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你一定&•%^!注意他的情绪%&出事。」信号突然变得很不好,听起来断断续续的。这就导致我和他产生了信息不对称——「什么,出事?」我心咯噔一下,「秦朗会自杀吗?我听说有些抑郁症患者会自杀。」「自杀?!你说%&%^…他要自杀!」「不是,我是说……」「信号不好,你说%&我听不清。你%^&…发个定位,我马上过去!」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我犹豫了,如果他知道这里,会不会报警来抓我?可秦朗要是有个什么...
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
我绑架了一个富二代,但富二代有抑郁症,每天不是在找死,就是在找死的路上。
为防他寻死,我每天眼珠子安他身上似的盯着他。
突然有一天,他深情看着我,赤诚又热烈:「以前我想死,很想。但现在一见到你,我就对明天无比无比地期待。」
等等,不对劲!
我是绑匪啊,怎么到头来一分钱没捞到,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1
我叫林芽,是个绑匪,穷得叮当响的绑匪。
我想要钱,超想的。
于是铤而走险绑架了秦氏集团老总的小儿子秦朗,打算勒索五十万。
没想到这富二代有抑郁症,我钱还没勒索到,这大冤种就三天两头要寻死。
我救他都快救烦了。
终于有一天,他说:「我不寻死了,你干脆杀了我吧。」
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绑匪,无缘无故绝不撕票。
但我真的很需要很需要钱。
我思来想去决定成全他:「那你得加钱!」
可作为一名新手绑匪,我还是没能狠下心来一刀揦了他。
秦朗是个典型的富二代,样貌清秀,朱唇皓齿,好看得不得了。
我活那么久,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于是没见过世面的我总忍不住想摸他两把。
秦朗时常闷闷不乐,有时候还莫名其妙流眼泪。
我觉得是我惹哭他的。
我有罪。
我巴心巴肝安慰他:「你别怕,我绑你是为了勒索,不会杀你的。」
「你打算要多少?」他声音听起来很纯净。
我比了个五:「五十万。」
他一听,垂下眼皮,似乎对价格不满意。
我说:「那我打个折?」
他摇头。
「那你砍个价?」
他忧郁地说:「我果然是个没有价值的人啊……」
我:???
他反问我:「你真觉得我只值五十万吗?」
我觉得他好像有那个大病,犹犹豫豫道:「那五百万?」
他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还是太便宜了。
和他讨论完价格后,我坐到旁边向秦氏集团老总再次写勒索信。
为什么说再次,因为这已经是我写的第十三封了!
我边写边问秦朗:「为什么你爸还不送钱来?难道也是嫌我开价太低?」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不知道,你信怎么写的?念给我听听。」
我「哦」了一声,然后开始念信:「秦叔叔,你好。最近身体还好吗?我绑架了你的小儿子秦朗,麻烦你帮我汇五十万元过来,我的卡号是 62167xxxxxxxx,谢谢!不可以报警,不然我会在警察叔叔来之前撕票的。」
「……」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么?」
「不够凶。」
「那该怎么写啊?」我把纸笔拿过去,「要不你帮我写吧。」
秦朗勉为其难:「好吧。」
我正要解开他的绳子,但转念一想,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不跑。」他说。
我犹犹豫豫,还是不敢解。
「我真不跑。」他补充了一句,「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好吧,就冲他这句话,我信了,解开了绳子。
他揉揉酸痛的手臂,然后拿起纸笔。
不得不说,他不仅人长得好看,字儿也是顶顶的好看。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
只是……
他写的信是这样的:喂,秦老头,你儿子现在在我手上!五十万汇到如下账户,麻溜的,一个子儿都他妈别想少!别报警,不然老子撕票!
「秦朗,这样写真的好吗?」我看着他写的勒索信陷入沉思。
「这样才显得凶啊。」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正想把信收到信封里,他却忽然说:「要不还是勒索五百万吧,我觉得自己不止值这点儿。」
我坚决摇头:「不行,我只要五十万。」
我决定第二天去送信,但当晚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我被警察抓了,秦叔叔在一旁声嘶力竭:「我他妈给你打了十三回五十万了,你能不能一次性要完啊我靠!分期付款好歹吱一声啊!」
我哭得涕泗横流:「对不起,我忘记开通银行短信了!」
我猛然惊醒,顶着一脑门子汗摇醒秦朗:「秦朗秦朗,你醒醒!」
他睁开惺忪睡眼,问我怎么了。
「我好像忘记开通银行短信了。」
「……」
2
家人们,完美的秦朗不完美了。
从我把他绑到山上仓库这大半个月以来,从没发现这家伙原来这么龟毛!
今天早晨,我本打算去寄勒索信的,但秦朗死活要洗澡。
我无法,只好带他去山泉处冲了冲。
他磨磨蹭蹭洗了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回来,我刚把他绑上,他非要让我帮他系鞋带。
「你这鞋带不是系得好好的嘛!」
「蝴蝶结两边翅膀大小不一样,我看着难受。」
「……」
我帮他调整好鞋带就出去寄信了,顺便开通了银行短信。
我查了查余额,没有五十万。
但刚从银行出来,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警察。
我吓得一激灵,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我一溜烟跑回银行,扒着门,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观察动静。
只见警察拿着一张照片询问路人:「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路人看了眼照片,摇头:「没见过。」
「你要是见到这个人,记得及时报警。」
路人正义感爆棚:「这人犯了啥事?我练过几年散打,说不定可以帮你们抓人。」
他说完还撸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肌肉。
警察严肃拒绝道:「不行!这人是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绑架犯,切记不可硬刚,必须报警!」
我一听,登时吓得魂都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警察叔叔来抓我了,我要坐牢了!
我看警察走远,才敢偷偷摸摸出来,吓得屁滚尿流,连勒索信都不敢去寄了,马不停蹄往废仓库赶。
「秦朗,秦朗!怎么办啊?呜呜呜……」
我一回去就直奔秦朗,一把抱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觉得要不是被绑着,他估计早把我推开了。
「怎么了?」他问我。
「警察叔叔来抓我了,怎么办啊?」我边说边抹眼泪,「我亲眼看到警察叔叔拿着我的照片到处问,完蛋啦呜呜呜!」
秦朗思忖半晌,说:「有可能是我爸报警了。」
他这么一说,我哭得更大声了。
「我爸报警了,所以你撕票吧。」
对啊,我该撕票的!
我……我撕票,这就撕票!
我从背包里掏出把匕首,在秦朗脖子周围比划。
他闭上眼,等待我割破他的脖子。
可我的手一直抖,一直抖,抖得跟筛糠似的,按都按不住!
我哐啷扔掉匕首,我,我下不去手啊!
秦朗似乎很失望。
就在我哭得鼻涕泡破了一个又一个时,秦朗忽然问我,警察是怎么问路人的。
我边抽泣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秦朗满脸黑线:「放心吧,他们要抓的不是你。」
「怎么可能呢?我就是绑架犯呀!」
「穷凶极恶,杀人如麻。你配吗?」
「……不...…不配。」
但听秦朗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来到山泉水潭旁,掬水洗了把哭花的脸。
忽然微信响了,是我弟弟林树:「姐姐,今天护士阿姨教我叠小纸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和你一起叠小纸船。」
「姐姐很快就回去了,树树要乖乖听医生话,明白吗?」
「明白。」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在附近捡了些柴火,打算回去烧点儿热水来泡面。
可当我抱着干柴回去时,竟发现秦朗在翻我背包!
「你绳子怎么解开的?!」
他头也不抬,从我背包里翻出一块威化饼干:「麻了,解开活动活动。你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还没来得及把自己绑回去呢。」
怪不得我包里零食总莫名其妙变少,我还以为是自己吃掉但忘记了。
「你既然有这本事,为什么不趁我不在时偷偷跑掉?」
他咬了口威化饼干,边吃边说:「你为什么要高估自己?你在时我也能跑掉。」
「……」
我耷拉着脑袋,体会到深深的挫败感。
秦朗吃完饼干,又撕开一包薯片,似乎是无聊了,他忽然问我叫什么名字。
「林芽。」
「满地找牙的牙?」
「发芽的芽。」
「哦,小豆芽,你趁早金盆洗手吧,你不适合干这行。」
「我只干你这一票。」我问出了心中埋藏许久的疑惑,「你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
「因为我有抑郁症啊。」
我恍然大悟:「啊?难怪你总是找死。」
他纠正我的用词:「寻死。」
听说抑郁症患者很痛苦,是自杀率很高的一种精神疾病。
我安慰他:「听说人一有钱,就会失去烦恼,你该庆幸你全都拥有。秦朗你别难过了。」
「……谢谢你无效的开导。」
由于秦朗有精湛的解绳技术,我也不绑他了,全靠他自觉。
夜里,我辗转反侧,一想到林树说想我了,就恨不得立刻飞奔去医院看他。
要不明天回去看看他吧。
我这样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但感觉刚睡着,就被痒醒了。
是真痒啊,抓心挠肝似的。
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怎么会这么痒呢?
我边挠边拿起手机百度病情。
荨麻疹?不像啊。
银屑病?不是。
肾衰竭?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这些天我担心秦朗逃跑,天天守着他,有时候厕所都没空去上,就硬憋着。
我犹如晴天霹雳般,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一片空白。
秦朗似乎被我吵醒了:「你怎么了?还不睡?」
「我感觉浑身刺挠,特别不舒服,就上网百度了一下病情,百度说这是肾衰竭。」我急得都快哭了,「怎么办啊秦朗,我会不会死啊?我还不想死!」
「……你多久没洗澡了?」
「从绑了你以来就没洗过了,人家还不是怕你跑了嘛!」
「你去洗个澡吧,洗了就不痒了。」
「哦。」
我洗完澡后,果然神清气爽,身上也不刺挠了。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但见秦朗还睡得香,以免吵醒他,我刷牙都没敢刷舌苔,怕呕。就连薯片都是在嘴里捂化了才敢嚼。
手机响了,是我发小夏涵。
我一接通电话,她就礼貌问候了我大爷:「芽芽你大爷的!你狗日的这段时间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林树很想你啊!」
「我没……啊,最近吧,我确实有点儿事。我马上回医院。」
我说完就挂断电话,背着包火急火燎往医院赶。
我到医院时,夏涵正陪着林树看玛卡巴卡。
林树见我来,一把抱住我:「姐姐,我好想你啊?你真的回来了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蹲下去与他平视,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蛋:「你没有做梦,最近有没有听医生的话啊?还怕不怕打针?」
「不怕了,我长大了,是男子汉了,可以保护姐姐了。」
我正和林树姐弟情深,夏涵气冲冲把我拉出病房,质问我狠心扔下亲弟弟消失大半个月,干嘛去了。
「我搞钱去了。」
「搞什么钱啊,能一直不见人?」
「我就是稍微试探了下刑法……」我压低声音,「我把秦氏集团老总的儿子给绑了。」
她惊得目瞪口呆:「你怎么敢的啊,我靠!你……回头是岸吧。」
此时,林树忽然跑来邀请我叠小纸船。
于是我们三个人坐在病床上一起叠小纸船。
可我笨手笨脚的,只好问夏涵:「这儿是这样叠吧?」
「翻折过去……请你回头是岸。」
「……」
过了一会儿。
我又问夏涵:「中间船篷怎么叠?」
「那里应该往后折,然后一拉就是了……请你回头是岸。」
「……」
叠完小纸船,林树又看了会儿动画片,然后就累得睡着了。
我也该回废仓库了。
我与夏涵在医院外道别,夏涵泪水涟涟,我只当她舍不得我,没想到她说:「我这算不算包庇犯罪啊?」
「放心吧,我会在被抓前和你绝交,不会连累你的。」
她神色凝重指着一辆奥迪车标,说:「你看那四个圈像不像两对银手镯?你一对,我一对……请你回头是岸。」
「……不像。」
和夏涵分开后,我就回仓库去了。
但我回去时,发现秦朗居然不在!我又在附近找了好几圈,依然没看见他的身影。
他不会跑了吧?一定去报警了!
就在我急得跳脚,直抹泪时,远远看见秦朗拉着一个 24 寸大行李箱回来了!
我又惊又喜:「你跑哪儿去了?让我一顿好找!」
「回了趟家。」
「……」
「拿了些换洗衣物。」
「……」
我边抹泪边说:「那你干嘛还回来?」
「咱俩这是诚信绑架,你不放,我不走。别哭了,绑匪气势都被你哭没了。」
好在秦朗回来了,不然我非急得去自首了不可。
3
我觉得秦朗有贤夫良父的气质。
自从他回家拉了这么大一行李箱回来后,就开始了改造旧仓库模式。
他把自己睡的那块地方打扫干净贴了壁纸,还用废弃木板做了鞋架,甚至仓库外还拉了晾衣绳。
没一会儿他又去补破窗,安窗帘了。
我看着他这一顿操作,一愣一愣的:「秦朗,你打算在这里长住么?」
「等你勒索到五十万,我就走。」
我觉得有点感动:「谢谢你帮我勒索你爸。」
他把窗帘安好后,出了一身汗,拿了沐浴露去水潭洗澡了。
我手机响了,晃眼一看是一条银行短信,是五十万到了么??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我屏住呼吸,无比期待地点开短信……
淦!
是知乎会员续费扣款通知……
正当我仰天长叹欲哭无泪时,又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不是我的。
我疑惑循声寻去,终于在秦朗的行李箱里找到了声源。
我心登时提到嗓子眼儿,他什么时候把手机拿来的?不会偷偷打电话报警了吧!
我拿起他手机,点开,是一个叫「筋骨贴」的未接来电。
须臾,这个筋骨贴发来条微信:怎么不接电话?
紧接着又来一条:药给你寄过去了,记得拿。
什么药啊?
我好奇地翻看他俩的聊天记录……好哇,原来秦朗一直把手机带在身上!
怪我!我没有经验,忘记检查他有没有手机了!
我懊恼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和筋骨贴最近一次联系是在昨天:
「秦朗,你怎么回事儿啊?都回家了,还回去干嘛?」
「我乐意。」
「那是个什么绑架犯啊?芳心绑架犯啊?算了,随你吧。对了,你药忘拿了,发个定位来,我明儿给你寄过去。」
紧接着秦朗发了一个定位——离仓库山脚下最近的快递自提点:「地址写这儿,近,方便我速去速回。」
「要不写你家得了。」
「不行,我家太远,要是她没看到我,又以为我去报警了,怕得要哭鼻子了。」
「……ojbk[狗头]」
忽然手机铃声又响了,我吓得一激灵,不小心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筋骨贴:「喂,秦朗,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咽了咽口水,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朗,你怎么不说话?靠,不会出事了吧!我立刻报警!」
我急忙回道:「啊不,没有。」
「???你是那个芳心绑架犯?」
「你好啊,筋先生。」
「……我姓赵,你叫我赵医生就好。」
我哀求:「筋医生,你别报警好不好?秦朗说过要帮我勒索他爸,我不会伤害他的。」
「我不报警,你让秦朗接电话。」
「刚折腾了很久,他出了一身汗,去洗澡了。」
那边,筋骨贴尴尬咳了咳:「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俩慢慢玩。」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此时,秦朗回来了,他手里还提溜着一条湿漉漉的裤衩晾在晾衣绳上。
我捏着手机跑出去:「秦朗对不起,我偷看了你的手机。可你偷藏手机为什么不告诉我?咱俩不是说好要诚信绑架么?」
「我这不是怕你误会我要报警嘛。」
「哦,那你要是手机导航跑了怎么办?」
「那要不咱俩加个微信,我如果跑了,就告诉你一声。」
嗯,他简直是个自觉的好人质,让我这个做绑匪的省了不少心。
由于他白天刚把自己睡的那块地打扫过,所以一到夜里,我就觍着脸往他那边靠了靠。
「秦朗,你好香啊。」
是真香,闻起来很清新的那种香。
「你头油的味道也很独特。」
啊这……
我尴尬起身往旁边挪了挪。
黑暗里,他忽然拉住我手:「回来,陪我说会儿话。」
于是我又乖乖躺了回去。
「为什么要绑我?」他问。
「我很需要钱。」一说到钱,我就不困了,「秦朗,你是你爸亲生的么?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打钱过来?」
「他啊,他吧……他可能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筹钱吧。」
秦氏集团那么大,五十万不就分分钟的事嘛!「你瞅瞅,你自己说出来的,自己信么?」
「信。」
我信你个鬼!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你说,会不会我写的勒索信压根儿就没交到你爸手里?」
他斩钉截铁:「不会。」
「你不会又骗我吧?」
他笑道:「没骗你。」
「那你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我说不出口。」
我有点生气了,但由于实在太困,我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可大半夜的,我被一阵啜泣声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睁眼,借着熹微月光,看见秦朗双手抱膝在哭。
我起身和他面对面坐着,我不了解抑郁症,但看得出他很难受。
「秦朗,秦朗。」
我唤他,但他像是失去人生所有意趣一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默默陪他坐着。
我电光火石间想起了筋骨贴。
结合秦朗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秦朗的医生。
我悄悄拿起秦朗手机,到仓库外面拨通了筋骨贴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终于舍得打给我了?怎么,你的芳心绑架犯解开了你束缚的绳索?说吧,发生何事?」
「喂,筋医生,秦朗在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帮帮他吧!」我越说越想哭,说到后面都带哭腔了。
他明显诧异了:「是你啊。你别慌,抑郁症患者 %#&%!^#,你一定&#• %^!#注意他的情绪 %#*&出事。」
信号突然变得很不好,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这就导致我和他产生了信息不对称——
「什么,出事?」我心咯噔一下,「秦朗会自杀吗?我听说有些抑郁症患者会自杀。」
「自杀?!你说 %#&#%^ …他要自杀!」
「不是,我是说……」
「信号不好,你说 %#&我听不清。你 %^#&…发个定位,我马上过去!」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犹豫了,如果他知道这里,会不会报警来抓我?
可秦朗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真成罪人了!
于是我心一横,给他发了定位。
我回到仓库里,秦朗换了个姿势继续流泪。
我坐到他身边,握住他手:「秦朗你别怕,筋骨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他终于抬起眼皮看我,哑着嗓子唤我:「小豆芽……」
我一步都不敢离开,生怕他情绪过于低落寻短见。
不知过了多久,秦朗终于不哭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多时,我隐约听见仓库外有动静。
我出门一看,是个打着手电筒的年轻男人。
他走近了,我才看清他样貌。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斯斯文文的,看起来年龄和我差不多大。
他嘴里骂骂咧咧:「这他妈什么破地方啊,车都没法开上来!」
原来斯文人也说国粹呀。
他一定就是那个筋骨贴医生了。
他开门见山:「秦朗呢?」
「睡着了。」
他为免吵醒秦朗,蹑手蹑脚走进仓库去,见他睡得香才松了口气。
我压低声音问他:「医生,秦朗这种情况是不是很危险啊?」
「中度抑郁,还是很有希望走出来的。」
听说得抑郁症的人心情长时间低落。我一想起我心情不好时,饭也吃不下,什么都不想干,觉得又烦又无助,难熬极了。
真不晓得秦朗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为什么要绑架他?」
「为了钱。」
「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很穷么?」
我摇头:「不是,是我弟弟生病了,要换肾。」
他沉默了会儿,对我的遭遇表示同情,然后问我弟在哪家医院。
我说了医院名称,他有些诧异,原来他在那家医院精神科任职,他还很热心地让我以后遇到困难随时找他。
我有些感动,眼眶瞬间就湿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名片:「咱俩加个好友吧,遇到问题随时联系。」
我擦了擦湿润的眼眶,点开微信扫一扫,然后好大一声叮~
我吓得一哆嗦,急忙调小音量,回头看了看熟睡的秦朗。
还好没吵醒他。
「我姓赵。」他强调,生怕我备注筋骨贴三个字。
可我刚把赵医生加上,身后就传来秦朗幽幽的声音:「你俩为什么要背着我加好友?」
「……」
瞅瞅他说的什么话,搞得好像我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秦朗因为我和筋骨贴加好友的事生气了,一整夜都不理人。
第二天我早早就醒了,筋骨贴还在睡,但秦朗却不见了身影。
我心顿时提起来,他昨夜情况很糟糕,会不会想不开啊?
我来不及多做思考,立刻跑出去寻他。
还好,他就坐在仓库外的一块大理石上。
我大松一口气,走到他身后,看见他在玩手机……
那他妈的是我手机!
只见他点开微信,把「秦朗」那栏置顶,紧接着找到「赵医生」,毫不犹豫点了删除键。
我他妈……
硬了。
拳头硬了。
我正想抓狂,只见他从兜里掏出另一部手机——赵医生的,熟练地把我给删了。
我咬牙切齿:「秦、朗!」
他吓得身子一抖,然后拿着手机就开跑。
他腿那么长,我哪里追得上他?正打算放弃,刚往回走就撞到一个人。
我抬头,看见一个约莫五十多岁、样貌普通的大叔。
秦朗见状,急忙跑过来把我护在身后。
此时仓库里传来赵医生的声音:「哟,昨儿天太黑没看清,现在一看,好家伙,锅碗瓢盆样样都有呐!你俩搁这儿组建家庭呢!」
他边伸懒腰边出来,却在看见陌生大叔时愣了半晌。
我这才惊讶地发现,陌生大叔身后背着一把猎枪!
他登时举枪指着我们:「都不许动,不许报警!」
秦朗又把我往他身后拉了拉,我吓得大气不敢出。
大叔用枪把我们逼进仓库里,收了我们的手机,关了机拔了卡,防止警方定位追踪。
赵医生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道:「大叔,你放了我们吧,你放心,我们绝不报警,再说,我们压根儿不认识你,也没法向警方提供线索。」
大叔哼了一声:「搞笑。警方到处通缉我,是个人都知道老子,你他妈能不知道?」
他就是那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
我欲哭无泪,倒霉,倒大霉了!
赵医生沉默半晌:「那我不是人,我真认不得你。」
「少废话!」大叔指向我,又指了指地上的绳子,「你,帮我把他俩绑了。」
我不敢违抗,只好捡起绳子把赵医生和秦朗背对背绑在一起。
然后大叔捡起另一根绳子把我绑成了粽子。
他在绑我时摸到我衣兜里秦朗上次帮我写的那份未寄出的勒索信。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你也是干这行的?」
我点点头。
他收起信:「老子正愁没钱跑路,这五十万,我要了!」
这下我更想哭了,忙活那么久,到嘴的鸭子却飞了。
「把卡给我。」
我哆哆嗦嗦:「在墙角那个粉色背包里。」
他走过去粗暴地把包里的东西尽数倒出,找到银行卡:「密码。」
我实话实说:「我生日。」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生日哪一天!」
此时秦朗忽然说:「卡里没钱,你拿了也是白拿。」
大叔啐了一口:「没钱?你们几个小兔崽子玩儿老子呢!」
「不过我可以帮你打电话勒索我爸。」
大叔不信:「你小子想耍花样吧?」
「你不是想拿钱跑路么,那我也花钱消灾,钱到手,你得放了我们。」
大叔还是不信。
「我们手机都被你收走了,根本没法报警。如果我们真想报警只能亲自去警察局,等我们去报了案,你早逃之夭夭了。」
大叔有些动摇,掂量了会儿,才说:「好。不过不可以打电话,鬼知道你会在电话里玩什么花样。发短信,我亲自用你手机发。」
秦朗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大叔用秦朗手机发完短信后,就立刻关机拔卡了。
4
夜里,我被绑得手脚发麻,又累又怕。
不知过了多久,大叔鼾声渐起。
我忽然听见轻微窸窣声,借着熹微月光一看,原来是秦朗解开了绳子。
他对我和赵医生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帮我们解开了绳子。
我们蹑手蹑脚往仓库外走去。
但眼看要走出去了,赵医生毛手毛脚不小心踢到放在门口的锅碗瓢盆,顿时一阵丁零咣啷!
我们瞬间吓得汗毛倒竖。
「谁?站住!」大叔被吵醒了。
「跑!」秦朗一声令下,我们往外极速狂奔,手拉手疯狂往山下跑。
「站住!不然老子开枪了!」大叔紧追其后。
嘭!嘭!
两声枪响。
还好是夜晚,大叔看不清只能胡乱开枪。
没一会儿,身后没了动静。
我们还以为把他甩掉了,正松一口气时,秦朗突然把我护在他胸前。
嘭!
「啊!」秦朗发出痛苦的闷哼。
我惶惧间抬头望去,发现大叔不知抄了哪条小路,站在我们左前方远处的一块大石上。
秦朗为了保护我,肩膀挨了一枪。
大叔又举起了枪。
赵医生吓得想躲,却一不小心脚下打滑,眼看整个人要栽下山去,他本能想找个东西抓住,却抓住了我裤腿,然后我们三个人齐刷刷滚下山坡。
在滚下山的途中,秦朗紧紧抱着我,把我保护在怀中。
我只觉天旋地转,耳边是树枝划破衣服的刺啦声,以及秦朗身体磕到石头的声音。
终于,我们停在了半山腰一处凸起的平地上。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轻轻推了推圈住我的秦朗,他痛得闷哼,我只觉手上湿答答黏糊糊的,仔细一瞧,是血!
「秦朗!秦朗,你流血了!你别吓我啊!」我瞬间号啕大哭起来。
「小豆芽,你……你别哭,我死不了。」他声音十分虚弱。
我从他怀里钻出来,轻手轻脚把他平躺在地上。
他眉头紧皱,额间全是汗,面色苍白。我担心得不得了,抱着他直哭。
赵医生也摔得不轻,眼镜不知掉哪里去了,手臂还划了条大口子,脸也被划伤了。
他强撑着身体过来简单检查了下秦朗的伤势,还好没什么大碍。
我抹了把眼泪:「赵医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他也渐渐呜咽起来:「我也不知道啊!老子从来没受过这种罪呜呜呜……」
「如果坏人追来怎么办?」我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话音刚落,一辆汽车从不远处盘山公路经过。我们慌忙呼救,奈何距离太远,车子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秦朗的咳嗽声让我心下警铃大作,我边抽泣边问:「秦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他十分虚弱,面色更加苍白:「我没事。放心吧,他不会追来的……咳咳!这里离山下很近,他正被全城通缉,不敢随意露面,只能躲在山上。」
他说完,颤颤巍巍举起手:「快,快用我的……」
我急忙握住他半举起的手:「秦朗你别说了!别说了,省点体力呜呜呜……」
赵医生见状也在一旁小声啜泣,直抹眼泪。
我哭成了个泪人:「秦朗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我会自责死的!」
「快用我的……咳咳!」他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痛意,终于将话说了出来,「快用我的小天才电话手表报警。」
「啊?」我只当它是普通手表,没想到还有这种妙用。
我摘下手表,拨通了 110:「喂,警察叔叔,我要报警呜呜!你们通缉的那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在 xx 山上的旧仓库附近,我们被他追杀滚下山来了!你们快来抓坏人,不然他跑啦!」
电话那头,警察叔叔镇定回复:「这位女士你别怕,我们立即出警!注意保护好自己,遇到危险及时向我们打电话求助!」
报完警后,我心里才觉得踏实了些,但还是很害怕,怕坏人找到我们,怕秦朗有什么三长两短。
我和赵医生一直呜呜咽咽哭着。
秦朗拧眉,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哭得我好烦啊。」
此话一出,我和赵医生登时闭了嘴,使劲憋住哭腔。
不多时,警笛声传来。
由于我们被困在半山腰,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只能等待救援。
我们得救后,立刻被送往医院做身体检查,我只是手肘和大腿擦破了点皮,反观秦朗,不仅中了枪,手臂还脱臼了,脚踝也有骨折,额头还撞了个大包。
不过幸运的是,那是把自制猎枪,威力不大,没有伤到秦朗要害。
我不敢让林树和夏涵知道这件事,因此虽然在同一家医院,我都没有去见他们。
我来到秦朗和赵医生的病房。
一看到秦朗躺在床上打着石膏,我就忍不住想哭。
我走过去坐到他床边:「秦朗,我给你切了西瓜。」
他「啊——」了一声:「喂我。」
「哦。」
我在喂秦朗西瓜时,赵医生干咳两声,举起他刚缝针的手臂在我面前直晃:「我也要吃西瓜。」
秦朗随手向他扔了个抱枕:「你吃个几把!」
「……」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让秦朗原本就俊朗的五官像蒙上一层滤镜,显得更加好看了。
他长得可真好看啊,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好喜欢他啊……
忽然有人敲门,是两名警察,他们来邀请我们去做笔录。
「林小姐,我们有事想问你。」一名警察说,「我们在审讯犯人时,他说你也是绑架犯。」
另一名警察拿出装有勒索信的证物袋。
我心咯噔一下。
是啊,我也是个绑架犯啊,我绑了秦朗,打算勒索秦叔叔五十万。
是啊,我该去坐牢的。
我正想承认,秦朗突然说:「你们误会了,她是我女朋友,我们俩闹着玩来着。」
警察怔愣片刻,怀疑地打量我和秦朗。
赵医生插嘴道:「我在场,我可以作证,人小情侣玩角色扮演呢,你们瞎掺和啥呀真是的!」
角…角色扮演?!
两名警察尴尬对视一眼。
「还有,这封勒索信是我写的。」秦朗边吃西瓜边说,「就写着玩,我女朋友觉得有意思。不信你们可以比对笔迹。」
秦朗这话说得天衣无缝,就是啊,哪有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帮着绑匪勒索自己老爸的?
警察对我们批评教育:「情侣之间追求浪漫倒也没什么,但也得注意安全啊,别去什么山里河里海里啊之类的寻找刺激。好了,打扰几位了,你们好好休息。」
他们说完就走了。
我怔怔看着秦朗,他……疯了吧?「秦朗你……」
「哈哈哈,好儿子呀!」忽然一个身穿红色长裙、气质顶好的中年女人笑呵呵从病房外走进来,「说,什么时候交女朋友的?」
「哎呀,妈!」秦朗有些不耐烦。
妈?!秦朗的妈妈!
「你可不许抵赖哦,我刚才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秦朗妈妈亲热地拉着我,「不错,小姑娘长得挺可爱,就是这头发吧,好像很容易油,都可以刮腻子了。」
「……」
我总不能说我已经好多天没洗头了吧?
她把我拉到一边滔滔不绝,一会儿给我介绍控油洗发水,一会儿讲秦朗。
她说着说着,忽然红了眼眶:「姑娘,阿姨也不瞒你,其实秦朗他有抑郁症,情绪状态时好时坏,如果你不能接受,阿姨也不强求你和他在一起。」
我摇头:「不,阿姨。秦朗他性格很好,他只是生病了。况且赵医生也说了,他有很大希望能走出来。」
秦朗妈妈抬手抹了抹泪:「好,好啊。」
我们又聊了会儿天,秦朗妈妈说要回去了,末了还叮嘱秦朗抽空给秦叔叔打个电话,还说秦叔叔最近出国谈生意去了,昨天收到勒索短信,吓得恨不得立刻跳进海里游回来。
出国?
所以秦叔叔压根儿就没有收到我那十多封勒索信。
秦朗妈妈走后,我问秦朗:「我那么多封勒索信呢?」
他咬了口西瓜:「我不是回过一趟家嘛,把信全扔碎纸机了。」
「……」
5
秦朗身体好些后,我们就去警察局做了笔录。
在去的途中,秦朗叮嘱我不要说漏嘴,我的身份就是他女朋友。
我说:「秦朗,谢谢你。」
他温柔地摸了摸我头:「不用谢,小豆芽。」
我眼眶微湿:「秦朗……」
「你别怕,放心吧,我中途回过一趟家,警察不会怀疑的,你想啊,哪有人质还主动回去上赶着被绑的?」
我擦了擦眼泪:「不是,我是想说,秦朗,对不起。」
做完笔录时,天色已经不早了。
秦朗邀请我一起吃晚饭,我拒绝了。一方面我要回去照顾林树,另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怕我和他待得越久,就越不想离开他了……
我回到医院时,林树正在睡觉。
我洗了把脸,刚推门出去,就碰见拿着检查单回来的夏涵。
她神色凝重,把林树的检查单递给我:「你弟弟情况越来越不妙了,必须赶快换肾。」
我一瞬间如坠冰窖。
「虽然你真的很需要钱,但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
我打断她的话:「我没有勒索到五十万。」
「什么意思?」
我落下泪来:「我没有五十万啊,我再也不会得到五十万了!」
「芽芽,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擦了擦眼泪,把发生的事给她说了一遍。
夏涵红着眼眶,一把抱住我:「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我正和夏涵抱头痛哭时,林树醒了:「姐姐,你们怎么哭了?」
我急忙擦干眼泪:「姐姐没用,没买到树树爱吃的棒棒糖。」
「姐姐不哭,我不吃棒棒糖了。」
看着林树这么懂事,我越发觉得自己没用。如果爸爸妈妈还在,是不是就有办法救林树了?
我陪林树看动画片,也许是生了病,他很快又睡着了。
我查了查银行卡余额,只剩两万块了。
我来到缴费处,打算把这些天拖欠的医疗费给缴了。
但没想到收费员说,已经有人把林树的医疗费和换肾的手术费缴了!
我怔愣在原地,是谁?秦朗么?
不知为何,我一想到秦朗,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林芽。」
我回头,是赵医生。
他递给我一包药,让我帮忙转交给秦朗。
我低头一看,药盒上写着盐酸氟西汀胶囊。
这个我认得,是抗抑郁药。
秦朗,秦朗。明明名字听起来阳光又开朗,明明笑起来那么好看,为什么就得了抑郁症呢?
我问他:「赵医生,我弟弟的医疗费和手术费是秦朗交的么?」
「是。」他沉默了会儿,「说实话,我很好奇,你为啥不直接勒索秦朗,偏要勒索秦叔叔?」
「……我没想到。」
「……」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我肩:「秦朗他……他现在很需要你。」
他说完就走了。
忽然响起微信提示音。
我拿出手机点开,是秦朗:「小豆芽,我喜欢你。拜托,不要再拒绝和我一起吃晚饭了。」
我呆呆站在原地,胸中涌起莫名的情绪。
我回:「你不烦我么?我当初绑了你啊。」
「不烦。」
过了一会儿。
秦朗:「你喜欢我么?」
我犹犹豫豫打下一行字:「我,能喜欢你么?」
很快。
「能!能!!能!!!可太能啦!!!小豆芽![亲亲][亲亲][亲亲]」
我看着他激动的回复,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是有多幸运,能遇到他啊。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来到精神科赵医生办公室。
「赵医生,我想问一下该怎么和抑郁症患者相处。」我顿了顿,接着说,「还有,我想多了解一下抑郁症,该看哪些书啊?」
赵医生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你和秦朗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我嘻嘻笑道:「是有那么一点点快啦。」
「恭喜恭喜。」他正经起来,「其实抑郁症患者最需要的不是同情,是理解,是陪伴……」
我坐到赵医生面前,对他说的话认真做笔记。
不知不觉,我就记了满满当当十几页。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犹犹豫豫问道:「赵医生,为什么秦朗给你备注『筋骨贴』啊?」
他目光望向前方,像是陷入了回忆:「当时我和秦朗只有三四岁,有一天他跑过来告诉我,说我爸病了,喉咙得了骨质增生。我一看,果然发现我爸喉咙凸起来一块。
我担心极了,听说筋骨贴能治骨质增生,于是我趁我爸睡着时在他喉咙处贴了筋骨贴。
我等啊等,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块凸起还不见消,于是我脑子一抽,对着我爸喉咙一拳头捶了下去……
那是一次难忘的毒打,我哭得惊天动地。
搞笑的是,第二天,秦朗还来问我筋骨贴疗效怎么样,因为他爸喉咙也凸起来了。」
我觉得好笑:「然后呢?」
「然后我就骗他效果好极了。可明明他和我干了同样的事,没想到他不仅没被打,秦叔叔反而耐心对他说,那是喉结,只有男子汉才有。」
我忍不住笑了。
门口忽然传来秦朗幽幽的声音:「你俩为什么要背着我讲笑话?」
我欢喜跑到秦朗面前:「秦朗,你给赵医生起的绰号真贴切。」
「真的吗?那我也给你起一个。」
「……」
他笑盈盈的:「小豆芽?豆芽菜?大牙花子?」
「啊啊啊,秦朗你欺负人!」
我扑过去想捶他两下,但他一把抱住了我。
他恣意笑着,一双眼睛亮亮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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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盐选专栏《我也孤独地爱了你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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