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朋友圈刷到爸妈带着我弟环球旅行。于是我发疯了。盒装数据线?我一头连工厂电源一头连天线,雷劈下来炸了整座厂。1高考结束,我正在家苦逼的打扫被我弟弄得一团糟的房间。我妈却走过来,施舍似的将一张机票甩在了我床上。「秦昭,为了缓解你的压力,我和爸爸为你订了一张 X 市的机票,好好去玩吧。」拿着机票看我妈这态度,我有些许的怀疑。毕竟我们家的情况,有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头...
高考结束,我被家人塞进自家厂里做流水线女工。
第二天朋友圈刷到爸妈带着我弟环球旅行。
于是我发疯了。
盒装数据线?我一头连工厂电源一头连天线,雷劈下来炸了整座厂。
1
高考结束,我正在家苦逼的打扫被我弟弄得一团糟的房间。
我妈却走过来,施舍似的将一张机票甩在了我床上。
「秦昭,为了缓解你的压力,我和爸爸为你订了一张 X 市的机票,好好去玩吧。」
拿着机票看我妈这态度,我有些许的怀疑。
毕竟我们家的情况,有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啊。
但还是快乐的做攻略做计划熬了个通宵。
结果第二天一下飞机就被绑进了一家流水线工厂。
厂房主管冷着个脸把我带进了一间单人寝室。
「给你 30 分钟,穿戴好服装立马来大厅集合。」
我一脸懵逼的换衣服,一脸懵逼的填入厂资料,一脸懵逼的被安排到了装肥皂的流水线上。
直到休息时我终于有时间点开微信。
【妈,我好像被绑架了,快来救我,地址在……】
对方一秒回复,【这是妈特地为你安排的,好好在厂里玩啊。】
我:这就是你说的缓解压力,好好玩玩?
接着我随手点进朋友圈,我妈一分钟前刚发圈。
【难得暑假,带着老公和儿子出来玩玩~】
配图是三人灿烂的笑脸。
我怒了。
凭什么你们在外面自在逍遥,而我要在厂里装肥皂!
我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谁都别想好过!
于是,下午开工时。
我开始疯狂啃起了肥皂。
我要让每一块肥皂都浸润上我的唾液和难以熄灭的怒火!
然而,做坏事的后果就是……
被厂房主管逮住。
2
我看着身前满满一整箱质检不合格,印着我整齐牙印的肥皂,大喊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厂房主管怒火中烧指着电脑,「还不承认?监控清清楚楚的拍到了!」
我伸过头去,电脑屏幕中的我披头散发面容扭曲,边啃着肥皂还边念念有词。
「都得死!」
不对劲。
我啃不了这么多。
昨天下午我最多就啃了 40 多块,而且还被分装进了不同的收纳箱中。
事情有蹊跷,哪个狗贼要害我。
我仔仔细细地盯着监控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包工头不满催促前,寻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阴暗的角落,一位面容端正的男生正佝偻着身子扭曲着脸。
狠狠地在经过他眼前的每一块肥皂上都印上了他的牙印。
他一秒一个,快拿快放,比我的速度要快上整整三倍,对这份工作的熟悉程度让我一度认为他已经干了千年万年。
从他狠戾的手法,阴沉的面容上,我几乎一秒笃定。
友军!是友军!
我感动得想哭。
接着我们就被一起叫进了办公室。
厂房主管口沫飞溅,骂了我们整整一个小时。
最后,他在我们面前放下狠话。
「今天此事我会立马通知家长,再有下次就都给我收拾包袱滚蛋!」
滚蛋就滚蛋,我还巴不得呢。
我在心中大翻白眼。
出办公室后,我激动地握住男生的手。
「兄弟!难道你也是被父母送进来的?」
男生闻言立马激动回握「你也?」
那天,我和林锦之热泪盈眶互诉衷肠,当下称兄道弟结成「罢工联盟」。
3
第三日,厂房主管为了保护无辜的肥皂,将我和林锦之调到了包装充电器的厂。
厂长笃定我和他绝对不会因为赌气而用命去啃数据线。
哎哟,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我们当然不会去啃数据线啦。
我们跳绳。
周围工人在暖光灯下麻木的包装着充电器,我们在阴暗的角落里把充电线一节节相接,绑成长绳。
这次我们学聪明了,特地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
「臭东西,坏东西!」我边跳边骂,把地板当成我妈的脸。
林锦之在我身旁默默抬头望天,「秦昭,看天气今晚恐怕有大雨啊,咱俩还是少玩电子产品了吧。」
我刚想搭话,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是我妈。
「喂,妈。」我不耐烦的接通。
「秦昭,听说你在厂里搞破坏?把一箱肥皂都啃坏了?」我妈絮絮叨叨的开口。
还没等我接话,她又继续说道。
「都给你出去旅游的机会了你还想怎么样?况且我让你进这个厂子是想要你提前熟悉一下工作,到时候你弟弟接手的时候你还可以帮一帮他,这是给你机会啊,你要搞清楚。」
我弟弟接手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是我家的厂?
那我凭什么不能接手?
我立马开口质问,「凭什么是我弟接手,那我呢?我给他打白工?」
「哎哟,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弟弟是男孩,当然是他来继承家产了。再说了,你现在不就在咱家厂里吗?妈都跟厂里说好了,干一个月,1000 块,妈够意思吧?」
1000 块?你打发狗呢?
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没这么便宜!
我心中隐隐有熊熊怒火被点燃。
只听见她继续说着「先不跟你说了,妈这边要登机了,今天飞 S 市,晚上还有个篝火晚会,妈先挂了。」
听着手机中忙音响起,我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我们家的厂,要我来打工。
不给我继承权,累死累活一个月 1000。
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游我心心念念想去的 S 市,我在这里套数据线。
这还不发疯,读者看得下去吗?
于是我怒极反笑,缓缓转头看向蹲在墙角的林锦之。
「想不想搞把大的?」
4
确定了计划,我们说干就干。
趁着现在是下午班的休息时间,我跑去改了工厂的电路装置。
我从小就对这种线路感兴趣,在家里也经常自己改装电路。
没想到倒是在这派上用场了。
我将电线一头连内路,一头连天线。
内路又接了外线,一头插进工厂插头。
刚插进去的一瞬间,一道雷从天而降。
「轰隆——」
那雷鸣震耳欲聋,稳稳当当地劈到了工厂天线上。
天线迅速传导,厂房内顿时一路火花带闪电。
不足 3 秒,整个厂房嘭的一声全暗了,把厂房主管吓得裤子都没提就从厕所跑了出来。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哈哈哈哈上他大爷的班!!!」
我和林锦之在电闪雷鸣中狂笑,阴暗,嘶吼,爬行,尖叫。
闪电间断出现,我们的脸颊被映照着时而阴暗时而惨白,在黑夜中扭曲。
「啊——鬼啊!」
厂房主管刚开门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我俩又被喊进了办公室。
厂房主管对着我们依旧是熟悉的口沫横飞。
骂完后,他似乎意识到真的管不住我们。
于是他一个电话打给了我妈。
工厂短路停电,工作暂停。
我妈旅行也被迫暂停,启程回厂。
我们一家人到达时,整个厂的人都出门迎接了。
厂长在我爸妈面前点头哈腰,直直夸我弟聪明伶俐,往后定是人中龙凤。
我回忆了一下我弟在家作威作福的样子。
屁,狗都不如!
我在工人的队伍里打着电报,没想到我妈那边寒暄完后,立马冲到了这边。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
「啪!」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尽给我搞破坏!」
她抬手给了我一耳光。
我捂着脸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却不曾想我弟有样学样,随即对着我的另一张脸又举起了手。
「啪!」
「臭东西,臭东西。」
我又生生挨了一巴掌。
我妈见我弟学着样子也给了我一巴掌,还欣慰地蹲下身子来夸奖他。
「哎呀,不愧是我儿子,就是有出息。」
我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两人。
心底有火气直冲上脑门。
再安静就不礼貌了。
5
「啊!!!!!!!!!!!!!!!!!!!」
我于丹田深处发出一阵怒吼,立马冲上前跟她们扭打在一起。
这边我妈拽我头发,我扣她眼珠子。
那边我弟掐我手臂,我飞起一脚让他断子绝孙。
我爸见状远远地跑了过来。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他无奈的开口,在我们周围着急地打着转。
你也滚!
我抽空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抽的晕头转向。
厂里的人哪见过这阵仗,纷纷前来拉架,但我不知道哪来的神力。
「都给我滚!!!!」
上前来一个我给一巴掌,再敢上前我直接上脚。
一时之间我几乎把整个厂的人都打了个遍。
林锦之本来在战况中心点,愣了一秒的神就立马被挤了出去,他着急忙慌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在我快没力气的时候一把把我拉了怀里。
「我看谁敢动她!」
此话一出,四下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喘着粗气。
眼神里似乎带着点欣慰。
终于有个明事理的出来制止了,感恩。
战况被打断,我妈喘着粗气抬眼恶狠狠地盯着林锦之。
她盯了一会儿,眼神却由愤怒逐渐变成了谄媚。
下一秒,我就看见刚还被我揍得不能起身的我妈眯着她那被揍得红肿的眼睛医学奇迹般站了起来。
她激动的冲到林锦之跟前「我见你跟林总长得极像,可是林总家的小公子?」
林锦之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算是默认了。
我听见周遭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林家,A 城首富,旗下企业全球各地连锁。
是我们家死活也攀不上的关系。
我爸妈霎时间点头哈腰起来「小林总,是我们没有眼力见,打扰到您了,请您多担待!」
林锦之没有理会,反而安抚似的拍了拍我依旧颤抖的身体。
「秦昭,你怎么样?」
我将头埋进他的怀中,第一次感受到被护着的滋味,突然又有些许哽咽。
「林锦之,我想离开这里。」
他带着我回到了寝室。
「你是林家的人?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林锦之为我上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漫不经心的开口。
「我老爹看我整天在家嫌我烦,就把我扔流水线上来了。」
我摸了摸已经发肿的脸庞,心中仍有不甘。
今天我爸妈来这边,给了我一个下马威,明天估计就要把我给绑回家了。
反正回家都是要挨打,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如今天晚上再搞件事呗。
「林锦之,我很不爽。」我咬着牙开口,继续说道。
「你懂我意思吧?」
于是深夜,我们拎了两把铲子来到了我爸妈和我弟住的那栋安置房前。
6
工厂内的宿舍都已经住满,我爸妈又来得仓促,本来准备今日就将我绑回去的,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林锦之。
林锦之护我,他们不想也不敢得罪他。
所以今晚,他们只能屈身于安置房。
但厂长也完全不敢怠慢,为他们安排了最干净,最舒适那间。
当然,也是最脆弱的一间。
之前我和林锦之被安排打扫卫生时就不小心弄塌过这间房的一块房板。
嘿嘿,那弄塌整座房不是易如反掌?
我俩蹲在草丛里,听着安置房内我爹鼾声震天。
缓缓转头,冲彼此阴险一笑。
现在睡得很香是吧,我倒要看看待会你们还能不能睡得着了。
我俩扛起铲子就开干。
碰巧昨夜下过大雨,土地此刻还有些湿润,我一铲子下去,便挖起来好大一坨土壤。
我和林锦之勤勤恳恳,好不容易卸下两块板,我妈和我爸歪七咧八的睡姿出现在了眼前。
再望向旁边的小床,却空空如也。
嗯?我弟那个狗东西呢?
正疑虑着,就听见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道突兀的声音。
「姐,你们在……」
他话音还未落,我已经条件反射般举起了铲子,狠狠落下。
我弟轰然倒地。
看着瞬间晕倒的我弟,再联想起昨日他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的那一巴掌以及平日里他对我的态度。
我将视线放到了我们厂里最高的那座捧子女神雕塑上。
我丢下铲子,示意林锦之先干,我则拖着我弟往雕塑的方向走去。
处理好我弟后,再返回安置房,林锦之已经瘫倒在地。
「这样太累了,房子还没搞塌,天就要亮了。」
我微微点头,心中略一思量。
也是,既然都搞事了,那就没必要小心翼翼的。
于是,凌晨 4 点,秦父和秦母正躺在床上遨游太虚,就听见——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伴随着地面震颤。
「嗯?打雷了?」秦母睁开睡眼蒙眬的双眼。
就见一个庞然大物对准着自己正要落下。
那东西,钢铁的材质,还夹带着污脏的泥土。
像是张着一血盆大口,要将人吞入腹中。
「啊啊啊啊!秦海!!你快醒……」秦母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
但下一秒,挖机落下。
秦母连带秦父连带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一同被挖上了天。
他们在天上尖叫着,左右高举双手呼救着。
正好与工厂那头高高立起的女神捧子像上哭得快要晕厥的我弟对上了双眼。
挖机上的我阴暗大笑:「哈哈哈爽啊,爽啊!」
挖机上的我爸妈:谁懂,睡得好好的突然就上天了。
雕像上的我弟: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7
凌晨六点,从挖机上被解救并且清理好的我爸我妈与厂房主管一同站在办公室内。
凶狠地盯着我和林锦之。
但碍于林锦之的身份,他们不敢动手。
于是,我妈咬咬牙「秦昭,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我应了声,对上林锦之担忧的目光。
我报以安慰的笑容。
「林锦之,有缘再会。」
一路上,我妈都死死掐着我的手臂,生怕我逃走。
我感觉她其实是想动手的,但碍于外面人太多,会丢了面子。
当然不是丢我的面子,毕竟我昨天那个疯样。
会丢人的只有他们。
下了飞机,我坐在车上一言不发,默默等待着回家将要面临的腥风血雨。
其实儿时的我,还是一个温言细语的乖乖女。
但我发现,做乖巧的女儿是没用的。
她们一家人只爱家里的小儿子。
无论我如何懂事听话,小儿子哭了,那第一个挨打的就是我。
小的时候,我在家的地位很低,甚至于在我 14 岁时,还不被允许上餐桌吃饭。
那时,我看着被亲人簇拥着的弟弟,怒火涌上心头,不知哪来的勇气。
我当即取了我爷伐木的一把大砍刀,一路拖着它来到饭桌前,对着那张吃席的桌面一砍,一张长桌顿时塌成两半。
「不让我上桌吃是吧?那就都别吃了!」
我猩红着眼,在所有人面前尖叫。
众人吃惊的呆坐在原地,我看着我爷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下意识的以为他又要打我,连忙又抬起了砍刀。
众人惊叫连连,纷纷好言相劝,她们胆怯的看着我手中的刀,竟无一人出声谩骂。
甚至,重新叫人炒了一桌好菜。
从此,家里吃饭我坐中间。
从那次起,我就意识到了发疯的作用。
在学会发疯的这几年,我的日子也渐渐好过起来。
毕竟,没人会去惹一个疯子。
沉思间,我发现车已经停了下来。
我妈的眼中顿时闪起了欣喜的火焰。
她一脚将我踹下了车。
我没有防备,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正要发作。
抬眼一看,却发现身前的建筑上印着六个大字。
【A 城精神病院。】
8
我在心中暗叫不好,挣扎着想要起身逃离。
但刚站起身,就被一群人架住了身体,整个人动弹不得。
我妈站在我身前冷笑,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秦昭,这些年疯也发够了,现在你也成年了,该付出点代价了。」
我用力扭动着身子,越用力身上的力道却收的越紧。
「你要干什么!」
却见我妈挥挥手,一群身穿白褂的医护人员涌了出来。
我拳打脚踢的不让人靠近,他们却从工具箱中拿出一根长棍。
那长棍触碰到我身体的那一瞬,我感受到一股电流涌入。
身体霎时受到剧痛,整个人无力软倒下来。
「院长,我女儿狂暴症状很严重,建议经常使用电击疗法。」
我妈嘱咐了一句,就满面春风的进了车。
而我弟则是从口袋中搜刮出我的手机等电子产品才钻进了车。
我无力反抗,只能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越走越远。
我被囚禁了。
房间处于高层,窗户安装了铁制防盗网,门外 24 小时有人监守。
我每天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自由活动,其余时间都被关在病房之中。
若是不听话还会时不时进行「电击疗法」。
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利用每天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仔细观察了这家精神病院的运作形势。
他们家垃圾车的进出时间分别早 8 晚 12,进出都会有特别的鸣声。
若我能够潜入垃圾车内,也许能够成功出逃。
但我的这间房应该是受了我妈的指使,看管森严且密不透风。
唯一透风的只有那扇装了铁制防盗栏的窗子。
逃出去真有些困难。
我连连叹气。
9
这天夜里,我正无聊的数着星星。
却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再定睛一看。
就见林锦之咧着嘴在铁栏外朝我打招呼。
我的好兄弟!你可算来了啊呜呜呜。
前几日在工厂中,我早有预料此次回家凶多吉少。
于是,提前将一枚定位器安置在我的鞋底缝中。
并且与林锦之约定,若我没有打电话跟他报平安,就来定位点找我。
正感动着,就见林锦之悄悄开了窗,朝我床上丢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我顺利割开束缚绳一端,跑至窗前。
见他身绑绳索,也不便久留,我快速说明了我的计划。
他听闻表示明了的点点头,溜着绳索跳了下去。
再上来时,带了一把锯子和一个小灵通手机。
「这把锯子改装过,比较静音。手机你拿着,随时跟我联系。」林锦之轻声说。
我激动地接过只差跪下给他磕一个响头。
林锦之,我的再生父母!
于是此后的日子里,我开始观察精神病院的地形以及锯铁栏。
虽然林锦之送来的锯子噪音较小,但不等于没有声音。
况且白天我的自由活动时间比较少,门外也有人看管,于是进展的一直不太顺利。
这天,趁着熄灯我解开了束缚绳开始锯铁栏。
看着连锯几天仍然「微瑕」的铁栏,我长叹了一口气。
这铁栏要是据开了,怕是得等到明年去。
我正奋力的锯着,不成想,走廊尽头突然传出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难道是我被发现了?
我急忙将锯子藏入厕所天花板,快速逃到床上。
脚步声愈近,我的心跳愈快。
就在我的内心已经预设几千种办法时。
那脚步声,停在了我的对门。
10
我松了口气,悄悄地往门上的小窗户窥去。
就见对门那间房人影杂乱,有一身穿病服的人正死命晃荡着铁栏。
「朕要出去!你们这些奸臣,好大的胆子,竟敢囚禁朕!」
医护人员纷纷上前阻止,而我的目光却落在了那边的铁栏之上。
那人使劲晃荡的斜上方,有一处铁栏含有断痕,并且向外凸出去了一块儿。
我心中大惊。
难道有人曾经锯开这个铁栏逃出去过?
那人很快被制止,楼道里登时安静下来。
我缓步回到床上,心里却扑通直跳。
我好像,有办法出去了。
第二天上午,我趁着自由活动时间,找到了对床的那个病人。
我摊开手,呈上一枚金黄色的纸令牌。
「陛下!臣有要事上奏!」
我哄骗那人说今晚有刺客夜袭,希望与他换房而睡,他当场答应,睡觉吃药的时候装的比谁都好。
于是趁着护士保镖换班的瞬间,我探出头来,轻声呼唤。
「陛下,陛下。」
那人迅速开了门。
我们成功换房。
熄灯后,我听着逐渐静下来的楼道。
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床。
我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回想着昨夜看到的那处凸起。
摸了大概 5 分钟,终于寻到一处不平整之处。
我顺着那块地方,用力一推。
竟真的推出一块被破开的栏杆!
那块地方不大,却正好能让我出去。
我万分激动的去到卫生间拨通了林锦之的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我站在了精神病院的大门口。
「林锦之!10 天了!我终于出来了!爱死你了啊!!!」
我抱着林锦之激动得大叫。
林锦之羞红着脸将我推下。
「你之后什么打算?若没有去处,我可以……」
他话音未落,我便着急的打断。
「林锦之,再求你一件事,送我回 X 城那座流水线工厂。」
虽然在那间厂房打工仅仅 5 天,但我也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那儿明头上是间钢铁厂,厂房内制钢器械设备却老化严重,五天来没有开过一次。
流水线上工人鱼龙混杂,有 10 多来岁的学生,更有 60 来岁的中老年人。
并且口音不尽相同,彼此看起来都比较陌生。
学生就算了,中老年这年纪遇上人遇上狗都能唠上几句,彼此之间怎么可能如此冷漠。
况且在我们破坏工厂发疯的时候,即使被工人看到,也没有人上前来阻止。
一切都很不对劲。
所以我在精神病院的这几天,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么这个厂是临时组起来的,用了人家废弃钢铁厂的地。
但很显然,就我爸我妈对于厂内的熟悉程度来说不可能。
那么,这个厂,要么是用来洗钱的。
要么,挂羊头卖狗肉。
用来拐卖人口。
所以,我想回这个厂里看看情况,说不定就能借机找到扳倒我爸妈的方法。
11
我们连夜赶到了那座流水线工厂时已是凌晨四点。
厂内仍有一间小房子灯火通明。
我和林锦之钻着狗洞进了厂,一路摸索着来到那间房外。
房间内,跪着几名女生。
她们身上脏污,眼神惶恐。
而她们的身旁,站着厂房主管和另一个面容猥琐的中年男人。
「这批货都不错。」
那中年油腻男子摸了摸其中一位女生的脸,啧啧称赞。
「那就还是老规矩,先让她们在厂里做着,等有买主看上了就叫人领回去?」
厂房主管在那中年男子身旁赔着笑脸。
几名女生见状挣扎着想要起身,被贴了胶带的嘴中呜咽着。
但下一秒就被厂房主管一脚踹倒在地。
「臭娘们,别想着生事,你们的弟弟和妈妈还在我手里,想惹事的自己掂量掂量。」
说着就关了灯,锁上门走了出去。
我默默地结束录制,和林锦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一路摸黑着去了厂房主管办公室。
办公室中此刻无人,但我们依旧小心谨慎。
我捂着手电筒的光亮,按照调监控那日偷看密码的记忆打开了保险柜。
保险柜中无别的东西,只放了一本册子。
我随意翻动,竟全是这些年来这个工厂拐卖的人口花名册。
上至 60 岁妇女,下至 5、6 岁儿童。
我被气得怒火中烧,但还是稳下心绪。
拿起手机疯狂拍起照来。
我在这边取证,林锦之就四处摸索着,看还能不能找到别的罪证。
他在墙壁处摸索着。
突然碰到了一处奇怪的凸起。
那凸起隐藏在一处挂画后,若不仔细察看,还真发现不了。
他踌躇了一会儿,随即小心地摁了下去。
顿时,厂房内灯光大亮,警报四起。
「你干了什么?」我急忙询问,干脆将那本册子藏进了背包。
林锦之从那处拿起了另一本册子,越看脸色越凝重。
我匆忙走过去查看,也是大吃一惊。
他们不仅仅贩卖人口,还出售人体器官!
但我没时间惊讶。
我迅速拿起手机哐哐直拍。
「别愣着啊!能拍多少拍多少!」
听着厂房外脚步声越来越多,我的心跳愈来愈快。
他们在外疯狂撞击着房门,我慌了神,还是林锦之扯着我,用力打开了窗。
但在我们准备跳窗而出的那一刻。
我的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随后瞬间失去了意识。
12
我是被冷水泼醒的。
我挣扎着睁眼,我妈那张狰狞的脸豁然出现在眼前。
她抬手狠狠扇了我一巴掌,随即破口大骂道。
「小贱人!老娘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久,就是让你来断我财路的?」
我环视周围,却发现见四下只有我与我妈两人。
「林锦之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我急忙开口询问。
我妈狞笑着。
「他啊,他的器官挺健康的,应该值不少钱吧。」
我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你就不怕林家找来吗!」
我妈显然已经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
「谁挡我财路我杀谁,包括我自己的亲生女儿。」
说罢, 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是昨日见过的中年油腻男。
他搓着手觍着脸来到我妈身旁「老板, 有什么事情您吩咐。」
我妈冷笑一声, 伸手朝我指来。
「把她, 给我卖到最远最深的村里面去。」
接着, 我就看见门口驶来一辆面包车。
中年男人登时架着我往车内走去。
我挣扎着破口大骂。
「陈芹,你不得好死!我等着你遭报应的那天!」
但我妈只是轻蔑一笑。
「忘了告诉你了,我们家准备移民 M 国了,华夏的法,管不到我头上。」
说着说着她狂笑起来。
我死死扣住面包车的车门, 奋力争取生的机会。
就在我失去力气快要支持不住时。
终于。
一阵阵警鸣声响起。
不远处, 一辆辆警车正缓缓驶来。
我泄了力气,趴在面包车座上大口喘着粗气。
还好, 还好警察赶上了。
林锦之有远见, 在我们见到那间小房子发生的事情后便报了警。
而我们虽然被抓住, 保留证据的手机也被销毁。
但那些照片早已边拍照边上传了云端。
此时,我看着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的我妈和厂房主管, 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知法犯法,我看到底是谁遭报应。」
13
后来, 警方也在机场逮捕了即将私逃出境的我爸我弟以及我爷一家子。
除了我那未满 14 岁的弟弟, 其他人全部都进了监狱。
罪名:从犯。
而那些被拐卖的人, 被送至当地派出所,去寻找曾经的家人。
林锦之是在另一辆面包车上被找到的。
那时见事情败露,驾车之人弃车而逃, 警方很快就解救了他。
幸好,被发现时他的器官完好身上也没有重伤之处。
而此时, 我看着警方发来的罪犯处决意见, 满意的弯起了嘴角。
并且顺便抬手给了在旁边拿着筷子搅汤的我弟一个大嘴巴子。
「爱吃不吃, 你老搅和别人还能吃吗?」
他顿时大哭。
但他越哭,我抽得越狠。
「哭哭哭, 只知道哭,再哭一下别吃晚饭了!」
吃完了早餐,我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大学报到。
刚走到校门口,就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转过头去,林锦之那张笑脸映入眼帘。
我歪头看向他,故意装作怪罪的模样, 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弯起。
「干嘛, 有些人不是说要去国外留学吗?」
他轻轻搭上我的肩膀,语气讨好。
「哎呀,谁叫我舍不得我的大小姐呢?」
我压抑着笑意推开他往校内走去。
他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 在我耳边喃喃。
「喂,秦昭,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喂, 秦昭,回答我呀。」
「秦昭!」
见我不语,他干脆将我搂进怀中。
「喂,女朋友, 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
我顺势揽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轻轻一吻。
「看你表现咯。」
下一秒,我推开他向校园内跑去。备案号:YXX1xb5MEx1h52b8Jghv1mR
第二天朋友圈刷到爸妈带着我弟环球旅行。于是我发疯了。盒装数据线?我一头连工厂电源一头连天线,雷劈下来炸了整座厂。1高考结束,我正在家苦逼的打扫被我弟弄得一团糟的房间。我妈却走过来,施舍似的将一张机票甩在了我床上。「秦昭,为了缓解你的压力,我和爸爸为你订了一张 X 市的机票,好好去玩吧。」拿着机票看我妈这态度,我有些许的怀疑。毕竟我们家的情况,有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