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染指:他如绮梦入星河随老师一起考古时,我们在墓地里发现了千百年前两具手牵手的白骨。古怪的是,自那以后,我的左手便开始偶尔不受控制地颤抖。甚至抖得越来越频繁、严重。直到遇见了前男友。很好。下一秒,我整个人就直接饿狼般扑过去攥住了他的手。饱含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怎么,才一年没见,就想我想得如此急不可耐了?」1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我一直以来都是个不信鬼神的坚定唯物主义者。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最近好...
染指:他如绮梦入星河
随老师一起考古时,我们在墓地里发现了千百年前两具手牵手的白骨。
古怪的是,自那以后,我的左手便开始偶尔不受控制地颤抖。
甚至抖得越来越频繁、严重。
直到遇见了前男友。
很好。
下一秒,我整个人就直接饿狼般扑过去攥住了他的手。
饱含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怎么,才一年没见,就想我想得如此急不可耐了?」
1
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我一直以来都是个不信鬼神的坚定唯物主义者。
可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最近好像碰上了灵异事件。
就在前两天。
我随考古研究院的老师们一起来到了夏省的一处遗址,进行挖掘修复工作。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两具手牵手的白骨。
保守估计,距今已经有一千余年了。
这一发现还是十分振奋人心的,因为可能对推测墓葬主人会有极大帮助。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两具白骨的时候。
内心深处会陷入深深的悲伤和痛苦中。
甚至还夹杂着丝丝恨意。
仿佛是,不可窥见天日的关系,明明在泥土里安然无事地持续了千年。
明明也可以继续存在下去。
可却平白无故被人偷窥到,硬生生地将其从黑暗中撕扯开,让它见了阳光。
而这些情绪对我来说显然是毫无逻辑的。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事还在后面。
当我们小心翼翼地分离开这两具白骨的时候,我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动。
好像是要极力地抓住什么东西一样。
「你这是被这两人跨越千年的爱情感动了吗,把自己代入进去了?」
把这匪夷所思的事告诉同行的闺蜜思思后,她打趣道。
我想了想,好像也不无道理。
索性也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错了。
我真是大错特错。
几天后,我看着正在剧烈抖动的左手,开始怀疑人生。
这病症怎么还不轻反重呢。
生怕我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连忙和老师请了个假,赶往最近的医院。
医院里,我排着队准备挂号。
右手还很贴心地紧紧握着左手,让它不要乱抖。
心神不宁间,我胡乱向四周瞟了几眼,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真的会是他吗?
他好像也确实在夏省。
很好。
还没等我的大脑思索完。
我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
饿狼扑食般,我凶猛地抱住了他。
左手还极度熟练地攥住了他的右手。
那人被我扑得一个踉跄,好在最后还是接住了我。
周围人目光频频转向我,好奇地围观我这热情似火的举动。
好社死。
我崩溃地想着,抬头一看,此人正是我那分手了一年的前男友。
饱含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怎么,才一年没见,就想我想得如此急不可耐了?」
「谁急不……」
我又羞又恼,下意识地开始反驳。
可望向他的眼睛时,我不自觉消了声。
他眼里并没有笑意,只有冷淡。
「怎么不说了?哦,也是,毕竟当年那么狠心提分手的人可不是我,要说急不可耐,怎么也不轮不到你。」
他不动声色地挣扎了几下右手,我霎时失了力,手轻轻地垂了下来。
一时之间,我们两人陷入了古怪的沉默中。
见我许久没有开口,他的眼神变了变,把我拉离了人群。
角落里,我和他继续沉默对峙着。
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我暗自宽慰自己。
没办法,他的那些冷嘲热讽说的也是事实。
我好像也没法狡辩。
肖铎终于忍无可忍。
「许芮芮,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你刚刚的行为吗,还是你已经可以在大街上随便找个男的就牵手了?」
听着他的质问,我舔了舔唇。
直呼我的大名,按照我从小与他就相识的了解。他可能真的生气了。
可我一时之间也找不出来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
所以就只能实话实说。
由于觉得他肯定不会信,我说得支支吾吾的: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最近得了一种怪病,我的手它总抖。」
「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手它一见到你就『咻』地一下飞过去了。」
毫无意外地。
在我解释完了后,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肖铎可能觉得我是在侮辱他的智商吧。
可我自己也很委屈。
这就是真的啊。
「有这种情况多久了?」
我一愣。
「你难道相信我说的?」
他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
「我没说不信,所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也没多久吧,就……从我看到我们研究院发现的两具白骨后,我就变成这样了。」
我轻轻戳了戳他,猜测道。
「你说,我该不会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他控制住了我。」
肖铎白了我一眼:「别瞎想。」
我委屈地闭上了嘴。
差点忘了,肖铎是比我更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你现在呢,手还抖吗?」
我这才又注意到我的左手。
奇怪的是,好像真的不抖了。
使劲甩了甩,好像也没有异常。
「怎么回事儿,该不会它刚刚乱冲一通之后,就好了吧。」
肖铎听了,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
「说不定,你这只手是想我了呢。」
「你有什么值得想的?」
我不甘示弱,朝他反驳。
「你用这只手对我干过什么,自然也就想什么呗。」
救命,能不能把这个离谱到没边儿的人拉走。
2
文物的挖掘和修复工作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只是,了解得越多,我对墓葬主人的疑惑也就越大。
先前发现的那两具白骨,我先入为主。
以为墓葬主人是其中的男性。
可经过不断地研究,我们推测那个女性其实才是真的墓主。
出土的文物中,有大量的奢华的首饰和珠宝。
从做工的精细程度以及用料来看。
她的地位显然不低。
离尸骨很近的地方,我们还发现了一顶头冠和一袭华服。
望过去的第一眼。
就有四个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凤冠霞帔。
看其雍容华贵的程度,十分像是结婚时要穿的。
可是,为什么要把它们摆在离尸骨这么近的地方呢。
这并不是最让人疑惑的地方。
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我们没有找到一丝一毫和男性有关的出土文物。
从墓葬的布局来看,也并不像是夫妻合葬。
古代夫妻合葬于同一棺木的例子本来就少之又少。
这两具白骨手牵着手。
女性平躺而男性侧卧。
与古代男尊女卑的传统大相径庭。
重重疑点加起来,导致我们的研究进度暂时变慢。
哦,对了。
说来蹊跷,从医院回来后。
我的手竟然真好了。
我只当是那个缠住我的妖魔鬼怪被医院震慑住了,就离开了。
我就是死!
也绝对不会承认,是如肖铎所说的那样。
我的手是因为想他了才抖个不停。
中午,我和思思打好饭菜,找了张空桌。
她坐在我对面,夹了一根盘里的青菜,咬着筷子委屈地看着我。
「我们的伙食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健康。」
我忍俊不禁:「就当减肥了。」
「再瘦,我可就只剩骨头架子了。」
思思叫苦不迭。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别的事。
只见她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就是猜测一下,猜测一下。」
然后,一脸八卦地看着我。
「你说,我们刚挖出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啊。」
我缓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倒是觉得,说不准是个面首呢。」
我眉头一挑,为她突然脑洞大开感到震惊。
她「啧」了一声,似乎是对我的反应很不满。
「你别不信啊,这墓葬一看就是女性地位显赫,说不定是个大女主呢。」
「要一个她最喜爱的面首陪葬,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她挑了一块盘里为数不多的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你可小心一点,要是这话被林老师听到了,他肯定又要发火了。」
她嘿嘿地憨笑了两声。
3
我深深地明白了一个人生哲学。
话不能说太早。
不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啪啪打脸了。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最后忍无可忍地直起腰来。
怒视着我的左手。
它竟然又开始抖了。
窗外,月朗星稀。
天气似乎看起来很不错。
无可奈何地哀叹一声后,我披上外套,打算出去走走。
兜兜转转间,我又来到了出土那两具白骨的地方。
一道黑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我内心不断在哀嚎,痛骂着自己。
让你闲得没事干出来闲逛。
不会真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我想偷偷溜走,可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那道黑影好像意识到了我的存在,缓缓转过身来。
竟然是肖铎。
搞什么鬼,在这里鬼鬼祟祟。
关键是还吓得我心惊肉跳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光下,他的神态惫懒而放松,「想进就进了。」
我撇撇嘴,对他这副态度表示不满。
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向下看了看我的左手。
「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才怪。
我的手还在一直抖着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没有不受控制地扑向肖铎。
可能是现在抖的情况还没那么严重吧。
我摇了摇头,对我的手直接摆烂了。
突然,我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点。
林老师在来的路上曾经说过。
这处考古工地是一个当地军官发现并上报的。
结合肖铎又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该不会是他吧?
我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闻言勾勾唇角:「还不算太笨。」
我已经对他夹枪带棒的言语免疫了,只想问我感兴趣的。
「那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他望着眼前的墓坑,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转过头来沉沉地望着我。
眼神像一潭平静的湖水。
可似乎又蕴藏了浓厚的悲伤。
「一直就知道,可笑的是,我最近才真正醒悟,谁也没法把它私有。」
我对这番话有点疑惑,嘴里嘀嘀咕咕:
「本来就是国家财产,你这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话音刚落,肖铎却好像突然被什么压垮了一般。
整个人的生气都消失了。
他不带任何感情地望了我一眼,像是失望至极。
转身想要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
在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像被紧紧攥住了一样。
我慌慌张张地拉住他的手。
冥冥之中。
我觉得,如果就让他这么走了。
我们就是真的结束了。
他顿住脚步,看着我们相牵的手。
嗓音尽是凉薄之意:
「是舍不得我,还是又在利用我?」
利用?
谁利用他了?
我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忍受他的这一番指责:「我哪里利用你了?」
他自嘲般地笑了两声。
灵光一闪间,我看到拉住他的手是我的左手。
利用指的是这个?
「你少自恋了,谁知道你到底对我手上的病有没有用。」
他闭上双眼,像是极累。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可看着他那副样子,我的心却突然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过一样。
再这样僵持下去,也毫无意义。
我甩开他的手,准备返回房间。
哪知,这一行为似乎戳中了他的痛点。
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出来。
「又是这样,许芮芮,你真是一丁点也没变。」
「能为了别人抛弃我,也能为了自己抛弃我。」
「我总是那个最不重要的。」
4
「芮芮,醒醒,快迟到了。」
有人在不停地摇晃我,我昏昏沉沉地从梦中醒来。
我怎么会在床上?
明明昨天,我与肖铎还在外面争执。
听到他那一番话后,我忽然头疼欲裂。
再往后的事就没印象了。
难道是梦?
可我的手,确确实实没有再抖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紧迫,来不及再细想什么。
我匆忙穿好衣服,前往工作地。
刚到没多久,就有同事告诉我林老师找我有事。
「林老师,您找我?」
办公室里,林老和善地朝我点了点头,煮了一壶茶。
但好像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在话家常。
「对了,师母最近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唇角上扬,轻轻嗅了一下手中的清茶。
「还不错,很快就会痊愈。」
「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你对两具白骨有什么想法。」
我不懂林老怎么会这么问。
「很新奇的合葬呀,我从来都没有在资料中见过类似的。」
他眉头微微一挑:「你也认为,这是合葬?」
我读出了林老师的潜意思,有一些怔愣。
「难道……不是吗?」
他不置可否:「有相关专家推测,男性尸骨是因为地壳运动才与女性尸骨巧合般地手拉手。」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林老师看到了我一脸惊讶的表情,忍俊不禁。
「也都是推测罢了,还要看后续的鉴定。」
我踌躇在那里。
林老是我一直以来很敬重的老师。
在考古界,他也有着卓越的地位。
或许,把我最近遇到的怪事告诉他。
他能给我一个答案呢。
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事告诉他,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
谁知,他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嘴里喃喃道:「这么快。」
「老师您说什么?」
我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所以又问了一遍。
他却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恢复了往日般和善的样子。
「没什么。」
「小芮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把这几日以来一直都有的想法说了出来。
「或许是,前世今生呢。前世的羁绊,让我现在一离开肖铎太久,手就会抖。」
林老眯了眯眼眸。
「不可能,我已经告诉过你,这两具白骨是因为地壳运动,他俩毫无关系。」
我有点着急。
「可您不也说目前只是推测……」
他径直打断我:「没有猜测,就是事实,只是目前还没公布。」
我一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你出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林老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站在门外,我思索着。
门内传出来一句自言自语:
「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儿,让她来果然是一个错误。」
怎么办。
门的隔音好像不太好。
5
我真的是有点纳闷。
怎么一个两个的。
都不知道话要说清楚吗?
可林老这里显然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没办法,我只能暂时先回到考古工地。
经过千年漫长时光的打磨。
这里早已变为一块荒凉的平地,人烟稀少。
可它似乎又蕴含了很多秘密。
我的手为什么会抖?
肖铎怎么会深夜前来?
林老又是为什么特地来这里?
我想,可能只有墓葬主人才能给我答案了。
6
目前,基本已经确定,这是宁朝的墓葬。
一个繁盛了几百年,却在短短一个月内就被吐蕃取而代之的王朝。
我脚下的夏省,就曾经是吐蕃统治的区域。
难道她是吐蕃人?
我很快就否决了这个猜想。
陪葬品都有很明显的中原特征。
她应该是中原人。
而她的陪葬品又是极其奢华。
光是出土的那一套凤冠霞帔。
就已经称得上是当世无双。
所以,这位女子到底是谁。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猜了。
地位显赫。
明明是中原人,却安葬在吐蕃。
我翻开厚厚的史书,寻找符合这些条件的女子。
只有一个。
宁朝末年的觉安公主。
史书对其记载寥寥无几。
只说其自幼聪慧贤良,长大后更是相忍为国。
在及笄之日,主动请缨前往吐蕃和亲。
只可惜,病死在和亲途中。
如果这真的是觉安公主。
那她身旁的那位男子,又会是谁?
7
「觉安公主?那个死而复生的公主?」
思思歪了歪脑袋,回忆道。
我催促道:「快展开说说。」
「也没什么。就是据传有一个痴心仰慕她的男子,在她死后亲手为她做了一套婚服,并用心头血日日浇灌。」
「七七四十九天后,他为死去的她亲手穿上了这件婚服。」
「然后,觉安公主就复活啦,他们两个从此就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你确定四十九天后觉安公主的尸体还没腐烂?」
这是什么人才想出来的故事啊。
思思对我的质疑很不满。
「万一是真的呢,这可是史料记载的。」
「哪个史?」
「……野史。」
正说着,手机突然响起。
是一串异常熟悉的数字。
思思看见我在愣神。
「快接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眼里闪过一丝恨铁不成钢。
「说你想他,想复合呗。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对他余情未了。」
「也不知道你当初怎么想的。咱们仨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可他天天眼里却是只有你。」
「好不容易上位了,你还要跟他分手。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分手吧,可我觉得他也没干什么错事啊。」
「所以,虽然我身体上站在你这边,心理上其实是有待商榷的。」
见我还在犹豫。
她直接一把抢过手机,接通后丢到我身前。
一溜烟儿就跑了。
栓 Q。
坑姐妹她是专业的。
「喂。」
我嗫嚅着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短短四个字,却让我失了阵脚。
「我想见你。」
8
电梯门开,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
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
可我却又是那么地想见到他。
刚在门前站定,准备做下心理建设。
面前的门就突然被打开,一只手把我拉了进去。
身体被束缚到一个有力的怀抱中。
扑入鼻中的,是那熟悉的味道。
我放下心来。
还以为碰到流氓了呢。
「你松……」
哪知,他直接一手护住我的后脑勺,把我按到了墙上。
吻落了下来。
之前他每次都是轻柔而缓慢,像极了对待珍宝。
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
我意识到不对,想挣扎开看看他怎么了。
结果被他紧紧桎梏住,动弹不得。
慌乱间,我好像咬了几下他的舌头。
他终于舍得退出来。
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粗重地喘息着。
「你发烧了。」
我轻轻推了推他。
「谁在乎?」
他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黑漆漆的眼睛里又似乎蕴含着期待。
我再也忍不住,轻声开口:
「我在乎。」
他瞳孔猛地一缩,似是难以置信。
随后飞快地放开我。
转身大步离去。
结果,还没走几步。
他直接晕倒摔地上了。
唉。
逞不了强还非要逞。
我拽着他两只手,费劲地把他拖到床上。
烧成这样了还乱跑,他不晕谁晕。
一量体温,近四十度。
我拿出药来,一点一点喂进去。
又找出退热贴贴到他的额头上。
他像是被梦魇缠身,眉头紧锁。
口中还喃喃道:
「芮芮,不要和他结婚……」
芮芮是我?
可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他也没再说出别的有用的话来。
只一个劲地翻来覆去地说:「不要结婚。」
或许。
等他清醒后。
要好好问一问了。
比如。
为什么他在发烧的时候。
右手一直都在发抖呢?
9
昨晚在照顾他的时候。
我也昏昏沉沉地趴在一旁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了。
我怎么会在床上?
疑惑地看向旁边,对上了一双浸着笑意的眸子。
「我怎么睡在这儿?」
他坦诚:「我抱你上来的。」
说完,又别别扭扭地接上了一句:
「我可是还记得你昨天说的我在乎。」
「所以,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我默了默。
他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想说便不说。」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我举起他的右手。
「它昨天,一直在抖。和我之前的手抖一模一样。」
他闻言,神色淡淡地用拇指摸了摸手上的薄茧。
我又补上一句:「你之前也这样?」
「一直如此。」
「可……你能忍得住?」
我有点怀疑他话的真实性。
他可是军人啊,手抖怎么拿得稳枪。
「其实清醒的时候看不出端倪,只是昨晚发烧才……再说了,为什么忍不住,都忍了多少年了。」
「和我有关?」
肖铎撩下眉峰扫了我一眼,没有反驳。
我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翻身下床。
「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先去上班了。」
他拽住我:
「没有不想告诉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过了几秒,他再次开口:
「芮芮,我很多年前就喜欢你了。」
「一千一百二十一年前。」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知道你可能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说完,帮我拿好包。
「去上班吧,我送你。」
一路无言。
到了目的地,我准备推门下车。
他开口:
「小心林永哲。」
林永哲,我的老师的名字。
「为什么?」
我不太理解。
几年前我们与林老师夫妻曾经一起吃饭。
肖铎不还与他畅聊了一晚上吗?
他顿了顿。
「他妻子得的是渐冻症。」
渐冻症。
可以说,无解。
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可老师前些天还说。
很快就可以痊愈。
10
谁知,刚回到工地。
思思就一脸担忧地告诉我。
「林老师说你昨天夜不归宿,坏了规矩。」
「让你先休息几天,暂时不要工作了。」
听到的第一反应。
我迷茫了。
我都二十六了。
难道我住在哪里也要报备?
思思怕我难过,安慰道:
「林老师可能也是关心则乱,你可一直是他最看重的学生。」
最看重。
现在可不一定是了。
「我没事儿,不要担心。」
安抚好思思后,我回到了房间里。
林老显然是有什么事想瞒着我。
可能也是与我有关,如果我贸然行动。
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所以,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窗外,不时有同事匆匆经过。
脸上有焦急的神色。
听说,好像是有文物被窃了。
还没等我再细细了解。
手中的电话突然响起。
来电人是我从没想到的。
是林老师的妻子。
林悦。
「小芮,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
「不要告诉永哲。」
11
等到达约好的咖啡店。
她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默了默,我径直走过去。
见到我之后,她露出了淡淡的一抹微笑。
「好久不见了。」
「我没法喝咖啡,按照你之前的喜好帮你点了一杯。」
我道了谢,寒暄着:
「师母最近身体怎么样?老师说您最近好了很多。」
她不以为然:「回光返照罢了。」
说完,望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遗憾。
「本来你应该是我带的。因为我的病,没法再带你,可惜了。」
确实,在几年前,她也曾与林老同样德高望重。
可却突然销声匿迹。
就这么退出了考古界。
「他这人啊,什么也不让我往外说,就这么瞒了好几年。」
我缓慢摇着咖啡杯中的调棒。
「病要紧,林老师也是关心您,怕影响您的心态。」
她看着我手上的动作,摇了摇头。
「他这哪是关心我。」
「他是疯了。」
说完,她转过头看向窗外。
「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这几年早就看淡了。」
「可他却一直接受不了。」
「现在更是妄图独吞觉安公主的那套凤冠霞帔,在我死后复活我。」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入歧途。」
原来是这样。
林老先前所有不合理的行为。
好像突然有了合理的解释。
考古工地上的文物失窃。
也是他干的吗?
他可能也真的没办法了吧。
为了救自己的爱人。
连野史记载的也要搏上一搏。
只是,我还是对她来见我的目的持有怀疑。
「您为什么要告诉我?」
她回答了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
「咖啡里,我没加过东西。」
我缩了缩握在咖啡杯上的手。
原来她注意到了我一口也没喝。
「不想喝便不喝吧。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你就是觉安公主的转世。」
「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叹了一口气。
「那本野史中,也曾记录过,觉安公主的锁骨处,有一朵水仙花样的胎记。」
我怔了一下。
我的锁骨那里,好像也有一朵。
自记事起,就被肖铎耳提面命。
不要告诉任何人。
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一直很听话。
所以,这是怎么被发现的?
「还记得几年前,你带你的男朋友来见我和永哲吗?」
「你喝醉后,自己说的。」
我眨了眨眼,有点汗颜。
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暴露的。
「最近,永哲和我电话时,频频问起你和你的家庭。」
「我怕他对你会不利。」
12
我神色一震。
待她起身告辞后。
我立刻拨打了护工的视频电话。
姥姥如今是我唯一的亲人。
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看到视频里,姥姥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上,神色安详温柔。
我松了一口气。
出了咖啡店。
我有点纠结要不要回工地。
林老师待我一直不薄。
我实在不想看到他做错事。
盗窃文物。
可是重罪。
我也不奢求改变他的想法。
只是希望,可以尽我所能劝劝他。
退一万步讲,他如果执迷不悟。
我还要报警交给警察处理。
我以为,至少。
林老目前,还不会伤害我。
13
很好。
我以为的只是我以为的。
刚进房间门。
我就被一条湿毛巾紧紧捂住口鼻。
我抓紧时间按了五次电源开关键。
手机会自动报警。
请求救援的信息。
也会自动发给我的紧急联系人。
肖铎。
昏过去的前一秒。
我有点庆幸地想。
现代科技还真是改变人生。
等清醒过来。
我已经被五花大绑。
扔在了一间废弃的房子里。
屋内没有灯。
只有隐隐约约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打进来。
地上。
可以看见,出土的那套凤冠霞帔被板板正正地放在那里。
林老就坐在我旁边。
「你不该去和小悦见面的。」
我一怔,「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面容平静。
「从小悦生病后,我就掌握了她的一切动向了。」
「我本不想害你。可如今,你知道了真相,就由不得我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我,意味深长。
「我知道,我犯了罪。可怎么办,我还是想挣扎一下。」
「只要你死了,就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阴恻恻地笑了。
「这样也好,一千多年前,你死了才有人得以死而复生,说不定,你的死也是触发条件之一呢?」
我只能说。
他妻子说他疯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正常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脑回路?
我只能尽力先稳住他。
「老师,您之前不是这样的。」
一行泪蓦地从他眼眶滑落。
「小芮,我没有办法了。」
「我只要我妻子一个人,只要她活着,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人人都说你是我破例收的关门弟子。」
「可只有我知道,我破例收你,不过是想弥补我妻子的遗憾罢了。」
「没想到,如今你竟然可以救她的命。倒也不失为是一种缘分,你说对吗?」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起了我一身。
这缘分。
不要也罢。
「时间不早了,我要让小悦,在今晚就重新变得健健康康的。」
他拿起放在房间另一头的刀,缓缓向我走来。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轰然倒塌。
是肖铎和警察。
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
他突然发了疯,狠狠地向我刺来。
我闭上眼,不敢继续看下去。
刀并没有刺下来。
我睁开眼,发现肖铎正用手紧紧握着那把刀的刀刃。
鲜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竟然就这么冲过来用手阻止了林永哲。
还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灿烂地朝我笑着。
「我终于救到你了。」
我看着他那释然般的笑容,忽然又开始头疼。
下一秒便没了意识。
14
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或许,不能算是梦。
因为这本就是我一千多年前的人生。
身为长公主。
我自幼便被教导,要为天下苍生而活。
可那时候,朝廷本就是强弩之末。
天下苍生,哪有什么未来。
而肖铎。
是当朝右丞相之子。
是嫡子,也是唯一的一个儿子。
未及弱冠就已高中状元。
满朝文武,都一致认为他会继承其父亲的衣钵。
尚且还年幼时。
我们一起学习,长大。
以为这个朝代会越变越好。
「肖哥哥,等以后,我就嫁给你。我们一起辅佐新皇帝好不好?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安稳生活。」
他宠溺地望着我笑,点了点头。
等渐渐懂事。
我知晓,朝廷早已是腐败不堪。
或许真的没救了。
而末代的文官。
尤其可悲。
空怀无限抱负,却又没法施展。
边境外,吐蕃又频频进犯。
我不想看到肖铎就这么蹉跎一生。
更不想看到百姓们又陷入战争之中。
我身为长公主。
势必是要做些什么的。
及笄那日,肖铎发了疯一样地冲进公主府。
他眼眶通红地质问我:
「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
我知道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好想抱着他告诉他,我有多么委屈。
我不想嫁给那粗鄙的吐蕃王。
我只想嫁给我喜欢的人。
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我就只能强忍着难过,告诉他:
「父皇已经答应为我指婚,我如今已是待嫁之人。」
「肖大人就莽撞地如此闯进来,是不是不合规矩?」
他皱着眉头,难以置信。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那种蛮夷之地,你从小锦衣玉食,怎么过得下去?」
「肖大人身为朝廷一员,难道不该是最清楚的吗?」
他闭了闭眼,上前拽住我的手。
「我们去找皇上说清楚,说你喝醉了说错了,你不嫁。」
我甩开他的手。
「你清醒一点,父皇早就想让我去和亲了。与其他说,还不如我自己说。」
「谁也救不了我了。」
「就算是肖铎你也不行。」
他停在那里,像一座铜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良久,他的身子好像在微微颤抖。
「那我呢?」
15
再次见到他,距离前往和亲已经只有三日。
他喝得醉醺醺的。
跑来闹着说要做我的侍从。
随我一起去吐蕃。
我气急反笑。
让他好好想想自己曾经的抱负。
他脸上露出了迷茫和无措。
「抱负?我的抱负就是娶你。你想让我当丞相,当便当吧。」
「现在你都要走了,我要这丞相有何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算是当侍从,你我之间也绝无可能。」
谁承想,他一把把我拉到他怀里。
眸光深深,眼底妖娆而迷离。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当你的面首吧。」
「堂堂长公主,有一个面首也不足为奇吧。」
我和他对视着,极力不让自己陷进去。
「肖铎,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
肖铎嗓音低沉得要命,转而又变得戏谑起来。
「嗯?对于我刚刚的提议,长公主意下如何?」
他紧紧抱着我,像是怕我拒绝他。
我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出行当日。
肖铎果真描眉画黛,打扮成面首的模样。
随我一起前往吐蕃。
我当时并不知道。
他在几个月前,我提出和亲后的不久。
在上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怒斥当朝软弱无能。
并提出要亲自上阵打仗。
父皇忌惮丞相的势力,被如此侮辱也没敢把肖铎怎么样。
丞相把肖铎拖回家狠狠地家法伺候。
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刚能下地,便来找我了。
16
只可惜。
我们还是都算错了。
吐蕃的野心。
绝不是简单的一个和亲割地就能平息的。
吐蕃王亲自前来接我。
并在途中把我推下了悬崖。
直到那一刻。
我才终于意识到。
他向父皇隐晦地表达想娶我的愿望,又接受和亲。
不过是想利用我今天的死,挑起战争罢了。
坠下悬崖的那一刻。
我好像看到了肖铎出现在悬崖边大声哭喊。
和那只用力向下伸的右手。
我当时怎么想的呢?
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肖铎。
真好。
我像是一缕漂泊在外的幽魂。
死后的场景走马灯般地浮现在我眼前。
原来野史记载的。
是错的。
我没有坠下深崖,而是坠在了崖中间的一块凸地上。
可惜没有奇迹发生。
我还是死了。
肖铎在深夜,把腰间绑了绳子。
一点一点爬下来,找到我。
把我的尸身抱了上去。
对外,则宣布我得病而死,已妥善安葬。
其实,则是把我藏在当地。
吐蕃王并不在意人们觉得我是怎么死的。
他要的,只不过是我死这件事罢了。
以痛失爱妻为由,和朝廷周旋了几个月。
逼得朝廷退无可退。
终于发动了战争。
几个月的时间。
足够肖铎倾尽家财,为我暗中搜集了无数稀世珍宝以作陪葬。
野史记载得其实也不全错。
他待在当地的一间宅子里。
整日整日地不肯出门。
亲手为我做了一套婚服。
七七四十九日的心头血也是真的。
等这些都做完。
他已是身体羸弱,形容枯槁。
我下葬之时,早已无法穿得上这婚服。
所以,他将其放在了我的身旁。
「我终究,还是没法看到你穿上它的样子。」
17
他没有和我合葬,可最后在我身旁的却就是他。
那是一个雨夜。
宁朝正式覆灭的日子。
他跪在我的墓前,沉默了许久。
「我这一生真是可悲。」
「一事无成,想保护很多人,却连你都保护不了。」
「我这么没用,你肯定也不愿意和我躺在一起。」
「可是你怕黑。所以,我还是在你旁边陪着你吧。」
「若有来生,让我当个将军吧,好吗?」
他痴痴地抚摸着我的墓碑,我却没法回应他。
我想告诉他。
不是的,不是他的错。
如果生逢盛世,他一定也是一个名垂青史的好官。
可我没法回答他。我那时已经死去了。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下手中的毒药,缓缓地倒在墓碑旁边。
或许是感动了天意。
经过千年的轮回,他的尸骨终于还是去到了我的尸骨身边,牵着我。
再然后,我就看着他一次次转世。
他不断地变换姓名,成为受人爱戴的大将军。
白日里,他毫无异常。持剑练武,训练士兵。
可却夜夜都睡不安稳,手会不停地发抖。
我以为转世后的他已经忘了我。
直到那天晚上。
他盯着自己的手,低声细语:「你这是在怪我没有用这只手救下你吗?」
十几世,他终生未娶。
不断寻找着锁骨间的那朵水仙花。
只可惜都未果。
直到如今,他又成为了肖铎,而我还是芮芮。
我们又变成了青梅竹马。
潦草地看完全部过程后,我只有一个念头。
我想见肖铎。
那一千多年的时光。
他该是多么痛苦。
18
睁开双眼,肖铎正神色紧张地盯着我。
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我叫住了他:
「我没事儿,你别走。」
顿了顿,「我都想起来了。」
他身体一僵,背对着我,开口道:
「那你怪我吗?」
「怪。」
怎么会不怪?
他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
可什么也不告诉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怪也没关系,是我当时没本事。」
「等我处理完现在这些事,再让我重新追你一次,好不好?」
说完,怕我不同意一般,匆匆忙忙地又补充:
「我已经不是当初的肖铎了,你相信我。」
「我虽然当了兵,但你也知道,我马原主义学得非常好,成绩也很突出,你要还是喜欢书生那种类型的,我也可以改。」
我被乐得笑出了声。
他倒还挺会脑补。
肖铎被我突如其来的笑意搞得一脸茫然。
于是支支吾吾地不敢再说下去。
「你不用改,我怪的是你瞒了我这么久,自己非要硬撑着。」
「我想让你当丞相,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一类型的。而是因为我觉得我喜欢的你,在那时是真正热爱当一个文官的。」
「你也不用追,我一直都喜欢你。」
他的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他反倒笑得更欢了。
突然,我想起来了一年前和他分手的原因。
蓦地有点心虚。
知道了这千年来发生的事后。
我总觉得我也已经活了一千多岁了。
那点原因说出来倒怪幼稚的。
肖铎仿佛看出我心中所想:
「姥姥那边一直有人照顾,你不用担心。」
「你知道姥姥她……」
不应该啊,我一直瞒得很好啊。
姥姥一年多前因为中风,变成了植物人。
每月都需要大量的医药费。
当时也没想太多。
只是觉得,他本该有个很好的未来。
他现在又赚不了什么钱,不该被我的家庭所累。
「知道没多久。」
他眯了眯眸子,眼神幽深。
「你就因为这跟我分的手?」
我撒娇般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想要略过这个话题。
「别装傻。」他轻轻扭了扭我的耳朵,「许芮芮,你见过我什么时候穷过你的?」
说完,又好像想起来什么。
他凑近我的耳朵,轻声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有好几个大宅子,里面全是这些年攒下来的藏品。」
我眼睛都亮了。
腾地一下抱住他胳膊,娇滴滴地开始撒娇:
「肖哥哥,人家错了~」
肖铎的脸红到了耳根。
我唇角勾起。
一年没怎么见,他怎么又变成纯情大男生了。
他发现了我在嘲笑他,威胁道:
「嗯?嘲笑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只知道,你现在收拾不了。」
我飞快地按下了医铃,生怕他真对我实行打击报复。
看到他吃瘪的样子,可真是人生一大乐趣。
我切身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笑容永恒定律。
笑容是会转移的。
出院后。
我脸上的笑容到了他脸上。
19
林老师的刑期被判下来了。
盗窃文物,外加杀人未遂。
五十年。
可以说是无期徒刑了。
想了很久,我还是又见了他一面。
「林老师,感谢您对我一直以来的照顾。」
他不太耐烦:「我不是说了我……」
我径直打断他:「我知道,您一直给我留了一条路。」
那天。
我的手机从始至终一直在我的口袋里。
他绑我的时候,怎么会看不到呢。
他垂下头,不再看我。
良久。
声音变得微微哽咽:「我知道都是假的,可我真的不甘心。」
「我真的,什么办法都用了,可我还是留不住她。」
我也是来之前才知道。
师母在他被抓住当天,知道他还是做了这些错事之后。
自杀在家中。
到死也没有给他见她一面的机会。
也没有留下一句话。
那个温柔而又善良的女人。
就这么决绝地离开了。
我站起来,想要离开。
走到门口时,林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芮,你真的很幸运。」
「对不起。」
20
肖铎正焦急地等着我出来。
一见到我,就紧张地询问:「他没为难你吧?」
我摇了摇头,轻轻拉着他离开。
林老的话说得很对。
我确实很幸运。
这世间的有情人许多,终成眷属的却是少之又少。
幸好,肖铎一直在我身边。
而现在,他也只是肖铎,我也只是许芮芮。
芸芸众生中的两个普通人罢了。
仅此而已。
「肖铎?」
「嗯?」
「我们去领个证吧。」
「哦,对了,我的手再抖怎么办呀?」
「那就牢牢地抓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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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 2022-12-27 14:54 · 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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