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更多回答关注行而上学，不行退学我是童话故事里的邻国公主。目前健在。人生十分顺利。顺利到我怀疑人生。直到那条本该救王子的小美人鱼出现……故事中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拽着我就往海里拖。果然，公主命运多舛。1我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以至于我皱了皱眉头，我的母后就忧心忡忡地问我：「我的女儿啊，你是有什么忧虑吗？」我答：「没有。」她又问：「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宝石、金子，海里的珍珠？」2我的父王和母后，什...
宝子们点个赞，卑微的作者就可以有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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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条恶龙，没错就是传说中抓公主的恶龙。
但其实我不喜欢公主，因为我也是个母的。
作为一条龙，我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热闹。
有一天，我听说塞斯比尔国王的女儿就要诞生了。
我本着凑热闹的心态去看一看小公主，但我刚到这里，就被一阵强光吸了过去。
再次睁眼，我变成了这位公主。
1
塞斯比尔王国新诞生了一位公主，小公主长得非常可爱，每个见过她的人都要夸上一句。
但小公主却非常不开心，躺在小床上瘪着嘴。
我堂堂一条龙，怎么就变成了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公主了。
我只是看个热闹而已，就被吸了过来。
果然看热闹害人至深啊！
2
我爹，也就是那个老国王，说什么在我满月办一个洗礼仪式。
好吧，人类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反正现在我也被困在这里，哪也去不了，还不如安安稳稳地当我的公主，体验一下做人的感受。
满月那天，我被一众用人簇拥着抱了出去。
外面站着十三个好看的小姐姐，听说是被请来给我送祝福的。
看着这十三个漂亮的小姐姐一个个上来抱着我，轻抚过我的额头，送下祝福。
都是一些「漂亮啊、美丽啊、聪明的话语」。这些祝福身为一条龙是不需要的。
就在我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浑身冒着黑雾的女人来了。
她责怪国王没有请她，上来就举着魔法棒要诅咒我。
「我诅咒公主会在十八岁那天被纺锤刺死……」
有点烦，这个女人挡住了后面那个漂亮的小姐姐。
她不光长得不好看，不符合龙的审美，嘴里还在叽叽歪歪地说些什么。
有点烦。
然后就听见她说要诅咒我。
笑话，本龙活了近千年，还从没听过有人敢在我面前诅咒我的。
我看着她的魔法棒都快戳我额头上了，我直接一把火喷了出来，烧光了她手里的棒子。
魔法棒被毁，诅咒自然也不起作用了。
唉，果然是变成人，弱了。
以前一张口，这火能把这座宫殿都烧没的。
我在这感叹曾经的美好生活。
没发现下面因为我这一下，都闹成一团。
黑雾女人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已经变成灰的魔法棒，大叫：「不可能，我的魔法棒无坚不摧，怎么会被烧毁，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大叫了半天，甚至想上来再次对我下手。
我的国王爹终于反应过来，立马让卫兵带走了在其他仙女联手压制住的黑雾女人，又让最后一个还没祝福的小姐姐看看我的情况。
这个小姐姐一看就是个强大的仙女。
她只是轻轻点了点我的额头，就露出一股了然的笑容。
她怎么还笑得我有点发毛呢？
我抖了抖，翻了个身子，打算扭过去不看她。
就听见小姐姐说：「公主身份尊贵，自有上天庇佑，那我就祝福公主一生强大，无人能敌。」
嘿，这个祝福还挺合我心意的。
我们龙族都是争强好胜的，自然越强大越好。
满月洗礼结束了，送祝福的仙女们也回家了。
我就这样在接受了十三位仙女的祝福中长大。
3
越长大，我就发现这具身体长得越漂亮。
金子般的长发、蓝宝石般的眼睛、皮肤像雪一样白嫩、嘴唇是红润鲜艳的。
谁看了不夸一句：beautiful！
我也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奥菲利亚。
虽然我很好看，但是我爹在我十八岁的时候给我新找了个后妈。
这个后妈也挺好看的，跟我不相上下。
但是她很奇怪，她不喜欢逛花园，也不喜欢抓蝴蝶。
每天的爱好就是在房间里对着一面古朴的镜子说话。
而且每天都是同样的问题，有一次，我去偷听到了她说话。
她居然问的是：「魔镜，魔镜，谁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镜子也每次都是不厌其烦地告诉她：「是你呀，王后！」
让我震惊的不是镜子会说话，毕竟这是一个魔法世界，别说镜子会说话，就算是地板会说话，我都不稀奇。
我惊讶的是，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如此自恋的人，比我还自恋。
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世界上最自恋的龙了，所以会抓许多的公主来夸我漂亮。
没想到这个王后已经丧心病狂到让一面镜子天天夸她。
镜子不烦吗？
想当初我抓来的公主，都是夸一阵，就把她们放回去。
人吗，再好看的事物也不能天天看不是，要不然就会厌倦。
这个王后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我敢说，不出三天，镜子就会换一个回答。
4
果然，在第二天，我就发现王后最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嫉妒的同时，还带着一股狠辣劲。
她这是又抽哪门子的疯？
我猜，应该是镜子换了个回答。
我又偷偷地藏在了王后房间的窗户外面。
看到她吃完饭回去，就迫不及待的询问镜子谁最漂亮。
果然，镜子这次的回答不一样了。
它说：「王后，您是漂亮的，但是奥菲利亚公主比您还要漂亮，还要美丽。」
听到这，我都有些惊讶。
这个镜子天天在房间里，是怎么知道我长得这么漂亮的。
虽然它说的是实话，但这会打击到王后弱小又可怜的自尊心啊。
这个镜子，太不会看脸色了。
不是面合格的夸夸镜。
我立马从我的夸夸侍女群里拨了几个给王后。
让她也感受一下，每天有人变着法夸你的感受，不像那个破镜子，夸人都不会夸。
第二天吃饭，我就让这几个侍女上岗了。
她们对着落座的王后，就开始了每日一夸。
「王后今天的这身宝石绿宫装真是衬得您皮肤更加白皙，更加光彩夺目了。」
「是呀，王后，您简直就是我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看您这纤细的腰肢，笔直的大长腿，简直是多少贵妇求之不得的好身材啊！」
……
这两个侍女真会夸啊，听着她们的话，连我都觉得王后是那么美艳动人了。
我赶紧两口扒拉完我的饭，打算再去躲好，再偷听一下。
王后在两个夸夸侍女的陪伴下飘飘然地回到了房间。
她没让侍女进去，应该是怕她们看到那个会说话的镜子吧。
我躲在窗户外的小台子上，听着屋里的情况。
王后又打开了镜子询问。
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微笑。
魔镜看着王后有些迟疑地回答：「王后，虽然您很漂亮，但是奥菲利亚公主还是比您更漂亮。」
按照平常来说，王后可能就要气得跳脚。
但这一次，王后只是呆愣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你觉得我漂亮是哪里漂亮，奥菲利亚又是哪里漂亮？」
镜子回答不上来了。
这题超纲了！
它依旧回答之前的那一句。
王后看着像个复读机一样的镜子，挥挥手让它闭上了嘴。
「看来这个笨镜子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连这点小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还不如那两个侍女贴心，什么玩意!」
我在外面，听到一声清晰的镜子碎裂的声音。
看来王后不喜欢这个夸夸镜了。
也是，镜子哪有小侍女三百六十度夸耀你的美来得贴心呢？
我收回了偷听的耳朵，转身回了自己的小花园玩。
5
我在小花园抓蝴蝶，一不小心网兜就掉进了花园里的池塘。
我看着池塘的水才到我的膝盖，就打算跳下去捡起来。
我刚走到池塘边就听见一个声音。
「美丽的公主，我可以帮您把网兜捡起来，只要您答应吻我一下。」
听了这话，我站定了，看了看周围，只有一只青蛙。
「是你在说话吗？」我问出了口。
「是的，美丽的公主。」青蛙回答。
忘了说了，我不光长得好看，魔法也很强大。
这些年，我做龙时的魔法也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所以我一眼就看出这个青蛙应该是受到了诅咒。
但我不想靠吻来帮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的才艺。
「我不用你捞，你还会其他的才艺吗？」
青蛙听了这话，蒙了，它大概第一次遇上我这种公主吧。
「我不会其他的才艺。」
「那你会夸人吗？」
青蛙像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问，蹲在荷叶上半天没有说话。
我都下去把网兜拿了上来，它还是没有说话。
算了，这可能是只傻青蛙吧。
本公主大度，不和它计较。
我拿回了网兜，打算去吃饭，晚餐时间到了。
6
今天的晚餐是小牛排、奶油浓汤、烤鸡、香草沙拉和熏鳗鱼。
要说做人的好处，除了每天一大群侍女围着你夸赞，就是吃饭的时候，每次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
想我做龙的时候，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和王后吃得津津有味。
经过夸夸侍女群，现在我和王后已经成为了非常友好的母女。
毕竟她只是一个想要听到别人赞扬的人。
吃完了饭，我回到了房间，看见我的窗台上有一个绿色的背影。
是下午的小青蛙。
「有事吗？」
「我想了想，我虽然没有什么才艺，但还是祈求善良、美丽、聪明大方的奥菲利亚公主，您救救我。」
这个青蛙也太会了，它怎么知道我最抵挡不了别人夸我了。
「好吧好吧，看在你如此诚心祈求我，那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
我施展魔法，破解了青蛙身上的诅咒。
解除诅咒后的他还是个蛮清秀的王子呢。
不过，不是我的菜，他还没有我一半好看。
7
最近，安稳了一段日子。
我在王宫待够了，想出去玩。
就和王后说了一声，带着我的侍女出发去海上游玩。
我们在船上跳舞、玩耍、抓鱼，玩得很开心。
夜晚，突然狂风大作，吹翻了大船。
不是吧不是吧，我一出来玩就翻船？
龙最怕水了，人类也怕水，跌落水中的我，完全没有办法施展我的魔法。
只能昏昏沉沉地向下坠落。
迷糊间，我看到了一条深蓝色的大尾巴朝我游来。
还挺好看的。
我再次醒来，是躺在一处不知名的沙滩上。
前两天被我放回去的青蛙王子正深情地看着我，我询问：「是你救了我吗？」
「是的，奥菲利亚。」
青蛙王子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嘿，你这个骗子，冒领别人功劳还挺快的。
我记得是有一条大尾巴的鱼或者人？救了我，反正不是这个青蛙王子。
但现在我魔法失灵，侍女失踪，还是暂时先跟他回去吧。
我跟着青蛙王子离开，余光却看到了礁石后面一闪而过的蓝色。
原来他在那啊！
我的救命恩人。
8
我记得他。
这条鱼在我昏迷的时候还偷亲我。
哼！
等我逮到他，一定把他先这样再那样！
不过现在，我得先恢复一下体力。
青蛙王子给我安排的房间还挺大的，外面还有一个小阳台。
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我落水的那片海。
在夜晚的星空下，这片海看起来是那么的平和无害。
一旦遇到风浪，安静祥和的海面立刻就会变成吃人的怪兽。
幸好，我还活着，还得找到我失踪的侍女才行。
没人在身边夸我，吃饭都不香了。
9
白天，我走到了醒来的沙滩上。
我记得她们应该是和我一起掉下来的，只是混乱中我被带走了，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我沿着沙滩走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怎么回事，就算没有看见侍女，那天回去的时候，不还有一条蓝色的尾巴鱼吗？
现在怎么都没有了。
不是吧，我只是回去洗了个澡而已，不至于连船的残骸都消失了吧。
我又绕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看来我的侍女是凶多吉少了。
海岸线的卫兵围成了一个圈，正好把我圈在里面。
卫兵队长向前一步，行了个礼：「公主，王子有事，还请您立马回去。」
我抽了抽嘴角，这个青蛙王子真是屁事一大堆。
被诅咒的时候看起来傻不拉几的，诅咒解除倒是聪明了点。
但是，怎么说呢。
虽然他救了我，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他啊。
我们高贵的龙族只喜欢比自己漂亮，还对伴偶绝对忠诚的那种。
显然，他哪一种都不符合。
我已经明确地表示出来了，他怎么不会看人脸色呢？
真是个不成熟的王子！
10
我跟着卫兵回到了城堡。
青蛙王子拿出了一捧紫百合花，单膝跪地。
「亲爱的奥菲利亚，我，沃克·亚岱尔，向你求亲，请问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接着吹了一下额头落下的几缕头发，并露出了一个自以为非常迷人的笑容。
原来他有名字啊，我还以为他就叫青蛙王子呢。
就是吧，这一套动作显得挺油腻的。
看起来还有点恶心。
本来我就不喜欢他，现在开始有点讨厌了。
重点是，他把花放在了我的鼻子底下，那一股直冲天灵盖的味道差点没让我原地升天。
「阿嚏！」
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该死的味道。
我一边揉鼻子一边向后退了一大步：「不好意思，我百合过敏，麻烦你快点扔掉，谢谢。」
谁能知道一条龙最大的弱点，居然是对百合花过敏呢。
我以为变成人就不会了，看来还是一样。
我搓了搓已经起了红疹的胳膊，更加不喜欢这个青蛙王子了。
我决定，明天就走！
这些天的休息，我的魔法也恢复了一小部分，虽然没有全部恢复，但也是够我回家用了。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向沃克王子辞行。
他神色暗淡，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胁迫的意味问道：「奥菲利亚，你真的要回去吗？」
「那当然啊，不回去，在这干嘛？」
这话他问过多少遍了，我是塞斯比尔王国的公主，又不是青蛙王国的公主。
留在这干嘛。
看你们一家变青蛙玩吗？
我刚要走，卫兵们又变成了一个圈把我圈起来。
不过，昨天是保护，今天是威胁。
沃克的眸色逐渐深沉，里面翻涌着滔天巨浪，嘴上还在放狠话。
「奥菲利亚，你不要后悔。」
巧了，我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了。
我放了个小火球在手心，向他挑了挑眉：
「沃克，你看，这团火，好看吗？」
沃克脸色变了一下，就挥手让卫兵散开了。
出了门，站在回塞斯比尔的大船，靠着船舱，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我刚才还是挺怕他叫人把我抓起来的。
因为我的魔法出了一点小问题，时灵时不灵的，幸好刚才没失灵，要不然我肯定会被扣下的。
11
我回到了塞斯比尔。
这里的一切和我刚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城堡的大厅里，王后面无表情地坐在宝座上，看见我回去，哼了一声离开了。
我猜，这可能就是她的关心方式吧。
回到宫殿里，我才看到了和我一起掉下海的侍女。
我赶紧询问怎么回事。
从几个侍女叽叽喳喳的回答声中，我拼凑出了答案。
她们本来在落水时都紧紧抓着我的手，但是水流过急，将她们冲得七零八散的。
幸好，她们抓住了浮木，竟然一路漂回了塞斯比尔的海域。
被闻讯赶来的王后救起。
王后派了许多的士兵去找我，但都没有消息。
就在她们觉得我可能遭遇不测时，我就回来了。
没想到啊，王后这个后妈对我还挺上心的。
我决定了，再分给她两个夸夸侍女，让她也开心开心。
12
我回家了，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才有了真切的感受。
但我最近老是梦到一条巨大的蓝色鱼尾，紧紧地缠绕在身上，鱼尾的主人哭着问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等了你好久了。」
一连三个晚上都梦到同样的场景。
看来这不是个简单的梦啊。
我派了父王留给我的护卫队去海边搜寻奇怪的生物。
一旦发现就立刻告诉我。
在我连续梦到鱼尾的第四天，海边传来了消息……
他们没有发现奇怪的生物，但是在沙滩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我让他们把人带回来，看一看到底是不是梦里的那位。
人带回来就安置在我房间的隔壁，方便我随时去看。
我看着躺在天鹅绒被子里的男人，不禁再一次被他的美貌所惊艳。
一头宛若海洋般的深蓝色长发散落在身下，纤长的睫毛下是紧闭的双眼，鼻梁高挺，唇色浅淡。
白皙的脖子上戴着一颗红色的珍珠，更显诱惑。
他就像是上帝精心刻出的雕塑一样，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却因为自身无害的气质，让人产生一股想要玷污的欲望。
「这个男人，的确不一般。」
我按着飞快跳动的心脏，感叹一句。
作为公主，我自问出生以来见过不少漂亮的人，却没有一个比的过面前的男人。
不过他的长相好像有一点熟悉。
这样惊艳的人物见一次应该就不会忘记啊，我是在哪里见过？
我托着脑袋思考，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还没等我想明白，床上的人就悠悠转醒。
我一抬头，就看见一双淡紫色的双眸，按理说应该是极其妖异的颜色。
但在男人身上却显得干净、透彻，就像小时候父王带回来的紫水晶一样。
完了，我好像陷进去了。
从前我做龙时，不是没有追求者，只是我一心追寻更美丽的事物和人，就果断地拒绝了。
我还记得当初怎么说的来的：「只有比我更漂亮的，才值得和我相匹配。」
现在，我好像找到了那个人或者，鱼？？？
13
希尔醒来已经三天了，他虽然长得好看，但我觉得他脑子可能有点不好。
自从醒来之后，他就像刚破壳的雏鸟认妈妈一样，一直跟着我一步的距离。
吃饭，喝水，甚至于上厕所，他也要跟着。
我都在想他是不是把我当妈妈了？就像那个第一眼定律。
要不是他当初救了我，又长得这么好看，我估计早就烦死了。
希尔就是当初救了我的那条大尾巴美人鱼。
我在看见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紫色瞳孔就明白了一切。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当初返回去找他没有找到，现在他又主动出现在塞斯比尔。
他好像不会说话。
除了一开始抓着我的手写下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没说过其他的东西。
比如自己为什么不会说话，还有他救了我之后，怎么就消失了。
现在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塞斯比尔？
我的问题太多了，但是希尔却不想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
要不然他就是嫌弃我，所以不想说？
然后我回头看着只有一步远的希尔，默默地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的鱼尾消失了，变成了两条笔直流畅的大长腿。
我不是不喜欢大长腿，只是也喜欢那条流光溢彩的鱼尾。
希尔的身上藏着许多秘密，不光是消失的鱼尾，不能开口的嗓子，我还发现他身上有明显的魔法诅咒迹象。
但我现在的能力，只能看出这个诅咒很厉害，比当初青蛙王子身上的那个厉害几百倍。
在我后续的观察中发现，这个诅咒还会影响到希尔的行走。
走路时，他的步伐明显要比其他人慢上一大截，应该还遭受了什么痛苦。
但他的脸上一直是笑着的，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开心。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不说，我就不会去逼问。
就这样，希尔在城堡住了下来。
我只能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破除这个诅咒的魔法。
14
希尔又在大厅跳舞了。
他的舞姿优雅，姿态流畅，就像落入凡尘的精灵王子，让人从心底里产生亲近感却又不敢靠近。
我靠在柱子边看着希尔的舞姿，觉得他就像个开了屏的花孔雀一样，在尽力地展现自己。
我不明白，连走路都难受的他为什么那么喜欢跳舞，难道跳舞就不难受了吗？
我不能理解。
希尔转圈看到我，那双淡紫色的眼眸一亮，随即旋转到我的身边，那头深蓝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慢慢荡漾。
他看我皱着眉头，用手轻轻地抚平，用那双蒙眬的紫色眼睛看着我，仿佛在告诉我不要担心。
接着他把我抱在怀里，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
「他这是，把我当小孩呢？」
嗯，不得不说还挺舒服的。
本来因为找不到解除诅咒方法而烦闷不已的我，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就这样，或许也不错。
不会说话又怎么样，大不了我一直养着他，身为一国公主，养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不再执着于寻找破解的方法，而是和希尔一起，感受这难得的悠闲生活。
我们一起在宴会上跳舞，一起在王国里散步，一起去花丛游玩，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
只是最近每到晚上，希尔都会坐在海边的一个大石头上眺望远方，神色哀伤。
偶尔有浪花泛起，希尔还会难过地落下泪来。
这些，还是侍女偷偷看到告诉我的。
难怪一到晚上，我就找不到希尔，原来他是一个人去了海边。
我叮嘱让她们不要乱说，也不要告诉希尔我知道了这件事。
我其实有点害怕。
怕他根本不喜欢我，怕他不喜欢留在这里，怕他的一切都是不得已才做出来的样子，怕许多许多的事情。
毕竟做龙时，我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做人时，也就遇到他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高傲的奥菲利亚公主，两辈子加起来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心动。
在发现对方可能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喜欢自己，可耻地逃避了起来。
15
我一连几天都躲着希尔。
主要是见到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像个小跟屁虫一样黏着我了。
我们之间好像被一道无形的鸿沟隔开了。
没等我难受几天，就听说父王要回来了。
塞斯比尔的国王，我的父王，在娶了新任王后之后，就去周游列国。
直到今天才回来。
我对父王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小时候他为我请来仙女赐福，在我长大成人的十几年内，树立了一个坚实可靠的父亲形象。
每当我有什么烦心事，都会告诉父王，他会告诉我解决的方法，也永远是我最坚实的依靠。
还没等我去迎接，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我的奥菲利亚呢，怎么不见她出来迎接父王啊？」
是父王！
「父王，我在这里！」我大喊一声，拎着裙子跑到父王身边。
看着他饱经风霜的面庞，不由得眼眶一酸。
「父王，奥菲利亚好想你，想你想得都瘦了。」我向父王撒娇道。
「让父王瞧瞧。」父王将我转了一圈仔细查看，一脸严肃地得出结论：
「的确是瘦了，最近可得好好补补。」
其实是最近和希尔闹别扭才瘦的我，一点也不心虚。
正好父王回来了，我也不用去想希尔的事情。
我们父慈女孝了几天，就开始原形毕露。
父王好不容易回来，自然是要解决王国内堆压的政务。
我又回归到无所事事的时候。
希尔最近都一直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我也没想好我们之间到底该怎么办，索性就去骚扰父王。
我在父王处理政务的房间放了一个摇摇椅。
一边让侍女往我的嘴里塞葡萄，一边摇着椅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父王聊天。
从风土人情聊到贵族八卦再到各个王国发生的趣事。
父王身边的侍女已经重新续上了第三壶水，我还在这滔滔不绝地讲话。
终于，父王忍不住说出了一句：「奥菲利亚，你，你现在怎么有说不完的话？」
我脸色一变，现在连父王也觉得我话多了吗。
我赶紧给身边的侍女递了一个眼神，侍女会意，立马戚戚然地开口。
「国王不知道啊，自从您走了以后，公主一个人担起了整个王国，为了不让那些贵族看不起，公主不得不装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啊！」
侍女说着，还不忘流下几滴眼泪，伴着我落寞的神情，国王的脸色越来越心疼。
「奥菲利亚，父王对不起你，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如此艰难，都是父王的错。」国王也忍不住流了几滴眼泪。
「没事父王，这都是小事，只要你不在嫌弃我话多就行……」
「看来是时候，给你找个王子结婚了。」
我和父王同时开口，听完父王的话，我震惊住了。
哪有嫌弃自己闺女话多就要把她嫁出去的。
看着国王一脸的高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国王则觉得猜到了女儿的真实想法，她才害羞地离开。
16
很快，塞斯比尔国王为自己唯一的女儿奥菲利亚公主招亲的消息传到了各个王国。
适龄单身的王子们都被自己的父亲带着来参加这场相亲宴会。
这一天，我早早就被侍女从床里挖了出来。
一阵打扮过后，就把我拉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孩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宫装连衣裙，上面点缀着细碎的钻石。
衬得人更加娇嫩、白皙。
金色的长发被灵巧的侍女挽了一个俏皮的发型，更加显得优雅又不失灵动。
我拎起裙摆转了个圈，层层叠叠的裙摆转开，像层次分明的玫瑰花海。
我看着镜中的人再一次被自己的美貌所惊艳。
只是，我想到了希尔。
他自身的容貌就已经无敌了，要是他也换上华丽的装扮会怎么样呢？
我有点好奇，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好。
让侍女挑了几件颜色不一的礼服送去给希尔。
晚宴开始之前，先是国王们之间客套的交流。
稍晚一点，就到了王子们展现自己的时候。
作为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我在欢呼声中缓缓登场。
站在宫殿大厅的楼梯下，看着王子们眼中的惊艳，我满意地将笑容扩大了一点。
接着就被父王叫了下去和王子们交流。
我知道，这是相亲大会要开始了。
虽然我喜欢希尔，但在不知道他的心意之前，我也可以多找几个其他的知心人啊。
谁规定公主只能拥有一个王子。
17
很快，宴会开始了，我也和几个长相不错，人又风趣幽默的王子相谈甚欢。
到了跳开场舞的时候，几位王子都向我发出邀请，都被我婉拒了。
我想和那个最会跳舞的人一起。
就是不知道他会来吗？
开场舞已经开始了，但是他还没有出现，作为主角，我肯定是要上场的。
就在我打算随便找个人一起的时候，就听见众人的惊呼声。
希尔穿着一身浅蓝色蕾丝燕尾礼服缓缓走下来，身后的长发被侍女扎起，显得高贵又出尘。
他走到我面前，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我欣喜地将手搭了上去。
我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就像之前一样。
一舞结束，我拉着希尔退出宴会。
今天的舞，让我明白，我应该是喜欢他的，既然喜欢就要勇敢一点。
我带着他来到海边，在他每日眺望的地方。
「对不起，希尔，这些天是我没有考虑清楚，所以才不理你。」
看着他的清澈的眼睛，我顿了顿，鼓了鼓劲，一口气说道：「我喜欢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等着回答。
过了好一会，也没听见动静。
正当我以为得不到恢复有些失落的时候，一双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浅浅沾染，又缓缓离去。
我笑了，这就是他的回应。
原来，他对我并不是没有感情。
18
自从那一天，我们在海边说开了之后，就让父王拒绝了那些国家的王子。
对不起了，王子们，虽然你们也很好，但是奥菲利亚心里只有精灵王子般的希尔。
我和希尔就这样确定了情侣关系。
这家伙，自从那天开了窍之后，就变成了亲亲怪。
冷战之前是只知道黏着我，现在是变本加厉。
经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亲。
有时候是脸颊，有时候是手掌，有的时候，连发丝也不放过。
当然，我也很享受就是了。
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谈恋爱的我，显然是经验不足。
又一次把嘴角咬破，我严肃地告诉希尔，最近要缓一缓。
在这么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直接将人吃干抹净。
天知道每次看见那双淡紫色眼眸逐渐加深，里面燃烧起欲望的火焰，我是有多大的定力，才忍下去的。
这样的日子，太难受了。
只能亲亲抱抱，不能进一步发展的我最近是频频上火。
鼻血都飚有两升左右。
别看我是个大 sai 迷，但我心里还是希望结完婚之后再进行最后一步的。
我们龙族虽然风流，但只要认准一个，便是一生，忠贞不贰。
19
以我们俩现在的感情结婚是没问题的。
但是希尔身上的诅咒始终是压在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我发现他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了。
诅咒如果不解决，我害怕希尔会因此消失。
为了这件事，我特意去见了王后，希望她能给我一点建议。
王后还是老样子，现在不看魔镜了，每天听着身边侍女的夸赞，看起来倒是比我刚认识她的时候，更漂亮一点。
当初送她侍女的初衷，不只是希望她可以更自信，也有求和的意思。
毕竟王后看起来魔法好像比我厉害一点。
我向王后描述了希尔身上的情况。
王后点点头，回忆了一番，然后神神秘秘地告诉我：「他既然是美人鱼化人，那肯定和海里的巫婆有关系，那一族过于神秘，陆地上对她们的了解太少，想要解决，应该还是要去一趟海里。」
然后告诉了我一个避水的魔法咒语。
不管是为了希尔，还是为了我自己，这一趟海底之旅是必然要去的了。
父王在那次宴会之后，就说要去关系较好的几个王国游玩去了。
所以没人管我。
我和希尔说了这件事，他也很开心。
看着他有话却说不出来的样子（自以为），我真是感到心疼。
我大气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这次我和你一起回去，不管是巫婆还是其他，我都会帮你解决身上的诅咒。」
希尔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轻松，他的脸上充满了担忧。
我给了他一个定心丸：「放心，我们解决完这件事，就回来结婚，到时候天南地北，我们都要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希尔用力地点点头，将我搂进怀里。
力气很大，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一样。
他很担心，我也就让他多抱了一会。
过了一会，我拍拍他的手，让他放开我，又抬起脚，亲了亲他低垂的嘴角。
他才又重新高兴起来。
我们做好了准备，就打算去海底寻找那个巫婆。
20
海底很深，越往下越是能看到许多奇奇怪怪的生物。
幸好王后教我的避水魔法很有用，足够两个人使用。
我被希尔紧紧地抓着手，向下游去。
还好，他的家人住的不是很深，要不然我都怕巨大的水压挤死我。
他带着我去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宫殿被一个巨大的气泡笼罩，所以进去也可以呼吸。
希尔拉着我进去。
就看见宫殿里有十几个身形高大的美人鱼，他们的面容和希尔有些相似。
但又没有他好看。
他们应该是希尔的哥哥。
没想到啊，传说中的美人鱼居然全部是男的！
我们进去之后，那些人鱼看见希尔，立马围了上来。
接着就是一番急切的问候，看着希尔的双腿，他的哥哥们悲哀地流下眼泪。
我被挤到一边，看着他们这样，我也有点伤心。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家长里短，而是希尔身上的诅咒。
我看着他深蓝色的长发慢慢变浅，就像他的生命一样，颜色褪尽的时候，可能他也会随着消失。
我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流泪的气氛。
先把希尔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才把来这里的原因告诉几位高大的美人鱼哥哥。
他们一开始都很气愤，不想听我说话，但在我说出希尔的诅咒越来越严重的时候，他们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那么高大的身体里住的竟然是一个个的小哭包，没说两句就流泪。
看他们哭得那么伤心我也不好插嘴说话。
只能等他们哭完再说话。
过了一会，他们终于哭完了。
谢天谢地，终于可以谈正事了。
我告诉他们，希尔被我救起之后，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腿看起来也好像有点问题。
我说完之后，希尔的几个哥哥就面露难堪，有几个还一脸愤慨地瞪着我。
难道，他身上的这些问题和我有关？
一个看起来年长一点的人鱼哥哥将愤怒的弟弟们推到身后，才开口对我说：
「当初，希尔回家告诉我们他喜欢上了陆地上的一个公主，害怕她讨厌自己，所以希尔去找了海底神秘的巫婆，从巫婆那不知道做了什么神秘的交换，就离开了家。
「原来，他竟然是以自己的嗓子做的交换……」
哥哥心疼小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从大哥这了解到背后的原因，现在重要的应该是怎么解决。
我看了看面前的一群人鱼哥哥，从里面抓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聪明一点的。
让他带着我们去找巫婆。
其他的几个哥哥一听，全部围了过来，急切地表示自己也要去。
行吧，我看看人高马大，一尾巴过去能把我抽晕的哥哥们，勉强为难地答应了他们。
21
哥哥们抬着希尔，我就在后面跟着。
看着平常在我面前温柔端庄的希尔，在哥哥们的强制压迫下不敢吭声的小模样，觉得有些开心，又有点心酸。
要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离开家，独自一鱼承受这么大的痛苦。
他之前晚上坐在海边，应该就是思念家里和哥哥们吧。
我还不懂事地认为他是想要离开我，还和他生气。
现在想想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也更加心疼希尔了。
我们一群人和鱼浩浩荡荡地冲到了巫婆的住处。
这里和希尔家的住处一样，外面被一个巨大的泡泡包裹着。
我们游了进去，人鱼哥哥先去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全貌。
里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屋子，在一张破烂的桌子后坐着一个满身黑雾笼罩的女人。
唔，她看着怎么有点熟悉？
我在人鱼哥哥的后边思考，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
想啊想，脑子都快想破了。
还是想不出来，只是觉得我应该认识她才对。
还没等我做些什么，就听见打头的人鱼哥哥将希尔揪了过去。
希尔被他拽了一个趔趄，稳了一下才站定。
我仔细观察了一会女人，发现果然认识，走之前还刚见过。
我定了定神，先看看情况再说，不能害了哥哥们。
哥哥们言辞恳切地求求女巫救救弟弟。
我看着黑雾女人看不清面容的脸，觉得她肯定要高深莫测地说上几句。
「之前是他自己要来交换的，我为什么要救他，除非有同等的筹码才行。」
看吧，她果然是这样。
哥哥们还在请求。
我推开他们，艰难地从一群比我还高的鱼尾中挤了进去。
我抹了一把脸，站在黑雾女人的桌子面前扬声说道：「我可以交换，只要你能救希尔，恢复他的声音和鱼尾。」
女人抬头看着我，嘶哑地嘲笑：「这位公主，你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交换呢？」
「只要可以救他，我可以付出一切，但前提是必须要先把希尔恢复成原样才行。」
女巫上上下下扫视了我一遍，像是在掂量我身上的价值，最后勉强点了点头。
「可以，你们把他留下，其他人离开。」
人鱼哥哥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女巫，不相信女巫居然这么好说话。
22
把担心的人鱼哥哥们都推了出去之后。
我们一群在小屋子外排成一排，周围的小鱼都不敢往这边游。
只有一条大鲨鱼扭来扭去的，围在我们身边，我扫了它一眼。
忽然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一个哥哥忍不住问我：「奥菲利亚，你真的要拿自己做交换吗？」
我狡黠地笑了笑，告诉哥哥们把耳朵凑过来。
我告诉他们，一会先这样再那样，他们的脸上露出一种还能这样的神情。
我说如果不这样做，难道希尔救回来，再把我搭进去就是好的吗？
哥哥们摇摇头，然后决定按照我的想法行动。
我们在外面等着，听着里面都炸响三回，小屋的门才缓缓打开。
一股黑烟冒了出来，呼了我们一脸。
我给了哥哥们一个眼神，一马当先地冲了进去。
然后把恢复的希尔用力拽出来交到哥哥们手里。
哥哥们会意，立马拖着希尔一溜烟地跑了。
那速度让我真切的体会到了，人鱼不愧是海里行动最快的生物。
23
接下来，就是我和黑雾女人的对决了。
我进去找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对着站在门口的女人说道：「现在你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王后！」
黑雾女人，也就是王后，散开了笼罩着的黑雾，坐在了我面前震惊地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不仅知道是你，还知道父王应该也在这里，是吧，父王！」
我对着门口的大鲨鱼喊道。
大鲨鱼在门口游过来又游过去的身躯一顿，接着缓缓落地，恢复成人样。
果然是父王，幸好我让希尔他们先走了。
我看着父王和王后坐在一起，两人紧张地靠着，我有点生气，但还是按捺住了。
「说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父王和王后看着我阴沉的脸色，互相推辞。
最后父王拧不过王后，他来解释。
这俩就是闲的，看我的日子过得太潇洒了，所以要找点事给我。
结果那天我去找王后，才知道玩脱了，赶紧提前来到海里解决这件事，顺便测一测我和希尔的感情。
现在情况解决，也看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本来想随便从我身上拿点什么，就当给了一个小小的教训。
没想到我居然看出来是他们，这下正好被抓包，也不敢说什么了。
「不过，奥菲利亚，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是我们的？」
父王还是一脸不死心地问我，王后也是一脸问号。
「这是个秘密，我就不告诉你们。」
我也不说，让他们猜去吧，然后扭头就走。
其实很简单，我见他们的时候，都会顺手用火焰做一个标记，王后身上是一个小镜子，父王的身上就是一个大胡子。
这些标记只有我才能看见，所以刚刚王后身上的黑雾一撤我就发现了。
父王的是他变成的鲨鱼都凑到我脸前了，我还能发现不了吗。
知道是父王，自然就能猜出来里面是王后啊，他们俩感情还挺好的。
坑起女儿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决定最近不回去了，等气消了再说。
24
我追上去找到希尔，告诉他这些其实都是我淘气的父王做的。
我很羞愧，希尔摸了摸我的头：「我都知道的，奥菲利亚，你不用愧疚。」
这下轮到我震惊了：「你知道，还让他们这么对你，你差点就因为这死了！」
「只要能见到你，这些都不算什么。」
恢复了声音的希尔，更增添几分魅力。
看着他眼里的爱意，我叹了口气。
之前的问题也不打算追究了。
只要我们现在在一起，他还好好的，就没什么。
「只不过还是得有惩罚！」我装作生气的样子。
「什么惩罚，奥菲利亚，唔，你……」
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我堵住了他的嘴。
以吻封缄，沉溺于此。
我和希尔会长长久久，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将我们分开！
备案号:YXA10oOEB2oIp8rXBms5nO6
来自「盐故事」专栏《另类主角：这剧情跑偏了》
编辑于 2022-08-24 21:49・IP 属地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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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而上学，不行退学
我是童话故事里的邻国公主。
目前健在。
没有被恶毒后妈拿苹果毒了，没有被女巫诅咒了，也没有个喜欢吃莴苣的妈。
人生十分顺利。
顺利到我怀疑人生。
直到那条本该救王子的小美人鱼出现……
故事中的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他拽着我就往海里拖。
果然，公主命运多舛。
1
我是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
以至于我皱了皱眉头，我的母后就忧心忡忡地问我：「我的女儿啊，你是有什么忧虑吗？」
我答：「没有。」
她又问：「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宝石、金子，海里的珍珠？」
我想了想，说：「我想网上冲浪。」
2
我的父王和母后，什么都能为我办到。
第二天清早，我的侍女把我唤醒了。
她抱着一块比她人还高的木板，对我说：「公主殿下，这是王后为您准备的冲浪板。」
我：「啊！」
3
公主都是穿着小裙子冲浪的。
我穿着简约的茶歇裙站在海边，脚下是被太阳照得暖融融的沙子。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踏在了板上。
身后一群侍女与骑士为我摇旗助威。
我深吸一口气，将另一只脚放了上去。
海面很平静，只有微风泛起的波澜。
但在我站稳没多久。
一个浪打了下来。
4
我懵了。
海水没过我的头顶。
又腥又咸的水往我的鼻腔里灌。
但还好，我会游泳，况且，这里只是海岸边。
我瞪了蹬腿，冒了下头。
下一秒，手却被拉住了。
那只手是凉的，像没温度一样。
让我骤然响起各种海怪水鬼的传说。
瞬间汗毛直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僵硬地缓缓回头。
竟然是一条美人鱼。
他酒红色的长发像海藻似的飘浮在海面上。
眼睛是深蓝的，清澈如海水。
我将手往回抽了抽，说：「谢谢，但我会游泳。」
他握着我的手腕紧了紧，用天籁一般的嗓音对我说：「不，你不会。」
我：「？」
5
我怀疑他想杀我。
我被他拽进了海里。
奇怪！
被他牵着，我竟能在海里呼吸。
他回头看我，很正经地：「我叫艾里尔。」
我愣了一下：「爱丽儿？」
小美人鱼……是男的吗？
他这次咬字清晰，一字一句道：「是艾里尔。」
我叫娅丽珂。
亚力克?
王子竟是我自己？
我问：「为什么要把我带下来?」
他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道：「可是，其他美人鱼都是自己上岸找王子的。」
他晃了晃那条漂亮的长尾巴：「我没有腿。」
我：「哦，好吧。」
但我想了想。
我好像也没有鳃。
6
我说：「我想回家。」
他皱了皱眉，说：「你也可以住在海里。」
我不想啊。
我对海里一点儿也不熟悉。
更何况，我总不能牵着这个小美人鱼，一直跟他做连体婴吧？
我停了下来，一把抱住一团珊瑚：「不，我不想！」
那个油盐不进的美人鱼说：「不，你想！」
我心生委屈，一滴泪就从眼角滚下来。
他眉头又紧了紧，用指腹胡乱拭了拭我的眼角。他妥协了：「好吧，不想就不想。」
7
我被艾里尔送出了海面。
一个浪将我拍到了岸边。
海里的光线有些暗，突然回到了岸上，我有些不适应。
我揉了揉眼睛，待视线清晰之后，看见了面前的邻国王子。
我和他面面相觑了一会。
一种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你救了我吗？」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倒是他身边的骑士暗示着他：「快说是！」
这说得也太大声了吧？
我都听见了。
邻国王子要开口之时，被从天而降的海水泼了头。
他懵住了。
我愣住了。
近处的礁石背后，艾里尔手捧着一枚超级大海螺，海螺里装满海水。
在邻国王子茫然的目光里，又将他从头浇到了尾。
然后淡淡开口道：「我救的。」
他真的好意思说的吗？
明明是他把我拽下去的。
8
邻国王子尴尬地挠了挠头：「哦，你救的啊？」
他身边那个骑士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对王子如此无礼？」
艾里尔说：「我有一支训练有素的海军。」
骑士：「殿下，我们快走吧。」
王子和骑士悻悻地退场了。
这回轮到我和艾里尔面面相觑了。
我说：「那我怎么回家啊？」
他问：「你跟他搭话就是为了回家？」
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但确实是这样的。
为了两国的关系，王子怎么说也得安排马车把我送回国吧？
我说：「对啊。都怪你，我回不去了。」
艾里尔道：「我送你。」
9
他转过身，用光洁的背对着我。
他皮肤白皙，肌肉的线条也很清晰。
手臂上还缠了几条碧绿的海草，不知道是装饰还是无意中挂上的。
「啊？」
他道：「背你。」
我更懵了。
他说：「你不是喜欢冲浪吗？这样跟冲浪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我真的不喜欢冲浪。
我只是喜欢网上冲浪。
我说：「那好吧。」
怕掉下去，我用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鱼尾摆动着，浪花激起。
这种感觉，确实像冲浪。
他的速度很快，浪被劈起几丈高。
我只能搂得更紧。
感觉我的五官和头发都在乱飞。
10
回到海岸上后，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充满了震惊。
他澄澈的眼里倒映出我的模样：浓密的黑发像一团海草般糊在脸上，五官都看不清了。
艾里尔：「呃……」
我拨开了挡着脸的头发，有气无力道：「你有没有考虑去录制《乘风破浪的人鱼》？」
他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去。」
我道：「不，我现在比较想让你去参演一集《名侦探柯南》。」
他：「嗯？」
我解释道：「作为死者的形象出现。」
他道：「那我还是去乘风破浪，做个花美男吧。」
11
我的部分侍女和骑士们在岸边等我，看到我，几乎要喜极而泣：「公主殿下！」
我颔首，然后低头拧了拧裙子上的水。
他们的目光落在艾里尔身上。
我的侍女不愧是在童话世界里见过大风大浪的女人，见到人鱼，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只是朝他屈了屈膝：「是您救了公主殿下吗？」
艾里尔脸不红心不跳：「是。」
我的侍女说：「国王会赠予您报酬的。」
艾里尔笑：「我想要一双腿。」
我那一惯平和沉静的侍女愣住了。
但良好的修养让她保持微笑：「……」
我说：「你们海里没有女巫吗？」
艾里尔道：「有，是个男巫。他喜欢同类，我害怕。」
我：「？」
我说：「那你想着吧。」
12
艾里尔的眼神太过炽热。
我提着裙子连夜扛着马车跑了。
侍女将今日的事禀告给了王后。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母后扶着额：「我的小公主，你可得好好感谢那人……鱼。」
我拳头硬了：「要不是他，我可以自己游回来。」
母后说：「你在说什么胡话呢？公主怎么可以游泳？」
我沉默了。
我的母语是无语。
母后说：「卡丽娜，去为人鱼请个女巫。」
我的侍女卡丽娜说：「我的王后啊，因为您小时候被女巫诅咒在十六岁那年被纺锤扎死，国王驱逐了所有的女巫。现在王国境内，找不到一个女巫。」
母后沉默了一会。
指着一箱珍珠：「那带着这个去感谢他吧。」
13
我不情不愿地带着一箱珍珠和一面锦旗。
回到了海边。
巧不巧？
艾里尔刚好从水里冒出了头。
我把锦旗递给了他。
上句：伞兵人鱼拖我下水。
下句：我谢你个锤子。
艾里尔道：「你觉得我看不懂中文吗？」
我：「……」
他用手梳了梳长发，慵懒道：「我懂。在你的眼里，我像跳伞的人一样勇敢，像锤子一样孔武有力。」
我：「嗯，没错。」
那个欠揍的人鱼又捞了一把箱子里的珍珠，打水漂玩：「给人鱼送珍珠，你好敷衍。」
咚！咚！
暴殄天物。
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疼。
我说：「这个很贵。」
他道：「别心疼。我哭出来的比这个好看。」
我说：「那你哭。」
他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气极。
抓了只贝壳砸他头上。
他捂着红肿的额头，眼角落下了生理泪水：「只是未到伤心处。」
14
艾里尔说得没错。
他的泪在落入海面的瞬间，凝成了一颗珍珠，大且圆润，日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
刺得我睁不开眼。
他红着眼眶，颇为自得地说：「是不是比那箱好看？」
我实话实说：「是。」
他顺手捞了一棵海草，将珠子包成一颗粽子：「送你了。」
我抱着这颗大珍珠。
心里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他看着我，有些惊恐地往后划了一水：「你别乱来。」
我：「嘿嘿……」
15
人鱼游在礁石旁的海里，我坐在礁石上。
「从前……最终，梁山伯和祝英台双双变成了蝴蝶。」
「从前……最终，钟子期摔了琴，终身不再弹奏。」
艾里尔的鼻子有些红，他死死咬着两瓣薄唇，不肯哭出来。
还挺可爱的，这么容易伤心。
他哽咽道：「我不接受 bad ending。」
我看着他，问：「如果你和女巫做了交易，你只有两种选择。杀死你爱的人，或者你死。你会怎么选？」
他这次没有红眼。
只是很平静地说：「管他呢，先捅了那个女巫再说。」
我：「……」
他怎么和一般鱼不太一样？
16
话题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腿的事。
他说：「我要一双腿。」
像极了一个得不到玩具只会撒泼的孩子。
我说：「噢。」
他咬牙重复道：「我要一双腿。」
我说：「God bless you.」
他说：「我是唯物主义者。」
那更好了。
我道：「世上没有女巫，你也没有腿。洗洗睡吧。」
艾里尔很不高兴。
拿着那箱珍珠继续打水漂。
咚……咚……
一箱珍珠喂了鱼。
我朝他挥手告别：「母后喊我回王宫吃饭，回见。」
他更气了。
一张小白脸儿快变成粉色的了。
17
坐在偌大的餐厅中，我发现气氛很不对劲。
我的哥哥垂头丧气的坐在座位上，面前摆着一只金盘子，一只青蛙蹲在里面吃饭。
我夸赞道：「与自然和谐共处，不愧是王国的储君。」
哥哥说：「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苦练足球，希望成为国足的希望。就在今天，我把足球踢进了井里。是这只青蛙，帮我拿了上来。可是，它居然要我亲它。哦天哪，我发誓，我要是这么干了，绝对成为邻国的笑柄。」
父王憋着笑，说：「可是，我的王儿，你不能言而无信。」
哥哥说：「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怀疑你就是想看我亲青蛙。」
父王：「哈哈哈。可是一国储君不能言而无信的。哈哈哈……」
哥哥心如死灰，和那只青蛙面对面，人眼瞪青蛙眼。
18
吃完晚饭后，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哥哥。
他问：「你干嘛？」
我说：「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一定要在场。」
他的脸都变绿了，比他手上提着的那只青蛙还绿。
「我就是这辈子足球踢不赢，从城堡上跳下去，也不会亲它！」
他回房后，狠狠把门一关。
差点夹了我的脑袋。
我哐哐拍门：「哥哥，ball ball you，让我看看！」
拍了半个小时，门开了。
立在门前的一个金发碧眼的美人笑盈盈的。
我哥面红耳赤地说：「娅丽珂，这是你嫂子。」
呵，男人。
19
一切都如童话故事里写的。
王子偷摸吻了青蛙。
青蛙变回了美人。
最后，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接下来，母后开始操心我了：「我的小公主，你怎么还没有被恶龙抓走？」
我：「？」
卡丽娜说：「我的王后殿下，您又忘了吗？因为先王曾经被恶龙掳走，当时作为女骑士的王太后提剑屠尽了恶龙。」
我记性不好的母后点点头：「哦哦，这样啊。」
她又看了看我：「那要不要举办一个舞会？我让卡丽娜在毯子上做些手脚，王子的鞋肯定会掉下来的。」
我：「啊？」
20
王国的舞会紧锣密鼓地筹办着。
但最近，我在我的一群侍女之中发现了一个面生的人。
她有着酒红色的长发，容貌昳丽，如明珠般熠熠生辉。
我眼皮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走到她身前，踮着脚抬起她的下颔。
熟悉的蔚蓝眼珠，眼波盈盈宛若波澜起伏的海。
我轻轻抽了口气：「艾里尔，你从泰国回来的？」
他扯了一把袖口的蕾丝边：「我是公的鱼。」
我盯着他长裙之下的那双长腿：「你跟那个男巫交易了？」
那可是个喜欢同类的家伙啊！
他不会出卖什么色相了吧？
他说：「跟他击剑了。」
我：「？！」
他赶紧解释道：「就字面意思。当时我说我要腿，他问有 1 吗，我大怒，当场抽出我的宝剑和他斗了个有来有回。最终他败北，答应给我变一双腿。」
我：「所以代价是？」
他道：「替他找个 1。」
我说：「你知道吗，现在王宫里遍地飘 0，无 1 无靠。」
他说：「问题不大，船到床头自然直。」
我：「？」
我选择把艾里尔送去骑士长那。
这么会击剑，不做个骑士可惜了。
21
舞会的前夜。
大雨滂沱。
电闪雷鸣。
有人叩着城门：「我是邻国的王子，能收留我一晚吗？」
母后非常欣慰，觉得我的姻缘到了。
我兴致缺缺：「他说他是王子他就是啊？」
卡丽娜想了想，说：「可以在天鹅绒的被褥底下放一粒豌豆，王子都皮肤娇嫩。如果他是真正的王子，就会睡不好觉。」
她和母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都觉得这是个妙计。
22
那个王子被留宿了。
半夜。
艾里尔叩我大门，扰我清梦。
我开门时，他垂着眼皮问：「为什么把他留下来？我也是王子啊，为什么我就要跟一群骑士挤一块？」
他看上去挺委屈的。
我打了个哈欠说：「因为骑士堆里方便你找 1。」
他握紧了拳头：「不。我一进去，像捅了 0 窝。」
我把他往长廊上推：「那你去找找那个新来的王子，万一他是 1 呢？」
门一关。
我继续睡。
23
次日，那个王子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了。
母后大喜：「看来他是真王子。」
她和卡丽娜，像某国公园相亲角里的阿姨们，亲切地拉着豌豆王子的手问长问短的。
那个王子颇为尴尬地说：「不好意思，王后殿下，我不好女色。」
母后和卡丽娜：「？！」
他又补了一句：「还是个 1。」
我：「？」
他那娇弱可怜的模样，怎么看都是绝世巨 0 吧？
站在我身后的女装侍女艾里尔很高兴。
他终于找到了男巫要的 1。
在这种尴尬的死寂中，我身后的美艳侍女开口了：「深海里有个女巫，啊，不对，男巫，是个 0，身高一米九，孔武有力，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母后和卡丽娜瞳孔地震。
因为他发出的是男声。
一道清朗动听，堪称天籁的男声。
艾里尔面不改色地递给豌豆王子一个海螺：「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我母后缓了缓，道：「娅丽珂，你身边藏了男人？」
我真的会谢。
我慌忙解释道：「我不是……我没……」
我母后粲然一笑：「有出息了。」
我：「……」
24
舞会是照常进行的。
只是名单上多了一个人。
深海王国的王子艾里尔。
一整晚，他都一脸苦大深仇地盯着试图邀请我跳舞的王子。
导致我只能被迫和他跳二人转。
他挺高兴的：「娅丽珂，这种舞是你原创的吗？十分热情奔放，我很喜欢。」
我道：「那你要不要再了解一下扭秧歌？」
最终，在安塞腰鼓声中，我们跳到了午夜十二点。
大汗淋漓，筋疲力尽。
钟声响了两次，我才想起，要去台阶上捡鞋子了。
25
卡丽娜太靠谱了。
不知道往台阶上抹了什么。
总之，一地都是鞋子。
让我不知道该捡哪只。
一地的皮鞋、长靴、短靴……让我眼花缭乱。
终于，我在一堆镶着宝石玛瑙，闪闪发光的鞋子中找到一只朴实无华的水晶鞋。
卡丽娜小心翼翼地捧起水晶鞋。
眼中闪着光亮，那感觉就像我明天就能出嫁。
26
那个干啥啥不会的人鱼又来捣乱了。
他喊着：「让我先试！」
下一秒，他伸出 43 码的脚，强行踩上了那只水晶鞋。
可他刚刚在跟我跳舞呢，哪能是他掉的？
果不其然。
穿不进去。
我说：「别踩碎了。」
他一副破釜沉舟的表情。
我心觉大事不妙。
他不会是要手起刀落削自己脚后跟吧？
结果。
冷光一闪。
他变回了人鱼形态。
并强行用柔若无骨的尾巴穿上了那只鞋。
他傲娇地仰首：「娅丽珂，我是你的真命天子。」
我指着我裙摆上的刺绣说：「这是蓝莓。这是草莓。」
他接话道：「这是今天你爱我没。」
我：「遇上你算我倒霉。」
27
这条人鱼现在坐在台阶上。
尾巴上的鱼鳞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冷汗涔涔地对我说：「我好像缺水了……」
无了个大语。
卡丽娜提来一桶水，把他从头浇到尾。
他面色难看地说：「我是咸水鱼。」
于是，卡丽娜往水里加了点盐。
艾里尔依旧挑剔道：「缺点 Mg。」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艾里尔顶着深海王子和我的救命恩人的名号，将王宫的人折腾得死去活来。
王后连夜宣召了几位化学家。
在他们的不懈工作下，艾里尔泡在水桶里，长舒一口气：「这个配方终于对了。」
28
我把水晶鞋从艾里尔的尾巴上摘下来。
他很是失望地问：「为什么我不行？」
我看看他浸在水里的鱼尾：「我们都不是一个物种的，怎么谈恋爱？」
是有生殖隔离的吧？
或者，人鱼和人，可能会造出来人人鱼？
再下一代，是人人人鱼？
他说：「其实，我是一个被女巫施了诅咒的岛国王子。只要你亲我一口，我就能变成人，并封你为妃。」
我说：「你想 peach。」
29
旭日东升的时候，卡丽娜捧着水晶鞋，陪我去王城中找我的真命天子。
而艾里尔用一把珍珠买通了骑士长，被连带着水桶一起抬着，跟在我身后。
我们走进了公爵的府邸。
艾里尔愤愤甩了甩尾巴，水溅了一地。
捧着水晶鞋的卡丽娜脚底打滑。
鞋子脱离她的手，飞了出去。
最后变成了一堆碎水晶片。
我面无表情：「艾里尔，你可真会做事。」
大厅里。
公爵和他的两个儿子呆若木鸡。
艾里尔悠哉悠哉地吹了一声口哨：「我不是故意的。是这个桶太小，我只想活动活动。」
全场尴尬之际，公爵那个衣服上打满补丁的继子拿出了一只水晶鞋：「殿下，我这里还有一只。」
他的两个哥哥：「？」
艾里尔：「？！」
30
我说：「那你穿上试试。」
艾里尔：「等等。怎么证明这只水晶鞋是碎掉的那只的另一只呢？总不能他说是就是吧？娅丽珂，我说得对吗？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不能这么草率。」
说话间，公爵的继子穿上了那只水晶鞋，刚刚好。
艾里尔拍着水桶说：「怎么能因为他穿上了水晶鞋就嫁给他呢？你真不觉得他娘们唧唧的？像我这种不穿鞋的才有阳刚之气！」
我笑着对公爵说：「昨晚舞会，您的继子穿水晶鞋都跑得这么快，我决定将他作为王国短跑运动员培养，您觉得呢？」
公爵：「啊……这……这是我们的荣幸。」
艾里尔：「……」
那两个哥哥愤愤不平：「这小子天天摆烂，居然瞒着我们练跑步！」
31
这一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
虽然我没有找到未婚夫，但是为王国发现了一个优秀的短跑运动员。
艾里尔用手背抹了把额角，舒了口气：「我的冷汗都被你吓出来了。」
我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你不用这么提心吊胆，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看着我：「跟我也没有？」
我：「你又管这么多啊？」
他说：「我是太平洋的人鱼，我管得宽。」
我：「你是漂亮国的鱼？」
他道：「不！但我漂亮，我承认。」
一路唠嗑。
他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你把我放回海边吧。」
我脚步一停。
却听见他说：「这桶太小了，也就够放一条尾巴。」
32
我把艾里尔送回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片海。
他沉进海里，只留一个脑袋。
蔚蓝的眼映着明媚的日光。
他笑：「人腿体验卡到期了，等我找那个男巫再要一双腿。」
我看着他。
他缓缓没入海里，鱼尾一扬，甩出一朵朵娇艳的水花。
跟鱼在一起。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33
三天过去了。
艾里尔没回来。
我不讲武德，带着我的一队骑士冲进了豌豆王子住的驿馆。
他惊恐万分地拢紧了自己的披风：「你要干嘛？我可是 1！」
我看着他挂在脖子上的宝贝海螺：「借你的电话用一下。」
他：「哦，好，早说嘛。」
他解下海螺，递给我。
我在海螺里听见了浪涛声，还有一道尖细的声音：「这里是深海男巫餐厅，我是海绵宝宝，我在煎肉饼，有事请联系章鱼哥。」
我：「那……那个，帮我转接男巫。」
男巫接了：「这里是深海男巫餐厅，请问您是要订餐，还是和我做交易？」
我道：「我要一条鱼尾。」
男巫：「好的。海绵宝宝，给这位女士煎一条鱼尾。」
我：「慢!是美人鱼的鱼尾。」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一条鱼尾。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
男巫道：「巧了，我这恰好有条新鲜的王子鱼尾，不要 998，不要 888，只要公主的声音，换吗？」
我的心一紧：「你把艾里尔怎么样了？」
男巫道：「哦，他啊……焯，你抢我海螺干嘛？」
34
一阵浪涛声过后，海螺里传来的是艾里尔的声音：「我有腿了。」
我：「你尾巴呢？」
艾里尔心定神闲道：「裂开了。」
我：「？」
「那王子的鱼尾？」
他悠悠叹了口气：「或许，你听过，有种鱼叫王子鱼吗？」
王子鱼，我知道。
观赏鱼——非洲王子鱼。
男巫真是个奸商。
挂人鱼王子尾卖王子鱼尾。
艾里尔道：「当时我跟这男巫说我要一双腿，他说跟男巫交易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代价是？」
「王子美妙的歌喉。」
我手抖了一下。
他喘了个气，说：「当然，我把他打了一顿。所以这个代价变轻了。」
「那代价是？」
他语气很愉悦：「就是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前一句。」
我问：「前一句是——从此以后？」
艾里尔无语了。
挂电话之前，恨恨甩下一句：「直女！」
35
回王宫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不太聪明的邻国王子。
他正襟危坐，与母后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个剧情还是来了。
卡丽娜变成了媒婆，一张嘴将那个王子吹得天花乱坠：「公主殿下，这么好的王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好在哪啊？
嗯，好就好在不太聪明，耍不了心眼。
王子局促地看了我一眼。
母后说：「邻国的莴苣公主都从塔上下来结婚了，你还要等多久啊？你在等什么？等 CD 都没这么久吧？」
好家伙，哪里学来的 CD 这个词？
我回：「在等头发长到能把王子钓起来。」
母后一噎，然后甩了甩镶着蕾丝边的窄袖：「你今天必须得做个决定。」
我这是被逼婚了。
36
灯火通明的会客厅里。
我和邻国王子大眼瞪小眼。
十分尴尬。
他开口说：「今晚月色不错。」
我道：「适合刺猹。」
他：「？」
我搓了搓手，试图挽回场面：「嗯，月亮是很圆。但其实，我对你没有……」
没等我把语言组织完。
一个冒冒失失的红发侍女端着茶，步履不稳地走过来，接话道：「今晚的月亮，就像你画的大饼。」
我：「？」
好久不见了！
怎又穿女装了啊他？
还有，我什么时候给他画了大饼？
艾里尔跌跌撞撞的，一个踉跄。
托盘中的茶壶飞了出去，落在邻国王子的脚边。红茶打湿了他的裤腿。
一切就像这两个男人初见时一样。
一个一肚子坏水，一个狼狈不堪。
37
艾里尔掩面嘤嘤道：「我不是故意的，王子殿下这么宽仁，一定不会怪我的吧？」
老实人王子呆住了。
他认出了艾里尔。
但他可能没见过这么绿茶一男的……人鱼。
我说：「你不应该在这里。」
艾里尔愣住了。
故意吓他，我喘了口气才道：「这么绿茶，你应该在茶壶里。」
老实人王子语气很弱：「没有关系。」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艾里尔：「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就不掺合了。」
他走得背影很仓皇。
我看着艾里尔。
他憋着笑说：「我会赔他的衣服的。」
我盯着他看。
他又正色道：「当然，包括精神损失。」
38
我和邻国王子的事黄了。
当然，一直都是黄的。
我带着换了身男装的艾里尔走到了母后身边。
她正对着魔镜问：「魔镜魔镜，谁才是公主的真命天子？」
魔镜：「他不是一个人。」
母后：「不是一个人？有两个人？有这种好事的吗？」
魔镜：「……」
魔镜看上去不是很想说话了。
在镜子倒映的画面中，母后终于看见了我：「决定好了？」
我道：「是的，这婚我结。」
她高高兴兴地回头，仔细打量我身侧的艾里尔：「嗯？我记得，这王子刚刚还不长这样吧？」
我提醒她：「换了个人了。」
艾里尔正正经经地站得笔直。
跟一根旗杆一样。
母后看了看他，说：「嗯……也行吧，是个王子就行。」
好吧。
童话故事就是这么敷衍。
是个王子就行。
39
艾里尔与我的父王商议婚事，聊了半个夜晚。
像童话里小美人鱼徘徊不定的那个夜晚一样。
月亮照着王宫，艾里尔立在走廊上，凝望着庭前如积水空明般的月光。
这气氛无端带着些清愁。
我有些担忧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他回头，脸上带着傻笑。
原来又在犯傻。
那没事了。
「娅丽珂。」
「嗯？」
夜莺在树梢鸣叫。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在酒红的发梢上洒上珍珠与泡沫。
他的眼睛蓝得像深海。
这一切，让我想起美人鱼该拥有的，人间的幸福与不灭的灵魂。
「等我带着船队来娶你。」
40
那天终于来了。
车队将我送到了海边。
婚礼的前一天。
我和我的未婚夫站在夹板上看海上的日出。
海面上波光粼粼，金光万顷。
白色的泡沫从海面升上来。
我突发奇想：「你对我一见钟情，是我在海上冲浪的那个时候吗？」
艾里尔回道：「不是。是你在海边摸鱼的时候。」
喔？忘记了。
我从前，跟我那个过分关心我的母后说过。
我不想学公主的礼仪，我想摸鱼。
当时卡丽娜带我到了海边，随手给我抓了条鱼摸。
没想到，是艾里尔这条人鱼啊。
但，我想摸鱼，真不是摸这个鱼。
他问：「你很喜欢摸鱼吗？」
我道：「是的。」
做公主，学礼仪那么苦，谁会不喜欢摸鱼呢？
艾里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两条人腿，说：「你真难伺候。」
我和他，真不在一个频道。
40
艾里尔指着自己的腿，提醒我：「这双腿的代价……」
他真是个作精。
不跟我说代价是什么，全靠我去猜。
我想了想，说：「给个提示？」
他说：「童话故事快结尾的时候……」
我：「恶毒后妈被打败了？可我没后妈啊？」
他说：「不是这个！」
我：「emmmm，那就是公主……」
他眼睛亮了亮，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示意我噤声：「男巫说，不能直接说出来。」
终于猜到了啊。
我摊开手，用手做翅膀扇了扇，暗示他。
艾里尔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一急，脱口而出道：「公主解救出自己变成野天鹅的十一个哥哥！」
可是我也没有十一个哥哥啊。
我只有一个。
只能委屈他以一抵十一了。
艾里尔：「……」
我问：「怎么不说话？」
他说：「人鱼的语言是无语。」
41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
公主和王子，不就那么点事吗？
白马王子吻醒了白雪公主，菲利普王子吻醒了爱洛公主。
那本公主今天就试试王子的剧本好了。
明晃晃的日光照着他精致的眉眼。
我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炽热的眼神下，踮起脚，吻了他。
「是公主的吻吗？」
他的双颊通红。
像清晨铺满海面的霞光。
「是。」
他都这么不畏艰难险阻，飘洋过海追我到这里，如此坚定地选择我了。
我再也不舍，也不会让他变成泡沫。
42
艾里尔红着脸说：「你刚吻我那一下，我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我饶有兴趣地问：「叫什么？」
他道：「白雪。」
我：「……」
他又兴奋道：「我希望她有乌木一样乌黑的头发，雪一样白皙的肌肤，和血一样的赤红的唇。」
我：「……」
他问我：「怎么不说话？」
我说：「公主的语言也是无语。」
我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
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让他娶一个有一面魔镜的美貌蛇蝎续弦。
43
婚礼当天，所有的教堂都响起了钟声。
我穿着婚纱，站在船上。
海水清亮。
突然掀起一堵墙高的浪花。
骑着鲸鱼的艾里尔破浪而来。
鲸上还站着一块黄色的海绵，一只粉红色的，穿着裤衩子的海星。
还有一只正揽镜自顾，疯狂补妆的海妖。
海妖的声音紧张得颤抖：「活在深海里，谁会注意自己长什么样啊？艾里尔这小子居然说把我们带上来就真的带上来，早知道先用巫术给自己换张脸了。」
原来这就是男巫啊！
艾里尔瞥他一眼：「你好吵。」
他转过头，遥遥地深情注视着船上的我。
又笑了。
像个国王家的傻儿子。
可傻又如何呢？
挺好！
44
艾里尔和他的朋友们上了船。
船上很热闹。
一只松鼠与海绵交谈着，男巫面带羞涩地与豌豆王子聊着天。
我们站在日出时的万丈金光中。
他慢悠悠道：「男巫说，如果我不能获得人类的爱情，就只能拿着用我哥哥们的头发换来的匕首杀了你，或者变成泡沫。」
怎么回事？
还突然病娇起来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可是我不会的。我想了想，如果你嫁给了别人，我可以骑着鲸鱼来抢婚，拿着海绵宝宝煎肉饼的铲子，给那个王子来一下。」
好吧，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不愧是他。
礼炮声中，我微笑着挽住他的手。
从此，王子与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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