妹妹的名字。

我的心一瞬间坠入了谷底。

难道,妹妹不是被这个团伙抓来的?

这时,一个「垃圾回收站」的文件吸引了我。

我隐约猜到了什么,徘徊挣扎了很久,这才鼓起勇气打开文件。

里面,是一个个灰色的名字,名字下面的信息栏记录着每一个人的死亡原因。

这竟然是一份死亡名单。

名单一共有七页,每一页都有上百个名字。

我只觉得触目惊心。

这个团伙,竟然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我怀着不安恐惧的心情翻看着列表,内心一遍一遍做着祈祷,千万不要有妹妹的名字。

然而,当我翻到第三页时,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08

陈真真。

这三个醒目的字眼,宛如钢针扎进我的心头。

我不敢相信,点开妹妹的照片。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我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情绪瞬间崩溃,指甲攥进掌心传来钻心的痛。

我咬住自己的手指,防止自己哭出声来让外面的人听到。

一根手指咬破了,就换另一根,直咬得双手鲜血淋漓。

妹妹死了。

两年的信念,一朝崩塌。

其实,我早有预感,我妹妹很可能已经惨遭毒手,只是我心里还存着侥幸。

我一直安慰自己,只要我没放弃,就还有希望。

人要相信奇迹,才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然而,老天最终没有眷顾我。

09

我把嘴唇咬出血,牙齿都要崩碎,脸上满是泪水。

从这一刻开始,我在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以妹妹的容貌,绝不该落得这个下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着牙继续往下看。

信息栏里记录得很清楚,真真是被山廷的妹夫巴克害死的。

当时巴克要侮辱我妹妹,因为妹妹反抗得太激烈,被巴克打断了腿。

之后,在妹妹没打麻药的情况下,夺走她的内脏。

我认识巴克,他是团伙的老二。

讽刺的是,半年前,我就是通过巴结他加入团伙的。

我竟然给仇人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狗。

看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不断用头去撞铁栏杆,宣泄着崩溃的情绪。

那年妹妹才刚上高中,才十五岁。

她从小胆子就小,从不敢走夜路,一次我参加同学聚会回家晚了,她害怕到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哭。

我无法想象,当时面对穷凶极恶的巴克,她该有多怕。

被残忍施暴的时候,她该有多痛。

那个时候,她又多希望我这个「无所不能」的哥哥能来保护她。

我双手一下又一下锤墙,直捶得手背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晚上,我来到无人处,掏出口琴吹了一首《花海》。

这是妹妹最爱的歌,我为她学的。

吹完我大哭,我发誓,我要巴克痛不欲生,让他承受百倍千倍我妹妹的痛苦。

还有山廷,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我要让他失去一切,让他在我面前跪地求饶。

之前因为妹妹,我不得不给这群畜生当狗,现在我要这帮畜生付出代价。

10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不允许自己闲下来。

我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忘记失去妹妹的痛苦。

我在心里酝酿计划,一个毁灭这个团伙的计划。

这个计划,源自于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奇谋,金刀计。

一旦计划运转,它就是无解的,就是山廷和巴克死期的倒计时。

我开始在团伙悄悄散播巴克要做大的言论。

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给山廷制造焦虑。

这些年的相处,我知道山廷对自己的位置有多么看重,这些年因猜忌被他处决的人不在少数。

离间他和巴克的关系,就是打蛇打七寸。

我还要这个团伙毁灭,大家一起完蛋。

这团伙没有一个是无辜的,都得受到制裁。

消息散出去几天,山廷并没有动静。

但我肯定,他一定会坐不住。

巴克是团伙的元老,势力很大,而且还娶了山廷的妹妹,山廷不能轻易动巴克。

山廷最喜欢找我出谋划策,现在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肯定会来找我。

果不其然。

两天后我被叫到了办公室。

我知道,山廷中套了。

张薇有救了。

山廷问我有没有听说巴克要上位的传闻。

我劝他不能乱说,要是传到巴克耳朵里,会让兄弟寒心的。

山廷斜视着我:「你说这话,是觉得巴克没有问题吗?」

察觉到山廷冰冷的眼神,我知道我被怀疑了。

这也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说我觉得传闻应该是谣言,不能轻信。

「但是,我们中国有句谚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有个建议,可以确保巴克不敢反,不过这可能破坏你们兄弟的感情。」

山廷只在乎他的地位,哪里在乎感情不感情,他问我是什么建议。

「把巴克的儿子温华派去孟洋做生意,安排我们的人盯着。」

「温华在我们手里,巴克就不敢轻举妄动,除非他不在乎他儿子。」

这番话,是我酝酿已久的诛心之言。

不管巴克同不同意,他和山廷都会互相怀疑,不会再相信对方。

这就是阳谋,根本无解。

我了解山廷,这个计划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肯定愿意一试。

11

山廷皱眉沉思片刻,忽地开怀大笑。

显然,他对我的建议满意,怀疑也烟消云散。

趁着山廷高兴,我主动开口跟他讨要奖赏。

山廷大方地问我想要什么。

我笑道:「老大,我那点癖好你还不知道吗?我只对女人感兴趣。」

山廷说他亲自去地下室给我挑一个。

我摇头说:「老大,我已经有目标了,我就要那个被我弄死的中国女人的女儿。」

「那个贱人宁死都不让我碰,那我就要她女儿,让她在下面看着。」

山廷笑骂我是个人渣,同意了我的要求。

晚上,我把张薇从地下室带回房间。

张薇年龄不大,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

她很高挑,但身材很瘦,瓜子脸,跟我妹妹很像。

看着她,我仿佛看到了我的妹妹。

张薇垂着脑袋,眼神空洞,仿佛行尸走肉,丝毫没有朝气。

她一进房间,就木讷地开始脱衣服。

她以为我是那个买下她的人。

我连忙拦住她的手,对她说:「这几天你好好听我的话,不要乱跑,等有机会我送你离开这里。」

张薇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说我是中国人,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我不想告诉她妈已经死了。

我跟她聊了很多,一点一点获得她的信任。

最后,她扑进我怀里,抹着眼泪说:「谢谢你,你比生我的人对我还好,要不是那个女人天天打我骂我,我也不会离家出走,更不会被坏人抓到,是她毁了我。」

听到这番话,我怒火中烧,扬起手,狠狠抽在她脸上。

「啪。」

我这一巴掌很重,直接将她抽得原地转了半圈。

她捂着脸,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你懂个屁。」我咆哮道。

「要不是你妈,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你?」

「你知不知道你出事之后,你妈妈孤身一人来缅甸找你,一找就是一年多?」

「你知不知道我明明可以救你妈妈,她担心暴露,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你?」

「你知不知道你妈妈临死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求我救你。」

「她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母亲,比任何人都要伟大。」

「而你,却连一声妈都不愿意叫她,还说讨厌她,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张薇被我的怒吼声怔住了,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我妈她……她死了?」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搭理她,冷冷地道:「从现在开始,你老实待在我房间里,等时机到了我送你走。」

然而,她却缩到角落,双手抱住自己,泣不成声道:「我不走,我不走。」

「我要我妈,把我妈还给我。」

「我以后好好读书,随便她怎么打我骂我,我再也不惹她生气了,求求你把我妈还给我。」

我没心情照顾她的情绪,伸手想将她从角落里拉出来,她却奋力推开我,哇哇大哭道:「我说了,我不走。」

「如果你的亲人还留在这里,你会选择一个人走吗?」

这句话,直戳我的心窝,我一下子呆住了。

我没想到她这么叛逆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12

我嘴唇颤抖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因为我跟她的经历一样,感同身受。

我的妹妹也留在了这里。

我是最能理解她的人。

这一晚,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我在心里默默复盘着计划,在我计划的最后一环需要一个内应,原本我是想让妹妹完成的。

得知妹妹死后,我想让我的心腹去做,但他有可能会背叛我。

现在,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我的计划,被张薇完美地补齐了。

不久,温华就被山廷派去了孟洋经营生意。

山廷宣布这个决定时,我看到巴克还挺高兴。

我就知道,这个白痴还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需要我去点拨他一下。

下午,我主动找到巴克,到他办公室喝茶。

巴克是个身材精瘦的中年人,看到他,我就想起我得知妹妹死讯时的痛苦和绝望。

他就是杀害我妹妹的凶手。

我妹妹从小就很懂事聪明,很多时候,不是我照顾年幼的她,而是她照顾笨手笨脚的我。

她一生善良,从未做过坏事,却被巴克害得死无全尸,还抛进大江,连坟头都没留下。

畜生。

该死的畜生。

见到巴克的那一刻,我便恨意滔天。

我不断做着深呼吸,平复心境。

巴克能当老二,不仅因为他最早跟山廷打江山,更因为他娶了山廷的妹妹。

不过我知道,他从未服过山廷。

像他们这种在刀尖舔血的人,没有什么忠义道德。

我旁敲侧击说,山廷对大侄子挺重视的,派去的人全是高手,生怕大侄子有危险。

巴克还傻乎乎表示同意,觉得这是温华锻炼的机会。

我冷笑一声:「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巴克愣住了,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把事情剖析给他听。

巴克得知山廷调走温华是为了拿捏自己,吓得茶杯都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瞅准时机,十分真诚地说:「巴克,我没忘记是你带我进组织的,虽然我现在在给老大做事,但我还是把你当兄弟。」

「老大疑心重,我帮你说了几句好话,自己都被怀疑了,兄弟我真的尽力了。」

巴克满脸冷汗,他感激地对我说:「好兄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这是误会啊。山廷那可是我的大哥啊,我怎么可能背叛他。」

「你帮我在大哥那美言几句,我绝不会亏待你。」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大摞钞票要给我。

巴克的反应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是被怀疑的人,不能直接去向山廷表忠心,只能讨好我。

这也是我计划的高明之处。

我坚决不要他的钱,「巴克,我把你当兄弟,你给我钱,是把我当外人。」

一边说着,我的目光不经意瞥向他手边的左轮手枪,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我的动作巴克尽收眼底。

他对我问道:「兄弟,你喜欢这把枪?」

我点头承认:「这把史密斯左轮手枪实在漂亮。」

这把枪是巴克花重金买下的,整个团伙都知道他把这枪当成宝贝,相当于是他的信物。

我今天来找巴克的目的,就是这把左轮手枪。

这是我整个计划的关键。

但我不能开口要,而是要巴克主动送。

如果是平时,巴克绝不会愿意把这枪送给我。

但现在他被山廷怀疑,四面楚歌,为了拉拢我,他不得不这样做。

事实正如我想的那样。

听说我是真的喜欢,巴克连忙要把枪送给我。

我假装推辞了一番,最后才勉为其难收下。

巴克一脸肉痛的神色,却只能跟我赔笑。

目标达成,我跟巴克道了谢,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了进来。

13

女人应该是想跟巴克汇报什么,但见我在,欲言又止。

巴克说我是自己人,让她大胆说。

女人这才开口说:「今天又到了三个中国的女大学生,都是上等货。」

巴克露出喜色,问她是怎么骗到手的。

女人洋洋得意地道:「还是那套老方法,我假装成孕妇崴脚了,求她们搀我到医院。」

「这些大学生一个个爱心泛滥,都蠢得可以,被我骗了还不知道。」

「轰!」

女人这句话,直接颠覆了我的三观。

我整个人都不由地一颤。

我回忆起一年前调查妹妹的细节。

我查到妹妹来到缅甸,在小勐拉下了大巴后,也是跟一个孕妇结伴而行,之后就失踪了,无论我怎么查都没线索。

正在我震惊之时,巴克开始向我介绍女人,说她是我们团伙的,也是中国人。

女人说她叫钟海燕,是贵州人,专门负责给团伙输送『货物』。

钟海燕?

听到这个名字,我内心掀起了滔天骇浪。

这不是几年前国内通缉的拐卖犯吗?

当时她和她男人组团作案,之后男人落入法网,她却销声匿迹。

原来,她是逃到了缅甸,还干着同样的事。

是这个女人把我妹妹卖了。

她才是我妹妹失踪的直接凶手。

我愤怒至极,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碎尸万段。

钟海燕没有察觉到我的愤怒,还一脸自豪地说:「这几年,我骗来的中国女人没有上百也有七八十个了,而且我骗来的都是高级货。」

看着她沾沾自喜的样子,我怒不可遏。

利用别人的爱心犯罪,还骂别人蠢,在这洋洋得意。

七八十个,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数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是一个个悲剧的家庭。

这些女孩做错了什么?

她们还处在花样年华,大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这个毒妇带入了地狱。

我恨不得当场取出她的心脏,看看是不是黑的。

我不断深呼吸,强压住怒火。

这个女人出现,超出了我的计划范围。

我告诉自己,我绝不能因为这个女人受影响。

先让她多活两天,我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14

第二天,我主动找到山廷。

我说巴克果然有问题,昨天巴克来试探我,他竟然想用钱收买我。

听到我的话,山廷猛地瞪起眼睛,眸底布满了杀意。

他让我这段时间什么都别做了,命令我盯紧巴克。

我说:「老大,盯巴克还不如盯着温华,只要温华在我们手里,巴克就会有所顾虑。」

山廷沉思片刻道:「你说得对,温华才是我手里最重要的牌,明天你去孟洋,亲自帮我盯着他。」

说完,他靠在沙发上,一脸欣慰地看着我:「兄弟,还是你忠心,关键时候能给我出谋划策,我没看错人。」

我心里冷笑连连,表面却不显山露水。

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晚上,我在房间给张薇梳头。

我的动作很轻柔,就像以前给妹妹梳头那样。

我开口问她:「薇薇,你怕死吗?」

她坚定地摇头,脸上毫无惧色。

失去至亲的痛苦,真的会让人瞬间长大。

看着她倔强的模样,我在心里感叹,她跟我妹妹真像啊。

我开口说:「之前我们约定过,我会给你妈妈报仇,但我一个人完成不了这项任务,我需要你帮我。」

「但你要小心,如果被人发现,你会……」

……

当晚我就启程赶往孟洋,顺利见到了温华。

温华个子不高,尖嘴猴腮。

他生性残暴,比起山廷和巴克还犹有过之。

他十二岁因抢篮球,把人打成残废,十五岁对女同学下手,女同学反抗被他活活打死。

骂他一句禽兽不如,都是便宜他了。

因为我之前的提醒,巴克派了不少人来保护温华,晚上我没有开始行动。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火急火燎来到温华的办公室,「温华,快…快回小勐拉,我手下冒死给我发来消息,山廷把你爸抓了。」

听到我的话,温华惊得拍案而起。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等下,山廷跟我爸是兄弟,他怎么会对我爸下手?」

我拿出那把史密斯左轮手枪,大声说:「温华,我跟巴克是什么关系,我还能骗你吗?」

「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这把史密斯左轮手枪,温华脸色顿时变了。

这枪可是巴克的宝贝,他跟巴克要了几次都没要到,现在巴克给我,足以证明巴克对我的信任。

我接着说:「你要是不信,自己打电话给你爸看看。」

温华此刻方寸大乱,只能听我的掏出手机联系巴克。

我在旁边屏气凝神,紧张地看着温华。

15

五分钟前,我给张薇发了消息,让她用我给她的信号干扰器去干扰巴克房间的信号,切断巴克的手机通讯。

否则,巴克和温华一通话,一切都暴露了。

这就是我昨晚交给张薇的任务,也是我计划里最重要、最危险的一环。

我知道这是一步险棋,有太多不稳定因素。

万一张薇被抓到怎么办?

万一巴克离开信号干扰区域怎么办?

万一温华打电话给其他人确认怎么办?

我没办法解决这些风险因素,我昨晚一直很焦虑,难以下定决心。

最后,是张薇给了我勇气。

她抓着我的手,目光滢滢地看着我,嫣然笑道:「哥,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这一声「哥」,让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就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

我用力抱住张薇,一遍又一遍说:「你说得对,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有任何计划是完美的。

从我加入团伙,就没有一刻不危险。

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只能放手一搏。

16

第一次,温华的电话没打通。

第二次,依然没有。

我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然而,第三次,电话却接通了。

温华焦急地喊道:「爸。」

我浑身一颤,心脏都在这一刻收缩起来。

「喂,爸。喂,喂。」

「爸,你说话呀,听不到吗?喂。」

温华连续喊了好几声,彼端都没回应。

我脊背大汗淋漓,衣衫尽湿。

「啪。」

温华又喊了几声,最后他气急败坏把手机摔在地上。

我不给温华深思熟虑的机会,上前催促道:「温华,你还愣着做什么,再不回去你爸就要被山廷打死了。」

「但是山廷势力太大,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我在孟洋认识不少人,你先回去帮巴克,一定要坚持到我带人回去。」

温华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此刻早就没了主意,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拿着枪冲出房间。

我站在楼上,亲眼看着他打死山廷监视他的那些手下,随后带着人,跨上摩托车「轰隆隆」离去。

从孟洋到小勐拉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温华手机都摔了,回去的路上肯定不会再打电话确认。

温华刚走,我就打电话给山廷:「老大,不好了,我刚刚到孟洋,发现咱们派来的兄弟都被温华打死了。」

「你说什么?」

听到我的话,山廷十分震惊,他脱口而出问道:「温华呢?」

「我没看到他,他很可能已经带着手下杀回去了。」

「老大,你要提防巴克,温华动手了,他绝对会动手。」

「该死的巴克,我现在就去做了他。」

我听到山廷咆哮,甚至还有子弹上膛的声音。

不待我再说什么,山廷「啪」地挂断了电话。

我点起一根烟,抽完后又给巴克打了电话。

这一次电话通了。

「巴克,刚刚山廷的手下想要害你儿子,被我们解决了,山廷这是要对你下手,你要小心。」

「什么?」

巴克震惊无比。

我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匆匆脚步声,伴随两声急促的枪响,信号断了。

我放下电话,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

从温华开枪做掉山廷手下的那一刻,这个计划就成功了,双方再没有坐下来和谈的余地,只能不死不休。

其实山廷是个聪明人,如果他静下心来好好思考,可以发现我计划的破绽。

但我步步紧逼,一直牵着他的鼻子走,没给他思考的空隙。

再加上我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下流好色,他以为我只迷恋女人,根本想不到我会背叛他。

17

当我从孟洋回到小勐拉的总部别墅时,一片狼藉,地上七七八八躺着人影。

在巴克的房间里,巴克靠着墙壁苟延残喘,浑身是血,小腹处一道刀伤。

山廷站在他对面,他一只手废了,大腿处还有一个血洞。

我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其他活人,只有巴克和山廷,还负伤严重。

这个局面,比我预想的要好太多太多。

我没想到巴克能跟山廷拼到这样的地步。

见到我,山廷喜出望外,「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快给我干掉巴克。」

我拿着枪进门,假装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跤,故意把手枪扔出去。

「啪。」

手枪刚好滑到山廷和巴克中间,离两人都不超过五米。

此时山廷和巴克都是强弩之末,谁抢到枪谁能活,这正是我想要,看他们狗咬狗。

果然,两人眼睛都红了,挣扎爬向枪。

「滚开。」

两人一人抓住枪口,一人抓住枪柄,拼命争夺。

巴克一拳砸在山廷脸上,山廷捂着眼睛,连退几步。

当他再睁眼时,就看到枪口正对准自己。

「巴克,等……」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巴克直接扣动扳机。

「砰!」

山廷头部中弹,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

见分出胜负,我爬起身来,一脸关心地看着胜利者巴克说:

「兄弟,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没事吧?大侄子怎么样了?」

巴克冷笑着调转枪口对准了我。

我连忙举起手,急促地说:「兄弟,我是陈阳啊,你看清楚了。」

巴克怒吼道:「陈阳,你还把我是傻子呢?老子要杀的人就是你。」

「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是你设计我跟山廷自相残杀,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18

我一脸惶恐,「兄弟,不要再闹了,你快把枪放下,我先送你去医院,其他的我以后跟你解释。」

巴克捂着小腹处的伤口,摇晃着身体:「我们都是刀尖舔血的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什么狗屁兄弟吗?」

「下去陪山廷吧。」

说完,他直接扣动了扳机。

「咔!」

枪里没出子弹。

巴克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次次木然扣动扳机。

我冷笑着走到巴克面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

「哎呀,我怎么只装了一颗子弹。」

我一边说着,一边换了弹匣,拿枪对准巴克。

巴克吓得魂不附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向我求饶。

我一句话没说,直接扣动扳机。

「咔!」

还是没有子弹。

巴克被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他知道又被我耍了,但他敢怒不敢言。

只是一个劲向我求饶,说只要我肯放过他,他就认我当老大,会给我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我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冷眼看着他,「一年前,有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裙的女孩被骗来这里,你认识吗?」

巴克摇头说他不认识。

我笑了,笑得既悲凉又愤怒。

「你当然不认识,你当然想不起来,她只是你害死的人里面很普通的一个,但她却是我的全部。」

巴克一个劲跟我道歉,说他会想办法补偿我。

我把手机扔在地上,「打吧,打电话叫救护车,让他们来救你。」

巴克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向手机蠕动,等他快要摸到,我抬脚把手机踢开三四米远。

巴克怔住了,他看了我一眼,只能再次艰难地摸索过去。

眼看他就要摸到手机,我又一脚把手机踢得更远。

巴克彻底崩溃了,他求我救救他,说他什么都愿意给我。

我无动于衷。

巴克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爬向手机。

不到十米的距离,他足足爬了十多分钟。

等他摸到手机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到了极致,他怎么都按不动拨号键。

我看到他的眼,到死都没有闭上。

坐在椅子上,我长吁一口气。

我掏出了口琴,吹起了妹妹最喜欢的《花海》:

「手中的风筝放太快回不来

不要你离开

回忆划不开

欠你的宠爱

我在等待重来

天空仍灿烂

它爱着大海」

「妹妹,哥给你报仇了。」

钟姐,你放心,薇薇我救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别墅外响起了警笛声,由远及近。

……

19

「陈阳,你也太会编故事了吧,我差点就信了。」

「是啊,我们就是想听你聊聊你 10 年在缅甸打工那两年的经历,你搁这开故事会呢?」

「不过讲得真刺激,我都听入迷了,你还把 13 年的新闻都编进去了。13 年确实有个叫钟海燕的通缉犯死在国门口,死状那叫一个惨,旁边还有个本子记录了她所有的罪状。」

嬉笑打趣的声音将我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在我面前,是热气腾腾的火锅,周围坐着的是跟我关系要好的朋友。

今天是 2022 年除夕夜,是我从缅甸回国的第九个年头。

我身边一位亭亭玉立的女人拍桌站了起来,开口喝道:「我哥说的都是实话,谁告诉你们是编故事了?」

被她一呛,众人脸上都有些尴尬。

我伸手拉住女人,笑道:「薇薇,大家是开玩笑的,没事。」

「好了,大家一起举杯,祝大家新年快乐!」

在我的号召下,众人一起举杯。

没有人注意,在饭桌的玻璃下面,压着一份 13 年的报纸。

报纸的标题是:缅甸本土一大型人口贩卖团伙发生内讧,大头目、二头目死亡,警方共解救出一百余名中国公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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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盐选专栏《黑暗之森,无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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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死后,我在猪圈下的地窖里发现一具尸体。 她被关了近三十年,直到她死后,我才知道她是我母亲。   01 我已有十多年没回过老家,直到听闻父亲的死讯才再次走进这座山村。 村里人说,我父亲死于雨天失足。 讲真,我对他的死并没有太多触动。 他好吃懒做,暴躁易怒,对我动起手来就像是毒打自己的仇人一样。同他一起生活的那些年,我身上没有过一寸完好的皮肤。 办完父亲的丧事后,天色已晚,山路不易走,我便决定再住

发布于 2022-03-15 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