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更多回答关注历史展开阅读全文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花木兰本人的存在。她也许是民间传唱的英雄形象,并无实人。不过她也有可能是历史中真实存在的一个民间人物。只不过她并不见于史书记载,而被载入民歌之中。就像《荷马》中的特洛伊城一样,并不只是吟游诗人的杜撰。花木兰故事的原始来源于一首民歌,被称为木兰诗或木兰辞。关于其成诗年代,历来众说纷纭。目前主流看法是,它源于北魏。北朝民歌,产生于黄河流域,歌词的作者主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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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军的姑娘有很多,从汉到明一直都有,只是没几个像木兰这样,全身而退,结果这么好的。
或许没有这个人,但一定有原型。
而真要做到花木兰这样,千难万险。
前几天我想到一种游戏,游戏叫假如你穿越了。
当你回到历史名人身上,能读档,能复活,看你要花几条命去完成他们本来的功业。
倘若你是一个新时代独立女性,忽然就穿越成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耳边传来父亲的低语,他说:孩子就叫木兰吧。
你想,原来我就是花木兰。
花木兰,古代知名独立女性,替父从军,征战沙场,主线任务清晰明了。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你从小就开始捡父亲的刀剑耍着玩,你父母待你也好,未曾因你是女子就不喜你,常给你讲些故事,采些花儿。
只是待你再好,母亲也仍是忍不住念叨,说你舞刀弄剑,不成体统。
那你也不能说以后要替父从军,只能笑呵呵的看着母亲,说我就想学嘛,要爹爹教我!
你爹说是,这天下不太平,是该多学两招。
你娘瞪了你爹一眼,你爹肃然说,跟你娘学织布,那也是女儿家必不可少的。
你忍不住就笑起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你的刀剑练了几年,邻里间的名声都不太好,说你是个蛮女子。你爹娘还为你分说,但你出门上街,还是能看到周遭复杂的眼神。
你成了他们眼里口中的谈资。
只是你知道你的未来,所以你还能坚持,不过后来你又有一个弟弟出生,看着爹娘更加忙碌的身影,你也主动开始织布,补贴家用。
渐渐地,你开始关心织布的手艺,如何城里的行情,你一门心思都在想怎么把布卖好。
随着你织的布越卖越好,关于你的相貌也传了出去,你生得好看,来说亲的就多。你对爹娘说我只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你爹就拍拍胸膛,出门拦下那些你不喜欢的。
这时候,你见到你爹头上已经钻出白发。
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朝廷征兵的队伍到了,要征你爹去打胡人,你看着你爹头上白发,你明白该到你出场了。
但你忽然发现自己走不了了。
城里还有人要你的布,你爹执意要在临走前给你找一个好人家,你表露出点想走的意思,就当场被你爹关在屋里。
你也没法偷偷溜走,骑马出家门的动静可太大了。
你一脸茫然,心想花木兰是怎么替父从军的呢?
这会儿你反应过来,花木兰只是一个文学形象,根本不具备可操作性,你在小黑屋里啪啪拍门,说我不走了,我织布还不行吗,嫁人的事以后再说。
就这么着,你妥协了。
再一次的,你爹扛起了家里的责任,出征向西。
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往后的日子里你们一家人也过得艰难,城里有人因为卖布跟你发生过矛盾,也有纨绔子弟想来娶你,你凭不太熟练的刀剑与没多少底气的倔强与他们抗争。
几年后,也争累了。
同村有个待你极好的淳朴汉子,你便嫁了他,十年过去,你开始在这里生儿育女。
远处传来马蹄踢踏,浩荡的大军开过来,你爹变成了抚恤金,连尸骨都没能见到。
你隐约记得父亲离去时的背影,和头顶的一缕雪丝。
你恍惚间想:不对啊,我不是要做花木兰的吗?
接着你眼前一黑,游戏系统告诉你,恭喜你达成结局:淹没在世事里的芸芸众生。
你不服,你说花木兰不是历史里的姑娘,她怎么可能替父从军?
系统说,那你要放弃这次游戏吗?
你沉默下来,最终咬着嘴唇说,送我回去,我要救我爹。
系统说好,二周目开始。
这次你直接读档到你爹接了军令,东西两市跑了个遍,把马匹行李都置办好,说是为阿爹准备的。
当夜,你跟阿爹喝了很多酒。
之后也没管动静大不大,趁你爹睡着的功夫,闯进他屋子里抢了军书就跑。
你爹一脸茫然,醉醺醺的发现你揣着军书,提剑上马,头也不回的就跑了,还丢下一句:阿爹别担心,女儿替父从军去啦!
风从门里灌进去,你爹一下酒醒了。
你爹追了半天,没特么追上。
回家咬牙切齿,骂了你好大一通,抬头对上你娘红红的眼眶,忍不住也哭出来。
你没管这些,你但觉自己这次特别潇洒,特别痛快,一路上跑到军营,早早晒得黑黄,又束紧了兄,当真看不出男女。
那天,你第一次以花军的名头住进兵营。
此后几日操练,你才发现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刀法剑术,丝毫没有磨练出你的体魄,你是这批新兵里素质最差的一批。
战事开始得急,你练了月余,刚适应军队的前后进退,就上了前线。
一场败仗,你逃得慢,成了胡人的刀下亡魂。
死的时候你没有感觉到过多的痛苦,敌人一刀携冲锋之力,劈下你的头颅,你只听到血液如风声一般溅出。
你的头颅落地,魂魄飘飘荡荡,回到家乡。
你爹娘躺在床上,睡梦中眉头紧皱,正梦见你颤颤巍巍拎着刀,被裹挟在乱军里。
你鼻头一酸,陷入黑暗。
系统的声音传来,说恭喜你达成结局,一时冲动的孤勇者。
这个结局的称号很耐人寻味,你想怎么叫一时冲动啊,我怎么着才不是一时冲动啊?
这时你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你在家里练刀练剑,你随便练了几年,因为周围人的冷眼与家里的炊烟,渐渐放弃了刀剑。
你渐渐变得跟其他姑娘一样,织布,谈论婚嫁,等事到临头,才想起自己是花木兰……
已经晚了。
原来要做花木兰,不是一时意气,而是从一开始,就要与世俗为敌。
要抗住那些冷眼,要说服不理解自己的父母,要忘掉青春时的婚嫁,把那些时光都放在自己的刀剑上。
系统说,是啊,但你要怎么跟父母解释呢,你没法说是为了救他。
你抬起头,双瞳似水,里面闪动着波光,你说向往花木兰,本就不是因为她救了爹,我来这里,是为做巾帼英雄来的!
英风万里,舍我其谁?
你一挥手,重新跌回童年时代。
这一次你还拥有兵营里训练的法子,你开始更坚定,也更科学的练刀。
你爹大为惊奇,还以为自家女儿是个练武奇才,连训练方法都无师自通。你笑起来,对爹说既然我是练武奇才,那可能你闺女就不能像别人家的闺女一样,承欢膝下了。
阿爹扬眉说,那你想做什么?
你提刀,说我要保家卫国,守土安民!
阿爹当场倒吸一口气,他瞅着你的眼睛,从里面瞅见了分外的认真。
死了两次之后,你终于贴上了一点花木兰的边,你蛮横地冲过所有世俗与生活里的条条框框直奔你的目的地。
这一次你坚韧不拔,凭一手好刀法照样能解决家里的吃饭问题,亲自去拒绝登门说亲的人,邻里都对你父母说,你这姑娘不成体统。
你就笑呵呵的提刀在他们门前练,渐渐也没人敢说话了。
军书来的时候,你跟你爹深谈一番,你说爹你老了,而我还有抱负,我替您从军,保护您在内的所有人,那里才是我的天地。
你说服了你爹。
也有可能是物理说服,反正你爹也没法把你关小黑屋了。
总之你连夜骑快马离家远走,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
这次你一入军营,就成了军中有数的高手。
几次冲锋在前,几次袭杀敌酋,几次力挽狂澜,你成功得到了升迁的机会。
只是你没能升迁。
有人告发你是个女子。
这些年你也来过大姨妈,也在无人处洗过澡,你不知道这些事怎么处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莽,一咬牙扛着腹痛继续冲。
奈何你不升迁还好,一升迁,看出你不对劲的人就揭破了你。
原来花军是个女人。
替父从军,这是欺君之罪,念你有功,将军决定不把你的罪行上报,只把你赶回老家。
你不服,你说凭什么?
将军说,就凭你在这里,会动摇军心。
你愤愤不平,说我立这么多功,你该知道军中有我没我全然不同……
「你错了,有你没你,军中不会有差别。」
将军凝神看着你,他说军中从不缺悍将,你杀的几个敌酋也不过是对方的百夫长千夫长,你没有领兵冲锋,切割战场的能力,也没有一击制胜,刺穿战局的本事。而数以十万计的战场之上,没有统帅能力的人,影响不了任何事。
你再没话说了。
后来你走的时候将军来送你,他说这里没有酒,只有水,并肩作战这么久,给我点面子喝一口吧。
你不理他,不跟他说话,但还是夺过碗喝了口水。
将军笑了,他说其实我很佩服你,希望以后有缘再见。
你当然也不傻,知道将军让你功过相抵是在保护你,但你还是不乐意,你说军中蝇营狗苟辈还是不少,你自己当心。
将军点点头,目送你转身离去。
忽然将军又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闷声回他,说我叫花木兰。
将军又笑,说好名字。
回家的路上,你遇到了截杀,是揭破你身份的校尉出卖了你的路线,胡人的高手们为了复仇来绞杀你。
那一战杀得惨烈,你的刀在月光下断成几节,又劈手夺过胡人的弯刀。
月光出现在你的手中,接着染满你和敌人的鲜血。
来围剿你的高手都死在你的刀下,只是你也无力再往前走,失血过多,倒在归家的途中。
系统弹出来,说恭喜你达成结局,末路的巾帼英雄。
你没理系统,这一世你想了很久,你想木兰已经很久没见的爹娘,也想自己会暴露的原因,还想将军,想自己的本领。
当你再次凝神的时候,你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
没有谁是一开始就能完全不在乎世间的流言与目光的,莽穿所有世俗的枷锁固然痛快,但这并非常态。
「走吧,这次我会走得更远。」
从头再来,这次你不再提着刀直接在说闲话的邻居门前浪了,你也偶尔学着织布,也学着跟其他姑娘一样……其实就是跟你第一世一样。
而深夜里的星光能见到,你的刀法依然熠熠生辉。
你开始与这个浊世周旋。
比起上一世,你不仅坚韧,而且变得更细腻,更敏锐,对人心与局势有了更多的洞察力。
这次你笑着替父从军,神态里的平静与从容,令你爹都有些茫然。
晚上练刀的时候,听到阿爹跟你娘说,这真是我能生出来的闺女?
你娘就笑,说不然呢?
你也笑,破晓时分,打马离开故乡,再次去往兵营。
这次你仍旧冲锋陷阵,是第一高手,只是你渐渐学会了如何分析敌情,不再是闷头前冲,而是懂得如何冲阵可以取得最大战果。
这样一来,功劳更大,升迁更快。
前一世抓住你把柄的校尉,这次没能看破你的女儿身,但你也没放过他,你反手抓住了他联系胡人的情报,回头又把他给杀了。
他到死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就怀疑上他的。
后来你开始以百人队冲千人阵,再后来你集结千人,几乎能纵横来去,再往后,将军庆功宴后揽着你的肩膀给朝廷派的使者吹嘘,说花军这小子,万人以下,冲阵无敌。
就是说你带一万人,对面没有三五万,是绝不可能胜过你的。
而你的作战方式也很简单,一招鲜吃遍天,分兵也好,诱敌也罢,每次只要你把对面的主帅和中军调动起来,你就能冲过去。
然后阵斩敌酋。
结束战斗。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这里是互文的手法,将军自然没有战死,虽然你是领兵的先锋将,最后一战也很凶险,对面一度冲到将军面前。
但只要你先杀了敌酋,三军欢呼,敌军的先锋回头只见到倒地的大旗,自然也就颓了。
那天晚上将军说要谢你,将军喝了点水像醉了一样,他说我家里有个妹妹,我走的时候她才十岁出头,任性,不嫁人,等我回去给你引见引见,你要敢嫌我妹妹年纪大,我回头一定砍死你。
你撇撇嘴,没理他。
你想我马上就完成主线任务啦,只等归来见天子,谢绝尚书郎,我就能风光回乡,到时候你知道我是个姑娘,还不得吓死你。
只是你没想到,当你谢绝封赏,回家展露女儿身的时候,送你回来的朝廷使者第一反应竟然是:你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你:???
那些跟你一起回来的袍泽与将军,都懵完之后笑呵呵的跟你闹,要灌你几碗酒,将军还骂你耽误了他妹的终身大事。
这使者就忽然冒出来一句:从军十二年,还能是完璧之身吗?
这话把你给问笑了,将军头一个怒起来,瞪着使者说,你几个意思,花军怎么可能不是完璧之身?
你阿爹摸摸头,觉着这应该不是在说自己。
你倒觉得很妙,你说我征战万里,功勋无数,到头来你就只在乎我是不是完璧之身?
来自沙场的杀伐气压过去,那使者顿时堆笑起来,他说花将军不慕荣华,但朝廷却不能一言不发,若是您从军十二年,真还是完璧之身,那怎么也要给您一个花贞女的名号,再来给您建个牌坊。
听到这,袍泽们倒是都觉得有道理,只将军比较了解你,他虽也不懂你乱七八糟的心思,却知道你很讨厌这种封赏。
是啊,这当然不是封赏,这是赤裸裸的压榨。
为国保境安民何足道哉,为夫守节贞女方是本色。
你对使者说,我不要这东西,我也不觉得当贞女值得这样赏赐。
使者堆笑,说这也是朝廷的心意,长者赐,不可辞,回头我跟陛下说说,陛下定会同意的。
当你不要尚书郎时,可以不给你什么奖赏,当你不要贞节牌坊时,却要说长者赐不可辞。
无非是想让女子都来做贞女,别去逞英雄。
你笑起来,说陛下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这话一出口,在场人的脸色就不太对劲,将军默默扯了扯你的袖子。当初从军作战时,你刚想提议往前莽,他一拉你袖子,你就知他是要让你再等时机。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了解你,他希望你能苟下去,再不喜欢,也不能硬刚天使。
可惜人生不像打仗,再灵活也逃不脱枷锁。
如果真同意了这茬,以后花木兰这三个字,恐怕就不再是替父从军的英雄,同样是镇压千年的贞女……你想挣脱枷锁,有时就不能退却。
跟使者僵持片刻,你主动提议归隐山林,说自己从小就向往范蠡张良业就扁舟泛五湖,现在北虏扫清,也该如此。
使者这才脸色好看了些,说容他回去禀报。
那天夜里,乃至以后的很多个夜里,你都在跟兄弟们喝酒,说是归隐山林,实际上跟落草为寇也差不多,处在北朝两国交接处,打打秋风。
离家的时候将军提拔了你弟弟,给了些钱,望着你说,都要走了,留个名字吧,花军那得是伯父的名字。
这场景似曾相识,你笑起来,说我是花木兰。
言罢,提刀上马,掉头不顾。
只是南北朝大争之世,几年的安生日子过去,天下又乱起来,你身处山中,家里的爹娘还在操心你的婚事,三天两头找过往客商或隔壁山头大佬与你相亲。
心烦意乱里,你听说将军死在政变里,而无数流民正徘徊在你的山脚下。
你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愧疚。
你脑海中蹦出一个念头,你想:我本可以救他们的。
但你也知道,你已经做完了花木兰该做的一切,系统也在这时候蹦出来,说朋友,你已经完成了这个游戏,不愧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你可以通关了。
望着山下衣不蔽体的流民,你茫然道:我通关了?
系统说,你通关了。
你笑起来,泪流满面,说那我也要再来一次,我要回到大战结束之后,我要去做尚书郎,我要带着千军万马荡平乱世。
「你会暴露的,政局残酷,你会死。」
「死又如何?」
「这游戏死过了,人会傻的。」
「……傻就傻吧,我偏要救我见到的所有人。」
系统不出声了,它沉默片刻,忽然说:那我等你打出新的结局。
「那是什么结局?」
「是你君临天下的那天,长发飘扬,告诉世人一统天下的花木兰,是个不折不扣的姑娘。」
好,再来,再去成为一个不是花木兰的花木兰。
姑娘,你提刀的样子,很好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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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盐故事」专栏《假如你是历史先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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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花木兰本人的存在。她也许是民间传唱的英雄形象,并无实人。不过她也有可能是历史中真实存在的一个民间人物。只不过她并不见于史书记载,而被载入民歌之中。就像《荷马》中的特洛伊城一样,并不只是吟游诗人的杜撰。
花木兰故事的原始来源于一首民歌,被称为木兰诗或木兰辞。关于其成诗年代,历来众说纷纭。目前主流看法是,它源于北魏。北朝民歌,产生于黄河流域,歌词的作者主要是鲜卑族,也有汉族。歌词有的是用汉语,有的是用北方少数民族的语言,后被译为汉语。传世的约六十多首,以《敕勒歌》最为著名。《木兰辞》原来是少数民族语言,后来被南朝翻译为民歌。不过也有部分研究者认为木兰诗的背景是唐代。
目前可见的该诗最早载于宋代的《文苑英华》与《乐府诗集》:前者把它当作一首唐代的作品,而后者则将其放入梁《鼓角横吹曲》。据《乐府诗集》作者郭茂倩记载,《木兰诗》是他从南朝僧人智匠的书里抄来的。但在被文人收录前,它肯定已经流传了一段时间。
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就像疑古论里所描述的那样,木兰的故事经过了不断的修改。一些细节被改变。比如她的姓氏,她来自哪里以及她的家人。
在最初收录《木兰诗》的南朝陈时期的《古今乐录》中,僧人智匠有言:“木兰不知名。”在明朝徐渭的戏剧《雌木兰替父从军》里,详细的描述了她的家人,父亲,母亲,姐姐和弟弟。花木兰的姓氏花就来源于此。据徐称,花木兰之所以姓花是因为木兰就是一种花。到了清代,一些书籍考证木兰可能姓朱。很显然,这些可信度不高。
不过从最初的诗歌来看,历史木兰很可能出身鲜卑族。木兰称呼皇帝为可汗。在北魏历史上,孝文帝改革之前,皇帝一般便是称为“可汗”。
另外,木兰这个名字,在南北朝的时候,发音为“*muklan”。这和古阿尔泰语(突厥语,蒙古语和满洲语)的兔子的发音有点接近。这和诗歌结尾关于兔子的描写相呼应。
假如花木兰真实存在过,她的出生地也是众说纷纭。花木兰的出生地假说很多。黄陂假说和商丘假说是现在最流行的。黄陂假说的最有利支持是南北朝的南齐确实首次设置了木兰县。而且后世的1000多年里,这里的木兰文化确实源远流长。这个说法的问题是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把木兰县,木兰山的名称由来和花木兰联系起来。而且北魏时期,黄陂被没有被北魏统治。根据木兰辞,“朝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和”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它们都说明了木兰家离黄河和黑山很近。黑山就是杀虎山,在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东南,离黄河不远。
木兰很有可能并不是当时鲜卑军队中唯一的女性。
因为当时的鲜卑族,刚刚入主中原,保留了部分母系氏族的传统,骑射成风。女性的地位非常高,也可以自幼习武练兵。北魏孝文帝时期,北魏正式建立了后宫的女官制度。对于部分女性,特别是鲜卑贵族而言,她们有军队指挥权也很正常。这在《北史》《魏书》《李波小妹歌》等中都有记载。比如《魏书·李孝伯传》中《李波小妹歌》写道:“李波小妹字雍容,寨裳逐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迭双。”又比如《北史·杨大眼传》记载:“大眼功尤多,妻潘氏善骑射,自诣军省大眼,至攻战游猎之际,潘亦戎装齐镳并驱,及至还营,同坐幕下,对诸寮佐言笑自得,大眼时指谓诸人曰:‘此潘将军也。‘”
众所周知,唐朝王室具有鲜卑血统。平阳公主顺利的建立并领导了一只强大的军队。这只军队对唐王朝的建立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这从某种角度反映出女性在鲜卑军队中的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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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选专栏名:《丢失光环的主角们:太后甄烦、冷宫弃妃和末路侠客》
作者:@王说 一个没有名字的说书先生
花木兰又名花木郎,身材消瘦,个子也不高,生就一副女人相,一看就不是很能打,到了青州大营,就被安排在左将军宋品兆身边做侍卫官。
(提示:虚构故事,纯属脑洞,请勿当真)
他穿男装浑身不自在,就不给人摆好脸色,每天独来独往,宋品兆很不喜欢他。
宋品兆想:「这个新来的,怎么走路这个样子,屁股都要给他扭掉。」
又想:「还成天板着一张晚娘脸。」
还想:「我麾下要都是这种娘里娘气的人,迟早要倒灶。」
……
【1】
皇帝点兵,花家的女儿代父从军。
她在东市买骏马,讨价还价半晌;她在西市买鞍鞯,顺便给自己买了几盒散粉;在南市买辔头,几个样式挑不好的挑;在北市买长鞭,围观了一会儿夫妻打架。
等她终于收拾好了,穿戴上戎装,竟然也像那么回事。
和家里人道了声「我走了」,便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往青州大营去。
有不知情的人颇为她掉了几滴泪:「这姑娘真懂事,没有哥哥,就代父从军,跟历史上的巾帼英雄花木兰一样……」
花家的老父亲再也不想背这个锅了,一时间老泪纵横:「我家阿大,是个有异装癖的死娘炮啊!军书上要征招的人不是我,就是他!」
乡里乡亲恍然大悟,从此以后都叫他——花木郎。
【2】
花木郎身材消瘦,个子也不高,生就一副女人相,一看就不是很难打,到了青州大营,就被安排在左将军宋品兆身边做侍卫官。
他穿男装浑身不自在,就不给人摆好脸色,每天独来独往,宋品兆很不喜欢他。
宋品兆想:「这个新来的,怎么走路这个样子,屁股都要给他扭掉。」
又想:「还成天板着一张晚娘脸。」
还想:「我麾下要都是这种娘里娘气的人,迟早要倒灶。」
遂义愤填膺地赋诗一首,痛陈了军中种种积弊,执笔高呼「这个国家怎么了」,完了让人把花木郎塞去辎重营押运粮草,眼不见为净。
谁知道,有天晚上,金人趁夜截断了他们的运输线。
花木郎竟然带着十几个人,杀了两百多个金人,保住了粮草。
等援军到的时候,花木郎带着一批人从草堆里钻出来,身上乌七八糟,满是血污,脸上却没事人一样,还问早饭还有的剩没,宋品兆眼珠子都要掉了。
【3】
督师将军是本朝王爷,坐镇中军。
听说了花木郎的事迹,传唤了他,问他想要怎样的封赏。
前线战事不利,如此勇士,振奋军心,王爷的本意是他要什么军衔都愿意给。
花木郎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为大家献舞一曲。」
宋品兆喷出一口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中军帐里的将军们也都面面相觑,他们行武多年,没见过这样讨赏的。
王爷虽然懵逼,但毕竟是天家出生,金口玉言:「好,请。」
花木郎绕到帐后准备。
大家都以为他要跳《破阵》之类的战舞,谁知他一掀帘帐,一甩水袖,娉娉袅袅跳了支《贵妃出浴》。
关键是跳得还不好看!
一边跳,一边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在那边咿咿呀呀。
这回换成王爷喷出一口茶水。
宋品兆反正是一直盯着账外的蓝天白云洗眼睛,只想着:我宋某人到底是做错了什么,非得让我看这劳什子……
王爷既喷了茶水,花木郎便脸色一沉:「怎么,难道我跳得不好看?」
有个莽汉一拍桌子就要骂娘,王爷连连摆手:「木郎,这曲子、身段都是你自己学的么?可有师傅指点?」
花木郎不知他什么意思,看着他有些戒备:「没有。」
王爷:「我随身带了乐谱,你可以看看。」
花木郎梗着脖子:「我不识字!」
王爷温和道:「我略通音律,一直在为《诗风》作谱,可以教你唱曲。至于舞蹈,我带了几个丫鬟在关山城里,你得闲的时候,可以跟着她们学。」
花木郎垂着脑袋沉默良久,不知是嗯了一声还是哼了一声,眼光滑到一边,长长的眼睫扑楞着,攥着袖子,看上去一派小媳妇样。
【4】
花木郎一回来,宋品兆就骂得他狗血淋头。
宋品兆:「王爷的封赏随你挑,你就挑了个这个,你到底想的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刚刚想提拔你做先锋营统领的!」
花木郎梗着脖子道:「我不稀罕,我就想唱歌跳舞。」
宋品兆:「你以十数人击杀蛮族、保卫粮草时候的那股英武气势呢?」
花木郎猛地抬头,气得面色铁青:「我不要人夸我英武!我就想人夸我是坠美的!」
说完推开他扭头就走。
一个不及,宋品兆竟被他推倒在地。
宋品兆捂着胸口心想:「这厮好大的力气……」
当下赋诗一首,取题《伤仲永》,讲一个男孩子小时候爽爽飒飒,长大了扭扭捏捏。
【5】
花木郎终究是升迁了,领了个百夫长当当。
不久之后,和宋品兆一道追击一支斥候,不想陷入了埋伏圈,金人百倍于己。
宋品兆其时腿上中箭,残军不免心灰意冷。
谁想花木郎没事人一样打乱了头发,拣了金人的头盔给宋品兆戴上,扒了金人的战袍给宋品兆披上,然后假装是个奴隶,牵着他的战马,慢吞吞走向了敌方乱军,然后……
混进去了。
在乱军中挤来挤去的时候,还颇淡定地下黑手捅死了几个金人。
其他人明白过来,赶紧学着他做。
仿佛滴水藏海。
等穿过包围圈,花木郎早就牵着宋品兆在山脚下候着了。
大家在他身边集合,点了点人,没少。
这时候青州大营的援军也及时赶到,两方会师,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因为战场是在扶风原,被称为「扶风原大捷」。
【6】
王爷又要赏。
宋品兆道:「让花木郎去领吧,我腿疼。」
他有个幕僚,名字叫刘起,这时候站出来说:「绝不能再让他去了。北疆战事频传,王爷有意打造一颗将星,扶风原大捷的战功非同小可,若是拱手让人,他恐怕要与你分庭抗礼。他只不过是你手下小小的百夫长,你是他的长官,长官领下属的功劳,原本就是天经地义。更何况他脾性如此古怪,旁人断然不会说你什么。」
「他救了我的命!」宋品兆敲着桌板道,「何况我宋某人还要抢别人的战功不成!」
当下赋诗一首,以梅喻己,表达自己的高洁品性。
花木郎于是再一次进中军帐领赏。
王爷笑吟吟地问:「这次你想要什么呀?」
花木郎:「我以后都想穿女装走动。」
僵硬地伸着两手,表示他穿战袍浑身不舒坦。
满座哄然大笑。
王爷对花木郎笑吟吟道:「好的呀。」
然后板着一张晚娘脸扫视众人:「笑什么笑,你们也想穿女装不成?」
【7】
花木郎升任了先锋营统领,每日作钗裙打扮,在军营里旁若无人地走来走去。
但是王爷向着他,据说两人好上了,军营里传的邪乎。
这个说看见王爷与他在中军帐里明目张胆欢爱,那个说看见王爷一掷千金为他求生子药。结论是花木郎是狐狸精变的,擅媚。
但是明面上,大家对花木郎惊世骇俗的癖好接受度突然提高,该巴结的巴结,该奉承的奉承,分外殷勤。
就是宋品兆看见他要避着走。
刘起与宋品兆道:「当初我与你说别让他领赏,你不听;现在花木郎已成气候,又蒙受王爷的厚爱,俨然是这青州大营里的第一人了,你便多与他走动走动吧。」
宋品兆:「我看到他就想自戳双目,我怎么与他走动?!」
刘起:「他还救过你的命。」
宋品兆:「……」
宋品兆咳嗽了两声:「那、那我给他买盒胭脂道谢?」
【8】
宋品兆到关山城里买胭脂,正牵着马在路上走,偶遇了花木郎。
花木郎跟了王爷以后,穿的像个贵妇人,此时在王爷的别苑里跟着小丫鬟们跳完舞,也牵着马打算回营。
两人在十字路口撞见。
宋品兆:「……哟。」
花木郎慢吞吞地走到他身边。
宋品兆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把刚买的胭脂递给他:「多……多谢那日救命之恩。」
花木郎撇了撇嘴:「你有没有脑子,我是王爷的人,你送我胭脂,我要说不清的呀!」
宋品兆头都大了:「瞧你这脸皮,我有未婚妻的好伐!」
花木郎:「你送我胭脂,你在未婚妻那里就说得清了?!」
宋品兆:「你他妈不是个男的么?!」
花木郎:「你都送我胭脂了,我是不是男的还重要么?!」
宋品兆被他绕进去了,反正所有的事遇到花木郎就一团浆糊,索性袖了手:「不要拉倒。」
两个人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出了城。
宋品兆一边骑马一边偷偷喝酒,喝大了,话就多,要去跟花木郎瞎逼逼:「那个,做你们这种人,是不是什么男人都喜欢啊?」
花木郎瞪他一眼:「你会所有女人都喜欢么?」
宋品兆摸摸鼻子。
花木郎又言:「不过我是喜欢女人的。」
宋品兆:「??????」
花木郎恼怒地甩着缰绳:「我们村那小翠。可她不喜欢我。还跟她相好的说我接近她是为了勾引他。他娘的,我还天天给她描眉,她自己根本画不好。」
宋品兆:「那你为什么和王爷……」
花木郎:「王爷不打我,也不骂我,从来没有看不起我过,还给我买漂亮衣服。」他一把抓起胸前的蝴蝶结展示给宋品兆看。
宋品兆:「就为了这?」
花木郎:「那他喜欢我,我要不喜欢他,他也怪可怜的。他这种龙阳癖,治也治不好……」
宋品兆:「等一下,我从来没有听说王爷他有龙阳癖!他不喜欢男人的!」
花木冷懵了:「那、那我们这是在搞什么,我也不喜欢男人啊!」
快马加鞭奔向了青州大营,去和王爷分手。
【9】
宋品兆一踏入辕门,就被王爷传了。
掀帘而入,花木郎正趴在王爷怀里。
一个哭,一个哄。
宋品兆:「我还是先出去吧……」天干物燥,眼睛辣辣的。
王爷:「站住!」
宋品兆只好站在那里,看他们两个死断袖谈情说爱。
花木郎:「你明明不喜欢男人,做什么撩拨我?」
王爷:「因为我喜欢你啊。」
花木郎:「你喜欢我什么,我奇奇怪怪的……」
王爷:「因为你最漂亮。」
花木郎从他怀里仰起头来:「可是明明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是这样这样的……」
王爷:「所以我要站出来宠你啊,你看他们现在排着队夸你漂亮,你高兴么?」
花木郎别扭了一会儿:「高兴。」
王爷亲了亲他的额头,抬起头来,厉声喝道:「宋品兆,谁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嗯?!」
宋品兆早他妈听不下去了,心想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咬牙切齿撒起了泼:「这世上最漂亮的人……当然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说罢摔门而去。
听声儿,那花木郎哭得更厉害了。
「作,死作。」宋品兆呸了一声,「还他妈敢说自己不是龙阳癖!」
后来,王爷私下里骂过他一顿:「就你他妈的话多。」
宋品兆发誓,他宋某人一辈子再也不与这两个死断袖结交,赋诗一首,蓄须明志。
【10】
他刚发完誓,圣旨就从京城传来,督师将军换人,要王爷回朝。
王爷将军中事务交由宋品兆打理:「新任命的督师将军名叫王元利,是贵妃的哥哥,没头脑又不高兴,你应付应付他,战事不要叫他插手,不然这燕云十六州不知何时才能收复。」
宋品兆颇有些受宠若惊:「不叫花木郎来主事么?」
王爷:「我要带他回帝都。」
宋品兆:「……」
王爷:「怎么那副样子?你不该高兴么?不过你也风光不了多久,我们马上就会回来。要是我不在的时候打了败仗,我可不轻饶你。」
说罢,笑着一锤他的胸口。
花木郎贤惠地在一旁看着他们。
宋品兆心道:这种兄弟相托、嫂子在一旁带笑看的氛围是闹哪样啊!
恶心得他当晚连离别诗都写不出来了。
【11】
王元利张扬跋扈,宋品兆日日受他的晦气,头都大了,只盼着王爷回来把他换走。
谁知道王爷没来,来的是一道圣旨。
王爷一到京城,带着花木郎赴了宫中的家宴。
花木郎:「我觉得你家里人都不喜欢我。」
王爷:「没关系的,我喜欢你啊,他们不喜欢你,以后便少与他们走动。况且我兄长很是宠我,我若坚持,他总会松口。」
结果第二天,御林军就拘了两人,下了天牢。
来办他的人是皇帝身边的大宦官,声称在花木郎的房间里找到了桐木人偶,上面写着天子名讳和生辰八字:「此妖人意图以巫蛊之术谋害皇上,此事,王爷知是不知?!」
花木郎:「我没有!我才不干这么娘的事!」
王爷一把按住了他:「我知道,是我……干的,但是他不知道。」
花木郎不明白,王爷却明白过来了,原来此次宣他回朝是场鸿门宴。扶风原大捷,他功高震主,巫蛊也就是个由头,他兄长忌惮他了。
王爷朝宦官一拜:「是我想要谋朝篡位,是我下的巫蛊,跟花木郎无关,他是无辜的,还请公公饶他一命。」
花木郎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此时学着他的样跪了下来,丧气道:「是我干的,是我干的,这么娘的事肯定是我干的。」
宦官「诶呀」了一声,单独留见了王爷:「王爷,谋逆可是五马分尸的大罪,王爷您认了,就没有回头路了!陛下和王爷您毕竟手足同胞,血脉相连,这次也是借着这男宠的事敲打敲打您,哪里肯狠心……痛下杀手呢!王爷您就低个头,服个软,全当做不知道,向陛下表个衷心吧!」
王爷将一枚东珠塞进他手里:「我若当做不知,木郎必死。公公,木郎于我不是男宠,事已至此,我不能看着他因为我们兄弟阋墙含冤受罪。我身死后,请你替我好好照料他。」
说罢竟然拔出他的佩剑自决。
宋品兆跟在王元利身后接了旨。
「靖王为妖人所惑,行巫蛊之事,意图谋逆。靖王党羽,一律就地斩杀,钦此!」
【12】
接下去几个月,军中腥风血雨,连坐无数。
反倒是宋品兆,所有人都晓得他看不起花木郎,即使是花木郎势头最劲时,也不畏强权,坚持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是坠美的,逃过一劫。
有一日,宋品兆一边巡帐,一边想着王爷的事。思来想去,只觉得心中憋屈:「想造反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还算是个人么?若是偌大个青州军开拔回京,那还有御林军什么事儿?我从朱雀大街杀进去,花木郎在玄武门接应,保准能成事。」
就在这时,辕门前有人喧哗。
宋品兆问:「怎么回事?」
「有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口口声声要见左将军您。」
宋品兆大怒:「怎么回事!军营附近搞得乌烟瘴气!打一顿轰出去!」
远处很快传来打板子声。
那乞丐起先只是哼哼唧唧,打得疼了,突然大喊道:「宋品兆,你欠了我一盒胭脂!你欠我一盒胭脂的!」
声音尖细。
宋品兆一愣,赶到营前勾住那人的下巴一瞧。
立刻冷汗津津。
「走,把他带我帐子里——你们几个嘴巴严一点,不许透露半点风声。」
【13】
皇帝原本不想靖王死的,靖王却死了,皇帝便把火气撒在花木郎头上,叫他吃了很多苦头。
他仿佛老了几十岁,瘦骨嶙峋,一头青丝变了白发,粘连着秽物,恶臭熏天。身上亦是伤痕累累,不知是在宫中挨了打,还是一路上受了罪。
更加要紧的是,他受了腐刑,下体溃烂得厉害。
宋品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逃出来,又是一路乞讨来到青州。
他不敢想。
【14】
花木郎稍好一些,便询问他军中细务,一板一眼,宋品兆仿佛觉得自己在向王爷复命——花木郎以前明明是只管杀不管埋的。
问完了,花木郎闭目沉思了一阵,跟他商量出兵收复燕云十六州。
宋品兆低头道:「皇上的意思是守住关山,不可主动寻隙滋事。」
「关他什么事?!」花木郎双眼通红,手背上青筋毕现,对上宋品兆的眼,又软下来哀求道,「燕云十六州是我们汉人的!王爷日日夜夜做梦都想……」
宋品兆肃然点头,几个月来心中淤积的乌烟瘴气一扫而光:「你说得对,管他呢,干吧。就是我恐怕没有这个才能。」
他出生将门,自负谋略,可也不得不承认他对花木郎有几分嫉妒。
「你有我。」花木郎自负道,「我什么都不要的。」
【15】
刘起嗅出了宋品兆帐中的不同寻常。
刘起:「将军,花木郎这个人,万万不能留在身边。靖王谋反一事,搞得军中风声鹤唳,花木郎不是那些连坐的党羽,他确确实实是主谋之一,朝廷都在通缉!」
宋品兆:「嗯。」
刘起:「我知道将军不肯落井下石,为今之计,就是在东窗事发之前,把花木郎扭送到王元利那里,也好讨个将功折罪啊!」
宋品兆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做不到啊。我是看不惯花木郎,但我更看不惯那帮宵小凭着莫须有的名头作践他!」
刘起:「那我实在无法留在将军身边了。」
宋品兆垂着头,仿佛挨训的学生。
刘起:「我走之前,还要说一句不好听的:将军这个性子,在官场上实在走不了太远。」
宋品兆仿佛没有听到。
待到刘起转身欲走,宋品兆喊住了他:「刘叔,你另谋高就,我给你写一封举荐信。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刘起:「承蒙将军抬爱,收我这个屡试不第的书生做了幕僚,知遇之恩无以为报,这件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将军放心。」
宋品兆:「唔……谢谢刘叔。」
【16】
督师将军王元利回了趟关山城找相好,等再回去的时候,青州大营空了。
王元利:「什……什么情况!」
刘起:「金人来势汹汹,左将军迎战去了。」
王元利:「他都不跟我说一声!还算是个人吗?」
刘起笑道:「他打赢了,功劳是您的;打输了,您就治他个军令不受之罪。」
王元利:「嗯……有点道理!」
宋品兆和花木郎去了整整三个月。
万里奔走,白日暴露。沙草晨牧,河冰夜渡。
开地千里,遁逃匈奴。北至太原,全师而还。
【17】
燕云大捷!左将军宋品兆收复失地,普天同庆。
花木郎回了一趟家。
花老爹:「怎么穿上军装走路还是扭来扭去的。」
花老爹:「你怎么就非得捏着嗓子说话?」
花老爹:「出门在外一封信也不写的。」
花木郎低头吃菜:「我不识字。」
花老爹:「那就别走了,路牌都不认识,出去给人家添堵……你就安安眈眈呆在家里,爹还会少了你口饭吃。」
说着赶紧趴了几口饭,怕人看到他哭得跟他儿子似的,娘里娘气。
然而第二天起来花木郎还是不见了。
【18】
花木郎去找了宋品兆。
自从王爷去世以后,他一直穿的是戎装,他也没有军衔,套个布甲就算完事。此时宋品兆见他作钗裙打扮,不由得有点不习惯了。
花木郎:「老宋,我求你一桩事。」
宋品兆抓抓头:「你怎么尽求我呀。」
害得他现在官拜二品,日日要进宫喝酒应酬,还被传有入幕之宾,他未婚妻都差点跟他闹翻脸了呢!要不是他赶紧写了二十多首情诗送过去,他到手的老婆都跑了。
花木郎自说自话:「王爷死后被五马分尸,埋在城西野坟,我不敢与他做碑,在上面植了一颗枇杷树,你去找找,肯定找得见。我去给王爷跳支舞,我跳完以后,请你把我跟他埋在一起。」
宋品兆抓头的姿势一顿,继续抓:「好啊。」
花木郎万年不化的冰山脸上,绽开一丝笑意,提裙欲走。
宋品兆叫住了他。
宋品兆道:「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当初你千里迢迢跑来青州大营后,干嘛找我?我跟你,算不上什么交情吧。」
花木郎:「是啊。其他人在我贫贱的时候欺疯踩黑,后来王爷对我好,他们便要与我称兄道弟。但你不一样。不管我富贵贫贱,你都看不起我。」
宋品兆被他说得有点愧怍:「我也不是看不起你……我就是不喜欢,不习惯……」
花木郎:「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宋品兆:「而且现在我也慢慢习惯了,我觉得你……」他上下一指,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他漂亮,「也还成吧。」
花木郎伸手直接将他的嘴捏扁。
花木郎:「但你不会因为不喜欢我就害我,你是我见过顶正派的人,我心里对你是服气的。」
两个人在暮色四合中对视着,渐渐都看不清对方的脸了,只剩下彼此明亮的眼睛。
宋品兆拍开他的手:「搞什么,弄那么肉麻——我娘亲的衣服你要不要啊?一品外命妇的袍子,好看,贵气,你穿的这棉袄什么玩意儿。」
花木郎梗着脖子说不用:「我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行行行。」宋品兆从怀里掏出当年的那盒胭脂,「这个别忘了。」
花木郎接过,郑重地朝他行了个屈膝礼:「谢过将军。」
【19】
花木郎在那长着枇杷树的野坟前跳舞的时候,宋品兆就抱着胸口,倚在不远处的松树后面。
跳的曲子是《卫风·木瓜》。
诗风早就失传了,但是王爷通音律,听说他谱过一曲。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歌声清凌凌的,没有哀怨,没有忧愁。
因为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好的事了。
而宋品兆看着天上月,没有看世间人。
因为那是花木郎跳给王爷看的。
但是他虽然没有看见,却终其一生都觉得,那应该是世间最美的一支舞了吧。
【尾声】
后来,宋品兆终于把未过门的妻子娶过了门。
第二天一早,小雀姑娘画眉。
她也知道自己是个手残,画完之后不问宋品兆是否入时,只是问:「你看我画的还像个眉毛么?」
宋品兆看了半天,唔了一声:「好看的。」
小雀姑娘雀跃,跳起来亲了他一口。
宋品兆后知后觉地释怀了。
他想,也许男人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错。
问郎好不好,他说俏,那不就完了么。
再后来,宋品兆被驱逐到权力中心之外,拣了个闲职当当,每天愤愤不平地在隐居之地写批判诗。刘起说的没错,他果然不适合官场,走不远。
而他和王爷、花木郎千辛万苦收复的燕云十六州,也被皇帝割让给了金人。
金人依旧年年南下,帝朝风雨飘摇,连宋夫人——当年那个要二十首情诗才能哄好的小雀姑娘——都时不时感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宋品兆很清楚,他们不是没有精兵良将,他们的精兵良将甚至还能唱歌跳舞呢!
可是,可是……
「报应。」宋品兆喃喃道,「报应。」
仿佛一个王朝的风流都在那一支诗风中被生生葬送了。
有一日,宋品兆的诗友给他寄了首小诗。
「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宋品兆突然半夜爬起来,哭得不能自已。
他想自己终究不能混混沌沌过下去的,他想起青州大营,想起王爷的笑,想起花木郎的眼睛,就觉得自己必须是要做点什么的。
就连夜以「风雨斋主人」的笔名写下了《花木郎》。
这个本子后来火遍了大街小巷。
在长诗的最后,风雨斋主人写道:
花木郎难道不是个铁铮铮的男儿么?
花木郎难道不是个妩媚的男人么?
那么花木郎究竟是男是女,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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