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我是修仙甜宠文中的恶毒大师姐,结局是被挖金丹,身体被魔兽撕碎。二师弟夺我法器讨好小师妹,我把法器毁成废铁。三师弟盗我仙草给小师妹洗练根骨,我打断她的根骨。师尊把我送给魔君议和,我转头和魔君联手占领宗门。他们恨我,却杀不死我。01红纱长裙把身姿勾勒得若隐若现,抹掉脸上的脂粉,我在水镜中看到一张白得吓人的脸。金丹被挖,修为尽毁,这具身体徒有皮囊。禁锢我的门被人打开,屋里寒气四溢,我的脸又白了几分。「魔...
我是修仙甜宠文中的恶毒大师姐,结局是被挖金丹,身体被魔兽撕碎。
二师弟夺我法器讨好小师妹,我把法器毁成废铁。
三师弟盗我仙草给小师妹洗练根骨,我打断她的根骨。
师尊把我送给魔君议和,我转头和魔君联手占领宗门。
他们恨我,却杀不死我。
01
红纱长裙把身姿勾勒得若隐若现,抹掉脸上的脂粉,我在水镜中看到一张白得吓人的脸。
金丹被挖,修为尽毁,这具身体徒有皮囊。
禁锢我的门被人打开,屋里寒气四溢,我的脸又白了几分。
「魔族业火为何在你身上?」
进来的竟不是我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师妹林雾笙。
掐着我脖子的男人眼如深渊,黑不见底。
整个屋子的寒气都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魔君程邈,终于来了。
因为争夺资源,魔族和修仙宗门已经打了两年的仗,双方势均力敌,各有损失。
今天是两方议和的日子,也是我被当作赠礼送给魔族的日子。
上一世我没有见到魔君。
敌方送的女人只有喂魔兽的下场,被魔兽分食身体的滋味我现在都还记得。
「程邈。」我抬手虚虚抚摸他的眉眼。
魔族之主,盛气凌人,霸气炽盛,他的强势和野心一点都不遮掩。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
「我会捏碎你的脖子,湮灭你的神魂,无论尔等用何手段盗取业火,本尊都能取回。」
我挤出一丝声音:「娶我,我助你剿灭极道仙宗。」
他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把我扔到墙上。
我的身体如一块破布从空中落下。
「一个废物……」他惊讶我的虚弱,却没有半点仁慈。
我被他踩在脚底,每一根骨头都可能在一瞬间碎成粉末。
「只有我这个废物能帮你达成野心。」
蓝色火焰自我身上腾起,魔族的业火烧毁了他的长靴。
「你竟然炼化了业火!」他怒不可遏,隔空将我提起。
「你可以杀了我,湮灭我的神魂,我会把魔族业火一起带走。」我几乎发不出声音,但我知道他能看懂我在说什么。
「你敢!」
我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脏腑已经破裂,我的眼睛、口鼻流下鲜血。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唇型微动:「试试。」
试试我敢不敢。
蓝色火焰包裹住我全身,我在火中对他微笑。
02
「大师姐。」林雾笙出现在门口。
二师弟沈瑾舟、三师弟徐子扬护在她身后。
我坐在水镜前描眉画唇。
胭脂上脸,额点花钿,饶是描摹得再明艳美丽,我在众人眼中也不过是一朵脆弱无用不堪一折的花。
「我想和大师姐说说话。」林雾笙水眸朦胧地望向身后两人。
「小师妹,不可。她多次害你,莫要和她单独相处。」徐子扬一口否决。
林雾笙轻咬嘴唇:「可她都要被送去魔族了,毕竟是我的大师姐,我不忍心。」
「雾笙,你就是太善良了。」沈瑾舟无奈地叹了口气。
善良?
我内心嗤笑,善良的林雾笙戴着我的月影手环,享受着用我仙草淬炼出来的根骨,丹田里运转的是我的金丹。
我晕染胭脂,对他们的争执充耳不闻。
「有小影在,不会有事的。」林雾笙举了举手腕,月影手环在她手上发出青绿色的光。
月影是师尊赐我的第一件法器,起初只是中品,我闯了很多秘境寻找了许多材料将它提升至上品,我本意培养它做自己的本命法器,喂了它许多天材地宝,没承想只因为林雾笙一句「好看」就被强行夺去。
林雾笙一眼看中了它。
向来少言的二师弟沈瑾舟主动给刚入师门的小师妹讨要东西。
「大师姐,既然小师妹喜欢,不妨赠给小师妹做见面礼。」
慷他人之慨,说得是理直气壮。
「大师姐一向大方,不会小气的。」徐子扬笑嘻嘻地在一旁帮腔。
我不过外出寻找材料一个月,回来多了一个小师妹不说,平时真心相待的两个师弟就把我当冤大头使。
旁人不知也就罢了,他们知道我在这个法器上费了多少心力,竟然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
我不给便是小气,不爱护同门。
真是可笑。
「大师姐。」
门被关上,屋里的光线昏暗了不少。
林雾笙慢慢移到我身后。
她双手撑着我的肩,同我一起看着水镜。
「大师姐今天可真美啊。」她笑意盈盈,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可真羡慕你有这张漂亮的脸,可惜师妹以后见不到了。」
「怎会见不到……」我按住肩头的手。
她错愕了一下,恬然笑道:「大师姐根基已毁,想对我这个金丹修士做什么呢?」
呵,一个靠盗取他人资源,靠吃丹药提升上来的金丹修士。
我抓住月影手环,它感受到危险,剧烈颤动起来。
初生灵智就忘恩负义的背主玩意儿。
林雾笙不过夸奖几句,它就生出了叛变之心,更是在沈瑾舟上手抢夺的时候放弃抵抗,害我肩头中了一剑。
「小影!」林雾笙察觉到异样,想要施展法力。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灵力被锁,定在我身后。
蓝色火焰蓦然腾起,包裹住林雾笙戴着月影手环的那只手。
魔族业火凶狠霸道,木系法器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不知好歹的东西还是不要存在的好。」
月影手环的器灵发出凄厉的嚎叫。
水镜中林雾笙的脸逐渐扭曲变形:
「你不是姜月眉!你是谁!放开我!放过我吧……」
黑衣男子从暗处走出,看着我用业火焚杀器灵,一寸寸烧毁林雾笙的手。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朝他走去。
林雾笙半只手烧成飞灰,月影手环「哐当」落地。
没有器灵的月影手环光泽全无,变回我最初得到它的中品模样。
以后怕是不会再有我这样的傻子付出一切地锻造它了。
「夫君。」我压住喉间腥甜,在他怔愣时扑到他身上,「说好了,娶我。」
他紧紧捏住我的胳膊,看似接住我,实则愤怒难消。
堂堂魔君竟被一个法力全无的废物女人威胁。
奈何魔族业火已为我所用,他要修炼魔族秘法,不得不娶我为妻。
03
我的身体脆弱不堪,程邈故意折磨我,只保我命,不给我疗伤。
他把我带回魔族后,我昏睡了十天。
十天,魔族和极道仙宗的谈判结束了。
十天,程邈用魔族秘法修复了林雾笙被业火毁掉的手。
他带走我的同时把林雾笙也卷走,安排在魔族大殿当他的随身女婢。
林雾笙娇娇滴滴没有半点恐惧,看到我后反而拉着程邈的衣袖躲他身后。
我有一瞬间怒火中烧,差点被业火反噬。
「用魔族的秘法救助极道仙宗大宗主的女儿,魔君真是心胸宽大。」
极道仙宗大宗主容春台是我师尊,也是林雾笙的生父。
林雾笙随母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这个秘密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我算其中一个。
我不仅知道林雾笙的身世,还知道上任魔君,也就是程邈的父亲是被容春台杀害的。
他对极道仙宗恨之入骨,如今却搭救了杀父仇人的女儿,真是有趣。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成师尊的女儿了?」
程邈还没变脸,林雾笙倒是跳脚了。
「你以为你一个灵根驳杂,心性极差的废物为什么能进入极道仙宗,拜入大宗主门下,凭你寡淡少颜的姿色,还是楚楚可怜的腔调?」
我慢慢朝他们走去,仇恨的焰火在我身体里窜动,我掐着手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
「你以为沈瑾舟和徐子扬为什么对你百般迁就,不惜残害同门,而容春台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废物挖取天赋极佳弟子的金丹赠你?」
我在距离程邈两步开外的地方停步,看着瞪大眼睛躲在他身后的林雾笙说:「你不会真的信了宗门里的风言风语,以为自己是容春台的情缘转世吧?」
容春台对林雾笙的宠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宗门里早就流传她是大宗主的情缘转世,这个传言我相信林雾笙也听过,不然她不会总是在容春台面前脸红吃醋,时不时诉说爱慕。
她很擅长以纯情卖弄风情,勾人欲念后再展现无辜。
想到她这样的招数对自己的父亲使用,我真是恶心得快吐了。
林雾笙的脸色变换得很快,难堪和不可置信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她也知道这里是魔族宫殿,不能把自己的喜悦表现得太过明显。
「就算我是师尊的女儿,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呀,大师姐,我知道你嫉妒师尊、师兄们对我好,这些我没法控制的,你为什么总要针对我呢?」
永远是这一套懵懂无辜倒打一耙的招数,对师门里那几个眼盲心缺的男人有用,我看向程邈,不知道他是否也吃这一套。
程邈眉头一挑,拂身坐到他的魔君之位。
「尊上……」林雾笙泫然欲泣地追过去。
程邈食指一点,林雾笙定住不动。
「容春台对你很好?」程邈的语气温和平淡,脸上看不出喜怒。
林雾笙似乎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恐惧。
魔族和极道仙宗是死敌,就算现在战事消停,两族之间的仇恨是没有抹平的。
「不,也没有多好,师尊对座下弟子一视同仁……」
我走到林雾笙面前,在她还想说什么之前洞穿她的腹部。
我从她身体里掏出了我的金丹。
她嘴巴微张,脸上表情呆滞得可爱。
我举着血淋淋的手看向程邈:「夫君不会介意我取回自己的东西吧。」
04
我是木系单灵根,我的金丹是一颗翠绿色的珠子,它在林雾笙的身体里待了太久,已经染上了她的气息。
我回到程邈为我安排的小房间里,亲手用业火熔化了它。
我看着它变成一团雾气,被蓝色火焰毁灭成空。
被挖过金丹的人就算找回金丹也于事无补。
只有粉身碎骨,一身重塑,重头再来。
林雾笙靠丹药提升至筑基,一路上有师尊和两个师弟保驾护航,她没有吃过苦受过磨炼,迈不过金丹这道坎。
他们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正好我一直「针对」她,总是「陷害」她,是个嫉妒心重恶毒至极的人。
用我的金丹成全小师妹是为我此前多番残害同门的行为赎罪。
他们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以一种替天行道的姿态挖取我的金丹。
挖人金丹,移花接木,瞒天过海,师尊为这个女儿可是耗费了不少珍藏和修为。
正是因为给林雾笙移植金丹,容春台修为受损,在和程邈的战斗中险些败下阵来,也才有了双方议和,达成短暂和平的事发生。
上一世,魔族业火未被驯服,程邈的魔族功法修炼起来很是吃力,修为始终不能强压容春台一头,最后更是被沈瑾舟、徐子扬和命定之人林雾笙趁他重伤之际联手绞杀。
而今我收服业火,如果我助他一臂之力,待他突破瓶颈,诛杀容春台,占领极道仙宗未必不能实现。
伤未好全,再次使用业火,我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
聚集不起灵力,我无法使用法力为自己疗伤,程邈更是连颗丹药都舍不得给我。
真疼啊。
都同意成亲了,还把我当仇人对待。
想到在我疼晕过去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竟然在帮林雾笙治手,这股怒气真是怎么都消不下去。
也不知道知道了林雾笙的身份,程邈会做些什么。
她惯会作妖,不能掉以轻心。
……
我去程邈寝殿寻人,恰好看到林雾笙柔弱无骨地伏在他脚边。
他身体半蹲,修长的手指捏着林雾笙的下巴。
林雾笙腹部的伤口已经看不见了,从她的气息可以判定,她的身体比我好不了多少。
「尊上……」见我出现,林雾笙如看见恶犬的小白兔,身体颤抖,眼眶蓄泪,可怜无助地寻找庇护。
她是不是忘了,我这两次动手的提前都是程邈锁住了她的灵力。
也就是说,她所受到的伤害,程邈至少出了一半的力。
「夫君。」我款步走到他面前,牵起他捏了林雾笙下巴的手,拿出手帕给他擦手。
「多脏啊,以后别碰了。」
05
程邈抽出手,手掌放在我的后脖颈。
我们挨得极近,他俯身在我耳边细语:「本尊送你师妹回去可好?」
修仙之人耳力非凡,林雾笙虽然没了金丹,修为大跌,周边的声音还是能听清的。
她眼睛发亮,娇声呢喃「尊上」二字。
我借势前倾,环住程邈的腰身,靠着他的肩膀,像是情人的依偎。
「何必奔波,你我成婚大典时自有人来接。」
「尊上,你们、你当真要娶她?」林雾笙瞪圆双眼,声音尖锐,好似遭受了什么背叛。
我抱着这个体温极低的男人,对林雾笙的表现感到困惑。
她好像有一种全世界的男人都应该围着她转,都应该喜欢她的自信和错觉。
「尊上,你可知我大师姐是什么样的人?她……她……」
林雾笙支支吾吾,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仿佛有些字眼从她口中说出会脏了她的嘴。
「怎样的人?」
程邈微眯双眼,放在我脖子上的手像吐着芯子的蛇,等待着给我一击毙命。
「恶毒的人。」我替林雾笙回答,「心思歹毒、不择手段、众叛亲离的恶毒女人。」
打了个哈欠,我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我感受到他激烈跳动的心跳和隐忍欲发的怒气。
能忍住把我扔出去的冲动,看样子有认真思考我们的合作关系。
「尊上……」林雾笙一脸伤情,似乎不明白我都这样说了他为什么还让我抱着他。
我闭上眼睛,身体的疼痛在告诉我,我再不治好伤,扭断林雾笙脖子的力气都不会有。
我依赖地缩进程邈怀中,卖了个可怜:「夫君,好冷。」
程邈身体僵硬,转而捏住我的脖颈。
他的力道在想要掐死我和暂且忍一忍之间徘徊。
看他想杀我又不得不按下杀念的纠结样,我的心开怀了不少。
原来逗弄魔君如此好玩。
06
不速之客打破了程邈的纠结。
容春台找来了。
他白衣胜雪,一脸冷傲,见到我和程邈「相亲相爱」的模样罕见地呈现怒容。
「孽徒,你竟然勾结魔族!」
「师尊说的哪里话,不是你们要将我进献给魔族以示友好吗?」
明知道这么做我必死无疑,他们还是把我添加进议和礼物的名单。
死于魔族之手是他们对我最好的安排。
这样,他们除掉一个心头之患,还不用背负虐杀徒弟、手刃同门的骂名。
程邈揽着我的肩膀,轻佻笑道:「极道仙宗这个礼物,本尊很满意。」
「师尊,笙儿好疼……」林雾笙抽抽噎噎,泪眼迷蒙。
容春台这才想起来到这里的目的。
他赶紧抱起林雾笙,看到林雾笙的情况彻底发怒。
强劲的威压瞬间释放,程邈不遑多让以同等威压反制回去。
魔宫颤动,我好担心他们毁掉我遮风挡雨的地方。
我躲在程邈的庇护下喊道:「和平来之不易,师尊莫要为了我和魔君打架。」
林雾笙见状,连忙抱住容春台的胳膊澄清:「师尊,是大师姐害我这样,和魔君大人没有关系。师尊不要动怒,不是魔君大人的错,魔君大人还帮我治伤。」
说完,她深情款款地看了程邈一眼。
我暗骂一声「蠢货」,嘴上扯出一个笑。
「是我做的哟,师尊,你是知道的,那枚金丹本就是我的,呀,我这么说出来会不会被天道听到?不会影响你以后渡劫吧?」
天道是否有耳朵我不知道,能恶心到容春台父女我很开心。
「孽障!」
容春台怒喝一声,「轰」地震碎了程邈的寝殿。
「魔宫岂是尔等宵小想来就来,想毁就毁的地方。」
程邈也不客气,大手一挥,启动黑煞阵,当即把容春台和林雾笙二人困在寝殿中央。
孤军深入魔族腹地,容春台真当魔族是吃素的?
「不要打了,师尊、尊上,极道仙宗和魔族不是已经议和了吗,为什么不能开开心心做朋友呢?」
还不明白事情严重性的林雾笙和往常一样发挥她「单纯善良」的好品质,以为在这样的场合说团结友好的话会有人夸她。
杀父仇人找上门,程邈岂能放过。
很快,林雾笙的眼泪和「善良」在疾风骤雨的攻击下变成了尖叫和「救我」。
这里是程邈的主场,此处魔气浓郁,藏有不少机关阵法。
容春台一边护着林雾笙一边和程邈对抗,他心有顾虑,很快落了下风。
程邈像条疯狗不计成本地追着容春台往死里打,我免不了遭受波及,骨头又碎裂了几根,鲜血吐了一身。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对害我至此的容春台等人更加仇恨。
我明明有极好的天赋和身体,也努力修炼毫不懈怠地提升修为,到头来只是给林雾笙做嫁衣,我沦为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废人。
这一切只因为林雾笙是天命之女,我是被预定好结局的恶毒女配。
07
林雾笙,天命之女。
世界因她而生。
可在我看来,她就是个只会恶心作怪的废物,是一只被身边男人圈养起来消遣逗弄的宠物。
他们自娱自乐也就罢了,偏偏要以伤害旁人的行径来彰显他们的「爱」与「宠」,还不辨是非倒打一耙给被伤害的人冠上骂名。
虚伪歹毒,不可饶恕。
不过,她是天命之女又如何?
既然我能和魔族业火对抗三百年,熬过世间最绝望的痛苦,既然我能扭转乾坤回到现在,那我一定可以把属于天命之女的世界一点一点瓦解掉。
修仙之人与天争命,从不屈服所谓命运。
愤怒于心。
我好像又回到和魔族业火对抗的时光。
蓝色火焰像一头未被驯服的野兽,贪婪地想要吞噬我的灵魂。
大仇未报,我怎甘心消散。
整整三百年,我的灵魂在蓝色火海中苦撑,无尽的黑暗和痛苦只能增长我的怨气,磨砺我的斗志。
我的仇恨同样是火,唯有害我之人灰飞烟灭才能平息。
蓦然睁眼,我发现自己躺在烧焦的土地上。
魔族业火倏地缩回我的身体。
衣物焚毁,程邈扔了张毯子盖在我身上。
他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容春台呢?」我用毯子裹住身体,想起昏迷之前的事。
「跑了。」
「魔宫毁成这样,你让他全身而退?」
我挣扎起身,站立不稳像个醉酒的人。
这副身体真是伤得厉害。
程邈「啧」了一声,带了一阵风把我吹到他身边。
我猝不及防被他抱起,听他用一种十分嫌弃的口气说:「业火怎么会认你这样的废人为主。」
我无心和他斗嘴,继续追问:「容春台和林雾笙到底怎样了?」
「想知道?」他「呵」了一声,「本尊偏不告诉。」
「看样子他们不怎么样。」
有心情逗我说明他现在心情不错,和容春台打了一架还能心情不错,说明对方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你可有受伤?」我问。
他脚步一顿:「自己都要死了还管本尊。」
我笑道:「夫君若是身体康健,定然舍不得自家夫人伤成这样给你拖后腿。」
「本尊还未娶你。」
早晚的事。
不过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免得他觉得我在拿捏他,又故意整我。
先前我用业火威胁他与我合作,他就故意救治林雾笙膈应我。
堂堂魔君,竟如此幼稚。
「怎么,突然有自知之明不敢反驳了?」
见我没吭声,他颠了颠。
我吃痛闷哼一声,未免被他看见我翻白眼,遂闭眼回道:「疼得无力,不想多言。」
「尔胆大狂妄,原来也知道疼。」
话真多,不想听。
我在他怀里缩了缩。
「啧。」他突然加快脚步把我扔给一个红发女人。
「治好她。」
程邈风一样出现,风一样消失。
留我和红发女人眼对眼。
我率先开口:「我叫姜月眉,是你们魔君的夫人。」
08
红发女人名叫阿英,是魔族有名的炼丹师。
仅仅用了两日,她治好了我大部分伤,只留下损毁的丹田无法修复。
「也不是全无办法。」她说。
「罗刹海有种叫绝生的妖兽,它的血可以助人重塑肉身。你若想继续修炼,最好散掉所有修为,断筋碎骨,肉身重塑,重头再来。」
「绝生是何妖兽?」
「生活在罗刹海底的一种像灯笼的妖兽,古书上有记载,真正见过的人不多,我也只听师父提过一嘴。」
「能在罗刹海生活的妖兽定然不简单。」
罗刹海是妖兽统领的区域,人类踏足,无论修为,都有种羊入虎口的味道。
更何况这种妖兽生活在海底,找它本就不易,还要取血,其中艰险可以预想。
我暗自琢磨容春台他们是否知道这事。
林雾笙没了金丹,废了丹田,如果把绝生的作用传出去……
我倒要看看容春台他们能为她做到何种地步。
阿英不知我所想,夸赞道:「尊上法力无边,罗刹海的妖兽难不住他。」
她对程邈十分崇拜,在她眼里,没有程邈办不到的事。
如果没办成,也绝对是那件事的不对,而不是程邈实力问题。
可她不知道,程邈再有实力也不会为我费劲。
我和他不过是有共同的敌人和目标。
各有所长,各取所需罢了。
我找到程邈,把心中想法告诉他:
「如果他们要去罗刹海捕捉妖兽,我们只需要等在他们回程途中坐收渔翁之利。
「只要他们进了罗刹海,免不了一场恶战,就算他们有命出来,我们以逸待劳,诛杀他们不是事半功倍?」
程邈轻笑:「你说容春台会为了一个废物去罗刹海找一种古书上才有的妖兽?」
「古书记载,绝生之血是毒也是药,化骨亦能塑骨,取名绝生有绝处逢生之意。最重要的是,此妖兽之血有止痛麻痹之效,是绝佳的重塑肉身材料。」
我脑海中浮现在极道仙宗的日子。
林雾笙怕疼怕累,修炼之事总是懈怠。
我作为宗门大师姐,负责监督同门修炼,我见林雾笙偷奸耍猾,免不了责备她几句,最后反而成了我在针对她。
那时我不知容春台和她的关系,只觉得师尊偏心小师妹,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无理由站在小师妹那边,其中失望委屈不可胜数。
我摇了摇头:「他们不愿意让她吃一点苦。」
程邈支着脑袋看着我:「你很羡慕?」
我忍不住笑出声:「正好相反,我希望他们保持这种感情用事的愚蠢品质,把天道赐予的福运一点点消磨掉。」
09
妖兽绝生这个饵抛出去了,我们也没有闲着干等。
魔族举办成亲大典。
我正式以魔君夫人的名义抛头露面。
这门亲事是场交易。
程邈心不甘情不愿,而我只是为了一个虚名,所以整个亲事操办得十分简单。
成亲不过是让我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待在程邈身边。
我一个废人,除了能操纵魔族业火,想要报仇只能借势。
而我又不想委曲求全。
成亲是最好的选择。
程邈换掉一身黑衣,穿上红色喜服。
他鼻梁英挺,眉眼凌厉,再喜庆的装扮都盖不住他的狂傲锋芒。
「大喜日子,夫君笑一笑可好?」
他臭着一张脸扯掉盖头,我仰头看他。
屋内没有旁人,他把红色盖头燃掉,咬牙切齿道:「姜月眉,莫要得寸进尺。」
我起身勾住他的脖子:「我若不得寸进尺,如何能成你的夫人?」
掌风扫来,我快速闪开。
蓝色火焰在我手掌中跳动,我笑道:「夫君,洞房花烛夜,我们办正事吧。」
「姜、月、眉!」他突然恼羞成怒,一字一顿喊我的名字。
我有些疑惑:「夫君不想修炼了吗?」
他愣了一下,脸黑沉得像要滴水。
「还愣着做什么,把业火给本尊放出来!」
我暗自憋笑,控制业火给他运转功法。
这一运转就是半个月。
他功法精进,神清气爽,我耗费心力掌控业火差点没累死。
出关之后,所有人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阿英悄悄告诉我:「你们亲事办得敷衍,大家伙都觉得尊上娶你并非真心,结果你们一成亲就耳鬓厮磨半个月,啧啧,可伤了不少魔族女子的心呐。」
耳鬓厮磨?
我好笑道:「你如此崇拜魔君,难道就不伤心?」
「这你就不懂了,我崇拜尊上是崇拜他的能力,若要找男人过日子,我还是喜欢乖顺听话的。」
「乖顺听话……」
听起来好无趣的样子。
10
妖兽绝生的事已经传了一段时间,极道仙宗终于有了动静。
让我意外的是,容春台没有去罗刹海。
他们竟然只派出三师弟徐子扬一个人去。
徐子扬不过金丹修为,他只身前往难道想投身喂妖兽?
不对,徐子扬好像是妖族少主。
虽然罗刹海的妖兽不归妖族管,但他们多少沾点关系,只怕会有变故。
「你如何得知他是妖族少主?」
自然是因为我被魔族业火困了三百年,而魔族业火被魔君程邈掌管,在和业火对抗的那些时日我无意中听闻了不少仇人的秘事。
现在的程邈还不知道这些,上一世他是在后面各种纷争大战中慢慢知晓的。
我避重就轻回道:「他们这么想杀我还不是我知道一些他们的小秘密。」
「比如?」程邈微眯双眼,显然不信。
「比如妖族现在的掌权者是上任妖王的弟弟,也就是徐子扬的叔叔,徐子扬羽翼丰满之后必定会回到妖族夺权。」
我想到上一世魔族和极道仙宗斗得不相上下时,妖族突然掺和进来帮着极道仙宗对付魔族,魔族大败,元气大伤。
「徐子扬和极道仙宗关系匪浅,他若掌控妖族,必定会站在极道仙宗那边,届时,魔族又会多一个劲敌。」
「你想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夜长梦多,直接死了不是更好?」
程邈突然笑了起来:「本尊差点忘了,你是极道仙宗想要借魔族的手杀掉的人。」
「可不嘛,一不小心,我成了魔君夫人。」
「此事本尊自会派人去办,你安心待在魔宫助我修炼。」
11
五日后,妖族少主徐子扬回归妖族的事传到了魔宫。
我大吃一惊,见程邈神色坦然,明白他并未相信我说的隐患。
徐子扬回归妖族说不定还有他的功劳。
他的目的是诛杀容春台为父报仇,占领极道仙宗为魔族争取资源。
妖族从来中立,他不想和妖族结仇。
可他哪里知道,徐子扬性格冲动,行事偏激,他是林雾笙最大的拥护者。
单是林雾笙的身世,魔族就和她不能两立。
而徐子扬可以为林雾笙做任何事,那么妖族最后也会被拉下水。
这件事犹如在寒冬给我泼了一盆冰水,让我瞬间清醒。
我很失望。
不是失望程邈没有对付徐子扬,而是失望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产生了依赖他的心理。
程邈他有他的立场,他有他的仇恨。
我的仇还是得自己去报。
我有一点晃神,程邈看了我一眼。
关于徐子扬的事,他没有任何解释。
我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助他修炼完毕,我独自回到小房间。
我一遍遍引气入体,一遍遍被现实打败。
根基已毁,懂得再多修行妙法也无用。
我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弱。
我这副样子要怎么报仇?
我要怎么打破天命?
12
坐以待毙、自怨自艾不是我的风格。
这段时间除了去程邈寝殿助他修炼,其余时间我都待在阿英那里查阅典籍。
「其实没有绝生的血也可以重塑肉身的吧。」
我终于查到点眉目。
「你可别想了,那种法子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没有绝生血的麻痹和催生作用,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不就分筋错骨,放血化肉吗?」
被妖兽活活撕裂身体的痛我都受过了,被魔族业火炙烤灵魂的苦我也尝过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痛苦是我承受不了的呢?
阿英古怪地看着我:「夫人,分筋错骨、放血化肉,这期间还要一直保持意志清醒,你觉得这是简单的事?」
我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配药和护法的事肯定要劳烦你,我在魔族没有朋友,只能求你帮助。」
「夫人,你为何不求尊上帮你……」
「他有他的事要办。」我打断她的话。
「这是我要解决的问题。阿英,莫要告诉他,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这个「惊喜」不知道是谁给谁的。
程邈不会愿意让一个威胁过他的女人找回修为。
他最乐意见我狼狈凄惨。
所有人都希望我是个废人,而我不甘这样。
阿英犹豫再三,终于松口:
「那我再琢磨琢磨,看能不能改进一下方子。」
「阿英,我一定要重塑肉身重新修炼,我……」
我握住她的手,心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
「夫人,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笑道:「我相信你。」
穷途末路。
我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
13
程邈闭关。
我正好有时间和阿英筹谋重塑肉身的事。
终于凑齐材料,我走进了设置了阵法的药池。
起初没什么感觉,阵法一启动,我立马体会到千刀万剐之痛。
我躺在池子里,睁着眼睛看着雾蒙蒙的屋顶。
我的脑海闪过许多事情。
走马观花。
我在血肉熔炼的痛苦中回顾了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所经历的一切。
一道强劲的神识侵入我的脑海。
我笑了。
阿英是魔族人,她是程邈的手下,我的事她不可能瞒着程邈。
程邈闭关是假。
他一直想知道我是如何收服业火的。
或者说,他一直想要夺回业火。
我重塑肉身,九死一生,痛苦非常,这种时候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容易。
这个阵法是禁锢神魂的阵法,药池中的药材确实可以帮我重塑肉身,但也加了扰乱我意识的东西。
他想窥探玄机,夺回业火。
我早有预料。
可惜他要失望了。
经历过上一世,我对这个世界的恶意不敢低估。
不是想知道业火为什么在我这儿吗?
我就让魔君大人看看他们魔族的业火是如何和一个修仙之人的灵魂缠斗了三百年。
他说魔族业火认我为主,这句话错了。
我从来不是业火的主人。
我就是业火。
在那三百年,我的灵魂早就和魔族业火融为一体。
魔族业火本无意识,我成了业火的意识。
而魔族业火承载了我的仇恨和愤怒、委屈和不甘。
好好看吧。
我这个废人有比他更强烈的复仇意志和决心。
我敞开意识,仅仅一瞬,他收回神识。
之后,再无别的动作。
我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肉体的苦痛和灵魂的孤寂。
这个世界真是令人感叹啊。
14
七天七夜,我重塑了一副躯体。
我从药池中走出,阿英给我递衣服:
「夫人,你真厉害,一声不吭地熬了过来。」
我拍了拍她的头,笑道:「无论如何,阿英,你帮了我,谢谢。」
她目光躲闪:「夫人不必这么说,阿英做得……不够好。」
我走出药炉,看到站在外面的程邈。
他双唇紧抿,目沉如水。
我走上去拥抱他。
他身体僵硬,似乎没料到我还会和他接触。
他的手慢慢抬起,快要将我拢住。
「夫君,原来你不只身体冷,心也是冷的啊。」
「姜月眉……」
他喉咙滚动,将手落下:
「抱歉。」
我松开他,抚摸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无需道歉,你所看到的都是我想让你看的。」
他眉头皱起,少见地出现迷茫神色。
我知他心起疑虑,笑道:「幸运的是,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幸运?」他震惊地看着我。
我的遭遇肯定说不上幸运,但对他来说,我没有欺骗他,这还不是幸运吗?
「所以夫君,以后好好合作弄死容春台,占领极道仙宗,好吗?」
他木然地点头。
我绕开他,想要回房修炼。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说:「你想杀的人,本尊会帮你杀掉。」
我掰开他的手指,摇头道:「你我之间只有容春台这个目标是一致的,其他人,我自己来。」
15
我体质特殊,重塑之后修炼不像一般修士那般一步一阶。
不过五日,我就达成筑基。
只是重新结丹需要费些工夫。
好在程邈没再整什么幺蛾子,阿英那边也没搞小动作。
对于我的要求,他们都很认真地配合。
仅仅用了一个月,我成功结丹。
因为有三百年业火淬炼,我的神魂远不止金丹水平。
并且,灵海扩张,我的修为还能再提升。
魔族的灵气对我来说远远不够。
我得离开魔族寻个灵气充裕的地方冲阶。
在那之前,我得帮程邈突破炎魔心法的瓶颈。
「待我突破十层,你是不是要离开?」
程邈眼中突然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好像有段时间没有自称「本尊」了。
「炎魔心法突破十层,业火对你就没什么用了,况且我也得提升自己呀。上次你重伤容春台,这段时日他差不多要缓过劲来了,我们可不能懈怠。」
他没再说什么,专心修炼。
离开魔族之前,他递给我一根簪子。
簪子样式简洁,簪尾是月牙形状。
其材质通透,隐隐有流光浮动。
「成亲这么久,我还未送过你礼物。」
我没有收他的簪子。
「这副身骨是你赠我的最好礼物。」
「不是!」他捏紧拳头,缓缓松开,「你总归是魔君夫人,无论发生什么,魔族都会站在你这边。」
我微笑看着他:
「谢谢。」
我好像没那么需要这些东西了。
16
落辉山。
极道仙宗最大的一个灵矿。
这里设置有极强的防御阵法。
恰好,我知道破解之法。
整整三个月。
这座灵矿被我吸收殆尽。
等极道仙宗的人发现异样,渡劫的天雷已经聚集在这座山头。
浓云蔽日,天雷奔腾。
蓝色业火激动地覆盖住我的身体,盼着天雷落下来一饱口福。
黑云压顶,紫色闪电在云层中翻滚。
它们犹疑着,迟迟不肯落下。
我抬头望天,竖起中指。
「轰!」
数十道雷电当头劈下。
蓝色业火瞬间膨胀,急不可待往上一跃,把落下的雷电团团包裹住。
它们变换形态,撕扯挣扎,最终化为「咕」的一声。
蓝色业火颜色更深。
它慢悠悠回到我的身体。
蓄势待发的天雷趁机一股脑儿地砸下来。
雷声劈天盖地。
山崩地裂,碎石漫天。
落辉山可能要改名「落雷山」了。
足足一个时辰,整座山都被劈焦。
最后一丝闪电被业火吞噬,云层终于散去。
我着幽蓝色衣裙从烟尘中飞身出来,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恍如隔世。
容春台、沈瑾舟、徐子扬、林雾笙,还有魔君程邈。
极道仙宗的人一个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
程邈欣喜地飞到我身边:
「恭喜你,半步飞升。」
我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人,笑道:「还差半步,要不现在补上?」
17
「姜月眉,你敢欺师灭祖吗?」
容春台被我和程邈打得只剩半口气。
他眼睛通红,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
极道仙宗最清冷绝尘神圣不可忤逆的大宗主狼狈起来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我飘身退到死鱼一样没有力气扑腾的二师弟沈瑾舟和三师弟徐子扬身边。
「这是个新的罪名,我不背。不过『残害同门』这个旧罪名,我今天可以落实了。」
沈瑾舟突然蹦起来叫道:「大师姐,我以前最崇拜你,最喜欢你了,别杀……」
我瞬间捏爆他的头,在他神魂出窍的时候把他神魂一起粉碎。
「到死都不忘恶心我。」
徐子扬身体抖动,口中念叨:「我是妖族少主,我是妖族少主……」
我俯下身,问:「妖族少主,你最爱的小师妹根骨毁了,你愿意用自己的根骨给她换上吗?」
徐子扬哆哆嗦嗦望向哭得快晕过去的林雾笙。
「她、她……」
「愿意是吧?那好……」
「不愿意!」徐子扬捂着脑袋喊道。
「大师姐,我以前受了林雾笙的蛊惑,都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指使我做的,我不想的。」
「活了这么久,你长这么大,脑子是摆设吗?」
「不是、我——」
我打了个响指,送走了他。
「你们应该庆幸,我没有虐待人的倾向。」
「姜月眉,你会遭天谴的!」容春台还在挣扎。
程邈踩着他的头,冷声道:「若说天谴,她才是你们的天谴。」
欺师灭祖的罪名我就不往自己身上揽了。
程邈还有杀父之仇在身,就交给他了结吧。
至于林雾笙。
我把她扶起来,让她睁眼看看她所依靠的男人一个个灰飞烟灭。
我有些好奇:「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凭自己的能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旋即笑道:「姜月眉,你之前差点被整死,你以为那不是我的能力?」
我愣了一下。
倒是我着相了。
「受教了。」
我看着她眼中的狠劲,感慨道:「你倒是比那几个有骨气。」
她的眼中又开始涌现泪水。
「那又如何,你还是要杀我,不是吗?」
「是。」
你非死不可。
我和程邈同时动手。
容春台和他挚爱的女儿变成一缕青烟。
天地开始摇晃。
这个被设定好的世界开始瓦解。
山在倒退,水在消散。
我和程邈看着对方逐渐透明。
他惊恐地朝我跑来。
我微笑地看着他。
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我隐瞒了一部分。
他还不知道这是一个脱胎于话本笔墨的世界。
这个世界因天命之女而生,也会因为天命之女消失而亡。
我们本不该存在,因她存在而存在。
按理说我应该感谢她。
可惜我宁愿不曾活过也不要这狗屁设定的人生。
就让一切归零重启吧。
18
三月草长莺飞。
又到极道仙宗派人到镇上选修仙好苗子的日子了。
我挽了个发髻,去后山采桃花做糕点。
「月眉,你不去测试灵根吗?要是被选上,以后可是能当神仙的。」
邻居家的大娘朝我招手。
我笑着摇头:「我不是修仙的料,就不去凑热闹了。」
后山的桃花开得灿烂。
好些花瓣落到地上,粉粉铺了一层。
今年的桃花比往年都盛,应该能做不少桃花糕。
「小姑娘,你好像有东西掉了。」
一个黑衣少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他鼻梁高挺,剑眉星目,煞是好看。
「什么东西?」
他拿出一根簪子。
玉质通透,隐隐有流光浮动。
「这可不是我的。」
「这是我的。」他向我走近。
我仰头看他:「这是你的你还……」
他突然抱住我,轻声说:「我是你的,所以我的簪子也该是你的。」
我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体温。
他的身体是温热的。
我笑道:「看你好看,姑且算我的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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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2-11-29 16:12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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